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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節雨夜的不速之客
夜班時神思恍惚,老是回想著與姜姍葒在樹林中干的事情,並且在心中暗暗希望,能盡快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無數次。
凌晨一時,人車稀疏,還下起了小雨。
在崗亭里坐了一會,睡意強烈,鑽進衛生間用冷水洗了一把臉,仍擋不住睡意,就走出崗亭,在雨中打了一套擒敵拳,搞得大汗淋灕。
走到廣深公路邊的人行道上,準備查幾個人,詢問他們的來龍去脈,無證但態度老實的放行,不老實的我看不順眼的好好消遣,這樣既可以趕跑瞌睡,又可以打發時間。
一個人在崗亭里上夜班的滋味很不好受。
凌晨一時十五分,我詢了一個看似面相老實的人。從河北唐山過來的,有唐山至廣州的火車車票為證。但他太緊張,閃爍的近視鏡片後的眼楮無法掩蓋他的驚慌和駭怕。
我把他強行帶到崗亭,將鐵柵欄鎖上,又將他掛著的皮革包扯了過來,丟在地上,再將他身上的物件又搜了出來。他不抽煙,沒有煙和火機,但他貼身放著的一個小本子上的密密麻麻的名單和住址,以及聯系方式,讓我有了極大的興趣。
我喝令他蹲在牆角,又檢查了他的皮革包,除了換洗衣服,漱具毛巾外,還有二千多元錢,一個裹很緊緊的布包。
我看了他一眼,他的身體竟然在劇烈地顫抖著。
打開布包,里面有一只大號鋁制飯盒,掀開蓋子,竟是滿滿的一盒紐扣樣的卍字形徽章。
我吃了一驚,前幾天隊里的緊急會議上的內容又浮現在眼前。
那次會議隊長講的是關于取諦口口教的事,而且各地還開展了打擊活動。
這人有如此多的徽章,滿滿的一日記本名單,肯定是個不大不小的頭目。
我把日記本和徽章放在桌上,抓起對講機,準備報告給隊部。通常這種情況也只能交隊部處理,而且我還能得到獎勵,和晉升工資。
那個看似老實懦弱的人,突然站了起來,並且竄到我的身邊,伸手搶去了對講機。
我倏地一驚,猛地閃開,雙手抓起木椅,準備向他砸去。
他忽然坐在地上,雙手舉著對講機,急促地說:這位兄弟且慢動手,我有話說。
你有什麼話要說,那就說吧,看你能玩出什麼花樣來。我放下椅子,心想你不管玩出什麼花樣來,今晚你都飛不出我的手掌心。
他將對講機輕輕放在地上,說︰我有二千多塊錢,全部給你,你放我走。
放過你,現在正在取諦和打擊你們,你想二千塊錢就能收買我嗎。
听了我的話,他突然用雙手捶打著自已的腦袋。
你怎麼不向有關單位自首呢,又何苦提心吊膽地到處躲藏。
我,唉,一念之差,我糊涂啊糊涂。
糊涂,現在被查到了才說糊涂,如果沒查到你是不是繼續抱著僥幸的心理呢。
不是的,這段時間我像是喝醉了酒一樣不清醒,嗚。他忽然干嚎了起來。
哭,哭個屁呀,你到看守所去哭吧。我一邊說著,一邊從地上拿起對講機。
他突然跳過來,抱住我的雙腿道:兄弟,兄弟,你看這樣好不好,這個日記本燒了它,那些徽章也燒了,你放過我,我給你二千塊錢,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家里上有八十歲的老母親,下有妻兒,兄弟,我求你了,給過方便吧,我再也不搞那些事了。
他抱著我的雙腿,哭得很傷心。這麼大的一個男人哭著求我,是從來沒有的事。我一時心軟,心想他如果燒了日記本和徽章,再不搞那些事的話,也算是解過自新了。何況我還能得到二千元的好處,與人方便,也就是與自己方便。
我揮了揮手,他松開抱住我的雙手,拿了日記本和徽章,在衛生間里都燒了,那些徽章不好燒,我就讓他倒在便池里用水沖走。
他做完這些,似乎有些如釋重負,長吁了一口氣。然後掏出身上的錢,數了二千給我。我拿在手中,忽然覺得有些沉重,就退了二百元給他,說:快走吧,走得越遠越好,最好是回家老老實實地過日子。
他的嘴里低聲嘀咕了幾句什麼話,我沒有听清楚,看著他拿起掛包,走出崗亭,走上廣深公路。
連續吸了兩支煙,方才鎮定心神,模了模口袋里的那疊鈔票,似乎有些燙手。
二點十分左右,一輛越野車停在崗亭的左側,從車上下來三人,我看到其中一人時,心猛地一沉。
那人竟是剛剛從這里走了不久的,身上藏有日記本.徽章,被我處理後給了我二千元錢的人。
躲不是辦法,我硬著頭皮迎了上去,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有什麼事嗎?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問我:剛才你收了他的二千元錢,是不是?
是的,他丟在這里的。我強自鎮定,這人不是善茬,不能對他打馬虎眼。
那人听了我的話,愣了一下,才哈哈一笑道:有意思,錢丟在治安隊的崗亭里,肯定不會少,那你怎麼處理,你看看是不是這個人丟的?
他指了指剛剛從這里走出去的那個家伙,那家伙看了我一眼,就低下頭。
好像是吧。我從口袋里掏出那疊剛剛才沾上我體溫的錢遞過去,一語雙關地說:小心點,下次再丟了不會有人還給你的。
三人又低聲說了幾句什麼,才鑽進車里,看著越野車慢慢啟動,然後快速地駛上廣深公路,我的緊繃的心猛地松馳下來,隨之一股失落感和恥辱感交疊著又沉重地壓上我的心扉。
我木然地在崗亭前佇立了許久,細雨紛飛,淋濕了我的衣衫,浸透了我的心事。
接班的莫桂方繞著我轉了幾圈,又叫了好幾聲,才將我紛亂的思緒從游離中拉回。我干咳了幾聲,說不舒服,頭痛,胸悶。
莫桂方淡淡地說:哦,下班後好好休息吧!
回到隊部,坐在洗漱間里,我讓冰冷的水流久久地沖洗著我。
那一夜,不停地做著惡夢,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