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青翎看著余無棄的眼楮,一字一句問道︰「秦策他怎麼了!」
余無棄終是無法隱瞞蕭青翎,他也無力隱瞞。
「你跟我來。」
他知曉殿下此次一去,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殿下!殿下是想支開他,自己一個人離開!
他的臉色蒼白無血氣,眼眶深陷烏青,他的手干瘦如柴,可是他還在笑。
余無棄失魂落魄穿過竹林,坐在院子的竹椅上,呆呆地看著天空。
「秦策他,秦策他——」蕭青翎的聲音就像是掐在喉嚨底一般。
他呆愣道︰「我二叔前幾日上山采藥去了,你找他何事?」
赫連府的下人怒道︰「什麼人,竟敢在我赫連府撒野!」
「秦策,你會死嗎?」
蕭青翎用盡全身的力氣向前跑去,現在她的腦中只有一件事情,就是去通知赫連的二叔。
赫連狐被嚇了一大跳,這是怎麼了,一向冷淡面癱的蕭青翎居然會有這般表情!
其實秦策還是蕭青翎,他們的性格和脾氣都是兩個極端,都是兩個人唯一的相同點,就是脾氣執拗,遇到傷害都只想自己默默承受,絕對不會讓對方擔憂。
只願無棄能得一人,相守一世,吾當無憾矣!余無棄默默念道,似是痴了。
蕭青翎一離開,秦策就已經睜開了雙眼。
余無棄的眼中露出了一絲希冀,他就像是抓住最後一根稻草看著蕭青翎︰「怎麼找到他?」
竹林深處的小屋舍,與清源村的那個屋子簡直一模一樣。
蕭青翎沉默片刻,默默在秦策的身邊躺下。
他從懷中模出了那封信。zVXC。
是啊,那個堅毅不拔的女子,當屬他在這世上見過的女子中最有好感的一個,連他都忍不住喜歡她。
蕭青翎疾步沖上去,一把將秦策抱住,她的淚如同斷線的珠子一般,滑入了秦策的後脖頸間。
余無棄眼楮一亮,微微皺眉道︰「赫連的二叔?"
秦策微微頷首,想要起身,卻只能依靠余無棄的力量起來。
「對,赫連的二叔醫術比赫連還要高明。」連她娘親殘廢了十多年的腿都能治好,他一定能醫好秦策的。
秦策抱著蕭青翎,近乎貪婪聞著她的氣息,低聲道︰「再等等,多陪我一會……」
大門之外一片空蕩,原本停在這里的馬車消失無蹤。
細細研讀。
余無棄微微一愣,他看了他家殿下一眼,但是殿下卻是閉著眼楮不看他,他無奈只好又穿過半片竹林回到那個屋舍。
赫連神醫早已經請了他的二叔給殿下看病,但是秦策因為修煉血煞十重功太過急功近利,別人起碼要練七八年,而他不過半年的時間就突破到七重,已經對五髒六腑造成了極大的損傷,然後幾次走火入魔不加以自控,而導致經脈受損,直到最後一次走火入魔超過了半個時辰,他的經脈雖然沒有爆裂,卻造成了難以根治的損傷,他已經活不久了。
還有另外一封寫著︰「娘子親啟。」
余無棄沖出房門,朝著大門的方向沖去。
每到夜深人靜之時,他總是摩挲著一根玉發簪,余無棄知道這個是殿下曾經送給蕭青翎,後來蕭青翎又退回來的那個。
蕭青翎道︰「我去找他,我去把他請來!」
他知道殿下的心中一直忘不了蕭青翎。
赫連狐此刻正在後院弄他的寶貝毒草,听到有人在府上撒野,那還了得,馬上卷起袖子帶著僕人沖到大廳去。
蕭青翎卻不知,她與秦策三年後的相見,竟然是最後一面。
余無棄說完這句話就轉過身走了。
余無棄扶著秦策坐上馬車,因為這段路程,秦策已經氣喘吁吁,他的臉色蒼白到極致,就如同高山的冰雪,他的手微微顫抖,他道︰「無棄,我還有一件東西落在枕頭底下了,你去替我拿一下。」
然後他看見了蕭青翎呆愣愣站在門口,眼底有亮晶晶的東西。
「你這個騙子!」蕭青翎拳頭緊握,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她又重復了一遍,「你這個大騙子!」
余無棄道︰「進去吧,殿下就在里面。」
蕭青翎看著因為太累已然睡著的秦策,伸出手模著他的臉,心中的疼痛無以復加。
蕭青翎心中不定,緊緊跟上。
余無棄心頭猛然一震,他意識到不對勁。
但是看來因為是少爺熟識的人,一個機靈的下人急忙去後面報告赫連狐。
最後一句寫著︰只願無棄能得一人,相守一世,吾當無憾矣。
秦策微閉著眼楮,唇角勾起一絲笑意,時不時地應上一句,以表明自己在听。
余無棄凝重的背影落寞而寂寥,他站在一片竹林的前面,好像在看竹林,但是卻不是。
也正是這個,讓他們走了太多的彎路,到最後還是無法相守一世。
蕭青翎跟著余無棄走了幾分鐘,她看到眼前的畫面,一怔。
蕭青翎在秦策的耳邊反反復復說著這幾年發生的所有事情。
余無棄走了進來,躬身道︰「殿下馬車已經備好了。」
他的眸中盛滿了荒涼,但是此刻蕭青翎卻無法瞧見。
小人心驚魂不定,一向冷靜自持的余大人居然敢罵粗口,這他難道是在罵殿下??下人驚悚地看著余無棄,久久不敢做聲。
秦策閉了閉眼,笑道︰「無棄,我好像又犯病了,剛剛出現幻覺了看見翎兒站在門口了。」
「他還說,你不需要找他,他看夠了風景,厭倦了自然會回——」
這竹深轉。蕭青翎心亂如麻,她喃喃道︰「怎麼會,一定會有辦法的,我去找赫連的二叔!」
他們臉偎著臉,肩靠著肩,抵足而眠。
余無棄身子後傾,慢慢地靠在竹椅背上。
那個下人嚇得一哆嗦,結結巴巴道︰「殿、殿下說他想一個人靜靜,讓、讓余大人不必跟著。」
一封寫著「余無棄親啟。」
他推開門。
「你難道就想這樣默默的死去,讓我內疚感傷一輩子!我告訴你,你要是死了,我會轉頭就把你忘記的一干二淨!」
余無棄走進屋子,翻出枕頭,卻見那枕頭底下,是兩封信。
「我去找赫連!」
下人被蕭青翎又急又快地聲音嚇了一大跳,面面相覷,這姑娘不會是來找自家少爺算賬的吧!
另一頭,蕭青翎快馬加鞭,沖進赫連府的大門。
一旁的余無棄悄無聲息地離開。
余無棄猛然揪住一邊下人︰「殿下呢!」
沒想到一見面就見蕭青翎猛然揪住他的衣領厲聲︰「你二叔呢!」
蕭青翎輕輕地起身,然後出門。
蕭青翎猛然回過神來,她盯著赫連狐道︰「你當年就知道秦策的傷勢是不是!」
但是他卻不想和蕭青翎分擔這些事情,是秦策不讓,還是自己心中不願,余無棄分不清,或許是兩者都有,又或許是自己心中不願吧。
經過那個竹亭,小二剛巧拿著兩壇子酒出來,看到蕭青翎滿臉驚慌的跑出去失聲喊道︰「姑娘,姑娘!你的酒!」
蕭青翎看見秦策半躺在床上,書中拿著一本書,側著頭看。
蕭青翎一下子焦急如焚道︰「去哪里采藥!!」
「不許死,你答應過我要浪跡江湖鋤強扶弱!」
秦策的手微微一頓,撫在蕭青翎的發間。
蕭青翎兩世加起來從來沒有哭的這般傷心這般不知所措。
下人的話沒有說完,就听到余無棄臉色如同鍋底一般黑,他怒罵道︰「去他媽的!」
「他——」蕭青翎突然不敢走進去。
「那我也不得而知了,他老人家一直都是神出鬼沒的,采藥的地點有好幾處。」
秦策朝著蕭青翎微笑了一下,這場景如同在夢中。
「你不用去找赫連神醫了。」余無棄道,「三年前,殿下走火入魔經脈逆轉後,雖然經脈沒有爆裂,但是也對身體造成了巨大的損傷,赫連神醫說殿下活不了多久了,最多三年,這幾年來殿下為了培養出一個好國君,日以繼夜為國事操勞,教導小王爺怎麼做一個明君,為他鋪好後路,排除異己,他做了太多的事情,他太累了,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了。」
秦策虛弱無力拍著蕭青翎的背,無奈道︰「乖,娘子你別哭啊。」
赫連狐心中一顫,蕭青翎見過秦策了?
「無棄?」听見有人推門,秦策下意識轉過頭。
赫連狐回過神來,掰住蕭青翎的肩膀,看著蕭青翎的眼楮︰「到底發生何事!」
這些年,他一直陪著殿下,看到他勞心勞力為國為民,處理一堆又一堆的事物,還要教育才十歲的四王爺,清理那些官場上的蛀蟲,整治官吏制度和風氣,一件件一樁樁,他無力和他分擔,只有將他吩咐下來的事情拼命做到完美。
屋子內部與清源村他們曾經住的格局差不多,只是里面的人卻不是當年那個溫和而執著,固執又別扭的書生。
「別走……」秦策扯住蕭青翎的手。
……
蕭青翎栽子︰「赫連狐呢!你們少爺呢!」
「你也騙我,只有我一個人被蒙在鼓里!」蕭青翎看著赫連狐,聲音沙啞不堪。
最近因為放假回老家沒有電腦,所以發文的時間也不固定,從今天開始開始正常每天八點。
話說還有人看嗎,我覺得根本沒人看吧,唉,快要完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