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
傲龍國的街上人山人海,人聲鼎沸。街上的叫賣聲什麼都有,這是過節的喜慶,新年的到來。
忽然,一潔白的雪飄灑下來,驚呼了不少人,大如鵝毛,緩緩飄落,冰凌的六角,它隨著風而入,不久,天上便紛紛揚揚的飄落雪花,落在眾人的肩頭、衣服上。
人群中,走著一名少女。
奇怪的是,她的竟然沒有穿冬衣,不怕冷,而且帶著斗笠。
少女的紅唇彎起,她油走在人群中,看著這熱鬧的場景。
都怪那個臭龍,非要她再在里面呆上半個月,不然她早就出來玩耍了,這番熱鬧的場景,真是好玩。
少女的眼中盡是天真和玩味,只是一眼望不到底,再往里,便是一絲絲冷意。
她一身淡薄的紫衣,甚是顯眼。
一肥頭大耳的男子殲笑著向她走過來;「小美人,看你穿的那麼少,要不要本公子帶你去玩玩?」
少女笑吟吟的看著他︰「好啊。」
旁邊的百姓有的搖頭嘆氣,又一個黃花大閨女禍害在他手里了。
「那,就跟本公子走吧!」那肥豬已經迫不及待了,拉著少女的手就要走。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還有欺負少女的事件,給我放下她!」
一聲清冷的聲音傳了過來,只見一如青蓮一般的男子穿著白貂毛做成的衣服擋在少女的面前。
「你是誰啊?竟然敢攔本公子的路,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麼?你知道本公子是誰麼?本公子可是京城尚書令的大夫人的弟弟,我看你還是乖乖識相的讓開,別打擾我和美人。」肥豬得意洋洋的看了男子一眼。
那男子身旁還站著一位狐媚的男子,他輕笑一聲︰「那你知道我們是誰麼?」
肥豬嗤笑︰「你們?我看你們是哪家小倌里跑出來的倌吧。」
說完,便哈哈大笑起來。
眾人隨之也笑了。
少女櫻唇微啟,她完美無瑕的手拉住那宛若青蓮一般的手︰「公子,我還是跟他走吧,我不想再惹麻煩了。」
那聲音,宛若鳥兒一般動听,如深海中的一抹扁舟,讓你尋不到方向,在這海中盡情的飄蕩。
嵐雲清的眉頭不忍,他安慰道︰「姑娘,沒事的,我定會幫你。」
可是少女不依不饒,依然緊攥︰「公子,真的沒事的。」
嵐尚 在旁邊不滿的叫道;「姑娘,為何我出頭,你卻要勸我哥?」
少女一笑︰「勸誰都還不是一回事?」
「對啊,快跟本公子一起走吧。」肥豬得意洋洋的模著自己的肚皮,那肉,都快成一堆了。
嵐雲清的眸子一冷,他看向那肥豬︰「你可知道我是誰?」
「你是誰關我何事?就算你是當朝太子,我也照樣不怕!」肥豬蠻橫的說道。
「是麼。」薄唇上揚,閃著光的金牌亮出,上面刻著一個大字「太」。
那是當今太子才擁有的腰牌。
他,他,他,他,他、
肥豬見事不妙,想要溜走,被嵐尚 一腳踹到了地上,摔了個狗啃泥,惹來眾人的哄笑。
肥豬立馬跪了下來,求饒道︰「太子爺,太子爺饒命啊,小的不知道當真是太子爺,是小的有眼無珠,還請太子爺饒命啊。」已經沒有了那威風的樣子了,他的頭都快要磕破了一層皮,流出殷虹的鮮血來。
嵐雲清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手一揮,他的暗衛便出來了,跪在地上︰「主子有何吩咐?」
「把他給我丟入大牢里去,讓那尚書令來認認自家的親戚!」毫不猶豫的口氣,已經令肥豬嚇癱在地上了,他六神無主,口齒不清的喊著饒命。
聲音越來越遠了。
嵐雲清已經恢復到他的溫文儒雅的公子模樣,轉過身來︰「姑娘沒事吧?」
少女盈盈一笑︰「多謝剛才公子相救。」
嵐雲清頗有好感的看著她︰「剛才讓姑娘受驚了。」
「按著說,您還是太子爺,小女不敢當。」少女有些畏畏縮縮的往後退了,嵐雲清懊悔剛才為何伸出了自己的腰牌,本想微服好好的游玩一番,沒想到身旁的百姓看著他就好像看老虎一般往外退了三尺。
嵐雲清尷尬的模了模鼻子,他張口道;「我在那邊租了個船,不如姑娘和我上那船上壓壓驚如何?」
少女一笑︰「太子爺這般盛情邀請,小女怎能拒絕?」
說完,便提起裙擺。
嵐雲清回頭看她,卻只穿了一件夏天的薄紗裙︰「姑娘不冷麼?」
這句話令那少女一怔。
心都沒有了,身體還會冷麼?
搖了搖頭︰「自幼身體奇異,能夠抗寒。」
「原來是這樣。」
嵐雲清還是接下了自己的大氅蓋在了少女的身上,親自為她系好︰「姑娘即使是身體奇異,但依然是女子,若是身體凍著了該怎麼辦?還是披著為好。」
少女扶唇一笑,看著月光下那只穿一件月牙袍而冷的發抖的人,硬是裝著溫文儒雅,她笑;「太子爺是冷了麼?」
嵐雲清淡雅一笑︰「不太冷。」
早在他們身後的嵐尚 跟了上來,一身大紅袍子,他嘟囔著,看見嵐雲清的大氅竟蓋在那少女身上,不由叫道︰「哥又偏心,剛才我說冷,你卻不給我大氅,人家小姑娘還沒說冷,你就自動奉獻。」
嵐雲清急忙呵斥他︰「 兒,你這作甚?像什麼話?」
少女也是輕笑︰「這位便是人盡皆知的四殿下了吧。」
一听到「人盡皆知」那四個字,嵐尚 臭美的理了理自己額前的劉海。
看到自家弟弟那樣,嵐雲清真是哭笑不得︰「這里著實有些冷了,我們還是到船上去吧。」
「也好。」少女點頭,帶著斗笠,隨著倆人而去。
船內,暖烘烘的,爐子里的煤炭已經燒了多時。
少女穿著嵐雲清的大氅,一路不由的惹眾多女的猜疑。
她一笑,把大氅在船內還給了嵐雲清,嵐尚 也月兌下了自己的大氅。
「屋子里已經暖和了,不知姑娘為何不摘下斗笠?」嵐雲清優雅的坐在毛茸茸的墊子上,看著少女。
少女在火爐前,沒有驚慌︰「自小便長得不如人意,怕是嚇到了太子爺。」
「怎麼會呢?」嵐尚 也是好奇斗笠下到底是什麼模樣。
見少女不答話,嵐尚 自討無趣。
嵐雲清拈了一粒葡萄放入嘴中︰「那姑娘芳名呢?」
少女的身子輕顫。
她的眼神有些飄渺,似乎在想什麼,那樣的望不到盡頭,一直一直的回旋…
她的名字……
有誰能夠知道呢?
恐怕….只有他一人了吧……
她空靈一般的聲音響起,櫻唇微啟︰「小女,姓龍,名…少狂。」
「龍少狂?」嵐雲清咽下那葡萄,仔細的品味這個名字。
「沒想到姑娘的名字竟是如此的霸氣。」嵐尚 喝了杯小酒,臉色有些微紅。
龍少狂輕笑︰「讓四殿下見笑了。」
龍少狂看了看窗外︰「時候不早了,少狂該回去了。」
「那姑娘家住哪里?好讓我派人去送你。」嵐雲清站了起來,看著龍少狂。
「不了,不遠處就是了。」龍少狂輕笑,她踏出船外,一身紫色薄紗的她看起來身形縴細,妖治無比。
「哥,要不要跟著?」嵐尚 看著嵐雲清。
嵐雲清搖了搖頭;「不了。」
他的眼神深邃,一直沿著少女走過的方向,深情的看著,一直,看不見了那縴細的身姿。
走到僻靜之處,原本那盈盈欲墜的少女卻不見了蹤影。
龍少狂走在水晶的地板上,看著倆獸一精靈玩的不亦樂乎的夢寰、天賜和悟天,她紅唇上揚︰「我回來了。」
一句話,引得那三狗腿的跑了過來。
又是按摩,又是倒茶的。
龍少狂坐在殿堂的寶座上,滿意的看著那倆個獸奴。
夢寰懸浮在空中,他嘴角抽搐,看著欺負自己很有魄力,卻在主人面前一副狗腿的二獸,他的腦海里只冒出倆個主子經常掛在嘴邊的詞︰二貨。
倆獸當然不知道夢寰把它們想成了什麼樣。依然一個捶背,一個倒茶的。
縴縴細指攆住斗笠的邊緣,輕輕的拿開。
三千銀發順腰而下,丹鳳的妖媚眼,她紫衣罩體,修長的玉頸下,一片宿兄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雙頎長水潤勻稱的秀腿著,就連秀美的蓮足也在無聲地妖嬈著。如滴血一般的紅眸展現出嗜血的目光,龍少狂紅唇勾起,一年了,她又重新活過來了。
那一天,阿虎把她的尸體放在了雲巔峰下的冰湖里,天龍恰好在那時蘇醒,不知道用了什麼的法子愣是將她救活了。
手撫胸口,沒了往日的心跳聲。
只是,沒心了。
她的修為也全都廢了。
樣子是嫵媚了些,如今的她去掉了往日的少年青澀,銀發和紅眸也都變回了原樣。
好不容易不用泡那個藥缸了,天龍還要她呆在床上躺半個月才能下來,害的她差點錯過了度過新年的時間。
過新年,在她的印象里,好像從未有過。
她只听別人說過,那樣喜氣洋洋的節日,她都是一個人坐在吧台里,喝著悶酒。
如今的她,有了天龍,有了悟天,有了天賜和夢寰,是否,也可以過一個她向往已久的春節呢?
看見主人綻開笑顏,二獸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