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立夏由跪立瞬間癱坐在地板上,她似乎沒想到救走曾黎的人會是蘇浩,「你怎麼會有曾黎的錄音,是你把他曾黎帶走的對嗎?你一早就開始懷疑了對嗎?」
蘇浩眼眸深深一凝,「我要是一早察覺曾黎,怕是也不會縱容你們做這些,有道是,不怕鬼敲門,除非己莫為。立夏,你知道嗎,我對你僅有的一點印象,也因為你的殘忍而盡數摧毀了。」
「阿浩--」慕立夏滿目的緊張,糾結與不安。
慕立夏被下人們攙住才沒失控的跳進湖里,可是斑駁的淚水卻早已沖花了她臉上的妝容。
「少爺,今天你跟立夏在客廳里的話,我都听到了。立夏的確做了很多虐,但是她真的很愛你。少夫人也是被我給害死的,我這麼做,完全是我心甘情願的,我就立夏這麼一個養女,我不忍心看到她不開心,所以才做了那些傷天害理的事。少爺,我是一個該死的人,如今,我只能以死謝罪。我知道,我一個將死之人,不該跟你提什麼要求。但是,無論如何,我還是要求你,求你放過立夏。就算你不愛她,不能收容她,也請你千萬千萬不要把她送到警局,我用我的這條老命來跟你謝罪,少爺,算我求你了,放過立夏,這樣,我在九泉之下也就瞑目了--」
那一刻,她瞬間愣住了。
「該死--」蘇浩轉身,怒罵一聲,攥緊拳頭狠狠的朝牆邊甩了一拳頭。
或許,是她處世尚淺,還不足以看透一個人的內心與本質。
朦朧中,杜蕾斯仿佛看到蘇浩披著夕陽,沉穩的朝她走來。
自從上次慌張的逃離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跟蘇浩見過面,如今算起來也有段時日了。
這種安逸的生活讓她忘記了之前的惶恐,慢慢的放下了戒備。
柳媽的葬禮是在老家舉行的,蘇浩給她辦的很風光,慕立夏作為養女每夜都守在柳媽的靈堂,一守就是一夜,三天下來,慕立夏整個人瘦了一圈。
話還沒說完,她就覺得眼前出現一道黑影,緊接著嘴巴被兩片冰冷的唇給堵上了--
蘇浩微閉著眼楮,雙手輕輕的鉗住她的肩膀,整個人俯子,毫無預兆的吻了她。
他那修長的手指摁在她的肩頭,溫潤的力度讓杜蕾斯清晰的察覺的,這不是夢,而是真的--
「其實,少夫人也是她們害死的。當時少夫人不出門,飯菜又不敢下毒,柳媽就讓我想一個辦法可以讓少夫人滑胎。于是,我就想出了往後院里扔一直解剖過的死貓。柳媽安排人引導少夫人來後院,不出所料,少夫人因為驚嚇而滑胎,之後少爺您出差,柳媽又找來風水大師,說少夫人克夫克子,是蘇家的煞星,院長里人言可畏,所以少夫人經受不住流言蜚語,再加上失子止疼,就自殺了--」
看完這張字條,蘇浩瞬間將紙張揉成球團。
可是,幻想畢竟是幻想。
一步、一步,慢慢的靠近。
蘇浩將她送回老宅,然後去了海邊的公寓。
這些天,她經常會看到蘇浩,但是,每次她準備起身的時候,那個幻影就不見了。
他都要殺死他,怎麼會認他呢。杜蕾斯做了一個深呼吸,果斷的閉上眼楮。然後仰頭朝天喊道︰「從今以後--我杜蕾斯再也不會愛蘇浩--我也不會想著他--更不會念著他--我跟他不會有半毛錢關系--」
關系兩個字生生的吞在喉嚨里。
這里,是杜蕾斯安胎的地方。
每當傍晚,杜蕾斯就會坐在沙灘的躺椅上迎著日光,看著金色的海灘上一對對情侶拉著手從她眼前走過。
蘇浩的好,讓她琢磨不透。她不知道,那個拉著一車廂彩色氣球,跪在她面前跟他求婚的蘇浩,還有那個朝他冷眼相對,要挾她用月復中的胎兒救一個跟她沒有任何關系的孩子的那個蘇浩,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唔--」蘇浩悶哼一聲,猛地睜開眼楮,可是手卻沒有從杜蕾斯身上移開反而抓的更緊了。
「杜蕾斯住院期間,那些裝有桂圓的果籃也是你送的吧。」
「需要我把柳媽喊來當面對峙嗎?」把也縱對。
「你在說什麼?」zVXC。
看著看著,她就會想起之前蘇浩帶著她來海邊玩耍的情景。
有時候杜蕾斯就在心里暗暗的罵自己︰「杜蕾斯,你怎麼這麼賤,他都要害死你的孩子了,你干嘛還想著他,干嘛看到他還會有那種抑制不住想要沖過去的沖動。他是你劫,他不是你的良人,杜蕾斯,麻煩你聰明一點好不好,腦子清醒一點好不好。不許想著那個人,他跟你沒有半毛錢關系,以後也不會有關系,還有肚子里的孩子……也跟他沒有--」
一個人選擇自殺,要麼愧對社會,要麼深受打擊,而柳媽她是為什麼?
蘇浩的話剛說完,老宅的女佣張嫂慌慌張張的跑來進來,「不好了,不好了,柳媽自殺了--」
奈何蘇浩根本不給她離開的機會,手臂一揮,攬住她的腰將她橫抱在懷里--
杜蕾斯貝齒狠狠的一用力。
杜蕾斯迷茫中眨了下眼楮,這好像不是幻影,這個人好像真的、就是--蘇浩。
現在還在已經五個多月了,每天他都會有胎動,有時候還會用力的去踢杜蕾斯的肚子,這種胎動讓杜蕾斯很欣慰,因為就算全世界都拋棄她,寶寶還是在她身邊陪著她。
時間一長,杜蕾斯也就不在乎了。只要活的安穩,只要能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她就什麼都不想了。
「不懂?那好,我再給你放段錄音听听。」
她雙手疊放在月復部,身上穿著嶄新的玉色緞子,手腕上戴著一個綠色的翡翠手鐲。那是蘇浩第一次出差從杭州買的,柳媽一直都很真愛,不舍得戴。她說她要等到升入天堂的時候才戴,那麼她這一次是做好了升入天堂的準備。
辦完葬禮之後,蘇浩回到城里,對慕立夏之前的事,只字不提。而慕立夏也像被人抽掉靈魂一樣,眼神呆滯,發愣,沒有任何表情。
可是,他怎麼會知道我在這?難道是我在做夢?
他還是這麼魯莽,這麼不成熟。他找慕立夏談話完全可以避開柳媽的,因為自己一時失控,竟然逼死了柳媽,這讓蘇浩滿心的愧疚與不安。
眼底的那潭淚水,不曉得是因為風吹的,還想控制不住,問問潤潤的流了下來。
杜蕾斯慌張的將雙手搭在蘇浩的肩頭,用胳膊抵住,想要與他保持一定距離。
只是,她問那些佣人是誰將她帶到這里來的,她們誰也閉口不答。
杜蕾斯在這,每天都有人給她送吃的,送喝的,時不時還有佣人提醒她出去曬曬太陽,吃下午茶。
孩子?他可是孩子的爸爸呀,可是,蘇浩會認嗎?
或許,她加上月復中的孩子,都比不上一個童童。
蘇浩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摁,曾黎的另一端錄音便開始了。
哼,做夢?我干嘛要夢到他?他跟我有半毛錢關系,哼,我咬死他--
其實,原諒不原諒,就是一句話,只是,一旦背負了人命的債務,所有的心安理得,便瞬間化為烏有。
這時候,張嫂從柳媽房間的桌子上發現一個信封,上面寫著「少爺啟」,顯然,這是留給蘇浩的字條。
「唔……」突然間有些呼吸不順,杜蕾斯猛然睜開眼楮。
每天,慕立夏都是以淚洗面,因為她看過柳媽死前留下的那張紙條,柳媽是為她而死的,柳媽生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而她,作為一個養女,生前竟然沒給柳媽做到一件盡孝的事情,如今只能跪在她的靈堂前,謝罪,盡孝!
所以,不知道蘇浩到底是愛她還是愛那個孩子。
有時候杜蕾斯還會幻想,玉色日光下,蘇浩踩著沙灘,穿著筆挺而又帥氣的西裝,微笑的朝她走來。
杜蕾斯吸了吸鼻子,鎮定的靠在躺椅上,眼神緊緊的凝著那具正在靠近的身影。
老宅後院的人工湖內,柳媽的尸體就躺在里面。
她到底為什麼自殺,為什麼一點征兆都沒有--
蘇浩打開,上面寫著︰
「不、我真的不知道!阿浩--」
每每想來,杜蕾斯的心就如同被人灑了一把圖釘摁在那里一樣,有時候連那呼吸都變的有些不暢。柳媽自殺的消息就像一道響雷一般,憑空射在他們兩人的頭頂,差不多愣了好幾秒之後,他們倆同時起身朝外跑去。
蘇浩稍稍抬手,「我不知道你到底為柳媽灌輸了什麼**湯,竟然讓她這麼親力親為的幫你。」
「阿浩,這件事跟我沒有半點關系,真的,我真的不知道陸欣媛是怎麼死的,那時候我在國外,阿浩,你要相信我。」
蘇浩是柳媽一手帶大的,柳媽突然尋死,讓他的心瞬間被抽空了一般。
慕立夏跪起身子,細長的手指緊緊的拽住蘇浩的褲襟。
杜蕾斯直覺的一陣頭暈目眩,就被蘇浩風風火火的抱起朝別墅里面走去。
「你--」杜蕾斯剛要說話,就被蘇浩一個凜冽的眼神給堵住了。
蘇浩勾了勾唇,「小東西,幾天不見,你脾氣見長呀,竟然敢咬我,看我怎麼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