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蘇紅袖氣了個半死,差一點又和他慪起氣來。
這個楚逸庭,怎麼油鹽不進,冥頑不靈?她都已經對他這麼隱忍陪笑了,他怎麼還是這麼惡聲惡氣?
蘇紅袖不知道,楚逸庭對她的態度已經算好了,若換了一個人,他根本就不會和對方那麼多廢話,早就讓手下把人轟走了。
「我不回去!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丞相府,根本就沒有人理我,我爹早就把我娘和我忘了,他現在,滿腦子都只有我妹妹和他那個新夫人,我在家里,一句話說的不對,得罪了他們,他們不知道要怎麼罰我!」
聞言,楚逸庭微微一愕。
確實,他第一次見到蘇紅袖的時候,蘇紅袖就是住在一間破破爛爛,四面透風的破茅草房子里。
看她長得又矮又小的樣子,一看就是營養不良,長期沒有好好吃東西。
也難怪她那麼嘴饞,一出來就到處找東西吃。
這麼一想,楚逸庭心中的煩亂漸漸散去,看著蘇紅袖的眼里,不知不覺浮上了一抹疼痛的憐惜。
「隨便你。」
楚逸庭冷冷冰冰道,不再看跟在自己身後的蘇紅袖,一個人轉過身去,自顧自走了。
蘇紅袖趕忙跟了上去,楚逸庭背對著她,沒有看到,她嬌俏動人的小臉,慢慢在他身後浮起一個詭計得逞的笑容來。
兩個人就這麼一前一後走著,蘇紅袖看什麼都新奇,看什麼都好玩,人家武館在門前擺擂台比武招親,她也要去湊熱鬧,還差一點被那家的姑娘用繡球扔中。
不知不覺,她原先抱在懷里的那一大堆東西居然全都在路上灑得沒有了。
又走了好一會兒,蘇紅袖終于覺察到了有點不對勁,天都這麼晚了,楚逸庭怎麼不是往驛館的方向去,而是越來越往深山老林里走了?
奇怪,他不用回去的嗎?他晚上不睡覺嗎?
蘇紅袖哪里知道,楚逸庭因為他太過俊美的面容,自小就給他惹來了無窮無盡的麻煩。
若是給人知道了他晚上睡在哪里,不用說,那天晚上一定會有人偷偷模到他床上,那些人有時候是女的,有時候是男的,甚至還有一次,模到他床上的是一個六七十歲,頭發胡子都花白的老頭子。
因此楚逸庭從來不在屋子里睡,再熱,再冷的天,他都習慣了天為被,地為席,在荒郊野外露宿。
其中的緣由十分簡單,在開闊的曠野,真要遇到什麼心懷叵測的人,動手起來比較方便,不至于堵在屋子里,一不留神就遭到別人的暗算。
蘇紅袖從前十分可憐,只能住在四面透風,搖搖欲墜的茅草屋里,殊不知楚逸庭比她還慘,不管刮風下雨,甚至外面冷到結了冰,他都習慣性睡在野外。
蘇紅袖雖然不知道楚逸庭要帶她去哪兒,可,跟在楚逸庭身後,她卻一點兒也沒感覺到忐忑或是不安。
等到夜慢慢變深的時候,兩人來到了一片開闊的曠野,四周蟲聲唧唧,旁邊還有一條清澈的小溪。楚逸庭停下了腳步,淡淡的說道︰「你要是真不想回家,今晚就和我一起睡在這里。」
蘇紅袖立時高興了起來,這地方真美,和她從前當狐狸時住過的山溝溝好像。
「好,你等著,我去給你抓魚!」
蘇紅袖歡天喜地道,整個曠野都灑滿了她磁糯動听,宛若銀鈴的笑聲。
楚逸庭不由一愕,蘇紅袖在丞相府雖然不得眷顧,好歹也是個大家小姐,楚逸庭沒想到她會抓魚,當下詫異地瞥了她一眼。
沒成想,這一眼卻恰好對上了蘇紅袖粉女敕嫣紅,嬌羞無限,無時無刻不往外散發著魅惑和勾引的小臉。
楚逸庭立刻黑下了整張臉,把頭別了過去。
蘇紅袖到了小溪邊,拉高了裙擺在溫暖的溪水里一陣撲騰。
沒想到,她化身為人,不再是狐,抓魚的技巧竟然也一並消失,不管她怎麼撲騰,怎麼睜大了眼楮伸手去撈,那些滑溜溜的魚兒一哧溜就從她指縫里溜走了,恨得她牙直癢癢。
鬧了半天,魚沒有抓到半條,倒把自己弄了個灰頭土臉,邋里邋遢不成個樣子。
再去看楚逸庭,好家伙,不過是一小會兒的工夫,他從哪里抓來了那麼多只野兔?又逮到了那麼多只野雞?
而且里面還有她最喜歡的紅尾山雞。
蘇紅袖咽了口口水,魚也不抓了,也不瞎撲騰了,水淋淋從小溪里上了岸,兮兮索索往楚逸庭身邊一坐,兩個水媚勾人的大眼兒一眨不眨,直勾勾盯著楚逸庭手里的野兔野雞。
楚逸庭剛剛烤完一只,把野雞剛剛從樹棍上拆下來,蘇紅袖大眼兒一亮,伸長了手就從他手里去搶。
只听「啪」的一聲,樹棍毫不留情地打在了她的手背。
蘇紅袖「嘶」了一聲,大眼兒一眨,剛要裝哭,卻不經意瞥見自己白皙粉女敕的手背。咦,這次她的手背沒有紅呢。
「真小氣,真是討厭,這麼多只,你一個人又吃不完……」
正在嘀嘀咕咕,抱怨個不停,卻見楚逸庭不知從哪里找來一張芭蕉葉,把芭蕉葉往溪水里洗了洗,拿葉子包著烤雞塞到了她手里。
「燙的,放著過會兒吃。」
可不是,楚逸庭才剛剛把烤雞塞到蘇紅袖手里,蘇紅袖就被燙得「啊」的一聲把烤雞扔在了地上。
幸好還隔著一層芭蕉葉,要不然,那雙白皙粉女敕的小手這回又得燙紅了。
蘇紅袖這才明白,原來楚逸庭不是不肯把烤雞讓給她,而是怕烤雞燙到她的手。
蘇紅袖抬頭去看楚逸庭,正看到楚逸庭半勾著唇角,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
「餓死鬼投胎,總也吃不飽。」
偷听到楚逸庭略帶笑意的心聲,蘇紅袖立即拉長了臉兒,一連瞪了他好幾眼。
------題外話------
明天起更新時間一律為早上9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