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嬌女 066 清然有喜

作者 ︰ 夜吉祥

永瑞堂外,紅妝將手中的食盒遞到阿蠻手中,對著寧子衿局促道︰「小姐,奴婢臉上紅腫不得見人,就讓阿蠻進去伺候你,奴婢在外面等著。」

寧子衿不由分說的將食盒重新塞回紅妝手里,不容置疑的正色道︰「不行,你必須進去。」今日之事,寧玉縴斷不會咽下心口的惡氣,定會找父親告狀,她下令斷了清淺一只胳膊,這在父親看來是容不下的惡劣行為,到時候她少不得又是被他一頓訓斥。

所以,她又怎麼會坐以待斃?

入秋的風吹在身上已帶著瑟瑟的寒意,寧子衿一推門而入,劉媽媽便笑著迎了上來︰「二小姐來了,老夫人等你許久了。」

一邊說著,她一邊引寧子衿到內堂。

阿蠻因為是四等丫環,便留在了外面,手中的食盒由劉媽媽接了過去。

「老夫人听說二小姐要來,便早早就命小廚房備了你最愛吃的東西呢,左等右等不見二小姐來,差點就讓老奴去行雲閣找你了。」

劉媽媽一邊走,一邊笑道。

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忽見紅妝那腫得跟個埋頭似的小臉,劉媽媽目光一瞠,詫異道︰「紅妝,你這臉上是怎麼了?」

紅妝喏喏的看了劉媽媽一眼,而後垂下頭去,一聲不吭的跟在寧子衿的身後,將臉稍稍撇去一邊,好像是要掩蓋那臉上的紅腫。

劉媽媽瞬即又不解的看著寧子衿,尋求答案,寧子衿只是對著她露出一抹苦澀而又無耐的笑容,還沒開口說什麼,就听到老夫人歡快的聲音傳來。

「子衿,你可算來了,不是說了要帶你做的幾樣菜給祖母償償,我等了老半天也不見你來,可急死我了。」

說話間,老夫人發福的身子已經走到了寧子衿面前,一把拉過她的手,將她拉進了內堂︰「快快,讓祖母看看你做了什麼好東西?」

寧子衿亦步亦趨的跟著老夫人進了內堂。

紅妝跟劉媽媽將食盒放在桌子上,一一端出里面的家常小菜。

劉媽媽將盆子擺上桌的同時,還不忘悄悄昵著紅妝,心中納悶不已。

瞧這臉上還有五指印,一看就是被人打的。

可是,二小姐向來寬和待人,對紅妝更是親厚有加,信任不已,斷斷不會打紅妝一巴掌,何況,若是二小姐打的,那現在就不會是紅妝跟著二小姐來伺候了?

糖醋鱸魚,水晶蒸餃,四喜丸子,年字口磨發菜,蓮子糕,菊花香餅——

老夫人看著寧子衿親手做的這些菜跟點心,臉上笑的開了花似的,深深的映出皺紋。

劉媽媽將菜擺上桌後,便站到了老夫人身側。

她微微擰了擰眉,然後低頭在老夫人耳邊說了什麼。

只見老夫人神情忽地一頓,然後目光掃向了紅妝。

「子衿,紅妝這丫頭做錯了什麼?」

雖然沒有明說,不過旁人一听便明白其中意思,她這是要問紅妝做錯了什麼,寧子衿要處罰她。

紅妝心中一驚,忽忙跪了下去︰「老夫人明鑒,小姐沒有打奴婢。」她生怕老夫人誤會她臉上的紅腫是寧子衿打的,連連解釋。

雖然小姐責罰奴婢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老夫人並不會因為她而責怪小姐。

可即不是小姐做的,她又怎麼能叫小姐擔上這樣的莫虛有的事情呢。

老夫人要的,便是紅妝的這句話。

她也知道寧子衿不可能打紅妝。

「既然如此,那你臉上的巴掌是誰打的?」老夫人不是笨蛋,隱隱知道寧子衿這麼晚來定是遇著什麼事了,可這丫頭進門卻一句話也不講。

想到此,老夫人慍怒的昵了寧子衿一眼,顯然是在責怪她明明受了委屈也不跟她這個祖母明說。

「祖母,孫女不孝,給您添憂了。」寧子衿柔聲說道,乖巧的模樣,看得老夫人疼惜不已。

「有什麼委屈盡管說來,祖母給你作主。」

「祖母厚愛,我倒沒有受什麼委屈,不過先前我將給祖母做的菊花香餅忘在小廚房了,于是便讓紅妝回行雲閣去取,久等不到她便原路返回,卻看到大姐將她攔住了狠狠的教訓了一頓……」

話到一半,寧子衿忽地對著老夫人跪了下去。

「你這孩子,做什麼,快起來。」老夫人見寧子衿忽地行這麼大的禮,慌忙起身要將她扶起。

寧子衿壓住了老夫人的手,倔強而又惶然的說道︰「子衿在這里先給祖母陪罪,紅妝從小跟著我,情份頗厚,今日見大姐毫無理由的叫清淺打了紅妝一巴掌,一怒之下,我就命阿蠻斷了清淺一只胳膊,犯下大錯,請祖母責罰。」

嘩——

老夫人跟劉媽媽紛紛被寧子衿的話嚇了一跳,怎麼也料想不到溫柔可人的寧子衿竟然會下這樣狠的命令。

但是,寧子衿清美的臉上雖然惶恐,但卻沒有一點因為做了這事而帶著的後悔。

想到寧子衿待紅妝的好,老夫人輕輕的「呼」了一聲,似乎也能理解寧子衿的行為了。

如果誰敢動劉媽媽一根頭發,她也是絕不會輕饒了那人的。

「先起來罷。」老夫人柔聲說道。

到底是經歷過大半輩子的老人了,听到這話也只有最初的驚愕跟詫異,並沒有將寧子衿怒斥一番。

只是老夫人的還沒有沾凳,便听到外面一陣吵雜聲。

「怎麼回事?」她不悅的蹙眉,這時,孫清然疾步走進內堂,慌道︰「老夫人,老爺與大小姐來了。」

一听寧玉縴來,老夫人那兩道皺起的眉,更緊了︰「這小蹄子,鬧事竟鬧到我這里來了——」

想也知道,一定是寧玉縴在寧瑞遠的面前狠狠的告上了一狀,所以寧瑞遠才會帶著大女兒上永瑞堂來質問二女兒。

老夫人怒從心來,對寧玉縴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厭惡到了極點。

此刻,她還真覺得寧子衿斷了她丫環的一只手是對的,如果不是她問,寧子衿是不會主動跟她告狀的,寧玉縴倒好,那告狀的速度比兔子還快,還讓不讓人安生了。

寧瑞遠跟寧玉縴找上門,老夫人哪還有心情吃飯,于是帶著寧子衿去了前堂。

那里,寧瑞遠虎著臉站在屋中,雙手背在身後,寧玉縴紅著眼楮站在寧瑞遠身側,一見老夫人走在前面,身子不由得了個冷顫,但一想到有寧瑞遠給她作主,底氣一下子就足了。

望著寧子衿的眼底,閃爍著陰狠之色,儼然一副不至寧子衿于死地誓不罷休。

「母親!」寧瑞遠喊道。

「祖母萬安。」寧子衿福身行對老夫人行了個禮,神情怯怯,很是懼怕老夫人的危嚴。

「安?」老夫人充滿厲色的看著寧玉縴︰「你什麼時候讓我安過了?」

濃濃的諷刺叫寧玉縴臉色倏地一變,不安的抬頭看了寧瑞遠一眼。

「娘,你為何不能對玉縴溫和慈愛一些呢?」寧瑞遠對寧玉縴委屈的目光有些不忍,再加上她右臉頰那一塊觸目的傷疤,更加激起了他心里濃濃的父愛。

老夫人瞪了寧瑞遠一眼,不悅的開口︰「要我對她慈愛,也得她懂得尊敬孝順我才行啊。」

「娘,是不是子衿那丫頭在你面前亂說八道了?」

寧瑞遠听得老夫人話里嗆人的語氣,第一反應便是寧子衿在老夫人面前說了什麼︰「子衿年紀小,說話不經大腦思考,您可千萬別听她搬弄事非才是。」

「哼。」老夫人重重的冷哼了一聲,手一伸,指著寧玉縴︰「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個大女兒一樣唯恐天下不亂嗎?我看搬弄事非的人是她,子衿在我面可什麼都沒說,但我不是瞎子,你看看紅妝的臉上被寧玉縴的丫環打的,我倒是不知道,她是怎麼得罪你這個大小姐了?」

說子衿說話不經大腦思考,我看是她寧玉縴才是。

寧瑞遠無所謂的目光在紅妝的臉上輕掃了一下,淡然的道︰「娘,紅妝不過是個婢女,主子懲罰一下有何不對,倒是子衿,她竟然讓人折斷了清淺的胳膊,小小年紀就這麼心狠手辣,若不好好管教,長大了還能了得?這叫外人知道了,還不說咱們寧府毫無教養。」

寧瑞遠氣的,就是寧子衿狠毒的做法。

在他看來,打個一巴掌算不得什麼,但是將人的手給斷了可就是大過。

「子衿有孝心,做了幾道小菜給我這個老太婆償償,有人不知道多多學習也就罷了,居然敢阻擋子衿表孝心,難道這就是寧府的家教?清淺那賤婢目中無人,以下犯上,不知所畏,子衿身為寧府當家人,代為管教有何不以?難道要等丫環騎到她的頭上作威作福也不吭聲嗎?」

老夫人疾嚴厲色的說道,一道道凌厲的目光,像一把把匕首直射向寧玉縴。

寧瑞遠成熟而英俊的臉上微微閃過一絲窘迫,被老夫人堵的反駁不了一句話︰「即使如此,子衿做的也太過了些。」

「清淺的手可廢了?」老夫人冷冷問道。

寧瑞遠側身看了一眼寧玉縴,寧玉縴瑟縮了子,搖頭道︰「沒有,大夫已經將骨頭接好了。」

「既然如此,那你因為一個受傷的丫環而到我這里大吵大鬧,居心何在?你是見不得我過的舒心太平是吧。」

這話,是對寧玉縴說的,如此大不孝的一頂高帽子扣下來,直叫寧玉縴心驚膽顫。

「祖母息怒,我絕無此意。

寧玉縴跪在老夫人面前,誠惶誠恐的說道。」娘,玉縴只是也是心疼清淺。「寧瑞遠幫忙解釋著。」知道心疼丫環,就不知道心疼自己祖母嗎?怎麼合著在你心里,我不如你的丫環?這也難怪要擋著紅妝不讓她拿了點心給我呢。「

寧玉縴的呼吸猛然一窒,慌忙道︰」祖母明鑒,玉縴不敢。「」父親,叫阿蠻斷了清淺的胳膊是女兒的錯,女兒願受懲罰。「寧子衿忽然對寧瑞遠福身,緩緩說道。

清美絕倫的臉上,是一片漠然之色,那雙如月下古井般泛著柔和之色的黑眸深處,是深深的疏離。

寧瑞遠一次又一次盲目的對寧玉縴的袒護而不由分說對她的責怪,叫寧子衿傷透了心。

老夫人字字句句的袒護,又叫她心里感動不已。

但她不敢保證,如果老夫人繼續維護她的話,會不會跟寧瑞遠僵持起來,只要老夫人不怪她,其他人亦無所謂。」看看,這就是差別。「老夫人緊握的拳頭敲打著桌面,對寧瑞遠說道。

同樣是女兒,一個只會惹事生非,愛搬弄是非,一個卻是知書達禮,端莊得體。

寧瑞遠別有深味的看著寧子衿,深不可測叫人窺視不明,他似乎越來越看懂自己這個二女兒了。

很快,他輕輕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寧玉縴。

寧玉縴接受到寧瑞遠提醒,緊接著寧子衿的話道︰」祖母,父親,這件事情我亦有錯,我也願意接受懲罰。「

心有不甘,但寧玉縴此時無可耐何。

如果不主動認錯,那麼老夫人就不會輕易放過她。而她也會給府里眾人留下知錯不改,強詞奪理的不孝映象。

誰知道紅妝那籃子里是送去給老夫人的點心,她將紅妝攔住了,哪怕紅妝無禮她出手教訓,但卻是落得個不孝的罪名。

從頭到尾,老夫人都沒有因為她打了紅妝而對她不悅,而是因為她攔住了寧子衿盡孝道對她厲聲斥責。

就連父親也不能一味的幫她出頭。

這該死的老太婆,可真夠狠的。

為什麼偏偏對寧子衿鐘愛不已,而看不到她的存在。

寧玉縴心里的怨憤,像是浪潮似的,一下猛過一下的拍打在她心頭。」你們兩個都好好回去思過,十天內不得踏出院子一步。「老夫人最後決定道,說是懲罰,一點也不算重,不過是十天不能出門而已。」是。「寧子衿與寧玉縴齊齊應道。

寧玉縴有種偷雞不成反屎把米的憋屈感,本以為今天父親知道了寧子衿下手如此狠毒,一定會重重的懲罰寧子衿,哪知最後寧子衿沒有重懲,反而她自己被老夫人給訓了個狗血淋頭。

寧子衿自認不是什麼好人,所以也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不過是斷了清淺一只胳膊而已,寧瑞遠就一副恨不得要重重發落她的模樣,在這些深宅大院里,下人斷手斷腳並不能算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只是寧瑞遠一直不喜歡她,今天就算不是斷了清淺的一只胳膊而是將給紅妝的一巴掌還給清淺,怕也會遭來寧瑞遠心里的不滿,覺得她心胸狹隘,不寬厚待人,一點也沒有大家閨秀該有的嫻淑樣,會給寧家蒙羞。

不過,她就是這麼的心胸狹隘,一切妨礙到她,傷害到她的人,都不會放過。」既然來了,就留下來吃過晚飯再回去吧。「老夫人將寧瑞遠跟寧玉縴都留了下來,因為寧子衿沒有吃晚飯,老夫人也不可能讓她這麼空著肚子回去。

她倒是不想將寧玉縴留下來,但又不忍當面讓寧瑞遠難堪于是一並將她留了下來。

寧玉縴戰戰兢兢的應了一聲,隨著眾人進了內堂。

突然,走在老夫人身側的孫清然一個箭步,往外沖去,緊接著,便听到一陣陣的干嘔聲傳來。」劉媽媽,清然是不是病了?「老夫人臉上凝著絲擔憂,問。

劉媽媽也是不解的看著門口,露出一絲疑惑︰」老奴也不知道,許是吃壞了肚子吧,這兩天總這樣,吃不下東西,想要嘔吐。「

這時,孫清然從門外走了進來,原本紅潤的臉色此時也有些蒼白。」清然,要是身體不舒服,就請個大夫看看。「老夫人關切的說道。

哪知她的話音一落,清然的臉色變得越加的慘白了。她惶恐的目光不安的望著老夫人,又看看劉媽媽,像是想說什麼卻又不敢,欲言又止。

秋風卷起地上的落葉,在空中打了個轉,然後落在地上。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風吹在人的身上,更涼了。

孫清然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心里有某種肯定,但又不敢證實,只得低頭應著︰」謝老夫人關心,奴婢不礙事的。「」還說不礙事,瞧這臉色都白成什麼樣了,你下去歇著吧,這里不用伺候了。「老夫人不由分說的將孫清然趕去了休息。

神情之間,是毫不掩飾對孫清然的喜愛。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愛屋及烏了。」是,奴婢告退。「

這樣親切的態度,叫寧玉縴看的心里頗不是滋味。

孫清然退出去時,不由看了寧瑞遠一眼——

……」小姐,小姐,老夫人讓您現在就去永瑞堂。「紅妝一面嚷著,一面從外面跑進屋里。

寧子衿抬頭看了她一眼,道︰」可知道是什麼事情嗎?「她被罰過思十天,如今才是第五天,老夫人怎麼會無緣無故把她喊去永瑞堂?

紅妝睜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楮,里面還殘留著驚訝︰」今個一早,清然姑娘突然暈倒,老夫人請了大夫來看,你猜怎麼著?「」怎麼著?「」大夫說她已有兩個月的身孕。「紅妝說到這里,臉上頓時露出興致勃勃的神色,儼然像個傳播八卦的大嬸,在講著發生在別人身上的趣事。

寧子衿眉稍微揚,將手中的毛筆擱下,不可置信的看著紅妝︰」兩個月身孕?是父親的?「

她猜測道。」咦?小姐,你怎麼知道,難道有人說給你听過了?「」如果不是我爹的,那麼這件事情就不是喜事,你的臉上就會露出凝重,而不是現在的輕快之色。「寧子衿娓娓道來,就見紅妝瞬間露出膜拜。」小姐,你好聰明,正是老爺的,老夫人听說後歡喜的不行,已將所有人都喊去了永瑞堂呢。「」既然如此,咱們走吧。「

寧子衿撫了撫袖子,說道。

是否自她重生,有些軌跡便已悄悄轉變。

前世,府里,並沒有一個孫清然的姑娘來找劉媽媽。

而今,孫清然出現了,而且還懷了父親的孩子,祖母向來喜歡孫清然,如今見她懷了她的孫子,怕是要對她更加喜愛有加了。

兩個月的身孕,不正是那時候寧玉縴被關入北院,許氏被罰禁足那會嗎?

那時候寧瑞遠正是心煩氣亂之時,又對許氏心生不滿,孫清然有機可趁也是情理之中,何況她又生的如花似玉,年輕漂亮,最是能吸引男人的目光。

呵,這個孫清然啊,怕也不是表面看起來的那般溫婉呢。

若沒有一丁點的野心,怎會生出爬上寧瑞遠床踏的心思,而且還是挑的那樣的時機,事後居然沒有透出一點的異樣來。

寧子衿忽然憶起,五日前寧玉縴鬧到永瑞堂時,孫清然突然奔到外面干嘔,那時候老夫人讓她請大夫時,她的臉色分明是變了的。

她是怕老夫人認為她暗中勾搭寧瑞遠,行為不當而心生厭惡,將她趕出寧府,那她就會什麼都沒有。

可孫清然顯然低估了孫子在老夫人心中的地位,哪怕孫清然私下瞞著她與寧瑞遠有染,但她懷孕了,這比什麼都重要。

寧子衿還沒進正廳,便听到里面老夫人的笑聲源源不斷的傳來。

除了她,所有人都到了。

整個屋里,除了老夫人,寧瑞遠跟孫清然是喜上眉稍,樂得開懷之外,所有人都是皮笑肉不笑,表情僵硬的比哭還要難看。

許氏跟趙氏手里的帕子,都快要被兩人給絞斷了,那暗暗磨牙的樣子,仿佛要撲上去將孫清然給撕成碎片。」祖母,父親。「寧子衿上行,乖巧的行了個禮。

老夫人一見寧子衿,立即笑著對她招了招手︰」子衿來了,來,幫祖母看看這兩副畫哪一副好?「

寧子衿依然上前,就見一副是百子千孫圖,一副是送子觀音像,每一副畫上都畫著胖乎乎的孩子,落在老夫人眼里,顯然成了一個個大胖孫子。」祖母,何不兩副都掛上呢。「

老夫人笑昵了寧子衿一眼︰」兩副都掛屋里可不好看,可是我瞧著兩副意頭都好,真是難以決定。「說著,她又左右看看,一臉糾結。

------題外話------

清然姑涼有喜鳥,散花……

雖然不是善茬,親們猜猜她會素個好銀,還素個壞銀咧?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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