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嬌女 077 楚昱的人

作者 ︰ 夜吉祥

芸妃聞言,怒極反笑︰「那倒有勞凌都督教教我,這案要如何審才能有結果,或者,我該即刻回宮,稟明皇上,求皇上為我寧家做主。」

話說到後面,芸妃的聲音陡然拔高。

凌都督神色一驚,忙跪了下去︰「下官不敢。」

「你左一句不敢,又一句不敢,說的倒是好听,你維護女兒是理,我為死去的佷女討回公道就是錯嗎?」一字一句,像是從芸妃的牙縫里擠出來似的,透著森森的寒意。

形勢瞬間劍拔弩張了起來。

這時,陸湘屏忽然出聲,對凌都督說道︰「既然凌都督覺得芸妃娘娘審理有失公道,不如就將凌小姐送交衙門審理,只是凌小姐眼下作為最大的嫌疑人,而你們又拿不出證據證明她的清白,理應關入大牢,不知凌都督可還有意見?」

凌都督臉色驀然大變,心里暗罵陸湘屏多管閑事。

送交大牢跟芸妃審問有什麼區別。

大牢是什麼地方,瑤兒從小嬌身慣養,哪里能去得了那種骯髒之地。

然,話是陸湘屏說出來的,又有芸妃的壓制,凌都督就算咬碎了一口的銀牙,也不能反抗,否則不僅救不了女兒,反而會惹得芸妃暴跳如雷,若皇上因為寵愛芸妃而真的插手此事,那麼整個凌家怕是都要難逃一死。

怕是他再倔強反對,更會引來陸湘屏的不滿,信國公府的勢力,並不是他們能抗衡的。

「下官听憑娘娘吩咐。」思月復娘久,凌都督最終妥協了。

芸妃陰沉著臉,素手一揚︰「來人,將凌小姐關入大牢,嚴加看管。」

片刻,便有兩名侍衛走了進來,將嚇的花容失色,臉色蒼白的凌楚瑤給帶走了。

凌夫人頓時哭天搶地,那震耳欲攏的號啕聲叫人不悅的皺起了眉。

凌都督看著滿屋子的人都用怨恨目光瞪著他們一家,也沒有臉再留下來,于是命自己兒子扶起凌夫人,灰頭土臉的離開了寧府。

不管凶手是不是凌楚瑤,凌府與寧府的梁子,算是徹底結大了。

待凌家的人離開後,芸妃冷冷的吩咐方嬤嬤︰「你明早去知府一趟,不管用什麼方法,撬開凌楚瑤的嘴。」

那樣心虛的表情,說荷包不是她的,騙鬼呢吧?

「是,娘娘。」

很快,寧府便為寧子姍支起了靈堂,整個府邸都掛滿了白綢,白帆,悲涼的氣息充盈在整個上空——

梅院

巧碧正幫許氏換下鮮艷的衣裙,穿上素服,這時候,寧玉縴走了進來,她的身上,儼然換上了素縞,頭上插著一朵白色簪花,整個人看上去比平日里更俏了幾分。

提前自然是看不到她臉頰上的疤痕。

寧玉縴進屋後,便保持著沉默,靜靜的看著許氏穿衣,梳頭。

「今個這是怎麼了?這般安靜,是為寧子姍的死而難過?別忘了是誰害得你差點葬身火海。」許氏端坐在銅鏡前,頭也不回的問道,即便是不施粉黛,卻也依舊風情萬種,眉宇間竟是痛快之色。

寧子姍死了,她可是拍手稱快呀。

趙氏母女把玉縴害成這樣,早就該死了,如今真是老天有眼,報應啊,一想到趙氏那撕心裂肺的悲痛,許氏就笑得怎麼都合不攏嘴。

寧玉縴听到這話,冷笑了一聲︰「我當然不會忘了我變成這樣是誰害的,只是……」頓了一頓,寧子衿看了眼屋里伺候的其他丫環,道︰「你們都下去吧。」

許氏回過身來,凝視著神情嚴肅的寧玉縴︰「怎麼了?」

她將丫環譴了出去,只留下巧碧同清淺,可見要說的話必然隱秘,不能叫旁人听去。

「元香那丫頭不見了。」

沒頭沒尾的,寧玉縴說道,直將許氏听得一頭霧水,百思不得其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元香不見了跟你有什麼關系?」

寧玉縴臉色微微一變,她咬了咬牙,猶豫半晌,終是道︰「姨娘,元香可能知道是我殺死了寧子姍。」

「什麼——」許氏猝然一驚,猛然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錯愕的瞪著寧玉縴︰「這倒底是怎麼回事?」

原來凶手不是凌楚瑤,而是玉縴。

許氏的呼吸驟然變得急促了起來,她不是怪寧玉縴心狠手辣,連人都敢殺,相反,她覺得寧玉縴殺了寧子姍報仇才叫明智,她是怪寧玉縴在沒有計劃,沒有周密的安排下就這麼殺了寧子姍,今天若不是有凌楚瑤這個替罪羊在,那麼寧玉縴就不可能安然逃月兌嫌疑。

寧玉縴忽地低下頭去,臉上閃過一抹心虛,躊躇著良久,才低聲跟許氏解釋著前因後果,聲音輕如蚊吶。

許氏听完之後,頓時氣的火冒三丈,一揚手,梳妝台上的東西一股腦被她掃到了地上,乒乓聲響成一片︰「你中邪了是不是,都告訴過你多少次了,離孟如風遠一點,不要跟他有一點接觸你當耳旁風嗎,你看看每次跟他扯一起能有什麼好事情發生?你是想把你自己的一生都作掉才肯罷休嗎,這次若不是有凌楚瑤替你頂罪,被查出來是你殺了寧子姍,你覺得芸妃娘娘還能護你嗎?你爹能容得下你這個逆女?」

一想到寧玉縴是因為跟孟如網私會被寧子姍發現而錯手殺了她,許氏心里的氣就不打一處來,聲音陡然拔高。

「許姨娘,您消消氣,若被人听到這話,大小姐可就真完了。」巧碧立即替許氏撫背,安撫著她暴燥的情緒︰「為今之際,是快點找出元香,解決這個後患。」

寧玉縴聞言,忙不跌的點頭︰「是啊姨娘,如果元香說了什麼不該說的,那我就無法月兌身了。」

許氏恨鐵不成鋼的剜了寧玉縴一眼,怒道︰「我要你現在跟我保證,從此不再跟孟如風有任何的接觸,否則這爛攤子,我也不用幫你收拾了。」

「姨娘——」寧玉縴忽的瞠目,驚呼道︰「你怎麼能這樣?」

許氏眸光忽地一沉︰「你若不听,早晚會被那孟如風牽連而死,你好好想一想這次事情的後果,你以為芸妃娘娘跟你父親會容忍一個殺人犯在府里?別說我們會被趕出府,就是連以前的日子都沒得過,你是想上大街上去當乞丐嗎?還是想要替寧子姍償命?」

她的話,似一塊塊悶雷,重重的砸在寧玉縴的心上,腦袋垂下,一副受教的模樣,然而心里充滿了對許氏決斷的不甘。

姨娘真是的,憑什麼對孟公子偏見如此之大,他如今是商人,可不表情他以後不會成為人上人啊。

寧玉縴在心里,天真的想道。

只是這話,她如今卻不敢跟許氏講,她不想替寧子姍償命,所以此事還需要姨娘來替她善後,如果連姨娘都不幫她了,那她可就孤立無援了。

好不容易得到芸妃娘娘的喜愛,也讓爹爹像從前那樣疼她,她不能出一點差錯。

「姨娘,我都听你的。」寧玉縴悶悶的聲音,說道。

許氏狐疑的目光昵著寧玉縴,顯然是听過她太多保證已經對她說的話不怎麼信了,通常都是敷衍了事應付自己,轉個身又忘了。

似是感受到許氏的目光,寧玉縴抬起頭來︰「女兒保證,以後真的都听姨娘的,不再莽撞行事。」

見她如此鄭重,許氏稍稍放下心來,瞪了她一眼︰「記住你今天說的話,走,去前廳。」

寧玉縴猶豫︰「那元香……」

「你該慶幸,她現在躲了起來,放心吧,那賤婢跑不了的。」

若是元香這個時候偷偷跑出府去,周本必會來向她稟報,現在沒有一點風聲,證明那丫頭還藏在府里,恐怕她是想趁著寧子姍開喪之時,眾人前來吊唁混亂逃出去。

哼,想的美。

這賤婢一定是看到了寧子姍被被玉縴殺了,害怕自己也被滅口而躲了起來,不然早就跑回宴會叫人去抓奸,而不是銷聲匿跡,她以為躲起來就會沒事了嗎?

愚蠢——

夜涼如水,銀輝淺淺的灑下,樹影婆娑,宛如鬼魅在暗夜下張牙舞爪。

前廳要在最快的時間里將靈堂設好,人手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每個院子都拔出了幾名丫環去幫忙,行雲閣里也不另外,只留下紅妝跟阿蠻伺候著。

屋里,阿蠻端著熱水走了進來,銅鏡前,紅妝剛替寧子衿梳完頭,簡單的發髻上帶著一朵白色的珠花,身上的首飾通通取了下來。

她肌膚如玉,昏黃的燭光映在她的臉上,洋起層層的光暈,美的不食人間煙火。

突然,銅鏡里映出楚昱高大威武的身影,寧子衿的眼楮瞬間一瞠,憤然扭頭︰「堂堂世子,只會做這些半夜爬人家姑娘閨房的事情嗎?」

該死,她明明沒有開窗也沒有開門,他從哪里冒出來的。

楚昱就像是天神般屹立在屋子中央,紅妝跟阿蠻紛紛為楚昱的出現而驚了一下。

「見過世子。」驚愕過後,阿蠻恭敬的行禮,道。

紅妝垂眸,慌亂的彎腰對楚昱行禮︰「見過世子。」眼角的余光向阿蠻瞟去,心里充滿了忐忑不安。

雖然她對阿蠻沒有排斥之意,但不代表阿蠻看到賢王世子私闖小姐閨房後,不會將此事宣揚出去呀。

之前在花園里遇到世子,雖然芳華也在,但那還能解釋為巧遇,雖然單獨見面大為不妥,但總比半夜三更世子出現在小姐閨房來的正常些吧。

唉喲喂,世子殿下,你一定是跟我家小姐有仇,而且有大仇。

紅妝在心里痛苦的哀嚎。

楚昱無視紅妝那幾近崩潰的表情,老神在在的看著寧子衿,豎起一根手指,指了指頭頂,道︰「門窗不能進,還有屋頂嘛,別把我想的那麼輕浮,一般人的房間,我還不屑于進。」

也就是你有這樣的待遇。

這是寧子衿從楚昱的話里得出來的結論,嘴角不由得微微一抽︰「如此,我還真要多謝世子的厚愛了。求求世子,千萬不要給我這樣的待遇。」她抬頭,果見楚昱所站的地方,頭上的屋頂不知何時出了個洞,瓦片不見了。

月華正好落在他的身上,覆上了神密的朦朧輕紗。

這廝,居然掀她的屋頂。

楚昱漆黑如墨的雙眸閃過一縷光芒,那抹冷傲的神采,帶給人一種震撼,只是在面對寧子衿時洋溢著溫柔。

「我是來將這小家伙還給你的。」他將懷里的鈴鐺往前一遞,淡然的說道。

每一次都是受到寧子衿的抗拒,次數一多,楚昱覺得自己都快免疫了。

拒著拒著,就習慣了。

寧子衿看著胖嘟嘟的鈴鐺,眸中泛起淡淡的柔光,卻沒有伸手接過的意思︰「它本就是世子的,何來歸還一說,我不過是替世子暫養而已。」

楚昱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二小姐真是聰慧過人,不妨就有勞二小姐繼續幫我暫時養著。」

「世子當我這里是什麼地方,又要幫你養狗,還要幫你養人?」寧子衿眸光淡淡的昵著楚昱,說道。

語氣里,有一絲慍怒,因為楚昱的自作主張。

楚昱微微一怔,漆黑的瞳眸閃爍著詫異的光芒,他一瞬不瞬的看著寧子衿,神情錯愕。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本來不知道,但在你出現的時候猜到的,而你剛剛的反應,證實了我的猜測是對的。」

紅妝不解的目光在寧子衿跟楚昱身上來回掃視,完全听不懂兩人在打什麼啞謎。

寧子衿的視線,若有似無的掃過一旁的阿蠻,然後落在楚昱的身上︰「世子真是有通天的本領,連寧府都能安插自己人,不知世子這麼做居心何在?」

她本來不會往這方面想,但是楚昱出現的那一霎那,阿蠻表現的太過鎮定,就是先前在花園里遇到楚昱,芳華都露出震驚的表情,可阿蠻仿佛知道楚昱會來似的。

而楚昱明知道私闖女子閨房被人看到了清譽定會大損,明明前幾次都是只有紅妝在的時候才會闖進來,可今日阿蠻在,他依然旁若無人的從屋頂上跳了下來,如果阿蠻不是他的人,那就是楚昱故意要毀她清譽。

可是寧子衿清楚,楚昱不是這樣的人!

阿蠻接受到寧子衿淡然卻充滿凜冽的目光,心虛的垂下頭去。

「你誤會了,阿蠻力大,又有武藝在身,不會被這府里的任何人收買,留在你身邊對你有很大的幫助。」

每個大宅都是個如狼似虎的地方,稍有不慎就被人啃的連骨頭都不剩。

紅妝固然是寧子衿最信任的丫環,但終究手無縛雞之力,若寧子衿遇到危險,或許她能以命相救,可誰能說最後不會兩個都陷入危險。

他不能時時刻刻關注著寧子衿的安危,所以才派了阿蠻混進了寧府,想辦法到寧子衿的院子里當丫環。

「世子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不需要。」寧子衿漠然的轉身,冷冷的拒絕道。

阿蠻不會被府里的任何人收買,這話她信。

可是她倒底是楚昱的人,忠于楚昱。

她不需要一個忠于別人的丫環,這樣的人用起來,可信度又有多少。

寧子衿不待楚昱繼續說什麼,就離開了房間。

紅妝神色復雜的看了眼阿蠻,抿著紅唇,一言不發的跟著寧子衿離開。

阿蠻無措的看著門口,然後望向楚昱,道︰「世子,現在該怎麼辦?」

楚昱將牽著鈴鐺的繩子遞到了阿蠻手里︰「阿蠻,誰是你的主子?」他幾不可聞的嘆了一聲,寧子衿的心腸很硬,但同時亦很軟。

如今她將自己過份的保護起來,不讓任何人進到她的心里,她對府里的每個人都很和善,可是除了紅妝跟老夫人,她不曾信任過任何人。

是什麼樣的傷害,讓她的周圍建起了厚厚的高牆,阻隔了一切。

阿蠻聞言,神情驀然一正,認真的道︰「是世子。」

「錯了。」楚昱冷冷的昵著阿蠻,狹長的鳳眸之中,閃爍著冷傲的光芒,整個人散發著睥睨天下的凜然氣勢︰「我將你放在寧子衿身邊當她的丫環,你的主子便是寧府二小姐。」

阿蠻腦子有些微微打結,皺著眉苦思著。

「一奴不侍二主的道理,你可明白?」忠心的奴才,選擇了主子,便只能忠于那人。

楚昱涼薄的話充滿森寒,讓阿蠻只覺得心里一陣冰涼,也明白了她該怎麼做︰「奴婢明白了,從進行雲閣的那天起,世子只是世子,奴婢的主子只有二小姐,他日若二小姐讓奴婢拿刀架在世子脖子上,奴婢也會听從二小姐的吩咐。」

阿蠻神情認真的說道。

「你明白就好。」楚昱的嘴角,在听到阿蠻的話後,微微抽了一下,你就不能舉個好一點的例子嗎?「若二小姐不要你,你也不可能回到我身邊來。」

天一亮,寧府門口便三三兩兩的停上了馬車與轎子,各家各戶都穿著素服前來吊唁,看著昨晚還喜氣洋洋的氣氛如今變得淒涼悲鳴,眾人心里一陣唏噓。

因為有芸妃的主持,哪怕只是小小的庶女,寧子姍還是被風光大葬了,趙氏哭暈了好幾回,數次都差點提不上氣來,精神一度處于崩潰邊緣,嘴里不斷重復著寧子姍的名字。

寧子嫣幾乎寸步不離的守在趙氏身旁,眼楮哭的又紅又腫,像個核桃。

而元香,在消失了兩天後,被人發現吊死在了自己的屋子里——

凌楚瑤殺死寧子姍的案件,由知府大人審理,而知府受到了方嬤嬤的示意,方嬤嬤的意思,不就是芸妃娘娘的意思,知府哪里還不卯足了勁辦好這事。

凌家人阻止了芸妃對凌楚瑤用刑,可他不能再管到大牢里來。

在用了一頓刑後,凌楚瑤最終承認,那荷包是她親手所繡。

凌都督知道這件事後,對知府大發雷霆,不過卻得來知府冷冷的一諷刺︰「凌都督,用刑不過是辦法之一,如果這荷包不是令千金所繡,她又怎會承認,本官可是沒下重刑她就招了,還不是心里有鬼,你現在不是該責怪本官的時候,而是想想該怎麼跟芸妃娘娘交待吧。」

如今證據確鑿,凌都督就是把牢房掀了都沒有用。

連凌楚瑤自己都承認了,那荷包確實為她所繡。

而當凌都督進牢房看過凌楚瑤,問清楚後,更是氣得吹胡子瞪眼楮。

那荷包被凌楚瑤送給了世子——

送給世子不是錯,但關鍵是如果現在對外這麼說的話,那便是故意給世子栽贓嫁禍,他們凌家的人信,可別人不信。

而誣蔑世子可是死罪,就連整個凌家都要受重懲罰。

「瑤兒,從現在起,你一定要緊閉嘴巴,千萬不能說荷包送給了世子,爹相信你是清白的,一定想辦法替你洗月兌罪名。」

凌都督鄭重其事的對凌楚瑤說道。

凌楚瑤顫抖著被夾棍夾的通紅的手指,梨花帶雨的點頭應道,原本清麗的容貌,早已變得污穢不堪。

當寧子姍下葬後,寧子衿開始正視阿蠻的身份問題。

阿蠻這幾天一直過的小心翼翼,忐忑不安,雖然寧子衿神色平常,沒什麼異樣,但又覺得這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平靜過後,便是凶猛的暴風雨。

這不,來了!

「二小姐。」阿蠻被寧子衿叫到了花廳,廳中只有紅妝一人在,並沒有其他人。

「寧府並不缺丫環,不需要世子殿下費心送來,你現在可以回到世子身邊去了。」主榻上,寧子衿沉著臉,淡淡的開口道。

一句話,嚇的阿蠻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二小姐,奴婢不是有意欺瞞你,求你不要趕走奴婢,如果不能伺候二小姐,奴婢只有被發賣的份,二小姐想要怎麼罰奴婢,奴婢都毫無怨言,只求二小姐不要趕走奴婢。」

雖然早就想過二小姐會將她趕走,但真的听到這樣的話,直叫阿蠻慌的不知所措。

世子那天臨走前已經發話了,若不能為二小姐所用,那也不能回到世子身邊,唯一的下場,就是被發賣出去。

阿蠻眼里的驚慌,不是做假。

寧子衿秀眉不由微微一蹙,楚昱是這樣狠心的人?

其實,楚昱是個什麼樣的人,她一點也不了解。

寧子衿猶豫之際,只听阿蠻又道︰「二小姐,請給奴婢一次機會,奴婢一日是二小姐的丫環,便終生只認二小姐一個主子,若日後奴婢有違背二小姐之意,二小姐再將奴婢趕出去也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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