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嬌女 125 落敗姚府

作者 ︰ 夜吉祥

「大小姐……」

清淺愣愣的看著一臉肯定的寧玉縴,眼中帶著一絲疑問。

若說誰最有可能,還真是凌家無疑,可是大小姐如何這般肯定。

寧玉縴讀出了清淺的疑惑,冷笑了一聲,道︰「當初我正是被凌家的人擄走了,他們把我扔在了別院里,凌楚瑤的手中,那凌楚瑤就是這個變態,她一口咬定是我殺了寧子姍嫁禍給她,為了報復,她對我百般折磨。」

想起那一段慘不忍睹的日子,寧玉縴的臉上充斥著滔天的恨意。

清淺不可置信的瞠目︰「什麼?凌楚瑤出了大牢,他們又是從何得知四小姐……」是你殺的。

後面的話,清淺沒有說出來。

寧玉縴眼底閃過惱恨,咬牙道︰「我也不知道,不過凌楚瑤雖然知道,卻沒有證據證明她的清白,所以她並沒有殺了我,哼,她留我一命,我可不會給她活口。」

「奴婢不明白?」

寧玉縴抬眸,望著清淺的眼中帶著冷冽而又陰森的光芒︰「凌楚瑤死了,是我殺的。」

「絲——」

清淺頓時瞪大了眼楮,倒吸了一口涼氣,半晌,才听她縹緲的嗓音響起︰「凌楚瑤死了,凌家一定不會放過大小姐你,如此一來,大小姐更不該在外拋頭露面,怡春樓雖是青樓,大小姐你留在我這里也算安全的,並不容易被人發現。」

寧玉縴神情一怔,看著清淺滿滿的關切,眼中蓄起感動︰「清淺,我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也只有你是真正擔心我的,不過你放心,起初凌家的確暗中追殺我,不過沒多久便傳出凌都督被斬首,凌家上下被流放的消息,就算凌家人恨我入骨,如今的他們可是自身難保,可沒有多余的精力再來對付我,不過我現在無處可去,只能在你這里呆著。」

「大小姐說的是什麼話,咱們從小一起長大,雖然我伺候你的時間並不長,但你從未將我當成奴婢看待,何況許姨娘跟你又對我有恩,若不是你們,我也不會活著,如今大小姐有難,我又怎麼會視而不見,只是要你窩在這骯髒的地方,當真是委屈了你。」

寧玉縴不以然的抿唇︰「跟我前段日子逃亡乞討的日子比起來,青樓可謂天堂,又哪里有委屈可言,倒是你,清清白白的姑娘,被凌家人糟蹋成這樣。」

清然的臉上忽地浮起淡淡的悲哀跟無耐︰「大小姐,這是命,我認了。」她也不願意過一雙玉臂萬人枕的日子,可若是不就範,那就要被花娘折磨的生不如死。

寧玉縴動了動唇,想說什麼,卻發現沒有什麼話可以安慰清淺。

「都是寧子衿,這一切都是寧子衿害的,如果不是她在繡品上動手腳,我又怎麼會被父親趕出家門,她才是罪魁禍首,我不會放過她的。」寧玉縴的眸中,涌動著滔天的怒火跟恨意,就像是暴風雨一般,來勢洶洶︰「我一定要她千倍萬倍的還回來,一定。」

清淺靜靜听著,紅唇跟著緊緊抿成一條直線,透著涼薄跟陰狠。

對,她會這樣,都是寧子衿所為,如果大小姐不被趕,她就不會跟著出來,也就不會淪落青樓,這一切都是寧子衿造成的。

「大小姐,來日方長,咱們有的是機會。」清淺恨恨的道。

寧玉縴點點頭,而後說道︰「清淺,如今你是怡春樓里的小姐,而我現在的身份是你的丫環,你可別再稱我大小姐了,叫我玉縴吧。」

「恩,我都听大……玉縴你的。」

如水的陽光從雲層中灑下來,融融的照著明淨的清池,輕風吹拂,水面蕩漾起了粼粼的波紋,池中魚兒歡快的擺動著尾巴。

這日,方嬤嬤帶著芸妃的賀喜之意來了寧府。

陸湘屏听到之後,立即放下手中的事情去了正廳招待。

「老奴見過夫人。」方嬤嬤一見陸湘屏進來,忙起身行禮道。

陸湘屏笑著虛扶了一把︰「嬤嬤請起,都是自家人,不必這麼客套,娘娘可好?」

方嬤嬤恭敬的回道︰「托夫人的福,娘娘一切安好。」

她這話並不假,芸妃深在宮中,並沒有得勢的娘家作為後盾,雖然頗得皇帝寵愛,但自從太後因為寧玉縴繡的屏風而暴怒之後,寵愛畢竟不及從前,所有人都等著看芸妃的笑話,看著她慢慢被皇帝厭棄,然後打入冷宮。

可哪知風水輪流轉,寧大人娶了信國公府的嫡大小姐,這無疑是靠上了信國公這棵大樹,皇帝雖然沒有把這曾姻親關系放在心上,可旁人卻不敢隨意,于是那些人便安份了起來,不敢給芸妃使小絆子,雖然能在宮里的妃子們,身後都有一定的家族勢力,可到底及不上信國公府,雖然如今聖上身邊的女人沒有一個出自信國公府,但信國公府上曾出過多位皇後,地位超然不是隨便可以撼動的。

哪怕信國公府沒有給過芸妃任何實質的好處,但這一層姻親關系卻給了芸妃無數的方便,就連皇帝身邊的小太監們,都會時不時在皇帝面前說起芸妃的好,如此一來,芸妃雖然寵愛不復從前,但卻也沒有被皇帝給冷落了,在宮里算得上是少數幾個得寵中的一人。

而這一次,寧大人又立下如此大功,皇上龍顏大悅,又知道了寧大成了信國公府的女婿,越發器重,愛屋及烏下,來芸妃宮里的次數多了,芸妃漸漸復寵,幾乎寵愛更甚從前,就是眼下執掌後宮的孫貴妃表面上都得給她三分薄面,如今的芸妃在宮里可謂是風生水起。

而這一切,有寧瑞遠的功勞沒錯,但也離不開信國公府的勢力。

陸湘屏覺得,芸妃如聖寵正濃,通常時候,只要她不著痕跡的在皇帝耳邊吹吹枕邊風,不管是對老爺還是對信國公府,都是一件有益的事情,陸家沒有女子進宮為後或者為妃,哪怕此時的陸家儼然處于鼎盛之期,但能有一個自己人在宮里隨時掌握皇帝的喜好,不管怎麼樣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所以陸湘屏在心里對芸也是真的想要拉攏。

更何況,她能找到真正喜歡的男人,可是靠了芸妃,算起來也是半個媒人,陸湘屏見了方嬤嬤自然是客套萬分。

方嬤嬤是芸妃的女乃娘,當初芸妃進宮時將她帶在身邊,在芸妃面前可是一等一的紅人,大多數時候她的話都代表著芸妃的意思。

「本想等安頓好,過幾日就進宮拜見娘娘,不曾想娘娘倒先派嬤嬤來了。」陸湘屏坐下,對著方嬤嬤笑道。

「娘娘听到寧大人來鄴城任職,舉家都要遷了過來,心里別提多開心了,如此一來,夫人跟老夫人可就多了機會進宮多跟娘娘敘舊。」方嬤嬤說道。

雖然進宮並不簡單,但比起遠在雲城不知幾年見一面可是好上太多了,寧瑞遠如今官拜四品,而老夫人又有誥命在身,陸湘屏又是信國公府的嫡長女,不論怎麼說兩人都是可以時常進宮的,哪怕規矩眾多,孫貴妃也不敢攔著。

「說的也是,母親近來心情一直很好,想來除了替老爺升官開心,也必定為了能時常見到娘娘而欣喜。」

「娘娘不能隨意出宮,所以特命老奴帶了些禮物來恭賀寧大人。」方嬤嬤說著,便示意一旁的宮女將禮物呈了上來︰「這一份是送給夫人的,娘娘說夫人出嫁之日未能當面祝賀,區區薄禮,賀夫人大喜。」

陸湘屏抿唇一笑,接了過來,眼里是溢制不住的甜蜜,顯然婚後生活過的很幸福。

方嬤嬤見狀,心中大為放心。信國公府如今是芸妃跟寧家的倚靠,陸湘屏過的舒服,寧家跟芸妃的日子也就過的舒服。

「這是給老爺的,這是給老夫人的,這是給孫姨娘的,這是給三小姐的。」

方嬤嬤一邊說,一邊指著宮女捧上來的禮物。

所有人都有了,連孫清然一個妾室跟寧子嫣一個庶女都有禮物,卻獨獨沒有寧子衿的。

陸湘屏注意到了,疑惑不解的看著方嬤嬤,卻並不說話。

方嬤嬤看懂了陸湘屏眼中的疑惑,卻裝做視而不見,忙轉移話題︰「對了,老奴臨走前娘娘特意祝福老奴一定要去親眼見見老夫人。」

說著,她站起身,陸湘屏明白她轉移話題,擺明了是不想多說。

不過即使陸湘屏心里疑問再多,她也沒有強追著問清楚,芸妃不喜歡寧子衿並不是什麼大秘密,只是以前好歹還會做做樣子,可這一次連樣子都不肯做一下,可見芸妃是有多厭惡寧子衿。

陸湘屏不解歸不解,但寧子衿總歸不是她親生的,所以也並沒替她抱不平,而是親自陪著方嬤嬤去了睦元堂見老夫人。

老夫人一見到方嬤嬤,便像是見到了寧香芸,萬分親切,再一想道如今離女兒只有一牆之隔,她又能偶爾進宮看看女兒,心情是越發激動了。

她拉著方嬤嬤,一個勁的問著芸妃的近況,問題一個接一個,直叫方嬤嬤應接不暇,卻還是有禮的一一回答了老夫人。

芸妃帶給孫清然跟寧子嫣的禮物由丁嬤嬤分別送到了她們的院子。

隱月閣內,寧子衿在院子里特意命人搬了張石桌跟幾張石凳,此時,寧子衿坐在凳子上,桌上放著一個筐簍,里面擺放著五顏六色的絲線,紅妝跟芳華站在一旁替寧子衿理線。

院門大開,里面的人都看到了丁嬤嬤捧著禮物從隱月閣門口經過,看樣子,顯然是往旁邊的流盈閣而去的。

芳華細長的柳眉輕輕皺起,眼眸微微一沉︰「二小姐,奴婢听說芸妃娘娘身邊的芳嬤嬤來了,給各位主子都帶了禮物。」

「真的?」紅妝扭頭,看著芳華,忽然明白過來丁嬤嬤手中捧著的禮盒八成就是芸妃托方嬤嬤帶來的︰「可這丁嬤嬤怎麼不進咱們隱月閣來,而是繞過去了流盈閣。」

芳華看了紅妝一眼,而後又望著專注刺繡的寧子衿,臉上帶著憤憤不平。

紅妝眼著眼楮思索半晌,而後失聲嚷道︰「我知道了,芸妃娘娘根本沒打算給咱們小姐送禮物。」

見芳華抿唇不語,紅妝立即知道自己猜的沒錯,一扭頭,正要對寧子衿發牢騷,卻听寧子衿雲淡輕風的嗓音響起。

「不過是份禮物,至于你們大驚小怪的嗎?皇上賞賜的還不夠你們看?」

她不以為然的抬頭看了兩人一眼,笑道。

芳華輕輕撇了撇唇,眼角的余光掃了一眼在院子里打掃的幾名四等丫環,不期然的看到她們的臉上閃爍著疑惑而又異樣的神情。

「芸妃娘娘不喜二小姐做的如此明顯,白白叫府里的下人看了二小姐的笑話,以後怕是心里都不會尊敬于你。」芳華說道。

紅妝聞言,連連點頭︰「芳華說的沒錯。」何況老爺能當上工部尚書,都是小姐你的功勞,老爺成了四品官員,芸妃在宮中的地位也不一樣了,她不僅不感激小姐,居然還處處擠兌打壓她,實在是可惡。

後面的話,紅妝沒敢直言,說出來便是以下犯上的大罪,旁邊那麼多雙耳朵听著,若紅妝敢這般口無遮攔,相信不到半刻的功夫就能傳到芸妃耳中,以芸妃憎惡寧子衿的程度,不能把她怎麼樣,肯定會直接處死紅妝。

「我只要他們表面上尊敬就行了。」寧子衿不以為然的說道,然後又低下頭,專心刺繡。

忠于她的人,自然會發自內心的尊敬,不忠于她的人,就算再尊敬也是多余。

芸妃再怎麼擠兌她,她還是寧府的嫡出小姐,下人們可不敢不敬,至于背後說的,嘴長在人家身上,她還能縫起來不成。

紅妝看著寧子衿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又是一陣焦急。

倒是芳華臉上很快恢復平靜,以寧子衿為馬首示瞻,二小姐都不急,她們也就不必心急了。

寧瑞遠走馬上任,將一切事宜都交接熟悉後便上門拜訪了信國公。

這一次進門,門房都是恭敬的將他迎了進去,走在諾大的信國公府,下人們看寧瑞遠的目光也不似第一回來時那般充滿不屑跟鄙夷了。

寧瑞遠頓時覺得腰桿都挺直了,邁著沉穩的步子,他在總管的指迎下進了信國公的書房。

「下官拜見信國公。」寧瑞遠走到書案前,對著信國公作揖拜道。

信國公哈哈大笑著從書案後走了出來,虛扶了寧瑞遠一把︰「賢婿無需多禮,快坐。」

「謝國公爺。」寧瑞遠嘴角輕揚,露出傲然的笑容,然後在一旁坐下。

信國公對著寧瑞遠揮了揮手,和藹道︰「如今都是自家人了,怎麼還稱信國公。」

寧瑞遠一怔,接著開口道︰「是,岳父大人。」

「哈哈,就這對了。」信國公看著如今的寧瑞遠不甚滿意,如今的寧瑞遠可不是雲城那小小的六品官員,如今他因立了大功,是正四品尚書,雖然門楣還是及不上信國公府,但免強也能算配得上二嫁的陸湘屏了,而且皇上如今正是器重寧瑞遠的時候,宮中又有芸妃受寵,就是再要升官也不是什麼難事。信國公自然是越看越滿意了。

「這是皇上新賞的極品龍井,听聞岳父愛茶,我便來借花獻佛了,忘岳父笑納。」寧瑞遠將一只精美的禮盒奉上,信國公一听里面是皇帝賞下的極品龍井,眼里立即迸射出喜愛之色。

「賢婿有心了。」信國公笑眯眯的接過錦盒,打開一看,更加笑的合不攏嘴。

寧瑞遠一直在書房里跟信國公聊到很晚才離開。

廊宇下,陸湘雪一臉鄙夷的看著寧瑞遠離去的背影,對著身側的信國公府楊氏道︰「娘,你瞧爹,數個月前還對寧瑞遠嗤之以鼻,如今簡直將他當個寶似的,不就是個四品尚書嗎,也不是很了不起啊。」

楊氏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指,目光卻一直鎖定著寧瑞遠,充滿著幽森之意︰「關鍵不是寧瑞遠官拜幾品,而是如今他立下大功,正得皇上恩寵跟器重的時候,具說如今宮里芸妃受寵連孫貴妃也忌憚三分,更別提鄴城其他官員對這位新上任的工部尚書巴結討好了。」

「實在可恨,原想陸湘屏嫁得遠,咱們眼不見為淨,偏偏幾個月的時間又讓她回了鄴城,還如此風光。」陸湘雪咬牙道。

她最見不得陸湘屏過的安逸,已經奪了爹的寵愛,日子還能過的如此風生水起,實在叫她很不平衡。

楊氏面上劃過一抹冷笑,而後她轉頭,目光溫柔的落在陸湘雪嬌好的臉蛋上,保養的瑩潤充滿光澤的手指撫過陸湘屏的側臉,倨傲的勾唇︰「陸湘屏回了鄴城又如何,她再風光也不及你的萬分之一,寧瑞遠功勞立的再大也只是做個官,可你不同,你將來是要嫁給太子當太子妃的,那是未來的國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是陸湘屏見了你也得三跪九叩,你永遠凌駕于她之上,讓她得意一時又有什麼不妥的。」

陸湘雪的臉上也因為楊氏的話而漫起點點笑意,無限得意︰「娘說的對,到時候陸湘屏還不是任我捏圓搓扁。」

姚府,位于鄴城較偏僻的地方,乘馬車過去竟也走了一個時辰,可見這鄴城之大。

寧子衿帶著芳華,紅妝與阿蠻,準備了些許禮物去了姚府,一路上,她的心情起起落落,是激動,是忐忑,是彷徨。

在她的印象里,外祖一家很淡很淡,可以說是沒有一點回憶,但她卻知道那里有個一直惦記著她的外祖母。

自從母親死後,寧家與姚家的聯系可是說是斷了,前世,姚家長房長子,也就是她的嫡親表哥因犯了奸污殺人罪而被判死刑,那時候寧瑞遠已在鄴城任職,姚老夫人上門求助,卻被寧瑞遠給無情的趕了出去,更別提出手相助。

記憶里,祖母無數次勸過父親,讓他拉姚家一把,替姚玉珩查明真相,洗刷冤屈,而父親卻每每都冷冷的駁回祖母的請求。

那個時候,他一直記恨著母親帶給他的痛苦,因為母親,所以他跟許氏成了一對苦命鴛鴦,這日積月累的怨恨堆積在他心里,久而久之轉移到了對姚家的憎恨上,姚玉珩犯了罪,寧瑞遠不僅不肯相助,反而還落井下石,到最後姚玉珩枉死,姚老夫人傷心過度緊跟著離去,姚家長子一房逐漸沒落,到最後寧子衿就是想找,也找不到舅母跟唯一活著的表姐。

曾經的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父親的冷漠無情,卻無能為力。

這一世,她斷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母親的同胸兄長一家走向滅亡。

思索間,馬車慢慢駛離了喧器的街道,四周一切都變得極為安靜,不多時,車夫的聲音響起︰「二小姐,咱們到姚府了。」

阿蠻最先從馬車上跳下來,然後搬出一張矮凳放在馬車旁,扶著寧子衿走下馬車,芳華跟紅妝緊跟其後,將馬車帶來的禮物搬了出來。

寧子衿站在門前,看著眼前蕭條又有些破舊的宅院,眼底微微有些發酸。

姚家曾經的風光早已不復存在。

「二小姐,是這家嗎?奴婢怎麼覺得旁邊那家才是你的外祖家。」阿蠻眨著眼楮看了看眼前的宅門,又看了看旁邊的姚府,比較道。

雖然她在寧家時間不長,但也听紅妝講過,老爺當初能在落鎮當個縣令,可是靠了姚家的,听來姚家雖不是大富大貴之家,但也應該算有頭有臉吧,怎麼今日一見,跟她想象中的差這麼大呢。

走錯地方了吧,旁邊那戶人家看上去體面多了,那還能說得過去。

阿蠻這般想著,伸手就要將寧子衿往旁邊拉去。

別說阿蠻,就是芳華跟紅妝也覺得旁邊那戶看上去更像寧子衿的外祖家。

寧子衿拂開阿蠻的手,徑自往里走去。

「是這里,沒錯。」雖然前世的她自搬來鄴城後只來過姚家一次,但她對地方記得很清楚。

自從舅舅去逝後,外祖母不僅要帶著舅母跟她的一雙兒女生存,還要承受姚家二房的處處打擊,日子過的更是拮據。

姚家二房是庶出,當初分家,她那庶出的二舅舅欺負大房死了男主人,硬是將大半的家財分刮了走,重新在姚府旁邊建了座大宅,只跟姚府一牆之隔,而那牆上偏偏還挖了個拱門,二房的人時不時穿過拱門來打擊欺負大房的人。

「咚咚咚——」

阿蠻用力敲打著門,緊閉的大門在她的敲擊下居然有搖搖欲墜之勢,看得寧子衿擔心不已,就怕阿蠻一個力道不控制住,門就被她給拍倒了。

「阿蠻,你溫柔些。」寧子衿看著被她拍的呯呯直響的大門,終是忍不住出聲道。

阿蠻頓了一頓,訕訕的收回手,極不好意思的對寧子衿吐了吐舌頭,然後對一旁的芳華道︰「還是你來敲吧。」

說罷,她接過芳華手中的禮物,讓芳華空出手來。

芳華的手正舉到半空中,忽然就見大門打開,頭里面探出來一位年紀較大的婦人,似是府里的媽媽。

那婦人看了眼寧子衿,好奇的打量著她,眼中透著驚艷之色。

「請問你們找誰?」好漂亮的姑娘,跟個仙女似的,瞧這穿著打扮,一看就是大戶人家里出來的千金小姐,怎麼會來這里?

「我是寧子衿,請問姚老夫人可在?」寧子衿走到前面,對著婦人莞爾一笑,問道。

婦人被寧子衿的笑容迷得暈了一下,頓時覺得好似百花盛開,美不叫人不忍直視。

然而,當听到「寧子衿」三個字後,婦人的瞳眸一下子瞪得老大,寫滿了不可置信。

「你……你是……」

看婦人的表情,顯然是知道了寧子衿的身份,寧子衿笑容更盛,卻不言語。

她認得這個婦人,是外祖母身邊伺候的紹媽媽,前世的時候她見過一面,可是重生一次,她就是認得也只能裝作不認得,否則還不定怎麼奇怪呢。

婦人面上帶著濃濃的驚喜之色︰「表小姐,你是表小姐。」

阿蠻等人直到會才真的相信,這戶姓姚的人家,真的是寧子衿的外祖家。

婦人驚喜過後,便恭敬的將寧子衿迎了進來︰「表小姐,快里面請,老夫人知道你來必定要樂壞了。」

領著寧子衿一路往姚老夫人的屋里走去,婦人一邊滿心歡喜的說道。

雖然寧家跟姚家自從大小姐死後便斷了來往,但表小姐是老夫人的親外甥女,這血濃于水的親情可是割舍不斷的,這麼多年,老夫人時常念叨著表小姐,不曾想有朝一日表小姐會親自上門來看望老夫人。

姚府不大,從前堂進去,便到了後院,老夫人的屋子處在最中間,面對著南,院子中央堆著一方假山,左右兩旁的屋子,左邊是姚玉珩住的,右邊則是姚玉霜跟其母親白氏的兩間屋子,府里下人很少,只是每人身邊配了一個。

一走進後院,寧子衿便听到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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