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畜寺 第四十章︰上古陣符

作者 ︰ 古月小玉

這地下室狹小低矮,可以說既是優勢也是劣勢。

優勢在這影妖雖然無法見得,但是地勢窄小可以隨意攻擊也能稍稍傷到對方。劣勢則是對方也可以如此,相對的躲避起來非常困難。

範紋在弗生使用金行槍阻撓那妖物之時快步跑到地下室的入口將其關閉,這樣也可以避免那家伙會趁機逃出,更難以尋找。

可以看出那影妖的移動速度也不容小視,弗生先是在西南角開了幾槍,一會又射向了大廳的東面,牆壁、天花板、再到地板上,那東西四下亂竄,八面逃避。

突然,槍聲靜止,範紋手持土符靜听動靜,弗生為什麼不攻擊了?

嘶嘶…

只听見在大廳的一角發出了非常低沉的嘶吼聲,那聲音細小而輕微,在連續的槍聲掩蓋下的確無法听得這種聲響,這是什麼信號?

此時大廳中,範紋位于正東的入口階梯下,弗生則是在西側走廊外,那影妖躲在西南處的角落之中,可能現在已經不在那個位置了。

弗生覺得身後有些異樣,但又不能轉移視線讓那影妖逮到機會再一次傷及範紋,走廊後的一扇門好像被開啟了,咯吱一聲過後,在安靜的襯托下,又出現了重復的嘶嘶聲,這家伙,不止一只!

其實這影妖與古籍中所繪的有些出入,弗生所見到的是一只體型巨大,全身被粗厚的鱗片包裹著的妖物。那鱗片如龜磷一般非常結實,一片擱著一片有些稀疏,還能看見在鱗片下隱隱透露出的黑色的皮肉。那東西的四肢異常粗壯,還附有黑色的爪刺,臉部並不像蜥蜴或變色龍般突起而是稍稍扁平,裝點了兩個細小的鼻孔,嘴巴呈八字狀,脖頸處有明顯的蜥科肉脯。

那影妖是一種非常古老的妖物,渾身散發出著死亡、危險、神秘的氣息,古籍中對它的描述少得可憐。因為根本沒人看見過它的本來面貌,所以它的習性、它的喜好以及它的弱點,無人知曉。且只因對黑蜥的認知,這種生物僅僅具有藥用價值,從而覺得它沒什麼攻擊力罷了。

弗生面對這一前一後的阻礙,這種時候萬萬馬虎不得,範紋無法看見這些東西,而自己只有一雙眼楮,想要同時打到兩只可能屬于乙級的妖物,以自己的程度,稍稍有些挑戰性了。

「哼。」冷哼一聲,弗生的體內越發的燥熱,越是有難度的事物,他越是喜歡去探知、深入並且毀滅。

在這點上,並不是弗生認為多余的事情,提升自己的能力,就是弗生來到六畜的目的。

弗生的運動神經非常好,而且是與生俱來的,他並沒有特意做過體能訓練之類的東西,但是無論是打架還是體育比賽,他好像都能站在最高端的位置。

此時從走廊一門中突然竄出的另一只影妖已經無聲的潛伏在了弗生的背後,金眸男子先是單手向後射擊了數槍,隨後將身體移向走廊外的大廳牆面,貼緊了牆壁使背後無法成為攻擊點,接著再朝著之前那只正想向範紋進發的影妖射擊。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沒有停頓,僅僅只是花了幾秒的時間,弗生感到自己的心跳有些加速了,金行槍雖然好用,但是消耗的氣力也不少,何況自己制造出的金屬子彈可都是純金剛岩的材質。

大廳的四面牆壁被堅硬的金剛岩子彈射的成了篩子,一個個均勻且深邃的小洞仿佛是一顆顆在窺視著內部的監視孔般。

範紋覺得自己現在根本就是在幫倒忙,同時出現兩只影妖,又無法看見,縱然有渾身解數也無處發揮,這可如何是好。

而且奇異之處是,弗生前前後後已經射擊了那影妖這麼多槍,為何那東西連個小擦傷都沒有?範紋也是見過弗生的槍法的,可謂百射百準,對方也稱在以前稍稍學過才會如此熟練,即便是移動速度再快,這麼狹小的地方怎麼可能一次都沒打中呢?,

弗生見範紋竟然杵在樓梯下一動不動,雖然知道他現在處于被動無法伸手援助,但是思考問題的時候也該稍微警戒一些吧,想要教育人的話語不斷從腦中浮出,弗生開口道︰「沒意義的問題不要想了。」

範紋愣了一下便知道,這次又做了傻事,回去後肯定又得被弗生一頓說教了。雖然和弗生做了一年的隊友,想要和他一樣變得處事冷靜,解事客觀,但是本性還是改不掉的,每每遇到什麼棘手的問題時範紋總會忽略當前的局面而去鑽牛角尖。

守可為攻,攻亦為守。有時候五行之術在創造出之際,往往想的是這招數的形態可以固定為某個形式,但是行術變化多端,在不同的地形也能成為不同的攻擊性質。

關導師是範紋在父親之後踫到的又一個十分耐心,講課清晰又不落俗套,非常適合做老師的人。

急中才能生智,此時此刻範紋便生出一計,扯拉下符紙立即念動了符咒︰「土牆,解!」

一塊、兩塊、三塊……在這50平米的空曠地下大廳內,範紋利用地表的水泥借助行術造砌出了一道道堅硬的水泥牆壁,這牆壁拔地而生,直入天花板,自下而上堵的死死的。水泥牆一道一道相臨隔開,成為了一個個小型的空間,並且把那兩只影妖完全隔絕了開來。

弗生立刻知道範紋此舉何意,收起槍械,也不用符紙了,直接發動了千刀結印,只听一陣指甲刮過瓷碗般的刺耳聲響,麻的牙根都打了顫。

那是金剛刀割過影妖鱗片發出的摩擦聲,之所以弗生一直沒有攻擊到那影妖,是因為其鱗片太過堅硬了,子彈根本射不進去,現在弗生可以控制這刀的走向,鑽入那稀薄的鱗片中直搗內部,黑色的皮肉頓時被扎的鮮血迸流。

二人的目的並不是要殺死這兩只妖物,只是想要拿到它們身上的符咒研究一番而已,弗生示意讓範紋解開咒術,上前取下了其中一只影妖的符帶,那影妖也被二人的戾氣所震呵到,不敢再上前冒犯,嘶嘶一陣之後都躲回了各自的屋內。

範紋看著弗生手中的符帶,那條帛帶非常奇特,應該是絲綢一類的布料制成,細長一條上面寫了許多古代文字。雖然能讀出那些文字,卻無法知道其中的意思,就比如你學過英標後能讀出一個英文單詞的發音,卻不知道這單詞的中文意思是什麼。

那帛帶正中寫著一個人的名字,範紋覺得這名字非常熟悉,稍稍一想便發現這是之前自己進門時看見那正廳側面靈位上的名字,那麼那個快散了架的靈台才是這別墅困住這麼多妖物的罪魁禍首了?!

二人移步至門口側廳的靈台處,這側廳西面應該是有兩扇等人高的門窗的,但是這大窗除了用黑鵝絨布遮蓋起來,還用黑色的漆料涂了個嚴嚴實實的,所以里面幾乎暗的看不見東西。

好在範紋和弗生都是準備充分之人,手電這樣的物品是不可能在任務的時候落下的,雖然對于弗生自身來講這個設備其實有些多余了。

這招魂台高及腰部,四條老舊的桌腿遍布了枯燥的裂痕,感覺輕輕踫一下都有可能倒塌的樣子。桌子本身沒什麼特別之處,那桌上擺著一個古舊的靈位,也是一副滄桑歷久的模樣,靈位之上只是寫了一個名號︰恩師乾徵子。在靈位前方還有一個乘米的竹筒,不過里面是空的。

無論怎麼看,範紋完全看不出這靈台有什麼蹊蹺之處,沒有古咒,沒有陣術,怎麼會是控制整個別墅的施術中心呢?

在結界的說法中,大型結界,需要一個施術中心,來譜寫結界的陣術,然後依靠其他符紙和古咒的輔佐來維持結界,所以不把施術中心破除,只是拆除其他的小符小咒是無法真正意義上解除這個結界的。

棘手的地方在,二人連這些小符小咒的意義都看不明白,更別說找到施術中心了,而且起初的目的也是想要找到破除這個結界的書籍,到頭來卻是把問題越拖越遠了。,

範紋突然想起這別墅里不是還有個保姆嗎,那麼那妖靈獵人藏東西的地方她應該會知道,雖然對方是智商底下之人,但是她應該有起碼的思考能力吧。

二人曾搜索過了這里的一樓二樓包括地下室,唯獨這大廳一側的會客廳沒有去過,那保姆可能在那會客廳內打掃,或者去了庭院修剪花草了。

範紋打開了會客廳的紅木大門,這里面也是一番古韻,鏤空的紫檀木長椅上雕刻著兩眼圓瞪的巨大黑龍,茶幾則是木架上擺了一層磨砂玻璃,那玻璃上也有非常宏大的山水圖景。讓二人轉不開眼的則是這廳壁上的一副字畫,這是一副人像畫,可以看出也有一定的年代了,畫框的材質及其高端,應該是真空式的。

不過這些都是其次,唯獨讓人驚異萬分的則是這人像的長相,這是一個五官秀麗,面相紅潤的少女,那少女身著一件白色襯衣,打著兩條麻花辮,藏青色的絲褲下是一雙黑色的布鞋,她手持著一本歷史書籍坐在湖邊的青草地上,凝神看書。

這明明是一個70年代的青年女子的畫像,但是這畫像上的臉,卻是弗欒的!

那女子的眼眸是黑色的,但是那張富有古典氣息的臉龐,與弗欒毫無差異,範紋一時間被這畫震的停止了思考,這比起大白天見鬼了還要離奇,何況這是妖靈獵人的老巢,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時間靜止了大約十幾秒,範紋看向弗生,以為他會因此而大驚失色,不過他錯了。弗生照樣是以前那個弗生,金色的雙眸異常鎮靜的看著眼前的畫像,沒有一絲浮動的表情出現在臉上,範紋不知道弗生此時在想些什麼,但是弗欒畢竟是他的妹妹,他不可能將這件事情當做多余的事來置之不理。

「你怎麼看?」既然對方還能持有如此冷靜的態度,範紋也將自己波濤洶涌的思緒全部安撫了下來,然後問著弗生。

「我和弗欒是孤兒,被扔在寺外的。」弗生開了口,仿佛在陳訴一件簡單的沒什麼意義的事情,完全不帶絲毫情緒。

是啊,範紋一直都知道這件事,那麼弗生現在的想法難道是,這是他們二人的生生母親?即便如此,為何她會與妖靈獵人扯上關系,難不成妖靈獵人之一會是弗生的父親?!

僅僅是一副畫像,其他什麼都沒有,沒有照片也沒有靈位,無法猜測現在這女子到底是死是活,更加不知道這屋子的妖靈獵人與其是什麼關系,線索太少了。

弗生此時覺得渾身發熱,不但找不到破除結界的關鍵,還看見了這麼一副詭異的畫像,所知的信息卻是寥寥無幾,這難道就是所謂的煩躁?與上次在倫敦的情況如出一轍,弗生覺得自己變得越來越容易被引發情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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