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畜寺 第九十七章︰猛毒狎猥

作者 ︰ 古月小玉

那些生物異常的急躁,它們從樹底下接二連三的鑽了出來,發出了像蛇一樣的嘶嘶聲。

它們體型不大,只有2-3寸的長度,像極了蛇但又不是蛇,它有著鼠類的頭部,卻像蛇一樣吐著黑色的信子,它的身體被拉的很長,光溜溜的沒有毛發,而在它的背部,還有兩對透明的羽翅,像飛蟻那樣的翅膀。

鼠頭蛇身蠅翅之物,名為狎猥(xi w i)。這是非常非常古老的毒物,而且並不是什麼尋常的生物。狎猥不是正常的活物,而是由邪術培養出的毒物,從它的名字直譯過來則是︰污穢。

這種東西只有古人才做得出,也只有古人得以保存如此長的時日。古代的術法精湛卻又可怖,用作防身、御敵,術法都是得力的助手,然用在謀害、利益,術法都變成了邪惡的化身,它們毫無情面,也不留活口。

弗生感到自己的手臂隱隱作痛,雖然傷口很淺,但是整個上臂都已經腫脹起來,他一個起身,立馬退到樹前,右手同時取出金行槍開始射擊。

金行槍的威力就如普通手槍的一半,但是根據使用者的氣力和制造出的丹藥會形成更大的力量或是破壞力。弗生曾向制作槍支的朱陽導師購買了兩把,這種槍攜帶方便,非常輕薄,因為沒有彈夾,所以都會被交通部的安檢人員認作是藝術品而通過。

尖細的子彈精準的射穿了一條條從樹下鑽出的狎猥,但是它們的數量實在龐大,那下面好似一個無底洞一般不斷的跑出那種東西。弗生踩在老樹的藤條上面,一點一點往上攀爬著。樹的外圍布滿了那種東西,而它們的攻擊範圍不大,他剛剛也是在下蹲之時被突然跳起的狎猥咬到,所以它們必須非常靠近才能傷到自己。

弗生已經到了進退兩難的地步,他爬到了老樹的半腰,斜跨在一根粗大的枝干上面,那些蛇一樣的東西馬上也跟著爬了上來。無論用什麼術,都無法一下擊垮這麼大量的狎猥,若此時有錦翔的火焰,那就輕而易舉了,弗生皺了皺眉頭,左手已經麻木的沒了知覺。

在不遠處的草叢里,弗生再一次看到了那雙琥珀色的眼楮,雙目相對,他不知道那家伙為何又回來了。那只山貓在戰場外冷觀一切,弗生就像是一只困在圍籠內的怒獸,縱有一身本領此時也無處施發。

若是那山貓想要嘗食自己死後的肉味,那它就大錯特錯了,被毒蟲咬過的皮肉它一旦吃下去,自己也會死的很難看,況且弗生根本就不會死,他才不會蠢到死在這種地方。

在這潮濕的夜晚,天上被淡淡的雲霧所遮蓋,看不到一絲星辰。那只山貓躲藏在草木之中,虎視眈眈的看著樹上那個將死的人兒,它從未感到過如此強大的力量,只不過這樣的力量被雲霧遮蓋了住,沒人發覺。山貓無法做什麼,它擅自上前也是死路一條,它只能靜靜的等待,等待那層雲霧被撩撥開來。

那些毒物爬到了樹中央,弗生的槍也沒了用武之地,他抖了抖大衣,身上已經有好些個毒蟲胡亂咬著,那些東西沒有思想,只是一味的驅趕著入侵者,弗生確認一旦他離開這個範圍內他應該就安全了。

但是樹的周圍全是狎猥,他即使往遠處跳還是處于毒蟲堆里。弗生抽出符紙,念動了金剛之針,像雨水一樣細密的針尖忽的射出,那些針雖細卻有力,把攀在樹干上的蟲子全部定在了上面,無法動彈。…,

惡心的毒蟲在針下肆意的扭捏著,它們撲扇著透明的翅膀卻無法飛起來,而一顆顆如同老鼠一樣的面部之中卻突出了黑色的蛇信,發出嘶嘶的聲響,它們痛苦的尖叫聲則引來更多樹下的同類。

不斷的耗費著氣力,身上的符紙也快耗盡,那顆滿是老藤的古樹上被插滿了毒物,它們一條連著一條就像是黑色的藤蔓一樣,牢牢的包裹住了這顆富有生命的大樹。弗生不斷的吸著氣,他感到頭暈目眩,體力的流失以至于毒素更快的侵入了體內,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逐漸加快,雖然他一點也不緊張。

他盯著那只狸子看著,對方就那麼安靜的坐在那里,根本不怕自己突然拿出槍把它打中似的,它隱藏的距離非常近,就在大樹的三四米之外,但也是毒物無法追蹤的距離。

金行比任何一個書法都有限的多,雖說金行的攻擊非常致命,但也只能是單個斃命。火和水是範圍最大的攻擊性行術,火的破壞力強悍,水的可塑性更高。而木和土更多要用在巧計之上,它們的攻擊也不高,就像太極拳一樣要以柔克剛才行。金則是最特殊的,金相當于武器,卻不如那些炸藥和炮彈。金可以延伸出的術法太少,幾乎所有使用金行的道人都只會變換出一些刀具和暗器來抵御外敵,擁有的可塑性太低。

冷汗從脖間慢慢溢出,弗生的表情依然沒有什麼細微的變化,他的眼楮在黑夜之中發著白光,瞳孔放的很大,他不再去看那只狸子,而是去研究那些不斷前進的毒蟲,那些狎猥攀著自己同類的尸體繼續往上,不達目的不罷休。

而被金針插住的毒物並沒有死透,它們瘋狂的扭著那被拉長的身體,背上的翅膀也一張一合,接著弗生在其中一條發現了異樣,它的背部開始撕裂,翅膀中央變成了一條黑紅色的線,里面一鼓一鼓的好似有什麼東西要鑽出一般。

迸裂的聲音,外表的皮肉被撕扯了開來,一只更小的,帶著透明羽翅的蟲子從內部飛了出來,那蟲子渾身發白,有六條扭折的細腳,還有一根非常細小的口器,它揮舞著翅膀開始向上進發。

弗生暗道不好,這東西原來還有寄生獸,被人殺死後居然會有小蟲飛出,這種白色的蟲子雖然不知道叫什麼,但一定與那狎猥一樣帶有劇毒。而對方的體型更小,弗生根本不能抵擋住大波的蟲襲。

命懸一線的壓迫感頓時襲來,弗生看著那些被自己弄死的狎猥都開始分裂了開,蟲子像是得到指令一般的往同一方向飛來,那雙金色的眸子突然一收,整個林子都安靜了下來。

那是短短一瞬的情形,這個瞬間也只有那雙琥珀色的眼楮記錄了下來,森林內本身細微的蟲鳴,輕聲的鳥叫,此時都不再出現,連樹都與風隔絕了開來,不想搖動自己的枝擺。

就在前一瞬。弗生感到自己體內的氣突然紊亂,像個彈球一樣到處竄著,他沒辦法使用任何術法了。他的頭部開始發熱,脖頸間的冷汗都被蒸發了,再一次感到一股強烈的熱氣從體內沖了出來,那不是道氣,那是什麼?

這是與在倫敦之時一樣的感覺,但是當時僅僅是一點點,而現在則是十倍百倍。弗生的腦子燙的無法思考,他想要把體內的熱氣釋放出去,還原那個冷靜的自己,于是他張開了嘴,從最里開始用聲音往外沖去。他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吼叫,也沒發現自己的眼楮就如同獸一樣的嗜血,巨大的氣就在那瞬間迸發出來,因為過于駭人,能量過于龐大,周圍的毒蟲全部被邪氣所侵蝕,化作了粉末,而遠處的鳥獸們感到了不詳的力量,也都噤了聲,探著頭警惕著。…,

琥珀色的眼楮從視線中悄然消失了,那只山貓看到了撩開雲霧之後的天地,它挪動著微顫的步伐走向了林子深處,心跳不止。

「在毒蟲侵襲之時,我爬到了古樹之上開始射擊,打算擊退他們。隨後幾個在附近做野營拍攝人听到槍聲,並放出了煙霧彈把那些蟲子嚇跑了,再把我救了回來。」說出口的,則是弗生的另一個版本。

錦翔擔心的看著弗生的手,若是被毒蟲咬了,那手不會廢掉麼?

「放血後打了一管抗毒血清,這天剛好送上山了三支藥劑,現在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弗生推了推眼鏡,結束了這次的演講。

「既然如此我們在這里休息一晚後明天就出發吧?」浩霖眼見弗生的傷勢,這麼著急的過去並不好,而且弗生找到那洞口時並沒有被人破壞,這說明他們搶在了前頭。

弗生也沒有說什麼,就獨自走到休息室去休息了。弄崗村的午後安靜又舒適,當地的人們都做著自己的農活,或在山林里打野雞,挖野菜。浩霖在衛生所里給自己心愛的游戲機充滿了電,錦翔則想打電話給範紋和凌依說說現在的情況,但是這里信號一點也不好,于是他起身跑到那個小女孩所在的醫務室內,打算用座機打過去。

時間離開這個閑暇的午後,回到那有著嘀嗒鐘響的房間內。

第三天,弗欒在吃過‘名貴’的餐點後,打算去浴室‘洗個澡’。魁梧的保鏢只在白天看守,晚上縱使弗欒怎麼叫喊都是沒人來的,她對著攝像頭無聲的看著,希望那家伙今天不在對面。

他們拿給了她一套新的衣服,青黑色的長款唐裝外部有一只飛舞的鳳凰,還給了她一條加厚的打底褲和她的長靴。厭惡的看著那兩個保鏢,他們只是面無表情的拿著錢,做著事,也根本不管這事是對是錯,他們知道弗欒在被囚禁,但沒有一絲的表示。

這個浴室非常大,有一個圓形的按摩浴缸和一個封閉式的淋浴間,瓷磚是赤色的漸變色,衛浴則都是黑金兩色組成,一看就是有錢人住的地方。

弗欒打開了淋浴間,沐浴在溫潤的水下,接著她快速的抹干身子,開著水卻讓人以為她還在洗的樣子。走向衛浴的底部檢視著這個澡間的窗戶,也是從外面定了一圈鋼纜,被封了起來。

穿上了較為寬松的唐裝,好在這件衣服行動起來也挺方便,身邊沒了符紙,也只能結印了,細長的枝干從外圍的建築中生出,要從沒有植物的地方造出植物,是五行之中最最困難的術法,與金行相似,非常的耗費氣力。

如果要讓發出的行術保持住形態,雖然不用再施術,但是還是要不斷的耗費氣力,所以許多情況下道生一旦發動術法擊打到敵人,就會馬上收回行術,避免自己的體力流失過快。

粗糙的枝干剛剛觸踫到外面的金屬籠子,屋內立即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弗欒嚇的馬上收起了術,踫的一聲將窗關上了。

兩個保鏢撞開了門,他們想要走進浴室把弗欒抓起來,但是那有著金色眸子的姑娘並沒有放棄,她一個轉身就開始釋放術法,從那滿是水的淋浴間里竄出了兩條巨大的樹干將兩個魁梧的保鏢給卷了起來,他們看到巨藤時都驚叫了起來,被揮舞在半空中無法動彈。

弗欒快速離開了浴室,開始朝著其他方向走去,打算找到大門。走廊的末端就是一個非常大的會客室,里面的氣氛極其安靜,牆壁上還有瓖嵌在內部的大型魚缸,幾條銀龍魚在里面悠哉悠哉的晃動著。…,

木質的書架上擺滿了書,全部都是發黃發黑的書頁,一看就是不菲之物。而一些矮櫃上則擺有瓷器和銅器,都像是古董,弗欒猶如一只偷跑的貓一樣輕手輕腳的走在里面,打算打開客廳對面的大門。

「在我的別墅里,沒有任何一只妖物可以逃月兌出去的。」門的背後出現了人的聲音,本就捏著門把的手縮了回去,弗欒退後兩步,緊張的盯著大門。

果然是那個惡趣味的妖靈獵人,那家伙沒有別的事做嗎?天天都守在這?

厭惡的皺了皺眉頭,弗欒的眼神十分冷漠,她與對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沒有說話。

「越看越是像呢,與你的母親。」妖靈獵人笑著靠近了那個女孩,她有著天生的好皮膚,白的讓人嫉妒,而眼楮卻是那樣的無情,讓人不敢靠近,她的秀發烏黑發亮,十分健康的色澤,而高挑又聰明的她,則是可敬又可畏的。

「你認識我母親?」弗欒開口說話了,她必須知道真相。

「不認識。」黃老大咧著嘴笑笑,干脆的回答道。他就像那魚缸里的魚一樣悠哉,坐在客室中的會客椅上,欣賞著手邊的一塊石器,那是一塊三角狀的物體,上面有一些紋路,看起來很舊,但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你抓我過來做什麼?」弗欒的身體躍躍欲試,她從未對峙過這家伙,所以不知道對方的實力如何,但是無論如何,不打敗他的話也出不去吧?

「做交易~」

做交易?什麼交易?和誰?弗欒的腦中冒出了千百個問號,但唯一的執念則是想立馬離開這里,因為只要她逃月兌了,那麼這筆交易必定失敗,她不能成為被人的棋子!

手還沒有抬起來,一根金絲就從她看不見的地方射了出來,然後緊緊的困住自己的手臂,越掐越緊。

「我說過了,沒有妖物可以逃出我的別墅。」黃老大的臉變了一個樣,剛剛還是笑嘻嘻的讓人厭惡,現在則變成了一副凶煞,讓人不敢直視。

金線仿佛由他的戒指控制著,而這個術法的發揮速度極快,弗欒根本沒有結印的空隙,對方的氣力將自己的手勒出了一道紅痕,螺旋狀的血水從白女敕的肌膚上滴了下來,她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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