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畜寺 第一百零八章︰血狐之怒

作者 ︰ 古月小玉

「好厲害的法術…」錦翔一人在他們的背後自言自語,他看見那妖狐的尾巴被劈成了兩截,血灑了一地,尾部的肉和尾骨都扭捏在了一起,往外不斷的冒著血水,那金白色的毛發也被染紅,這一條尾巴也因此而廢了。

「呼~要知道這麼一招可是用去了我一半的氣力。」凌依大口喘氣,黑框後的眼神犀利又自信。這種妖物要不直接給個下馬威,它是不會覺得害怕或緊張的。

「累死了,你去吧。」穿著性感的阿姨一手撐在一顆比人還高的蘑菇旁,踩著高高的鞋跟不想動彈,她任性的將重擔塞給了關渺夜,而對方只是笑笑,就上前去了。

關渺夜是出了名的好好先生,對什麼人都特別的溫柔,也不會責怪對方的過錯。就算是有人在上課睡覺、開小差,關導師也只會笑笑讓他下次不要這麼不專心,而對于一犯再犯的道生,他依然是用這種方法,有時候與其說是老好人,不如說是不怎麼想負責任。

說起這關導師的身份,在道院內也眾說紛紜。半數女生都認為他的本職就是教師、醫生一類的奉獻工作。他常年穿戴正式服裝,行為也禮貌有規矩,說話都是諄諄教導,非常耐心的。

而在這六畜能當值的導師,在外做的必定不是什麼朝九晚五的穩定工作,就像那朱陽是個生意人,除了每周的兩天過來授課,其余時間全部在國內外飛來飛去。而凌依也有她神秘的工作,錦翔猜測是與錢相關的,但是又不會是那種財政秘書什麼的,那必須天天報道,所以他也想不到凌依做的到底是什麼工作。

火光雄起,在這潮濕昏暗的地洞之下,明晃晃的光亮再一次紊亂了那群白霧的妖嬈,它們四下逃竄著,找不到可以躲避的地方,接著被那火焰的舌忝舐,全部蒸發成了霧氣落在了沙土之上。

隨著紛亂的啼鳴,在洞壁間的火焰肆意的撞擊著,它們好像有生命一般的在半空中滑翔,隨著主人的手勢或快或慢,然後突進。

「這是什麼!?」錦翔看到那眼花繚亂火焰分不清那術法的形態,他感覺自己就像在看煙火,而且還是會自己動的那種。

「火燕子,關導師的拿手術法,無論是速度、力量,都是火系行術里數一數二的,它的攻擊距離遠遠超過錦翔你的紅蓮,操控性也好上不止一倍,錦翔,你可是永遠都打不過他呢~」凌依又一次充當了解說員的角色,她高傲的介紹著咱們六畜導師的特色,然後還對那小盆友施壓,讓他知道什麼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即使是群鳥齊飛,也沒有混亂不堪的景象,它們胡亂撞擊洞壁卻沒有踫觸到長生泉的泉石之上,也沒有灌入泉水將其蒸發。火變成的燕子輕盈又華麗,展開的羽翅和交叉的尾巴快速游動,空氣仿佛沒有了阻力,在人的眼前像光一樣竄來竄去。

浩霖特意用左眼聚集了氣力,看清了那些飛燕的走勢,它們的速度的確驚人,但是經過放慢後便看出了規律,它們兩兩互換,在上空來回盤旋,並以z字的走向上下飛撞,這樣的步伐一只兩只可以看得了,這麼一群的確是讓人有些混亂不清了。

一只火燕從群隊中月兌穎而出,它嘯叫著沖向那頭狐妖,用尖銳的鳥喙啄向它的身體,胡郎的後腿被鑽開了個大洞,黑紅色的血不斷的往外滴著,就像是關不住的水咀一般。…,

飛燕在猛烈的攻擊後便化作一團小火焰,然後落到地上,消失無蹤了。

「控制大量的火系形態,會消耗極大的氣力,而關導師的控制方法與常人不同,他可以控制每一只燕子的走位,不像有些人的形態術法一旦釋放,就算有幾十只,幾百只都只能往一個方向攻擊。」在蘑菇群後的人都為這眼前的景象看的有些發愣,凌依耗費了大半的氣力只弄斷了那狐狸的一條尾巴,關渺夜的一只小鳥就可以在它的腿上打個洞,那是何等強大的力量啊?如果讓這天上的所有火鳥都一起攻上去,那胡郎不就被啄成焦炭了?

另一只火燕從群隊中竄出,此時的胡郎正盯著上空一動不動,它用力的甩出了自己的尾巴,斷了一條還有三條,他們也太小看它胡郎的厲害了。

尾巴上的金毛極其堅硬,是胡郎攻擊和防守的必需品,它就這麼硬生生的把那只火燕子拍了出去,那可憐的鳥兒卡在洞壁上嘶叫了幾聲,便化作了一團煙霧。

凌依的嘴抿了抿,她一手叉著腰,一手搭著蘑菇,擺出了一個極其嫵媚的pose開口叫道︰「這招不管用了,換個吧。」

誒!?錦翔听得有些懵了,剛剛不是還打到人家了,怎麼就換了?那麼變化出那麼多的火燕子,不都全浪費掉了!

但也在下一瞬間,盤旋在空中的幾十只火燕全部消失無蹤,關渺夜也放下了雙手,不再保持結印的狀態。

咚!咚!咚!在眾人還在疑惑的當下,三只白色的巨爪從地下鑽出,那爪子尖細異常,就像地獄中的骷髏一樣,錦翔轉頭看見凌依早已拿出了符紙,驅動著白沙變成了她的武器。

巨爪分別抓住了胡郎的一條尾巴,一條後腿和它那脆弱的脖子,那頭渾身是血的狐狸在三只爪子間掙扎著,發出了狂暴的怒吼,它的眼楮變得通紅,傷口全部迸裂開來,血水不斷,叫聲也不斷。

不愧是凌依。浩霖在此時有些微微發顫,這個女人完全沒有他想像的那樣簡單,打架靠的不一定是力量,也要腦子,和詭計。她讓人以為他們放松了警惕,在所有人關注關渺夜要使用下一個行術的當下,她居然使用了術法,將那胡郎禁錮住。

這不是他們能做到的,浩霖知道自己過于木訥,不會考慮這種戰斗方式,而錦翔更不提倡,他本身就只會用拳頭說話,弗生雖然聰明,但我行我素,這還是需要有人配合才能打的漂亮。

「喂,錦翔,把那個金剛杵給我。」凌依像個大姐頭似得向他伸出了手,那在鏡片後的眼神慵懶又得意,好像對自己戰術的成功感到非常滿意。

「誒…誒?…」支支吾吾的縮在了蘑菇的後面,錦翔的頭上呈現出了三條黑線,他的眼楮在眼眶里轉來轉去,想著有什麼方法可以搪塞過去,急了半天也沒什麼好說的,接著他又求救似得看向了浩霖。

那那家伙居然轉開了頭!!!

錦翔恨得急跺腳,面對眼前的凌依又怕的不行,他像個二愣子似的來了句︰「啥啥金剛杵啊。」

「啊!?」凌依大喊了一聲,看到錦翔畏畏縮縮的躲在了蘑菇後面,好像明白了些什麼,心火從無到有,然後冒出了胸口往外噴發著,凌依面對這個小鬼,擔心也罷懊惱也罷,但從沒有這麼氣過的,這個家伙,怎麼能這樣粗心大意?…,

所謂的金剛杵,是道界一項常用,又具有殺傷性的除妖利器。它的制造方式早已流失,流傳下的真品也少之又少,呆在凌家的那枚,簡直就可以說是稀世珍品了。且不說那金剛杵的價格在今日何其之高,僅僅作為一個觀賞品,還大有人要。但其的真正作用,是人們想也想不到的。

鬼之所以會懼人,是因為它沒有所謂的陽氣,也是人類的正能量。但陰氣過甚的鬼,卻會影響到那個人,反而將人的組織破壞掉。精怪則是特例,它們都是大自然所衍生的精靈,具有自然界的靈氣,對人無害,卻也有益。

妖類,則是另外一種了,它們大多繁衍與仇恨,無論是哪種,都是帶著血出生的。目睹人類殺死自己的親友,這是一種物種變成妖物最普遍的形式,它們之所以會懼怕人,卻是動物那與生俱來的本能,就像獵物听到了槍聲,連逃跑路線都會忘記,胡亂的奔走。

而金剛杵,就是自古以來的那桿槍。它的制造者必須是極剛之人,古時的鐵匠大多如此,所以當時以及至今,人所打造的東西都會有些特殊的能力存在,這不是故事,也不是傳說,而是事實。

金剛杵不是攻擊性的武器,它是一個法器,專為道家懲妖而生。用它刺入妖物的心髒,其便會墜入萬劫不復之地,那妖物也從真正意義上的死亡了。

如果沒有這金剛杵,縱使凌依他們現在將它千刀萬剮,胡郎還是不會消失,它的元神畢竟是修煉了四千多年的元神,沒有一個人的術法可以破壞掉。沒有了金剛杵,他們什麼都做不了。

胡郎的血越流越多,它的白色毛發都被染紅,長生泉的沙地也變得碩紅,血水流進了那低窪之中,但是泉水卻還是保持著原本清澈的面貌,這是治愈之泉,也是淨化的泉水,無論的仙蟾還是胡郎的血,流到里面,都會被淨化的一絲不剩,邪念、怨念、執念,統統都會消失。

被困住的血狐突然停下了掙扎,它用一只前爪在沙地上畫著什麼,這期間對面的人都在關注錦翔的事情,沒有被發現,它猙獰著笑,充斥著紅色的雙眼,開始寫下那斷古老的咒文,這樣做是殊死一搏,但是無論如何,它都不能被那群人乖乖擒住,它還有其他的事要做,今天絕對不能死在這里。

喉間冒出了咸腥的氣味,它擠了擠月復部,從嘴中吐出了大口的鮮血,接著一顆紅色的東西從里面掉了出來,摔在地上砰砰的跳著,那是胡郎的心髒。

心髒與身軀分離,胡郎的肉身開始轉變,它的那灼燒的毛發開始重新生長,而它們全部變成了血一樣的紅色,柔軟的毛發變得堅硬,豎在了身上抵擋著任何的侵入,它的眼珠消失了,留下的只是一圈紅色的眼白,那東西一邊變化著,一邊從皮膚中擠出無數的鮮血,那鮮血漸漸染紅了半片沙地,看的直教人觸目驚心。

「糟糕了,是血咒。」

血咒只是一個咒文的統稱,但往往踫到血咒,就是個極大的麻煩。胡郎吐出自己的心髒以保全元神,將**作為武器刻上血咒,它的能力全部被施展了開來,現在的它已經沒有了思想,有的只是撕咬和吞噬。

錦翔看著眼前那個怪物,就像是噩夢中的怪獸一樣,它渾身都在流血,流不完的血,而它根本感覺不到疼痛,身上全部變成了血的顏色,嘴里也不斷的吐出了鮮血,它的喉嚨里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錦翔猜想那是它的吼聲,但是因為血的緣故,使它不能叫的那樣清晰了。…,

「血咒的攻擊都由怨氣聚集而成,你們…」凌依話未說完,右手的手臂上就多了兩根粗大的尖刺,它是血一樣的顏色,尖刺內部有血,慢慢的灌輸進了凌依的體內,她咬緊嘴唇將那兩根尖刺拔了出來,滿頭是汗,那女人手臂上的傷口形成了兩個黑色的小洞,手臂則開始慢慢變得青灰。

「凌大媽!!!」錦翔從蘑菇後面跑了出來,剛剛還在對自己生氣的人現在卻一副快死了的模樣,他緊張的托起對方的手,發現那只右手居然開始變細,好像飽滿的樹睫開始枯萎了似的。

「大意了,要把手砍了啊。」凌依喘著粗氣,慢慢的跪了下來,她已經沒有了說話的力氣。

「不需要的!」錦翔看了一眼那血狐,它正在與關導師對持,而那溫柔的導師此時也發動了兩枚巨大的火球往那東西的身上砸去,男孩快速爬到長生泉的低窪處,舀了一手透明的泉水,他感到自己抓到了什麼東西,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急急忙忙的爬了回來。

他將泉水全部抖在凌依的手上,發現那黑色的傷口稍稍有些好轉,但並沒有浩霖當初好的那樣快速,他轉身打算再撈一次。

男孩粗魯的把手伸進泉內,又舀了一手緊緊的捧住,另一只手則支撐身體往回爬去,錦翔這時才發現自己的手中多出了什麼東西,直到他把泉水全部撒出去的時候,他才看清了手里的東西,那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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