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這才是我弟弟應該說的話.不就是一個女人嗎.有什麼啊.她愛哪去哪去.天涯何處無芳草啊……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還和周廣濤跑了.那個周廣濤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道貌岸然.陰奉陽違的.有她哭都找不到調那天……」明子璽的表情如激進派的少年.嘴里喋喋不休的往厲安心頭插刀子.
厲安實在是受不了他的刀子嘴了.捂著胸口端起面前的酒杯.「哥幾個.姐幾個.謝謝大家今天來看我.借著這頓飯.我就跟大家辭行了.」
「嘛去啊.」明子璽伸長脖子瞪著眼楮看厲安.嚴重懷疑厲安是因為顏落夕想自殺.
邵君赫的神色也是明顯一僵.「厲安.你……你要干什麼去啊.」語氣听得出來已經有點勉強.
桌上所有都不敢說話了.氣氛極度壓抑.大家都太知道厲安的任性而為.都以為他想把失戀這種悲痛.演繹到淋灕盡致.登峰造極.
厲安眉目不動.語聲悶悶.「我能去哪啊.打道回府唄.」
這兒個城市有著讓他有生以來最耿耿于懷的事情.以及道義毀滅的人類︰明明已經跟他生活在一起了.還跟人跑掉的薄情寡義的顏落夕;聲稱是他最好的朋友.卻處處打擊挖苦他的明子璽;從小到大.都如同炸彈一樣跟隨在自己身邊的邵美卓.還是不定時爆炸的那種.
有這些變異物種生長的土地.厲安待夠了.
「厲安哥哥.你要回家了.」吳甜甜一听說厲安要走.大眼楮不由波光粼粼.一個文靜女孩暗生的情愫.就如同長滿糾葛海草的深海.沉默.孤寂.茂盛.
「嗯.回家.」厲安把一罐啤酒再次喝下.用手把空罐子捏的咯咯作響.「甜甜.你和他們在這邊好好生活吧.哥哥我就不陪你們了.」
明子璽習慣性的順嘴呲兒厲安.「你怎麼突然想回家了.回家干什麼啊.你小子留在這里是怕睹物思人啊.」
「嘖.你這人怎麼這麼八卦啊.」厲安抬眼瞪他.
明子璽在厲安的怒目下.嘿嘿笑著.言不由衷的安慰他.「回家也好.家里那邊根基扎實.你想怎麼折騰都行.」
「回家好啊.京城這邊馬上就要變冷了.我還真不習慣在這邊過冬.」邵美卓听說厲安要回家了.高興的喜不自禁.看了一眼身邊憂傷的吳甜甜.感覺出了自己的不厚道.彌補的發出邀請.「甜甜.不如你跟我去南部玩些日子吧.就當避冬了.」
「去南方避冬好啊.」還沒等吳甜甜說話.明子璽先跳了起來.「美卓這個點子有創意.京城的冬天馬上就要來了.咱們也來個冬暖夏涼的活法.都去南方過冬吧.
厲安氣的腦袋嗡嗡作響.其實他回家有很大的原因.是想避開明子璽這張毒舌嘴.免得他在自己的傷口上狂妄的撒鹽.
現在听說他們要跟著自己回南方.沒好氣的說道︰「現在剛什麼時候啊.這邊的夏天剛到啊.你就張羅著去南方過冬了.再說了.我只听說有避暑的.還沒听說有避冬的.」
明子璽的凌波微步一轉.湊到厲安面前.嘴一張.就開始巴巴的數落︰「哎呦.小厲安啊.這想過河拆橋啊.你在這邊鬧騰了這麼久.什麼事情哥哥沒罩著你啊.現在哥哥想去你那邊過個冬.你就嫌棄了.你怎麼這麼小家子氣啊.我只是去過個冬.你就容不下我了……你太傷哥哥的心了.你太讓我難過了……」
明子璽的聲音听起來異常的輕松活潑.沒有一點兒郁悶傷心的意思.但厲安還是被他控訴的煩了.他咬咬牙.細白的牙齒襯著紅唇竟讓邵美卓看的傻了一會兒.「行了.沒人煩你.別說你只是去過個冬.就算你這輩子打算在南方冬眠了.我也養著你……」
「哎呦.我終于找到養老的地方了.」明子璽張著血盆大嘴.在厲安面前笑得天昏地暗.
之後便蹦蹦跳跳的跑到一邊.認真的開始和眾人商量南下的日程.路線.以及日後的吃喝玩樂……
厲安本來已經漸漸有些好轉的心情.看著眼前一個都沒甩下的眾人.烏雲好像又向他聚攏過來.
周廣濤的合資公司在緊鑼密鼓的籌備著.自從在這個城市中心地段寫字樓租下一層辦公區域後.顏落夕就帶著火熱的事業心到周廣濤的南方精密合資公司幫忙了.
為了節省些錢.周廣濤和顏落夕商量了一下.暫時只雇佣了兩個人.一男一女兩個剛畢業的大學生.男的叫高天澤.跟著周廣濤跑外.女的叫于佩可.跟著顏落夕負責公司內部的事情.
南方九月的天氣.依然熱得人心冒煙.坐進辦公室里.炎熱的氣溫令顏落夕臉上薄薄一層淡妝.很快都化成了香汗.油汪汪地黏在皮膚上.
于佩可去稅務局取文件了.顏落夕自己呆在辦公室里.怕用電花錢.沒舍得打空調.
顏落夕一直都埋頭在電腦前昏天黑地的輸入數據.敲打些周廣濤負責不過來的文件聘用合同.員工手冊、臨時工牌設計等公司創建伊始.一些菜鳥所需要的證明.
她在忙忙碌碌中.忘記了炎熱.于佩可從外面回來.給她帶來盒飯.她拿起來草草的扒拉了幾口.又回去埋頭苦干.
「顏小姐.我們……我們可以開會空調嗎.」熱的臉上都是細汗的于佩可.看著揮汗如雨瘋狂工作的顏落夕.後脊梁上又刷地沁了一層汗.
「啊.」顏落夕這才反應過來.很陽光地沖于佩可笑笑︰「把空調打開吧.剛剛一忙.我就忘記開了.」她可以對自己苛刻.但不能剝削這個跟自己同齡的女大學生.
于佩可來了三天了.顏落夕還沒跟她好好交流過.不是她不喜歡于佩可.是她太忙了.沒有時間.
從顏落夕走進周廣濤這家公司起.就預感到自己跟著這麼個一心想著工作的老板.日子不會清閑的.她內心是稍有一點怯意.不是她怕累.而是怕自己跟不上周廣濤的工作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