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思涵坐在床上想了半天,終于想到了原因︰該是自己睡相太差的緣故。看來自己是把琉璃折磨慘了。不過自己昨晚睡得真好,一覺天明。美人在懷就是爽,只是苦了琉璃,葉思涵想罷便偷笑出聲。
當天晚上葉思涵和琉璃終于趕到了青蓮鎮。稍事休整趁著夜色便往青蓮山莊去了。琉璃帶著葉思涵施展輕功,從房頂到樹梢,飄飄悠悠猶如坐騰雲駕霧一般,葉思涵在琉璃懷里興奮異常,若不是擔心尖叫會引來麻煩,估計她能將全鎮的人都喊醒!葉思涵非常期待的問琉璃,自己能不能學輕功。琉璃白了她一眼道︰「可以,雖然你現在年歲已長。學起來進境很慢,但只要有恆心有個三五十年達到我現在四分之一的水平是可以的。」葉思涵一听便泄了氣。
琉璃帶著葉思涵進入了山莊,輾轉騰挪,落地無聲,雖帶了一人卻絲毫不影響其飄逸的身形,足見其內功之強,步法之妙。單單那股穩勁便不是一般武林高手能做到的。難怪琉璃有狂的資本。琉璃輕車熟路的避過了各處巡邏之人帶著葉思涵進入了山莊內院。不一會便隱身在一房間的屋頂上,琉璃指著對面亮著燈的房間輕聲說︰「你爹的書房。」葉思涵狐疑的看了琉璃一眼,小聲道︰「這是我家,還是你家?你怎麼比我還熟?」琉璃道︰「托某人的福昨晚沒得睡,便來踩點了。」葉思涵哦了一句不敢多問,她可是被琉璃念了一天的睡相不好,此時哪還敢再招惹琉璃。
二人不再多言,定楮觀望。房間的窗戶是開著的,葉懷遠正在專心的看著一卷書冊。葉懷遠看上去四十左右的年紀,長須飄飄,沉穩儒雅,一身正氣,很符合名門正派當世大俠的模樣。
不一會有人進的屋內,來人正是袁萬山,他恭敬的對葉懷遠行禮後,便稟道︰「老爺,楊逸之的傷已經痊愈,現在正在修習您教的青蓮內功,已經到第五層了。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袁萬山見葉懷遠沉默不語,眉頭緊鎖,便寬慰道︰「我們派去的人估計這兩天便會有消息,若是真的,老爺當開心才是。」葉懷遠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揮了揮手手,示意袁萬山退下。
葉懷遠待袁萬山離開後,拿起賬冊看了幾眼,便復又放下,他自抽屜中拿出一卷畫軸,輕輕擦拭,小心翼翼的展開。畫中是一位眉目精致的少女。葉懷遠輕輕的撫模著畫中女子的臉,喃喃自語道︰「涵妹,你在那邊可好,是否還在怪罪于我。當年是我錯了。都是我的錯~~~若真能得上天垂青,我定會好好補償。」
葉思涵愣愣的看著那畫像,總有些似曾相識之感。葉思涵並未過多關注,便央著琉璃帶她來到楊逸之居住的院落,此時夜深人靜,海棠花伴著晚風飄飄灑灑的漫天舞動。葉思涵在漫天的飛花中看到了楊逸之的身影,淡淡的月光之中,他的眉目都有些朦朧。微風拂過,楊逸之白色的長衫,墨色的長發伴著落英飛舞,楊逸之伸出手托住了幾朵落花,他的嘴角略微彎了彎,畫出漂亮的弧。那算不上微笑的一剎,卻瞬間點亮夜色。葉思涵看著那個立在漫天飛花里的翩然男子。愣愣的立在原地,卻有些不敢上前。那便是她朝思暮想了半個月的人兒。
葉思涵在那遲遲不動,楊逸之卻開了口,他的眼還是盯著手中的落花,頭也不抬的道︰「兩位朋友,深夜來訪,必有要事,為何不現身相見。」
直到琉璃推了葉思涵一下,葉思涵才回過神來。她慢慢的走出了樹影,輕聲的喚了一句︰「寶寶。」
楊逸之在听見葉思涵的那一聲「寶寶」之後,身形一震,繼而抬頭望向葉思涵。楊逸之黑曜石般的雙眸,在看見葉思涵的那一刻,瞬間亮了起來。高興欣喜如釋重負。楊逸之往前沖了了兩步卻又忽然停了下來。對著葉思涵淡淡的道︰「回來了。」楊逸之說罷,便垂下眼不看她。又專心去看他手里的落花。
葉思涵本以為楊逸之會沖上來抱住自己,一番噓寒問暖,怎料他只是不痛不癢的說了那三個字。葉思涵想到這便幾步走到楊逸之面前,一拳捶向他的肩頭道︰「呆子,臭寶寶,你就只有那三個字對我說嗎?」
楊逸之側身避開了葉思涵的拳頭,道︰「是,大小姐夜深了,你我身份有別,莫要影響了大小姐的閨譽。大小姐請回吧。」
葉思涵一愣,忽的醒悟道︰「可是,我爹對你說了什麼?你是知道我的,你不必在意,我的事我自己做主。你~~~」
楊逸之打斷了葉思涵的話道︰「大小姐請回。」楊逸之說完,便不再理會葉思涵,直接越過她要回房間。葉思涵拉住了楊逸之的胳膊道︰「寶寶,你怎麼了?我們之前不是好好的嗎?」
楊逸之拉開了葉思涵的手道︰「之前你是涵兒,不是大小姐。」
葉思涵一下抱住楊逸之道︰「寶寶,你別這樣。不管我是不是大小姐,我都只是你的涵兒啊!」
楊逸之愣在原地,任葉思涵抱著。卻忽然將葉思涵推開,定定的望著葉思涵道︰「為何要騙我?你為何要是什麼大小姐!不要再來找我。你不是涵兒,你是葉思涵。我的涵兒已經死了。再也回不來了。去做你的大小姐吧。離我遠遠的。」
楊逸之說完,便甩開葉思涵,轉身走掉。葉思涵對著楊逸之的背影喊道︰「身份就那麼重要嗎?為了你,我連命都不可以不要。我是不是大小姐對你就那麼重要嗎?」
楊逸之的身形頓了頓,攥緊了雙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重要。」楊逸之說完便頭也不回的繼續前行。
楊逸之的重要兩字像是給了葉思涵當頭一棒。她愣在了原地。再也無法動彈,也再也無力思考。她的腦子亂亂的,耳邊一遍一遍的重復著楊逸之的話,眼楮直直的盯著楊逸之離開的背影。她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可心里卻疼痛的很真實,真實的她似乎都無法在呼吸。
楊逸之丟下發愣的葉思涵,徑自往房間走去。卻又有一人攔住了他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