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12年,盜賊橫行的加勒比海中,一個與世隔絕卻風景秀麗的孤島上。
之所以說它與世隔絕,是因為這是一個不屬于任何國家的中立小島,除了最有經驗和實力的海盜之外,根本無任何外人能得知它的位置。假如你拿出航海地圖來看,就會發現這個坐標上有的只是大片的暗礁和洶涌的暗流。
擁有數十萬經驗豐富的海盜,數百餿噸位巨大的輪船,橫行加勒比海域數年的海盜王杰克,便是這座島嶼的座上賓,每次帶領著船員們大豐收之後,大多都會選擇這個美麗的地方灑下大把的金錢,抱著最好的美人來**蝕骨。
饒是如此,沒有特殊邀請,他也不敢輕易接近這座島的中心。
因為這里並非海盜的天下,而是頂級殺手的天堂。
能出入這座小島的都絕非凡人,在大街上走路時不小心撞到別人,總會在下一刻听到各種語言化成的一句抱歉,人人都小心謹慎的行事,因為沒人能知道你撞上的,即使看上去其貌不揚,卻究竟是個怎樣的人物。
今天,杰克王受邀來到了這座島嶼,帶著豐厚的禮金和幾個在各國搜羅到的,模樣出挑的戰利品上岸,極為難得的換上了一身勉強還算得體的燕尾服,身上的肌肉快要把襯衫脹裂,一路大笑著來參加這個龐大帝國主人的生日宴會。
現在,這里是夜長留一個人的帝國。
小島上夜夜燈火通明,集市店鋪沿島鋪開,顯得具有人氣又不會過度吵鬧,夜長留就住在島中心最為完美的別墅,或者稱之為宮殿更為恰當。
當杰克王在門口自動繳械,懷中揣著一把銀月匕首,踏著夜色入內的時候,古色古香的大廳里,其他人早已經一個不落的到齊了,加上他,剛剛好是二十一人。
杰克王選了一個早已為他準備好的座位落座,抬眼饒有趣味的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二十位殺手界的精英,只有唯一的一個女人。
而這個女人坐著,他們跪著。
空氣中彌漫著龍涎香的味道,她只是懶散的坐在那,薄成一線的唇愉快的翹起,穿著一身略有些寬大的潔白襯衫,襯衫長至膝蓋,露出兩條線條優美充滿爆發力的小腿,長發在身後散著,將凹凸有致的身材藏在襯衫下面,慵懶的巡視著她的帝國。
她的眼神很慵懶,卻絕對不會讓人想到無害的金絲雀,她似乎是看著什麼,又似乎只是在發呆,而下面單膝跪地的,至少有一半想要坐在她的這個位置上,卻不敢貿然動手。
因為他們沒有把握,弱小的人才需要群聚,可即使眼下有這麼多人,他們依舊沒有把握。
他們彼此的氣勢相互沖撞,偶爾抬眼,眸光如刀。整個大廳內靜的落針可聞,唯有那女人一派淡然的坐在真皮沙發上,氣勢平和的幾近突兀,若不是坐的如此顯眼,幾乎快要被人忽視,她正叼著根化了一半的冰棍,一邊漫不經心的點頭一邊專心致志的刷著爪機。
好看!喜歡!大大賽高!
刷完了評論,她又把屏幕切回了時下流行的海賊王漫畫。
「十八犯錯,理當重則,不知KING是什麼意思?」
「十八啊……。」她翻了一頁,終于抬起眼來,賞了男子一個平淡的眼神︰「那是個美人吧……。」
下屬默然無語。
「嘛,美人總是有特權的,這次本著小懲大誡的原則,略略教訓一下也就是了,尤其是千萬不要傷了臉,嗯……腰也不行,模起來的手感……嘖。」
在她回味的咂舌聲中,單膝跪地的十八微微抬起頭來,絕不輸給時下任何明星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堪稱溫柔的淺笑,而開口問話的則鐵青了一張包子臉。
坐在另一旁的杰克王想到自己這次送來的戰利品們,滿意的點了點頭。
夜長留這個毛病在某個特殊的領域,幾乎是人盡皆知的。雖然她自身已經是個堪稱極品的美人,但她很愛欣賞和調戲美人,她自稱對所有美的東西都抱有純友誼的向往,所以對其他稱得上美人的人總是異常的寬容,這種寬容從不分男女,當然,人造美人除外。
可事實上她擁有這個島嶼中美麗的一切,甚至包括藍天,海洋,沒有一個美人能逃出她的手掌,只要她願意強行逼迫。
可她偏偏極其厭惡對人用強,她在這方面總有些奇奇怪怪的原則,就和她為自己立下的,眾所皆知的兩個原則一樣︰老弱婦孺不殺!清正廉明不殺!
杰克王對此默默地投出了不贊成的一票,他身為海盜,燒殺搶掠乃是天性,在他看來,弱者是沒有任何權利反抗強者的意志的。
「最後還是老樣子,能打贏我的,明槍也好暗箭也罷,各憑本事,這張位子隨時恭候。其余的,今天放開了玩吧,一切消費都算在我的賬上。」
下面的二十個人安安靜靜的行了一禮,有理有據的根據排名一個接一個的退了出去,即使夜長留這一句話就免去了天大的花銷,卻沒有任何一個人面露喜色,更別提得意洋洋了。
就在杰克王發呆的片刻,夜長留已經結束了今天的例行公事,正邁下座位向他走來。
「每次一見你,我都會悔恨自己為什麼不是個美人。」
這話說得夜長留撫掌大笑,在宮燈的照耀下盯著他刀痕交錯的臉孔望了半晌,似真似假的道︰「假如是你的話,我或許也可以破個例。」
「哦?」杰克王笑了,操著一口純正的漢語︰「那假如我派人搶了這座小島,你也不會生我的氣了?」
「當然。」夜長留悠閑的挑了挑眉︰「美人總是有特權的。」
杰克王有些呆愣,他們這些人說話已經習慣了夾槍帶棒,如此給痛快回答的,基本上都已經死的差不多少了。
如此想來,這個新任的KING畢竟還是太年輕了。
就听夜長留繼續道︰「各憑本事嘛,你只要打得贏我,別說這座島,就是這個位置讓給你,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杰克王連連苦笑,果斷的把話題轉到了另一層面,侃侃而談的夸獎起他今天帶來的禮物有多麼誘人。
夜長留含笑應了,杰克王偷眼打量,只覺得對方每一個姿態都無可挑剔,也看不出對方究竟對那些讓他都食指大動的戰利品上沒上心。
夜色很快壓了下來,送走了杰克王,夜長留自大廳的旋轉樓梯上來到了二樓,舒舒服服的躺進柔軟的羽毛墊子,空調是永遠最讓人舒適的十八度。
房門被人輕輕叩響。
「誰?」
屋外的人輕輕笑了︰「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