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長留腳下一軟,默默無語的睜大了鳳眸,拼命的回憶著《驚鴻》中記不清晰的劇情,直到大萌主見她半晌沒有反應,抽泣著扔下她的外套,帶著**的水汽撲倒她懷里。
夜長留本就沒有防備,又被人如此凶狠的一撞,干脆利落的倒了下去。大萌主驚呼一聲,在她倒下的瞬間伸出手去,墊在夜長留腦後,隨即飽含痛楚的哼了一聲,強忍著眼淚不要落下。
「夜哥哥……」軒轅重華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解的低頭看著自己似乎一夜之間長大了好多的身體,眼神迷茫的歪著頭,拉了拉夜長留的衣襟,企圖得到一個說得過去的回答︰「華兒……好像長大了哎。」
夜長留只剩下苦笑的力氣了︰雖然你我本來就不熟,但這麼純潔可愛會叫夜哥哥的你,我真心不認識啊!
可若是換一個方向想想,也不失為一樁美事。反正目前是不會被斬于馬下了,夜長留躺在地上,整個人都舒了口氣。要知道時間是遺忘的良藥,等到大萌主恢復正常了,時間也過得稍稍長一點,沒準兒就把這件事忘記了,當然最好就像是影視劇里經常出現的一幕那樣︰想起以前,忘記現在!
結果夜長留還沒來得及放松呢,就听大萌主扭扭捏捏道︰「夜哥哥……華兒還想……還想那樣……。」
夜長留立刻板起臉︰「門兒也沒有!」
被無端凶了的大萌主瞬間眼含淚花,控訴的小眼神看的夜長留肝顫,他抬起方才為救夜長留而當了肉墊的手掌,展示著在石頭上磨出的血絲,理所當然的伸到夜長留面前︰「華兒痛,要呼呼。」
呼你妹啊!
夜長留在心里猛翻白眼,意思意思的對著那不算傷口的傷口吹了口氣,轉念才想到一個更重要的問題,連忙放軟了語氣︰「華……華兒乖,告訴夜哥哥,你現在多大了?」
大萌主純潔的眨了眨眼楮,將兩只手一起伸到夜長留眼前,又緩慢的屈回了四個。
夜長留只覺眼前一黑,六歲的大萌主!
這得多麼成熟才能憑著六歲的心智金戈鐵馬,縱橫天下啊!除非他是開了金手指的穿越者,可人家真的就是古代原裝貨!
夜長留欲哭無淚啊,大萌主這是要鬧哪樣?雖然你變萌了,但你不能用變萌來征服世界啊!這個世界上只有喵星人能靠賣萌征服世界啊!你快點變回那個油鹽不進一點都不萌,但看起來很可靠的大萌主啊!
最大的問題是,假如大萌主錯過了和女主初見的時間點,她該去哪再找個大萌主賠給女主啊!
她還記得《驚鴻》中關于大萌主與女主角初見的描寫,萬花叢中,孤雁南飛,月光如水,女子含羞,回眸一笑……
作者當時足足用了數千字來描寫那種花前月下的邂逅,可見時間地點是很重要的,誰知道假如沒了萬花叢中,沒了孤雁南飛,錯過了那個所謂命中注定的時間點,大萌主還會不會對女主產生一見鐘情的好感?
夜長留當初從小紫衣那離開,說是走一步看一步,實際上也並不是全無打算的。她最開始就發現了這個世界的進度,和《驚鴻》小說中描寫的進度差了很多,就像一個劇本已經寫完,而電視劇卻才籌備完演員開拍一樣。而將這些要點綜合在一起,她陡然有了一個大膽卻頗為靠譜的假設!
假如她在不干擾主線劇情的前提下,推動加快這個世界的進行速度,提早完成所有劇本內容,是不是就可以功成身退,回到二十一世紀了?
在《驚鴻》中,大萌主的身份是一早就寫明的。而女主則是個大戶人家的庶出小姐,還可憐兮兮的不被親爹接受,跟著母親躲在一個記不清名字的小山村里過著平淡幸福的日子,直到有一天那個渣爹‘潘然醒悟’,女主才有了離開小山村的機會,改名換姓的成了一位不太受寵的大家閨秀……之後又宅斗了許久,與男主二號暗生情愫,又過了一段日子,這才遇到了足以稱之為所有待嫁少女的夢中情人典範,最起碼表面上融合了所有人類美好品德的大萌主……
可眼下大萌主變成了這麼萌的樣子!夜長留越想越覺得前途無光,眼下也只能帶著大萌主去與女主角初見的地點守株待兔了,希望大萌主盡早恢復,最起碼也要能一眼認出他的官配才好!
夜長留咬著牙打定了上京城的主意,大萌主又一次被人明目張膽的忽視,有些不滿的拽了拽她的衣角,軟軟的撒著嬌︰「華兒痛……。」
夜長留微微蹙了蹙眉頭,起身挽起大萌主染滿血跡的褲腿,在對方不容忽視的抽氣聲中,慢慢解開了昨夜匆忙之中綁好的‘繃帶’。
皮膚還有些失血過後的蒼白和冰冷,想來大概是掉下來的時候,被河底的石頭劃傷。一道寸長猙獰的傷口,和著衣服血跡凝在一起,饒是夜長留最輕最緩的動作,還是將大萌主痛的暈了過去。虧得小紫衣的藥粉療效神奇,不然定是十死無生。
應急的處理完大萌主身上的其它幾道刀傷,夜長留幫他挪了個舒服的姿勢暈著,自己則起身,仔仔細細的沿著四面封閉的桃花澗底走了一圈,愣是沒發現任何的機關暗道。最後思索再三,也就只剩了從水下繞過去這一條路了,只是不知大萌主水性如何。
先且不說水性如何,大萌主此時八成根本沒有那樣的體力,也不知道這崖底會不會有些什麼可以果月復的小動物之類,暫時休養幾天再……
正當夜長留細細盤算,頭頂上卻突然傳來破空之音,她抬頭看了一眼,立刻向後退了幾步,眼看著一個錦藍色的綢緞包裹就這麼重重的落在了她眼前,里面還傳出東西碎裂的聲音。
她不解的愣了愣,小心翼翼的湊上前打開,並且隨時做著其中會射出暗器的準備。
其中卻沒有什麼暗器,幾身簡單雅致的男裝,一香囊的金珠,一小包肉干,以及被摔碎了的瓷瓶中數粒顏色不一的藥丸。最上面的則是……
一塊甚是眼熟的令牌。
夜長留啞然失笑,抬手將那塊令牌拿起,正面依舊是那兩句不變的詩,後面卻換成了新的內容。
「六月十二,京城,花燈會,一望便知。」
在這根本沒有什麼娛樂的古代,花燈會想必是熱鬧非常的。在那種人擠人的場合下,竟然還能寫出一望便知這樣的話,到是可以一望便知那妖孽已經自戀到了什麼程度。
夜長留也不客氣,拎著包裹慢悠悠的回到了大萌主的所在之處。
軒轅重華此時卻早已經醒了,虛弱的半坐起身子,認真地觀察著腿上被人用心處理過的傷口。
還是很疼,可那人又消失不見了。
一種被拋下的恐慌感剎那間盈滿了整個胸口,他吸了吸鼻子,努力告誡自己不要哭,可淚水還是不听使喚的自作主張。
直到那個才剛剛認識沒有多久,卻已經異常熟悉了的身影緩緩出現,然後疾步走到他身邊,定定的盯著他看了半晌,最後還是縱容的將他擁入懷中,安撫著他所有的不安,鄭重其事的在他耳邊道歉,解釋回來晚了的原因。
他不知道這種溫暖意味著什麼,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一夜之間就成了大人……
他只知道這種溫暖讓人眷戀,是一種即使會被這個人討厭,也絕對不想被拋下的復雜心情。
這些話,他說不出口,而近在咫尺的人有著一雙陰冷的瞳孔,讓他隱隱有些懼怕,直覺告訴他不要接近這個人,可偏偏笑起來的樣子又那般溫和縱容,對他的心事明察秋毫。
那人輕輕地笑了笑,熱氣吹在耳尖,讓他怕癢的動了動。
「別怕,我會保護你。」
「永遠……麼?」
那人頓了頓,換回他不安的凝視。
于是又換來了一句誓言般的回答︰「……我死,或者消失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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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不少親說神馬大萌主失憶了(☉o☉),人家哪有失憶了哎~人家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是誰,不過是變小了麼,變小神馬的最萌了,我會亂說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