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教渣夫︰嫡女長媳 第九十五回 下馬威神馬的

作者 ︰ 瑾瑜

早在君璃方被晴雪幾個簇擁著進了淨房梳洗之初,容湛便已暗暗打定主意,待會兒要狠狠給她一個下馬威,好叫她知道什麼叫做男女尊卑有別,什麼又叫做「出嫁從夫」了。

他想了一夜,心里雖仍很想休了君璃,不止是為娶她讓他受了旁人不少閑話,更為了君璃竟比他想象的還要潑辣和牙尖嘴利,想他容大爺活了二十幾載,從來都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如何能栽在這樣一個女人手里?

但他卻不得不承認,君璃昨晚上有句話說得很對,他不想娶她,她更不想嫁他,可她依然嫁了過來,這說明什麼?說明他跟她一樣,都是被父母逼的,而他們的父母既然一開始便能逼得他們娶的娶嫁的嫁,又怎麼可能會同意他休妻?如果不出意外,他這輩子十有**是注定要跟這個潑婦綁在一起了,至于說的一輩子不與她圓房的話,元帕都叫平媽媽收走了,他再去與人說他沒有與那個潑婦圓房,又有誰會相信?指不定真會以為他某方面不行呢,他丟不起那個臉!

那麼,給她一個狠狠的下馬威就顯得尤為重要了,據說人與人之間相處時,最開始佔上風的那個人,基本一世都能佔上風,要不然世人為什麼都喜歡整下馬威這種事?

當然,容湛並沒有忘記昨晚上君璃那讓他至今都還痛得無法言說的那一腳,話說他還以為當初她踢楊繼昌那一腳已經夠彪悍了,卻不想她竟還能彪悍到這個地步,簡直就是潑婦中的潑婦,所以他才有意將下馬威選在了屋里有許多人的時候下,想著君璃即便再潑辣,總不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再踢他罷?

容湛挑釁的看了君璃一眼後,便一翻身,面朝里躺下了,同時在心里得意的想著,他不跟她一塊兒去敬茶,讓闔府上下都知道,即便他跟她圓了房又如何,他並不滿意這位新女乃女乃,到時候她沒有了男人的寵*,又因敬茶遲了而惹得一眾長輩都不待見她,憑她有再多嫁妝再潑辣又如何,闔府上下依然不將她放在眼里,到時候看她還怎麼囂張,看她來不來求他,對他做小伏低!

不得不說容湛設想得挺好,若是換做其他女人,見他這個樣子,就算心里不痛快,也不得不至少暫時服軟,好歹撐到生了兒子以後再說,畢竟女人後宅生存,第一指望丈夫,第二指望兒子,沒有丈夫,又哪來的兒子?至于公婆妯娌大小姑子神馬的,當然也很重要,但丈夫是本,後面這些都是末,本都沒有,求末又還有什麼用?

只可惜容湛什麼都算到了,就是沒有算到君璃不是其他女人,她與這個時代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樣,所以他想要通過這點來讓君璃服軟,讓她做小伏低,注定只能落空了!

「我的好爺,今兒個可與素日都不同,您真的不能不起來啊!」

那兩個丫頭還在好言好語的勸著容湛。

容湛卻仍是不配合,頭也不回的說道︰「廢什麼話呢,哪里不同了?我說了不去就不去,都把爺的話當耳旁風是不是?」想著很快君璃就要對著自己做小伏低,差點兒就忍不住要笑出聲來。

話音剛落,冷不防有小丫頭子叫道︰「滴翠姐姐和凝碧姐姐來了!」

屋里眾丫頭聞言,都一副松了口氣的樣子,「滴翠姐姐和凝碧姐姐來了就好了,爺自來最听二位姐姐話的。」

方才勸容湛的一個丫頭忙起身迎出了門口,很快便迎了兩名女子進來,一邊往里走,一邊還說著︰「二位姐姐來了我這心里便有底了,不然真誤了時辰,可如何是好?」

那兩名女子都十七八歲的模樣,一著姜*底繡折枝花樣褙子配月白色挑線裙子,戴赤金瓖紫瑛石珠花,一著鵝黃繡蔥綠柿蒂紋褙子配蜜合色裙子,插赤金瓖翡翠色貓眼石簪子,前者生得膚光勝雪,嫵媚撩人,後者生得嬌小玲瓏,楚楚動人,都是難得一見的美人,正是容湛屋里兩個過了明路的通房滴翠和凝碧,都是大楊氏瞧著二人得力,這一二年間賞給容湛的,而容湛本就是個憐香惜玉的性子,見二人都溫柔體貼,倒也頗喜歡二人,素日很給二人臉面。

滴翠與凝碧一來,便取代了方才勸容湛的那兩個丫頭的位置,滴翠因先一臉溫柔的說道︰「昨兒累了一日,晚間又喝了那麼多酒,爺敢是身上無力,所以才不想起來的?」

滴翠說話時,凝碧已伸手探向了容湛的額頭,待滴翠說完後,跟著柔聲說道︰「爺的額頭不燙,應當不是受了涼,看來定是吃多了酒身上害乏了,要不奴婢去與夫人說一聲,把敬茶的時辰往後延延,待爺覺得好些了再去?夫人自來最疼爺,想來定會在太夫人和侯爺面前為爺遮掩的。」

容湛再渾也知道這茶是不可能不敬的,他的初衷只是想借敬茶一事給君璃一個下馬威而已,真讓凝碧去回了大楊氏,豈非反倒為君璃解了圍,讓他的目的落了空?

于是哼哼唧唧道︰「且再等一會兒,我若還覺得起不來時,再去回母親也不遲。」說著欲回頭看君璃是什麼反應。

不想他還未及回頭,耳邊忽然傳來丫頭的驚呼︰「大女乃女乃,您不能睡下啊,太夫人、侯爺和夫人還等著您和大爺去敬茶呢,您不說勸勸大爺也就罷了,怎麼也跟著躺下了呢?」

容湛聞言,忙回頭一看,就見君璃竟好以整暇的躺到了靠窗的貴妃榻上,還一副很愜意的樣子,半點也不見他預想中的緊張和慌亂,他一下子愣住了,瞧這個女人的樣子,竟是半點也不怕去給長輩們敬茶遲了,惹得長輩們不高興,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裝的?

這下輪到容湛傻眼了,後知後覺的想到,若是敬茶遲了一小會兒還罷了,若真遲得太多,讓長輩們反等他們做小輩的太久,以自己老子的暴脾氣,指不定會拿自己怎麼樣,而君璃卻是兒媳婦,即便自己老子再生氣,也有做公公的對兒媳動手的?別說動手,連直接對兒媳婦說幾句重話說出去都是讓會讓人背地里笑話兒的,到時候倒霉的豈非只有自己一個人?

當下也顧不得自己的初衷了,忙翻身自床上爬了起來,一疊聲的叫人︰「都是死人不成,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服侍爺梳洗更衣呢!」

滴翠與凝碧一時間都有些反應不過來,不明白大爺怎麼這般輕易便示了弱,而其他的丫頭見容湛總算肯起來了,如蒙大赦,暫時也顧不上管君璃了,想著好歹先搞定了大爺再說,等大爺梳洗完出來,指不定大女乃女乃便已經消了氣呢?畢竟這敬茶遲了,于新婦來講怎麼都不是好事,大女乃女乃的陪嫁丫頭們想來也不會干看著大女乃女乃躺著不動,必定會好言相勸,于是一窩蜂的簇擁著容湛去了淨房。

余下滴翠與凝碧見狀,想了想,忙也跟進了淨房去服侍。

等一陣雞飛狗跳之後,眾丫頭復又簇擁著已換過一身新衣,單看外表還是挺養眼的容湛出來了。

卻見君璃還躺在貴妃榻上不動,晴雪與鎖兒墜兒也仍板著臉侍立在一旁,看她們的樣子,別說拿話來勸君璃了,不火上澆油就是好的了,——眾丫頭也不想想,君璃才是晴雪幾個的主子,幾人自然惟君璃馬首是瞻,且容湛的確太過分了,竟當著滿屋子丫頭的面兒給自家小姐沒臉,還縱容丫頭打自家小姐的臉,真當她們家小姐好欺負是不是?不給他點顏色瞧瞧,不將他的氣焰打壓下去,明兒他豈非更要變本加厲了?

容湛見君璃是真的不急,越發著急,當即便對著她暴吼起來︰「你挺尸呢,還不起來,難道還等著爺親自來請你不成?」

君璃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反而閉上了眼楮,一副快要睡著了的樣子。

看得容湛更加火大,可事情原本就是他挑起的,讓他先服軟,那還不如讓他去死,因只能拿眼掃方才勸他的那兩個丫頭和滴翠凝碧兩個,示意幾人上前勸君璃,心里則是一陣氣悶,他今日總算知道「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到底是怎麼滋味兒了,潑婦且等著瞧,他總會找回這個場子的!

幾人接收到他的眼色,滴翠與凝碧本就是大楊氏的人,自然領的是大楊氏的命,至于是什麼命,當然只有她們自己心里才知道,于是只作看不懂容湛眼神的樣子,一臉焦急的站在原地;

另兩個丫頭見二人裝傻不動,暗自叫苦不迭,卻既不能說容湛,更不能說君璃,也不能說滴翠凝碧,只能在心里暗自埋怨容湛,明明就是大爺您自己先沒事非要找事,如今惹得大女乃女乃生氣自己下不來台了,就推她們兩個出去當出氣筒……可主子既有令,她們也不敢不從,只能堆起滿臉的笑,上前小心翼翼的勸君璃道︰「大女乃女乃,大爺方才與您鬧著玩兒的呢,您看時辰已不早了,讓奴婢們服侍您起來可好,總不能讓太夫人、侯爺和夫人等得太久罷?」

君璃頭也不回,只冷冷扔出一句︰「管他有誰等著,不起來就是不起來!」把方才兩個丫頭求容湛起來時,容湛回的話幾乎原封不動的還給了他。

直把那兩個丫頭弄得差點兒就沒哭出來,只能拿眼去看容湛。

容湛被氣了個七竅生煙,卻又不肯當著滿屋子下人的面兒服軟,因冷笑說道︰「這世上竟還有你這樣不賢不孝的女人,我休了你!」

君璃仍是頭也不回,閑閑說道︰「請便,整好我的嫁妝都還沒有打開,再要拉回去也是極便宜的事。」

將二人的話听在耳里,眾丫頭都快哭出來了,這新女乃女乃怎麼一點也不像別的新嫁娘那般臉皮薄,竟半點也沒有害羞的樣子,也不知道服軟啊?還有大爺也是,就算再不滿意這樁親事,房都與人家圓了,畢竟是正妻,又是大夫人的外甥女,大夫人一力促成的這門親事,就給人家幾分體面又何妨?

最關鍵的是,大戶人家的潛規則——好事都是主人做的,壞事都是下人做的,到時候真惹惱了太夫人、侯爺和夫人,吃苦受罪的還不是她們這些下人,與主子什麼相干,畢竟新女乃女乃昨兒才來這個家,正是什麼都不懂的時候,她便是出了什麼錯,都是情有可原,可新女乃女乃不懂,她們一群在府里當差當老了的人也不懂不成?

想到這一茬兒,眾丫頭中終于有人忍不住腿軟的跪到地上,哭了起來,她一跪下,旁人想著由來都是神仙打架,她們這些小鬼兒遭殃,她們怎麼就那麼倒霉?也忍不住跪到了地上,抽泣著哀求起容湛來︰「大爺,還是您親自與大女乃女乃說罷……」

容湛見滿屋子下人除了滴翠凝碧都跪下了,君璃卻仍是紋絲不動,又氣又急,二月的天生生憋出了滿頭的大汗來,見外面天已然大亮了,再不出門待會兒敬酒就真得遲了。可即便到了這個地步,他依然不肯向君璃服軟,左右看了看,見滴翠凝碧還站著不動,便將火都撒到了二人身上︰「你們兩個還傻站著做什麼,也不說勸你們大女乃女乃一勸?」

二人聞言,對視一眼,雙雙往地上一跪,隨即兩行清淚滑下,楚楚可憐的啜泣道︰「大女乃女乃,都是奴婢們不好,還請大女乃女乃責罰。」

見二人如此情狀,君璃還沒說什麼,容湛倒先又憐香惜玉起來,不耐煩的一揮手,道︰「你們兩個何錯之有,大女乃女乃無緣無故的責罰你們做什麼?且先起來罷!」

二人聞言,怯怯的看了君璃一眼,——雖然只看到了一個後腦勺,才小心翼翼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而君璃雖未回頭,卻也不難猜出此時此刻容湛與兩個丫頭是何情形,不由暗自冷笑起來,尼瑪,老娘才過門第一天,就敢如此不把老娘放在眼里,進來不說給老娘行禮問安,徑自便奔到渣男床前,之後也一直無視老娘便罷了,如今又還在老娘面前裝模作樣起來,話還說得如此酸溜溜的,你們算個毛啊,老娘才是正妻好伐,你們算哪根蔥哪棵蒜啊?她不滿意這門親事,不待見渣男是一回事,被兩個通房丫頭無視,且還無視得這般徹底又是另一回事,老娘不發威,丫們還真她是hellokitty了?

正亂著時,有小丫頭子戰戰兢兢走了進來,「回大爺,大女乃女乃,夫人使人來催請了,說是太夫人和侯爺都等著了,請大爺和大女乃女乃稍微快一些……」

容湛聞言,心里更急了,卻見君璃仍是不動,只得暫時把滿心的惱怒放到一邊,不情不願的向君璃說道︰「勞煩你快點,長輩們都還等著呢!」

這回君璃總算回頭了,似笑非笑看向容湛道︰「方才見您老躺著不動,我還以為您老不急呢,敢情只是在虛張聲勢哪。」話雖如此,到底還是站了起來,畢竟今日才是她新婚的第一日,鬧得太難堪了也不是什麼好事,見好就收才是聰明人的做法,不過在那之前,她還得先做一件事。

容湛被刺得一噎,卻不敢再與她針鋒相對,只得暗自在心里安慰自己,等先敬過了茶,應付過了眼前的難關,他再收拾她不遲!

一邊想著,一邊大步往外走去。

走到門口時,卻見君璃並沒有跟上來,不由滿心的不耐,卻亦只能強自按下,回頭說道︰「怎麼還不走?再不走就真的遲了!」

君璃淡淡一笑︰「等一下,我還有一件事沒做,做完就走!」

容湛強忍下不耐︰「什麼事等回來後再做不行,非要趕在這當口?」

君璃不答,徑自轉頭吩咐晴雪︰「去把向媽媽幾個都叫來!」想給她下馬威,也得看看丫們有沒有那個本錢!

晴雪是知道向媽媽幾個到底是預備來做什麼的,雖猜不到君璃此刻的想法,卻直覺知道有人要倒霉了,忙大聲應了一句︰「是,大女乃女乃!」疾步走了出去,很快便將向媽媽四個帶了回來。

果然,君璃待向媽媽四人給她見過禮後,第一句話便是︰「把這兩個賤婢給我拖出去賣了!」說著看向滴翠和凝碧二人,——這二人只看穿著打扮便知不是尋常丫頭,更何況方才還當著她的面兒裝模作樣,真當當了通房就沒人敢拿她們怎麼樣了是不是?啊呸,她就算不是原生態的古人,也知道當正妻的要捏死幾個通房妾室神馬的,比捏死一直螞蟻難不到哪里去,丫們還想跟她斗?!

君璃此言一出,滿屋子的人包括容湛在內都呆住了,久久回不過神來,半晌,還是滴翠與凝碧因事關自己,最先回過神來,哭倒在了地上︰「大爺,救救奴婢們……」、「大爺,奴婢們舍不得離開您……」

方讓眾人相繼回過了神來。

容湛回過神來,第一反應便是看向君璃怒道︰「你個妒婦,這才第一日呢,就想賣了我的屋里人,你憑什麼?我告訴你,你要是敢賣了她們,我便……我、我、我絕不與你善罷甘休!」

君璃一臉的訝異︰「屋里人?難道她們竟是爺的屋里人不成?可我瞧她們一點規矩也不懂,還以為她們是粗使丫頭呢,怎麼我身為主母,連賣兩個粗使丫頭也不行嗎?」

粗使丫頭?

眾人嘴角直抽抽,你見過幾個長得這麼漂亮打扮得也這麼華麗的粗使丫頭?

容湛黑著一張臉,咬牙道︰「那你現在知道她們不是粗使丫頭了,可以走了嗎?」才過門第一天,便想賣了他的屋里人,原來這個女人不止是潑婦,還是妒婦,他上輩子也不知道造了什麼孽,這輩子才娶了這麼一只母老虎!

「不能!」君璃干脆的搖頭。

容湛額頭青筋暴起,說的話已近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那你還想怎麼樣?」

君璃笑靨如花︰「我方才不是說了嗎,把我的事情做完便去。」看向向媽媽幾個,「你們還愣著做什麼,沒听見我剛才的話嗎?」

向媽媽幾個說得好听點都是一根筋的人,說得難听點便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既然如今君璃是她們的主子,她們自然只認君璃的話,才不會去管君璃的話是對是錯,又會帶來什麼樣嚴重的後果,見容湛與君璃磨磨唧唧的,早不耐煩了,哪里還等得君璃這一聲?當即便如狼似虎的高聲齊齊應了一聲「是」,然後沖上前,兩人一個,架起滴翠和凝碧便往外拖去。

那滴翠和凝碧做夢都沒想到君璃竟真敢賣了她們,還以為她說要賣了她們只是嚇唬她們的,畢竟她們都是大楊氏給容湛的,且又是過了明路的通房,別說君璃才過門一日,連腳跟都還未站穩,就算她已站穩了腳跟,也不能明著拿她們怎麼樣,不然便是犯了七出里的「善妒」一條,大爺隨時可以休了她而旁人絕不會有半個不字兒;

且大楊氏私下里向她們承諾過一些話,她們想著君璃就算是正房女乃女乃,也滅不過大楊氏這個婆婆的次序去,一半是出于有大楊氏做靠山,所以有恃無恐,另一半則是仗著容湛寵*她們,多少也有給新女乃女乃幾分顏色看,好讓新女乃女乃以後不敢隨意拿捏她們的意思,于是方才才上演了那一出只圍著容湛一個人轉,直接裝沒有看見君璃的戲碼。

萬萬沒有想到,這位新女乃女乃竟硬氣潑辣至廝,不但新婚第一日就擺臉子給大爺瞧,拿捏得大爺說不出話來,還一開口便要賣了她們,瞧著竟像是半點也不害怕賣了她們會產生什麼後果似的,——二人這才真正知道害怕起來,大爺就算當初再不情願這門親事,如今再不待見新女乃女乃,新女乃女乃也是容家八抬大轎抬進來的正房女乃女乃,真發狠要賣了她們兩個只是賤籍的奴婢,難道還有誰會為了這事兒真去跟她計較不成?至多不過旁人說她一句「善妒」也就完了,難道大爺還真能休了她不成?便是大爺想休了她,只怕侯爺與大夫人也是不肯的!

二人真正覺得害怕起來後,哭求聲自然也比方才那更多是做戲成分,更多是為了讓容湛憐惜她們厭惡君璃的假哭來得真切得多︰「大爺,求求您救救奴婢們,奴婢們真不是故意要冒犯大女乃女乃的,求您幫奴婢們與大女乃女乃說句情兒,讓大女乃女乃就饒了奴婢們這一次罷……」

彼時容湛已是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君璃怒不可遏道︰「我都已經說了她們兩個是我的屋里人了,你還要賣了她們,你眼里可還有我這個夫主?你是不是真以為我奈何不了你了?我告訴你,真惹毛了我,就算是天皇老子來了,我也一樣休了你!」

又罵一人一邊架著滴翠和凝碧的向媽媽四人︰「狗奴才,還不快把人給我放了,到底是誰給你們的膽子拿我的人?還反了你們了,信不信我立刻讓人打死你們,扔去亂葬崗子喂狗?」

向媽媽四人聞言,都拿眼看君璃,見君璃沒有發話讓她們松開滴翠和凝碧,于是不但沒有松開,反而手上用力,將她們箍得更緊了;滴翠和凝碧都是素日養尊處優慣了的,早養出了一身的細皮女敕肉,如何禁得起向媽媽她們的重手?當即都痛得哭出了聲來,忍不住又向容湛嬌滴滴的哭求道︰「大爺,快救救奴婢們罷,奴婢們快要疼死了……」

容湛是真的快要氣死了,喝命其他早已是呆若木雞的眾人︰「你們都是死人不成,還不快把這幾個狗奴才給我拖開?」

話音剛落,君璃已涼涼說道︰「誰若是想與這兩個賤婢作伴的,只管听你們爺的,我雖才過門第一日,自問要賣幾個丫鬟,還是做得到的,誰若是不信,不妨試試!」

眾丫鬟原來听了容湛的話正想上前去拉向媽媽幾個的,聞得君璃這話,霎時都不敢動了,只得都縮著脖子低下了頭去。

見此狀,容湛是越發的怒不可遏,滴翠與凝碧兩個則是越發的心驚膽寒,這才意識到大爺越護著她們,新女乃女乃便發落她們得越狠,當下也不敢再向容湛求情了,轉而向君璃磕起頭來︰「大女乃女乃,奴婢們真的知道錯了,求大女乃女乃就饒過這一遭罷,奴婢們以後一定惟大女乃女乃馬首是瞻,凡事都听大女乃女乃的,求大女乃女乃就饒過奴婢們這一遭……」這次的認錯態度就更好了。

只可惜已經遲了,君璃根本不鳥她們了,當沒听見她們的話一般,徑自命向媽媽︰「還愣著做什麼,拖出去!」

「誰敢!」容湛氣得七竅生煙,見使喚不動眾丫鬟,只得自己張開雙臂擋在了向媽媽幾個人之前。

看得君璃一臉的笑,不過是諷刺的笑︰「想不到大爺還是個情種呢,向媽媽,你和李媽媽拖住大爺,省得大爺一時傷心,做出什麼有**份的事來!」

向媽媽大聲應道︰「是!」果真與李媽媽上前,一邊一個將容湛給制住了,令容湛當場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楊媽媽與計媽媽將滴翠和凝碧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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