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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教弟李守漢略備潔肴,聆听教誨。」
看著吳存節送來的請柬,李家兄弟會心一笑。「成了!」
「將軍說了,近日天氣潮濕陰冷,他新制了一樣吃食,請二位前去品鑒一二。」吳存節也是滿臉的笑容。
「哈!李將軍又有什麼新吃食了?!」李秀秀跳了出來,那一日的水煮牛肉,可是讓小丫頭吃美了。
「呵呵,秀兒姑娘,不好意思,將軍可是沒有請你。」吳存節有意的攤開雙手,示意沒有給她的請柬。
「哼!好一個小氣的家伙!」秀秀皺皺鼻子,又咧咧嘴。
「將軍是沒有請你,不過,管家太太倒是請了您!」吳存節從身旁從人手中拜盒中取出另一張請柬。
「還有一樣東西。也是管家太太讓我帶給小姐的。」吳存節揮了揮手,門外一名僕人手里捧著一只五彩斑斕的鸚鵡走了進來。
「這只鸚鵡,便是管家太太讓我送給小姐解悶的。」
李沛霖和李沛霆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如此細枝末節,難為這位將軍想的周全。「能謀大事,也能顧小節,此人胸中,深不可測。」
傍晚,三乘竹椅,將兄妹三人抬到了將軍府。李秀秀偷眼望去,庭院中一男一女站在廊檐下迎候。女的梳著婦人的發髻,想必便是吳存節口中的管家太太,可是她面前的那個,滿臉賊忒兮兮笑容的家伙,又是何人?
經吳存節引薦,方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個看上去有些荒唐的家伙,竟然,竟然便是眾人口中,無所不能的將軍?!
于是乎,小丫頭便上下左右的打量起眼前的這個人。
李家兄弟自然不能像自己小妹那樣,與李守漢互道仰慕之情,感激援手相助之意。
幾番客套之後,便是開始品鑒李守漢所謂的新制吃食。
「安南靠海,所謂靠海吃海,今日海上起了風浪,煞是潮濕。守漢便治了此物,請幾位品鑒一番。」
僕人伸手將鍋上的蓋子去掉,紅艷艷、熱騰騰的一鍋湯便出現在眾人面前。「用牛油加入辣椒、花椒、姜、蒜、鹽等物烹炒,輔之以牛肉、魚蝦等物,最是適用在這天陰雨雪時節食用。二位崔兄,請!」
李家兄弟從李成梁那一代算起,世鎮遼東;也是明朝的****之流,但是,上哪里去吃這民國初年才出現的麻辣火鍋?不由得吃的汗流浹背,口中不住大呼過癮不已。
依依不舍的離開了飯桌,三人到李守漢的書房落座,有人奉上新茶。
兄弟二人打量著李守漢的這間書房,渾然沒有一絲武人的味道,那些常在武官書房里出現的用于附庸風雅、濫竽充數的孫子兵法之類的書籍,李沛霖一本也沒有看到。倒是看到了不少用于繪圖、制造類的工具。
「想不到將軍也和當今萬歲有著同樣的喜好啊!」李沛霆心中評價。
「想不到某在身負重罪,九死一生之余,尚有如此口福,品嘗到將軍所制之美食。」在吃食上,國人總是能夠找到話題的,就像英國人聊天的開場白都是今天天氣如何之類的。
「相比較令祖治軍之術,守漢這些,無非是雕蟲小技。不過,安南的食物,還適應二位仁兄的口味嗎?」
幾個家伙開始了彼此模底和套磁的過程。一邊,鹽梅兒拉著秀秀到自己房中說話去了。
「這幾日我二人在將軍治下,可謂大開眼界。但是,將軍是否只願意守著些祖業過活?」李沛霆到底年輕,幾句話便將話題引到了正途。
「呵呵,就等著你呢!」李守漢暗自得意。
「將軍行分田令,大得人心,街市之上設立巡防,刑棄灰于道者。軍旅之中,效仿行秦人軍功爵制度,城外,以蠻族首級築成京觀,耀武揚威于絕域,震懾不臣。且又有捕鯨、拖網漁船,堅船利炮,堅甲利兵,將軍,如欲在河靜安守祖業,何必如此?」
「宗兄,且請一一道來。」李守漢抱拳施禮。
「將軍效仿北宋王荊公,編制民戶為保甲,執行所謂一甲一兵制度,正如本朝太祖之言,養兵百萬,不費一文。且士兵如秦兵,以軍功為賞,聞戰則喜。我兄弟聞听,不禁駭然。」
「說我行王安石之法,這不錯,不過,秦兵之法便有些偏差了,最起碼,我不會讓士兵的飲食都和軍功爵位掛鉤。」……
「蒙將軍信任,沛霖在吳先生處得見錢糧度支賬本,不才也曾經協助家叔管理錢糧軍餉等事務,老實說,大明每月解入戶部錢糧,也不過每月數十萬,將軍月有十余萬銀錢收入,且錢糧充足,又有利器在手,何事不可為?!便是一統這南中,收復舊港宣慰使司,也不是難事!」……
「不過,當前卻有一隱憂。將軍眼下只有數十萬人口,所以,私財、公用可以混用,日後將軍治下千萬,拓地萬里,則不可以公私不分。」
這句話倒是說到李守漢的心坎里了,不錯,如今人少,地盤也小,自家的錢財可以不分彼此,不過是區分內外賬房罷了,可是如果以後當真是要爭雄天下的話,便不可如此,親兄弟尚且要明算賬。
「這個,我應該怎麼辦?」
「建立完善稅收制度!不怕將軍見怪,我李家,之所以家破人亡至此,除了薩爾滸兵敗,朝中大佬要尋個替罪羊之外,另有一點,便是拜這稅收所賜!」
這一點,守漢倒是有些耳聞,遼東李家在遼東,便是不是藩鎮的藩鎮,不是王府的王府,淘金、采人參、采珠自不必說,商人往來收購皮毛、生金等物,皆要納稅,對商人收稅問題上,可是絲毫不手軟。朝廷許給李家充作軍餉的鹽稅,更是大力催收。「唉!可惜,如果都像李家這麼收稅的話,大明的稅收也不至于淪落到一年的茶葉稅只能收幾十兩銀子的地步。」
「如何建立?」李守漢可不想自己以後也像崇禎那麼窮。
「所有商戶,包括在鎮上城中長期擺設攤位的小商小販,一律要到有司辦理商帖,無商帖者禁止營業。根據商帖上注冊的金額收取營業稅,根據銷售收入收取所得稅。包括將軍你的幾處產業,也是如此。稅率便定為營業稅為注冊金額的百分之五,所得稅稅率為銷售收入的百分之十五。稅收所得,所得稅的百分之十五,百分之十歸將軍府,用于造船、養兵之用。百分之五,用于城中。可以用來修整街道,撫育孤寡。等等等等。」
「好!甚好!」李守漢拍著自己的大腿,這段時間,雖然說銷售食鹽、白砂糖和布匹,賺了不少,可是,造船,造炮,哪一樣不是錢糧如流水一般出去?
按照李沛霖的法子這樣一來,稅收制度建立起來了,自己的錢,也就不用花的那麼肉疼了。
「我們也不能一竿子打盡一船人,不妨如此細化一下。按照收入多少實行不同的稅額,收入越多的,自然繳稅越多。從年收入十二兩白銀起征收,……」
「宗兄,十二兩便要征收?那豈不是河靜人人都要繳稅?」李沛霖不由得大驚失色,這樣一來,可是容易鬧出民變來的!
「是十二兩起征,但是,十二兩的稅率是值百抽五啊!」守漢有些促狹的朝李沛霖眨了眨眼楮。「五十兩的,按照值百抽十的標準征收超過五兩的那部分。百兩的,按照百分之二十的標準收取超出十兩的部分。以此類推,直到年收入萬兩。」
「宗兄,那你可是這河靜第一大財主,我粗粗的算了一下,你一年下來,至少有二百萬兩白銀入賬啊!按照你制定的這個稅收標準,你可是要享受最多百分之四十五的稅率啊!不知宗兄何以自處?粗粗算來,便是九十余萬兩白銀啊!」李沛霆心算頗快,隨口報出了李守漢應繳納的稅收額度。
「己不正,何以正人?我身為河靜的當家人,自然要帶頭繳稅。而且,宗兄不要忘記了,這些稅收,也是要用來養兵、修路、購船、造炮的,又要流進我家銀庫很大一部分。」守漢絲毫不介意自己的銀子流失,開玩笑,這比我完全拿自己銀子出來干活可是輕松多了!而且,我還能落下一個好名聲。
「嗯,還可以建立舉報獎勵制度,假如偷稅被舉報或者發現,按照當天的銷售額的百倍處罰,而且舉報人會獲得罰金的四成。」
「如此一來,便沒有人敢于偷漏稅。」
「不錯,任何人都不能只享受權利,不承擔義務。」
「任何人都不能只享受權利,不承擔義務?!」兄弟倆咀嚼著李守漢的這句話,越品越覺得是至理名言。
「可惜啊!將軍只管著河靜一隅之地,如果掌管著天下,家父,便不會蒙冤受屈。」
「哼哼!那也未必。二弟,你有所不知,你我被流配瓊州,便是拜兩淮鹽商所賜!這些人那個不是偷稅漏稅的大行家?那個不是賣私鹽的好手?我們的船為何一遇到風浪便沉了?愚兄懷疑便是這群鹽耗子的手段!」
「大哥,這個,不能吧?!我等可是朝廷欽犯,有錦衣衛押送。那些揚州鹽商,如何敢下如此狠手?」
「兄弟,你往日只知道走馬章台,結交江湖游俠兒,哪里知道,這朝堂之上的人心鬼蜮,更甚于江湖?!」
他兄弟二人在那里議論自家事,守漢卻在品味著李沛霖剛才的一句話,「將軍所制之物,無一不是一人可當數十人之用,獲數十倍之利。如今物少量細,將軍之貨物可以暢通無阻,若有一日,這河靜所產之物,竟已飽和,無處可去,將軍如何處置?」
李沛霖說不出諸如市場需求與市場供給之類的話,但是,意思很是明確,那就是,原料和市場。
不錯,河靜以及河靜周邊地區勢必會成為自己的市場,就算更遠一些的順化、廣平、升龍、太原、高平、寮國,真臘等處,都要一一擴展。
對!遠處更有一個大市場!
鹽的大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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