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管唱,只要讓爺我高興了,不管你要多少都給你!」他低眸淺笑,靜靜享受這片刻的安寧和睦,「唱得好的話,會給你五星好評哦,親!」
「親你個頭啦,親,你當是在淘寶啊?」李宛顏狠狠瞪了他一眼,真是個無賴,又覺得自己很沒用,明明他如此無賴,她卻恨不起他來。
「夫人是說要我親你的頭嗎?絕對沒問題,馬上親!」他笑嘻嘻地說著,果然低頭在她頭頂輕輕烙下了一吻,還曖昧兮兮地在她耳邊說道,「老婆,你身上好香!」
他邊做的時候就邊在想,要是李宛顏看到這個的時候,不知道會不會感到驚喜?
說完,拋下眾人,他踩著堅定有力的步伐,心情大好地朝著李宛顏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
「哪個朋友?」霍南尊心生警惕地看了她一眼。這麼一大早地,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剛剛下樓時好像很是急切的樣子。
李宛顏正好和鄭家父母道了別,當初李宛顏寄住在鄭家,很是討鄭媽媽的歡心,這下見到了,鄭媽媽便一個勁兒地夸她又變漂亮了,又問她現在住在哪里,做什麼工作,感謝她來支援小麗,還一個勁兒讓她再去家里玩兒。
「我知道的。」她點頭應允,突然又想起什麼來,急急打開隨身挎包,從里面取了錢夾出來,拿了一大疊鈔票出來,盡數遞到他面前,「這是你上個月的零花錢,因為你一直沒領,我就給你累積起來的,咳,雖然不多,你將就著用吧!」
比賽開始的時間是九點半,由于李宛顏來得較晚,只匆匆和鄭小麗打了照面,互相說了鼓勵的話,李宛顏信誓旦旦地說讓她放心上場,她會做好所有後勤工作,鄭小麗抱了抱她說了些肉麻感謝的話,便跟隨著參賽的人步入場內去了。
李宛顏一嚇,轉身一看,卻見一身帥氣著裝的萬穗正半靠在路燈桿上,笑吟吟地望著她。
「鄭小麗啦,你好像沒見過她吧,不過之前你們應該通過電話的。」她抓起了桌上的刀叉,漫不經心地說道。
李宛顏上完衛生間出來,想起今天和鄭小麗約好的,九點半活動就要正式開始的,她什麼準備都還沒開始做。
早上的盛況空前此時冷清了不少。場外的車子已經撤掉,原先場外的參賽者都進入了室內。
李宛顏臉上刷地一下紅了起來,心里仿佛被人重重投下了一枚石頭,激起了巨大的波瀾。
中場休息時間是午飯加上廁所一共十五分鐘,簡直太苛刻了,一時周圍的飯店和廁所人滿為患。幸而鄭小麗有李宛顏這個後盾,不僅幫她把飯菜準備好,還讓司機開車到稍遠一點的地方,讓她安心把廁所上了。即使如此,趕回會場時,差點就要遲到了。
李宛顏看到他不倫不類的妝扮,先是一怔後,繼而嫣然一笑︰「你這是干嘛呢?」
「嗯。」李宛顏順水推舟地答應下來,手上的叉子已經將盤子中男生手上捧出的紅心叉了起來,然後送入口中,沖他揚起一抹清甜的笑意︰「今天表現不錯,以後再接再厲哦!」
這樣的對白好傻。
「嗯,那我現在準備要回家了,你也是吧?」她順著他的回答說道,清澈如泉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我會變魔術,我變出來的。」他呵呵一笑,裝傻充楞將話題輕輕帶過,「好了,我先上班去啦,你玩得開心點兒!」
九點半時間一到,主辦方朝天空鳴響了比賽開始的槍聲,每個參賽人員都投入全身力量開始了攬車之旅。
鄭小麗的正職是保險經紀人,周末晚上會去會所做兼職,當初就是她介紹李宛顏去做兼職,好死不死被下藥然後陰錯陽差跟他撞到一起的。
「嗯,一共還不到三千參賽者,比預想中的差了一點兒。」男子若有所思地說著,臉上露出一抹不太滿意的神情。
「咳咳,怎麼了?」霍南尊的好心情跟著打了個折扣,試探地問道,「我是看你早上胃口不太好,想著變個花樣讓你多吃點兒的。你看,這個早餐里面,有米飯,有海苔,有聖女果,有草莓,還有花生醬,有很多料哎。最主要是,你要是恨我,就直接用刀子把盤子中的我切成十七八塊,再嚼碎了吞進去。你若是愛我,你若是……」zVXC。
這麼早地,霍南尊就起床了?
第二個休息時間段過後,又有一部分人選擇退出。初時的摩拳擦掌早已在身體的過度疲累中磨掉了熱情,大家還是意識到身體健康更重要。
「哦,我約了個朋友喝早茶,她說有事要和我說。」李宛顏被他的問題拉回思緒,一邊拉開椅子坐下來,一邊支吾著說道。
吃完飯,他本來說送她去鄭小麗那邊的,不過李宛顏覺得沒必要佔用他的上班時間,反正她有專用司機的。霍南尊因為早上受到了打擊,此時熱情消退不少,覺得自己沒必要去獻這樣的殷勤,于是便隨她去了。
霍南尊心中卻又因她這一句不經意的囑咐變得歡喜起來,原來她還是很關心我的。
餐桌上擺著兩盤帶圖案的餐點。
萬穗的唇角輕輕彎了起來,轉身對其他陪同人員說道︰「你們先去忙你們的,沒事的就回家陪老婆女友,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
「是嗎?我也不是!」
「如果覺得無聊,就和朋友一起吃飯吧!」
「哎,你看傻啦?」霍南尊笑著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覺得怎麼樣?有沒有食欲?呶,這個男生就是我,這個女生就是你,不是有一首詞說嗎,‘你儂我儂,忒煞情多;情多處,熱如火;把一塊泥,捻一個你,塑一個我,將咱兩個一齊打碎,用水調和;再捻一個你,再塑一個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與你生同一個衾,死同一槨。’我就用飯團捏了一個你,又捏了一個我,你把我吃掉,我把你吃掉,你在我身體里,我也在你身體里,我們只屬于彼此。」
他眼中帶著歡喜的笑意,似乎覺得這件事既有趣又有意義。上次和她吵了架,第二天一早去上班,沒來得及吃飯,還是秘書從外面給他訂的,訂的就是類似于這樣的早餐,他便留了心,讓秘書查找了具體的做法,還到那家餐館去請教廚師,教他學習料理做法。
「你難道不覺得我們很有緣嗎?」他站直身子,朝她走近了幾步,「你也是來參加這個贏車活動的嗎?」
「香你個頭啦,我兩天沒洗頭了。」其實前不久他們的關系也曾經這麼親密過,但經歷了上次的決裂事件,讓她迅速適應了和他劍拔弩張的情境,突然又這樣肉麻兮兮的,讓她渾身起雞皮疙瘩。「我腳趾頭更香,你要不要親?」會真賴評。
「那你的錢都是從哪里來的呢?從實招來!」她重新將錢裝好,卻對這件事更加好奇起來。
「正說去叫你起床呢,」霍南尊走上樓梯兩步,小心翼翼扶著李宛顏下來,「我這兩天正好學了一款別致的早餐做法,今天正好試試手,你來看看,是不是合你的心意?」
李宛顏帶了一本書出來,在新世界的一家咖啡館里看書打發時間,會場里提供水給參賽者喝的,只要舉手喊一聲,就會有工作人員遞上水的。不過因為無法自由上廁所,所以基本決心下得比較大的參賽者,都忍著口渴不喝水。
不過看李宛顏呆若木雞的樣子,似乎他的希望落空了呢。
「親!等一下回去就親!」他一本正經地點頭,又湊近她耳邊說了一句什麼,立即遭到了李宛顏一記絕殺眼和一記粉拳,「霍南尊,你下流!」
她便不再停頓,抓緊時間洗臉刷牙。
「你留著用吧,我這里有錢的!」他拍了拍口袋,躊躇滿志地說道。
洗漱完畢,換了衣服,挎上精致的小包,準備下樓隨便弄點吃的就出發。
結束中場休息後,已經有大約20分之一的人自動棄權退出。
她正打算轉身上車時,耳邊便傳來一個熟悉又略帶戲謔的男聲︰「莫愁姑娘,我們又見面啦!」
而霍南尊的情緒也變得有些低落。沒想到他花費心思專門為她制作的愛心早餐,她好像一點也沒品味出什麼的樣子。他還以為她會感動得一塌糊涂,說不定還要賞他一個大大的香吻呢。
匆匆吃完飯,甚至來不及讓李宛顏幫她按一按酸脹的手和腿,她又拖著快要僵直著走路的雙腿回到了賽場。
看到李宛顏一身整齊地下來,霍南尊愣了愣,一大早就要出門?
「萬穗?呵,真巧,這樣也能見到!」她也頗覺得頗不可思議的樣子。
霍南尊卻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說到敏感的話題上,有些心虛地看了她一眼,又趕緊顧左右而言他︰「對了,話說你怎麼一副準備出門的樣子?這麼早,這是要去哪里?」
李宛顏怔怔地看著「LOVE」字樣看了好久,心里又是一陣難以抑制的激動之情。他一大早爬起來給他做這樣的早餐,還標示了LOVE這樣的字眼,是想表達什麼呢?
臨上車時,霍南尊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對她說道︰「可能我晚上不回來吃飯了。」
等到晚飯時分,鄭小麗坐在車里一邊大口吃飯一邊抱怨說她的手和腿都快要斷了一樣,已經失去知覺了。她上午時用的是左手,下午換成了右手,現在右手基本廢了,根本連拿勺子都拿不起來,只能讓李宛顏捧著飯盒,她用左手吃飯,左手不夠嫻熟,又趕速度,吃得車廂地板上灑了好幾處飯粒。
「我知道了。」正中她下懷。李宛顏笑得惷光明媚,「少喝點酒。」
前一段時間,他經常在外面流連至三更半夜回來,幾乎每次比賽都是他贏,大家都取笑他想錢想瘋了。
「絕對沒有小金庫,不過你老公我是誰啊?我霍南尊從來沒為孔方兄折過腰!你拿去和朋友吃飯逛街吧,不過不要太過累著了啊!」
剛到樓下,卻正好看到霍南尊迎了過來。
李宛顏一邊細細咀嚼著用聖女果做成的紅心,臉上笑得有些沒心沒肺,而她的內心,卻不斷地在提醒著自己,不要對霍南尊有什麼誤會,也不要淪陷進去,就這樣相安無事地相處,便好。不必為自己找不快,也不要患得患失地痛苦傷心,他一開始,就不是屬于她的。
第二天一大早,李宛顏被尿憋醒,睜開眼來時,發現旁邊已經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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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邊的圓盤里是一所房子和一個單腿下跪的男子,男子手中捧著一顆紅心,右邊的盤子里是一個穿著裙子的女生,她的身後是無數放飛的氣球,頭頂左上方有「LOVE」字樣。
「是那個做保險經紀人的鄭小麗?」霍南尊以前調查過鄭小麗的底的,李宛顏在C市就這麼一個親近的朋友,所以要查她倒是不難。
李宛顏含糊地答應了,鄭媽媽這才依依不舍地和她揮了手,和老公坐了電動車回家。
窗簾拉得嚴實,屋子里還有些暗,她擰亮了床頭燈,看時間才剛剛七點過而已。
「是要讓你投保單吧?」李宛顏這麼一說,他反倒是放松下來,跟著也拉開椅子在她對面坐了下來。「嗯,那就照顧她一下吧,不管怎麼說,你在C市也沒什麼朋友。」
突然間,他眼角余光一掃,正好看到前方賽場入口處,一對中年夫婦正和一個穿著白色裙身藍色衣袖的年輕女孩子說著話,那個女孩子靜靜地站在那里,帶著輕淺恬淡的笑,別有一番亭亭玉立的美。
「我不是!」
絕口不提「情愛」二字。
霍南尊穿著整齊的襯衣西褲,胸前掛著一根白色帶花邊的圍裙,一副深入廚下的模樣。
銳馳4S店位于新世界廣場對面,上下三層樓都是銳馳的地盤。李宛顏坐車抵達的時候,已經發現這里聚集滿了人群,參賽者一一到簽到處報到領取號碼牌,先領到號碼牌的到室內,後面來的便只能在場外參加。店鋪外面寬闊的人行帶也被他們利用起來,整整齊齊停了一排共六輛車。車身外面貼著密密麻麻的手印,腳下部分也貼著密集的大腳掌印。
「你的銀行卡不都在我這里嗎?你還有小金庫?」李宛顏斜睨著他,帶著審判與玩笑的味道。
李宛顏還沉浸在那首《我儂詞》里沒有回過神來。「你儂我儂,忒煞情多;情多處,熱如火」,「生同一個衾,死同一槨。」貌似她和他還沒到情烈似火的地步吧?他不是連她說一也情都侮辱了「情」字嗎?雖然現在同睡一個被窩,但這也是無可奈何,他應該沒想過和她死後同葬在一座墳墓吧?
是的,他不會為孔方兄折腰,他只會為孔方兄玩命兒。他和朋友們相約出來玩時,除了喝酒打球,還會騎馬飆車玩倒立,水中閉氣、火中取栗,不管什麼游戲,都可以押上彩頭作賭注,你舍得拼命,錢就是你的。
李宛顏,我們又不期而遇了哦,你說,我們這是不是緣份?
把鄭小麗送回賽場,李宛顏今天的任務算是基本結束,她本來可以坐車回家了,正巧小麗的父母來看鄭小麗,有一段時間沒看到李宛顏,小麗的媽媽又拉著李宛顏說了一會兒話。
「好,拜!」李宛顏朝他揮了揮手。
剛開始時大家都體力充沛,參賽者之間互相還有說有笑的,一個小時過後,說笑者已經沒有力氣繼續說笑了,都保持體力苦撐著站在同一個地方,手貼在同一個地方,仿佛一尊木偶似的。
霍南尊卻開心起來,仰天哈哈大笑著,抱著她往家的方向走去。
「自動退出了一百多個,現在還剩兩千一百四十五名參賽者。」同行的工作人員趕緊呈上答案。
也正在此時,一名男子在眾人簇擁下從一輛奔馳商務車上走下,他一邊听著旁邊負責人的講解,深邃的眼光透過燈光明亮的店鋪窗玻璃看向里面,當看到里面滿滿當當的參賽者,以及各大報社安排的記者在旁邊的追蹤鏡頭時,他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攬著她的肩膀,將她帶到飯廳內。
你若是愛我,就把我裝進你心里。
「現在還剩下多少人了?」他朝前穩健地邁著步子,眼光只看著前方,聲音也是相當沉穩有力的。
「你要回家了?唔,好吧,其實我也不贊成女孩子在晚上游蕩在外面。不過,一直約你都不給面子,我給你們準備的隨禮都送不出去了。難得在這里遇到你,那我就把隨禮給你吧!我都已經準備好了,現在辦公室放著呢。我馬上打電話讓人送來,就佔用你十五分鐘時間可以嗎?」
李宛顏本來想要拒絕,此時卻又心念一動,他口中的隨禮,應該是現金吧?有人送給她錢,她為什麼不要?正好,她可以問問看他的意見,關于這種民間高利貸的事,到底靠不靠得住。
「嗯,既然如此,那真是盛情難卻啦!」李宛顏眼珠一轉,臉上笑靨如花,「我們去那邊的咖啡館坐一下吧,我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