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霍家的廷彰,如果是男孩,就選李修擬的稚雅。
新年過得還算愉快,老夫人和徐東霞都賞了好東西給李宛顏,還說等她生了孩子,再另外封賞。李修夫婦見霍家人對李宛顏愛護有加,霍南尊又豐神俊朗風流倜儻,宛顏自己也幸福滿滿的模樣,李修之前隱約的擔憂也放下了。
新年過後,大家又恢復了忙碌的工作狀態。
李宛顏將皮帶一扔,伸手抹了抹額頭上的汗,頹然地在床沿邊上坐了下來。
只有李宛顏閑人一枚。
「這都和你沒關系吧?」
霍南尊的話如無數尖刺一般扎在她的心上,他的言外之意,不就是指責她沒用嗎?既不能在財力上支持他,也不能為他出謀劃策,她的存在,對他而言,就是一塊雞肋吧?
羅艷絕既走,霍南尊的約會被李宛顏攪黃,他也掃了興,便顫顫巍巍站了起來,到收銀台結賬。
「就這麼討厭我嗎?」萬穗故作委屈地問道,「至少我肯定比霍南尊專一得多,你怎麼不好好考慮下我呢?啊,你還不知道霍南尊此時此刻在何處做什麼吧?」
「我們為什麼要離婚?我和霍南尊之間,只有喪偶,沒有分手,懂嗎?你還是把轉讓4S店的契約準備好吧!」
不過,也僅此而已。
「啊,那麼就是你和霍南尊商量好了要堅持一年的婚姻是吧,好得了我這家4S店賺了彩頭再離婚嗎?」
「既然看不起我,又說那些什麼‘你儂我儂’、‘平凡相依’的甜言蜜語干什麼?覺得這樣耍我很開心是不是?」
李宛顏四下環顧一番,酒吧的光線有點暗,四處都是黑乎乎的人頭和人臉,卻看不見萬穗那廝躲在哪個角落,又或者是他的爪牙潛伏在此。
自從上次火災事故後,羅艷絕對霍南尊的態度似乎好一點兒。偶爾霍南尊來找她,兩人也能心平氣和地談個話,或是坐下來喝一杯。
照片上,背景應該是某酒吧。吧台邊上挨坐著兩個人,正是霍南尊和羅艷絕。
李宛顏心中一緊,這廝搞什麼鬼?
羅艷絕這才驀然一驚,惶惑地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來,一抬眼,卻冷不丁看到站在霍南尊身後的李宛顏。
這家酒吧她知道,就在新影樓開出來不遠的地方,之前為慶祝新影樓重開,羅艷絕宴請過她和霍南尊還有霍千弗一起在這里小聚過。
「啪」一聲,皮帶重重抽在了霍南尊身上,李宛顏一邊喘著氣,一臉猙獰,眼中是凶神惡煞的光︰「當初是誰求著我要跟你結婚的,你這個王八蛋!老娘成全了你,你過河拆橋就算了,還說這樣誅心的話!」
李宛顏伸出的手又慢慢收了回來。
「霍南尊,我是不是說過,被我抓到你出軌的證據,你要淨身出戶的!你馬上給我滾!滾!滾!有多遠滾多遠!」
她回到臥室,見霍南尊呈大字型擺在床上,嘴里咕咕噥噥似乎還在囈語什麼。李宛顏上前替他月兌了鞋子外套,然後從衣櫥里找了一件不常穿的棉質T恤衫,找了剪刀剪成一條條的,也不管他是真醉還是裝醉,不由分說將他的雙手雙腳綁在了床頭床尾處。
到了酒吧外面,果然看到露天停車場停著霍南尊的車子。
李宛顏極力忍住氣,壓抑著轉身便走的沖動。
送走了代駕師傅,李宛顏心里的氣就噌噌噌地竄上來了。
她更是大吃一驚,用力甩開了霍南尊的手,並且從高腳凳上跳了下來,慚愧又羞憤地紅了臉,怔怔地看著李宛顏。
剛剛找好替換的衣物,卻听手機里接連傳來幾聲短消息的響聲。她疑惑地拾了手機起來,打開看時,卻是萬穗發過來的幾張照片。
李宛顏沒好氣地掛了電話,將手機隨意地往床上一扔。
雖然心痛而傷感,但他畢竟說的是事實,李宛顏無話可說。
不是不在乎他嗎?平常表現得那麼淡然豁達的,今天他只是心情不好,出來找人傾訴一下而已,她就巴巴地跑來,悄無聲息地站在他背後,把他一切看在眼里,她這是來了多久?
「霍南尊……呼呼,休息一下,累死我了你妹的!」
而羅艷絕仍然只是靜靜地听著,並不發表任何回應。似乎她也只是人坐在這里,神思卻早已不知游離去了何處。
「哈哈,好一個‘只有喪偶,沒有分手’!就是說只要保住你霍太太的地位就行,隨便他在外面搞三捻七都可以嗎?啊,可真是位無比開明豁達的太太呢。」
新的愛無悔重建起來,和之前的風格完全一模一樣,春暖花開,正是結婚的大好季節,所以影樓也忙得不可開交。
「大嫂,你也在啊?」李宛顏假裝才看到羅艷絕,也笑著打招呼,又四下張望一番,「咦,千弗呢?去衛生間了嗎?是他打電話給我說你們在這里的。」
她主動把霍千弗拉下水,是故意想化解霍南尊和羅艷絕的尷尬的。羅艷絕听得明白,不由感激地瞥了她一眼,心中越發覺得羞愧。
接著,她又從他腰間解下了韌性十足的小牛皮皮帶,唰唰在空中一抖。
「你這個該死的,我真是瞎了眼才喜歡上你!你根本就不配,你不配!」
「你要跟羅曉韻約會,我又不會阻止你,我從來都是一個態度,我支持你,我會幫助你,你為什麼不相信我?說我跟蹤你?你少臭屁了,誰稀罕跟蹤你?」
代駕開車把他們送了回去。李宛顏和霍南尊坐在後座,兩人都沒有說話。宛顏強憋著一肚子火氣,而霍南尊覺得自己並沒有做什麼,還好李宛顏並沒有興師問罪,他也省得和她多費口舌。因為心情不好,喝了不少酒,酒入愁腸,倒是有點泛迷糊了。
「啪」「啪」「啪」接連又揮了三下,霍南尊身體微微動了動,很快又恢復了安靜。
老娘從來不玩S-M,都是你給逼的!
「老娘辛辛苦苦給你生孩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就這樣嫌棄我?」
李宛顏想了想,最終決定暫時先不洗澡了,換上外出的衣服,司機已經下班回家,她也懶得再給他打電話,出門叫了個出租車,直奔酒吧而去。
到停車場後,他已經醉得七葷八素的,走路歪歪斜斜的。李宛顏又拜托那位代駕師傅幫忙將他扶到家里。
李宛顏調整了一下情緒,慢慢朝霍南尊走了過去。
「請問有什麼事?」接起電話,也不客套,李宛顏直奔主題。
「說不定哦,也許和我有關系呢。你想不想知道他在哪里?」
她下了車,推門進去,一眼就看到吧台處坐在高腳凳的兩人。
「哈哈,我就知道霍南尊膽怯,肯定不敢來的!」萬穗得意地咂吧了一下嘴,似是剛咽下一口爽滑的咖啡,「莫愁姑娘,你想好來做我4S店的老板娘了嗎?」
霍南尊也察覺出她的異樣,跟著轉頭看時,臉上也浮現出一抹訝異之色。
她的預產期在4月16日,正是不冷不熱的時候,適合坐月子。
從始至終,萬穗都沒放過對他的監視,看來他所說的事情,絕不是說說而已。對方完全掌握了他的行蹤,不然他怎麼一出現,萬穗就拍到了他的照片?
在專門闢出來的練功房里做了一會兒孕婦瑜伽,身上有點微微發熱,李宛顏準備去洗個澡看會兒書睡覺的,此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一個「萬」字,李宛顏不喜歡萬穗的名字,存號碼的時候就單單存了個姓氏,後來雖然並沒有怎麼聯系,不過她也忘了把這個號碼給刪除了。
他和李宛顏打了招呼,說要出去喝酒,李宛顏也沒阻攔他,只是讓他少喝點酒,早點回來。
「抱歉我現在很忙,沒功夫和你窮哈啦,我要休息了,拜拜!」
「霍南尊,我恨你!」
「收到了。不過我們都很忙,恐怕沒辦法去了哦。」
偏偏霍南尊心情郁悶地一個人出去了。
「你還有什麼事嗎?沒事的話我掛了!」李宛顏不想再和他廢話,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現在每和他通一次話都會讓她難受幾分。
霍南尊一臉悲苦神傷的模樣,眼神淒切地看著旁邊的女子,似是在傾訴著什麼。
接著酒氣上涌,又激發了他身體里的怒意︰「你跟蹤我?」
萬穗的度假村名字也叫「傾城至尊」,開張剪彩的前幾天,還特別快遞了請柬給霍南尊夫婦,讓他們到場賀彩觀禮呢。霍南尊氣得將請柬在地上踩了又踩,把萬穗罵了個狗血淋頭。過生再算。
「艷絕,你為什麼不說話?你難道不覺得我很可憐嗎?知道我為什麼拒絕了那麼多的相親機會的嗎?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心?」
腳步停在他身後,她抬起略顯浮腫的左手,作勢要搭上霍南尊的肩頭,此時,霍南尊卻突然語出驚人地說道︰「都說不听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以前我總是不信,現在卻有些相信了。早知道今日如此,當初真該听女乃女乃的話,和那些同財閥集團的千金小姐結婚的,至少在我需要挑戰的時候,可以助我一臂之力!呵呵呵……」
「老公,你剛才急急忙忙出門,我忘了往你皮夾子里放錢了。」李宛顏無視他的詰問,反而語笑嫣然地迎了上去,伸手勾了他的手臂,無比溫柔地說道,「你看,你平常都把錢交給我保管了,我每天都是早上才給你錢夾里放錢,你剛才就這麼出來,我怕你身上錢不夠,給你送錢來了呢。」
「你就這麼篤定我和霍南尊連一年時間都處不下去?」李宛顏真是服了這個狂妄自大的家伙了,真是比霍南尊還要臭屁。
霍南尊坐在靠外面的位置,微微側身面向旁邊的羅艷絕。後者則是右手肘支在吧台上,手托香腮,左手則漫不經心地轉動著裝著半杯香檳的玻璃杯,眼楮並未望向霍南尊的方向,而是默默聆听一般。
霍南尊激動起來,突然伸手抓住了羅艷絕的手。
「宛顏你來得正好,小叔他好像有點喝醉了。我去找個代駕的來,你送他回家吧!」羅艷絕說著,伸手取了放在旁邊的外套,朝李宛顏點了點頭,連看也沒多看霍南尊一眼,轉身朝門外走了出去。
而萬穗投入籌建的度假村也正式開張迎客,霍南尊又多了個競爭對手,工作量跟著也加大了不少。雖然徐東霞極力說要讓他多花點時間陪老婆,不過李宛顏都表示沒什麼大不了的,她的一切情況都很好,不用他太過操心,讓他集中精力做自己的事即可。
「啪」,又是一皮帶揮下去,霍南尊哼了一聲,眉頭皺了皺,又恢復了平靜。
「你這個沒用的家伙,那姓萬的什麼東西,就值得你心情不好要去喝酒?喝酒就算了,干嘛要去酒吧喝?去酒吧喝就算了,干嘛指著貴的點?你還我錢!你還我錢!」
他苦笑一聲,又仰頭灌了一口杯中的威士忌。
似乎能看到對方,彼此的心理就平靜很多。並不需要更過分的奢求。
那天,霍南尊心情非常不好。zVXC。
「收到我送去的請帖了嗎?」那邊是萬穗笑嘻嘻的聲音,似乎還有勺子踫到杯子的聲音,李宛顏猜測他可能在很愜意地品咖啡之類的。
剛剛霍南尊因為他而心情不妙,李宛顏感同身受,對萬穗也心懷怨懟。
「啪」,又是一聲。
剛才只顧著發泄了,揮皮帶的力道太猛,現在手腕處開始泛酸了。
回頭看了一眼還是昏睡中的霍南尊,耳邊是他輕輕的鼻息,身上的白襯衫因她的抽打而凌亂不堪,有幾顆鈕扣掉了,還有幾處已經破裂開來。
看到他被凌虐成這樣傷痕累累的模樣,李宛顏才覺得泄氣不少。稍作休息,她這才站起身來,重又拾起皮帶,再狠狠給了他一下,最後將皮帶扔到他臉上︰「姓霍的,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