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後
寬敞明亮的大廳中,一個年輕英俊的男子雙腿跪行于地,撐在淺色系胡桃木地板上,繞著大廳一圈圈緩緩前行。一個五六歲大的男童騎坐在他身上,興奮地用手拍打他的身上,嘴里不停地大喊著「駕」「駕」「馬兒快點跑!」
聲音里滿是稚氣,清清脆脆,讓人听了都不由得會心一笑。
「大爹地他好凶,動不動就打我手心!」已經不是第一次告狀了,但每一次都理直氣壯。
「千弗叔叔已經很帥了,也很溫柔,又疼我呀,媽咪!」小家伙伸出肉乎乎的小胳膊,圈在李宛顏脖子上,轉著骨碌碌的黑眼珠,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大爹地、二爹地、三爹地和四爹地都沒有千弗叔叔帥,你都收了他們耶,為什麼千弗叔叔不可以?」
「這位先生,你認識我們家小公子?」女領班臉上堆滿了笑意,主動和霍南尊搭訕說道。
多少次他夢到和自己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的小男孩一口一聲地叫著他「爸爸」,多少次在他主觀意識過強的情況下認錯人而大鬧烏龍,即使如此,他仍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發現廷彰蹤跡的機會。
李宛顏一回眸,就看見了站在不遠處欲哭欲笑的霍千弗。
Jack一口氣跑出老遠,穿出門前的巷子,停在巷子口,雙手抵在膝蓋處,不停地喘著氣。
「Jack,你誤會了,我剛剛只是看了那個女的一眼,我根本就一點也不覺得她漂亮,又怎麼可能會流口水呢?在這個世界上,當然只有你媽咪還有胡璃干媽是最漂亮的了。」霍千弗忙不迭地解釋說道,「Jack,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嗎?」
「好,你就在那里別動,我馬上過來!」
「什麼?」李宛顏驚得從座位上彈跳起來,一雙杏眼滿含怒意,驚懼交加地射向Jack。後者已經繞過前面擋道的黑臉大漢,邁開粗短的雙腿,飛快地朝大門外方向跑去,一邊跑一邊大喊道︰「媽咪我知道錯啦!我去和記找二爹地啦!」
「隨時都可以去啊!」霍千弗低頭笑望著他,「不過,我們要征得你媽咪的同意,還有,最好是你媽咪和我們一起喲!」
朋友看他驚慌失措的模樣,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趕緊沿路邊停下了車子。
「咳咳,」霍南尊強壓下猛烈的心跳,向Jack展露了一個自以為很親切迷人的笑容,「小朋友,我可以在你對面坐下來嗎?」
是一個很高大帥氣的叔叔用奇怪的眼光打量著他。
「不是因為你偷懶不練功或者是做得不夠好才打的嗎?」李宛顏不動聲色地反問,接著又抬眼看向黑臉大漢。「老大,他今天又使了什麼招啊,臭小子又想偷懶不練了?」
男童听到聲音,忙不迭從「馬」上滑了下來,一溜煙小跑至女子跟前,眨巴著黑白分明的大眼楮,女乃聲女乃氣地說道︰「媽咪,千弗叔叔說帶我去騎馬場騎馬也!媽咪,會騎馬的千弗叔叔是不是很帥?雖然比我是差一點啦。媽咪,可不可以讓千弗叔叔也做我爹地呀?」
粥館旁邊的文具店門口安放著三個電搖馬,有飛船造型的,有摩托車造型的,還有帶孫悟空頭像的。以前Jack特愛玩這個,每次來都要挨個坐上兩三次,不過他早就玩膩了。
沒錯,剛剛那驚鴻一瞥,是那般酷似童年時的自己。而且,看那小男孩的年紀,差不多正是和廷彰一樣大的吧?
「咳咳!」霍南尊知道對方誤解了自己的意思,也不急于和他解釋,臉上盡是歡喜的神色。
搞什麼啊?我才應該是焦點啊,為什麼她們都看你不看我啊?
店里幾個女服務員視線都膠著在他身上,一見他招手,幾個都爭搶著要過來,最後還是被有氣勢的領班給搶了下來。
「謝謝你,Peter,我知道你對我很好。」在國內,李宛顏和國人一樣,會的都是啞巴英語,在美國待了四年,口語已經很流利了。「我的爸爸媽媽都在中國,我想和他們在一起!你如果願意和我一起回中國定居的話,我會考慮一下的哦。」
誰知出了門口左右一望,卻哪里還有霍千弗的影子?根本不知道他從哪個方向跑了。
著駕兒前。他真的好冤枉啊有木有?
「肚子疼啊?」李宛顏身子未動,只是懶洋洋地問了句,「我有特效藥哦,打一針就好!老大,去拿針來!」
「叔叔,難道你都看不見嗎?這里明明有這麼多人呢!」Jack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楮,很是無辜地說道。
他欣喜得難以自持,生怕這只是一場幻覺。zVXC。
只是沒想到,他今天竟然為了躲避練功,把麻醉針打到他大爹地身上了。
「我怎麼不愛你了?」李宛顏不為所動,淡淡地看著他。
他的眉,他的眼,他調皮驕傲的神態,簡直和他小時候如出一轍。
粥館的東家就是Jack的二爹地寧躍。寧躍是學中醫的,畢業後卻並沒去做本分的醫生,潛心研究起藥膳藥粥起來,而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是對的,他現在已經開了十家分店,每家店面都穩定盈利,目前正準備擴展至全國。
這一帶都是生活氣息比較濃厚的住宅區,方圓百里有大大小小住宅區七八個,依托著居住人數,周邊的餐飲、娛樂、休閑等設備都很完善也生意興隆。
紅燈亮起,一輛黑色凌志在斑馬線前緩緩停了下來。
霍南尊都等不及車子停穩,迅速打開車門,一個箭步跨了出去,快速朝相反方向跑了過去。
「叔叔你不要想拐騙我哦,我和媽媽現在還住在租來的地下室呢,你別看我長得帥穿得漂亮,其實我家里根本就沒錢!」
「Jack乖啦,你看,你也說了,千弗叔叔沒有你帥嘛。」李宛顏一把抱起已經有她半人高的小家伙,將他抱坐到客廳沙發上,「沒有你帥的怎麼行呢?媽咪要給Jack找個又帥又溫柔又疼Jack的爹地呀!」
而此時Jack卻已經若無其事地扭過頭去,神氣活現地朝前面大步走去。
「你不要擔心啊,叔叔不是壞人呢。」霍南尊招手叫了服務員過來,對Jack說道︰「來,你跟姐姐說想吃什麼,我請你吃好不好?」
Jack太貪玩了,又有點怕苦,大爹地要求又嚴格,常常想法子偷偷避免練功。
Jack的兩道眉毛皺成毛毛蟲一樣。
和記粥館的生意真正的從早忙到晚。
「嘿嘿,好!」黑臉大漢爽朗一笑,像是大仇得報後的快意一般。
難道是眼花了?是幻覺?
「啊,好像又不疼了!」Jack趕緊直起身子,可憐兮兮地看著李宛顏,眼神中不無幽怨。「媽咪,你都不愛我!」
小Jack從三歲起便看李宛顏給小貓小狗打針,他好奇的時候,趁她不注意,自己偷了針出去,然後去抓流浪貓來打針,被李宛顏發現後把他一陣好打。但這並沒有減退他對給小動物打針的興趣,後來李宛顏干脆因勢利導,教他拿針,告訴他打針的要領,以至于後來他已經可以打針打得像模像樣了。
他還沒回答,怪叔叔已經在他對面位子上坐了下來。
「小朋友,就你一個人嗎?」霍南尊覺得非常緊張,沒有跟小孩子打交道的經驗,他還不知道應該要怎麼和小孩子套近乎。
不過,最終Peter還是被她的在中國定居的條件所嚇退,沒再糾纏于她。
霍南尊忙不迭地命令著。
0號鍵是媽咪,1號鍵是干媽,2號鍵是大爹地。
「不是啊,店主人是Jack的爹地!」女領班主動提供情報。
不得Jack反應過來,霍千弗已經站起身來,朝門口外面緩步走了出去。他剛一起身離席,之前那個還在打量他的人也反應過來,跟著站起身來,也朝門口方向跑了出去。
「Jack?」電話被接通。
霍千弗也沖了上來,與他並排站踫上,同樣彎來,雙手抵在膝蓋處,呼呼地喘著氣。
「你們家小公子?」霍南尊愣了一愣,「你是說,這家店的主人是他媽媽?」
話音剛落,還沒跑到霍千弗面前,突然一堵黑黝黝的人牆阻斷了他的去路,他下意識抬頭一看,一個魁偉如參天大樹般的黑面大漢正低頭陰沉著臉看他。他嚇得一個寒噤,然後馬上伸手捂住肚子作疼痛狀︰「媽咪,我肚子疼!」
「這孩子!」看著那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消失在門口,李宛顏擔憂的神色才松懈下來,轉眼看向老大︰「你覺得怎麼樣?沒扎壞你吧?」
他眉毛比我濃,眼楮也比我大,眼睫毛也比我長哎,為什麼周圍的女生都變得端莊起來,開始頻頻朝他看了過來?
他還很清楚地記得,當時一個身材高大白皮膚藍眼楮的英俊男子在苦苦挽留她︰「Lee,留在美國不好嗎?為什麼一定要回中國去?我愛你,我想跟你結婚!我會把Jack當成我自己的親生孩子一樣看待的!」
Jack已經回到粥館里,服務員給他送上了一籠水晶包子,他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包子,眼楮卻直直地看向外面,不知道千弗叔叔情況怎麼樣了。
副駕駛座上的男子只是輕輕「嗯」了一聲以示听到了,因為這位朋友的介紹,他轉眸掃了一眼和記粥館的招牌,目光下移,又掃了一眼透明的玻璃牆內的布局和客流情況。當他的目光不經意落到那個站在門口處四下張望的小男孩身上時,他驀然間瞳孔一縮,差點便要驚叫出聲,然而此時綠燈卻亮了,司機朋友一踩油門,車子已經如箭離弦般飛馳出去。
「咳咳!」李宛顏頓時有些發囧,抬眼輕瞟了一眼如沒事人一樣站在不遠處的霍千弗一眼,這家伙時時刻刻都在想辦法策反小家伙。
這個稱呼如五雷轟頂般,將霍南尊之前的喜悅全部轟走。
「哇,幸好我跑得夠快,不然又要被媽咪打!」小家伙緊吸了幾口氣,扭頭看身旁邊的霍千弗,「千弗叔叔,他們沒有追來吧?」
到了店門口,霍千弗將Jack放了下來,牽著他的小手步入了粥館里面。
Jack很是受用,嘿嘿笑了一聲,然後直起身來。回頭望了望,果然並沒有人追來。他伸手拉了拉背帶褲的兩根帶子,抬起小胸脯,正準備朝前大步走去,不曾想迎面走好翩翩走來一個一身火紅連衣裙的妙齡女郎,他便直勾勾地望著女郎,還回頭很興奮地對霍千弗說︰「千弗叔叔,你快看,有美女耶!」「你的名字叫Jack?」他覺得說話都變得無比艱難起來,試探著問道。「你的中文名呢?你今年幾歲了?」
他的心里砰砰直跳。
「嘎?」霍千弗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我去看著他!」有些做賊心虛的霍千弗連忙出聲說道,緊接著也朝著小家伙飛奔的方向跑了過去。
「千弗叔叔,你口水流下來啦!」Jack不無鄙夷地撇撇嘴說道,「千弗叔叔,我知道媽咪為什麼不肯讓你做我爹地了!我大爹地、二爹地、三爹地四爹地他們,除了我媽咪還有胡璃干媽以外,別的女人從來不會多看一眼的!難怪我媽咪常常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千弗叔叔,你太讓我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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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他叫自己看的,他也就隨便瞟了一眼,就被小家伙這樣上綱上線的,他一個三十歲的大男人被一個六歲的小家伙數落是神馬情況?
「啊,呃……」小家伙趕緊松開小手臂,從她身上爬了下來,他非常明顯地感覺到了從媽咪身上傳來的怒意。
Jack不由大為懊喪,如此緊張的電影情節都沒經歷上。
一個穿著白色短袖運動套裝、體態勻稱的女子從門外小跑進來,看到廳中的一幕雙眉微蹙,嬌斥道︰「Jack!你怎麼回事?怎麼騎在千弗叔叔身上了?還不趕緊下來?!」
爹地?!
「停車!趕緊停車!」
還有他為什麼盯著我看?
車里坐著兩名年紀不相伯仲的年輕男子,駕駛室里握著方向盤的男子正側身對旁邊的男子感嘆說道︰「這一帶是A市有名的大型住宅區,共有將近三十萬人的密集居住地,而且A市的生活水平相較其他城市都好一些,這里所具備的條件更符合你想開拓的市場需求。哦,對了,這家粥館小有名氣,回頭我帶你去試試,我都有點心動想要做他的加盟店了。」
霍千弗因他激動的神情,不由抬眸看了那女郎一眼。挑染成酒紅色的波浪卷長發,化著精致的妝容,奧凸有致的身材,露在外面的長長的雙腿修長緊致,說她是美人倒也不為過。這小家伙小小年紀就懂得了,真是……
將掛在脖子上的手機拿起來,撥出2號鍵。
打針他是會的,但是麻醉藥的劑量,肯定是霍千弗幫忙弄的無疑。沒有霍千弗這個幫凶,他哪有這麼容易得手?
「不關你的事,分明就是他貪玩好耍怕吃苦。」李宛顏輕搖了搖頭,她倒並不是一定非要讓兒子變成文武全才,但是有這樣近水樓台的資源,不利用也是浪費啊。「好了,先去忙你的吧!」
「叔叔你好奇怪哦,我跟你很熟嗎?」Jack偏著小腦袋,用怪異而警惕的目光盯著他。
咳咳!霍南尊簡直是哭笑不得。看看這小子多鬼靈精啊,這戒備心理,和當年李宛顏的脾性也是一模一樣啊。
粥館里的每一樣品種他們都嘗過,寧躍每開發出一個新品種,都會讓家里人先嘗過,因此Jack從小就有非凡的口福。
「哈哈,千弗叔叔我逗你玩呢!」捉弄夠了霍千弗的Jack大笑起來,歡快地蹦著小腿兒,又開心地呼喝起來︰「駕!駕!馬兒快跑啊!」
他在美國境內比較有名的幾個省呆了將近四年時間,始終沒有找到李宛顏母子的下落,就在他最終決定放棄回國時,卻在溫哥華機場里無意中與他們相遇。
Jack抬眼四下張望了一番,別的地方還有座位啊,為什麼要坐我對面?
「沒有!Jack你跑得真快,可以去參加短跑比賽了!」千弗笑冪冪地看著他,把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家伙真是疼到骨子里的。
「媽咪!」
「大爹地,我在和記門口,有壞人在追千弗叔叔,你來接我吧!」Jack的聲音顯得有些意興闌珊。
Jack是這里的常客,服務員都認識他。他一進來,大家都笑著跟他打招呼,Jack更加覺得意氣風發起來。
這對于前兩天才掉了一顆牙齒的小Jack來說真是不小的打擊,他怎麼可以連牙齒也比我長得好看?
唉,好沒勁,二爹地也不在,他又一個人,都沒人陪他玩。
Jack心里大為興奮,這種場景一如他看的成龍電影里的你逃我追的情景啊,他連忙從椅子上跳了下來,跟著也跟跑出了門口。
「哼!」小家伙又氣哼哼地扭過了頭去,顯出失望又落寞的神色來,「你們大人就知道騙人!媽媽答應了我好幾次說帶我出去玩兒,每次都又說忙不過來而食言。千弗叔叔,你也一樣!」
霍千弗趕緊也邁步跟上。
「你喜歡吃什麼,叔叔請你吃好不好?」他朝Jack親切溫和地笑笑,說話時露出兩排整齊潔白的牙齒。
霍千弗早已經站了起來,帶著點矜持的笑,充滿期待地看著剛剛換好鞋的李宛顏。
話剛說完,小家伙便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撒開腳丫子就朝前跑了開去。雖然是在人行道上,但這條馬路在比較繁忙的交通要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挺多,偶爾還會有自行車騎上來,霍千弗自然不放心他這麼亂跑,趕緊跟了上去,一把抓住他,將他高舉過頭頂,騎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帶點討好地說道︰「我答應你一定帶你去騎馬,沒去之前,天天都給你做馬騎好不好?你相信我,我只是瞟了那個女人一眼,根本沒看清她長什麼樣子,你不要給你媽咪亂說好不好?」
「我看Jack挺有做醫生的天賦的,小小年紀,出手快且準,一下子就扎中了。」老大嘿嘿笑著,並不曾因此而懷恨小家伙,反而有點寵溺的味道。「他這麼抵觸練功,我想我是不是對他太嚴格了些?」
「你千弗叔叔太瘦了有木有?我們Jack這麼小,媽咪又這麼漂亮是不是?要有人保護我們的!你千弗叔叔不行,好像一陣風就要吹跑似的。要像你大爹地那樣——話說回來,你今天怎麼有空在這里玩騎馬,怎麼沒去跟大爹地學武功?」
現在才剛剛九點,因為是周末,店里人還比較多,工作日會相對清淡一些。
正在這時,從門口處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喊聲︰「Jack!」
和記粥館就在不遠處的十字街口。
他很不喜歡這個怪叔叔。
才剛坐下,霍千弗還在和Jack討論吃點什麼,不經意一抬頭,看到有人正若有所思地盯著他,霍千弗也覺得那人隱隱有一絲熟悉之感。他心里咯 一聲,然後迅速推開椅子蹲去,假裝系鞋帶,卻暗地里對Jack說道︰「Jack,你就坐在這里別動,叔叔被壞人盯上了,我先出去引開他們。你給大爹地打電話,叫他來接你知道嗎?」
霍千弗便如風一般飛奔起來。
「媽咪,我不喜歡大爹地,整天就知道逼我練功,我就喜歡千弗叔叔,就讓千弗叔叔做我五爹地吧!」Jack麻利地從沙發上滑下來,一邊朝霍千弗跑去,一邊回頭沖李宛顏說道。
突然一道陰影朝他籠罩了過來,Jack警惕地抬起頭來。
「嗯,好!」大個子又是憨然一笑,朝她微微一點頭,這才轉身離開。
「嘿嘿,他給我打麻醉針了!」老大憨厚地笑了笑。
「那你什麼時候帶我去騎馬啊?」Jack突然停下步來,仰頭望著他。
他呆呆地望著眼前朝思暮想的兒子,剎那間只覺得手足冰涼。
霍南尊扭頭看去,只見一個身形魁梧面龐黧黑的粗壯漢子如門神般立于門口處,幾乎將整個門口都給堵住了。
「大爹地!」
Jack歡喜地叫了聲,迅速從座位上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