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已經停好了一輛車,司機替她把門打開,蘇莫離咬了咬唇,然後坐進去。
閆世饒站在陽台上,手指夾著一根煙,點燃卻沒有抽,看著她離去時的匆忙,薄唇抿得很緊。
以前他寵她上天,只要她不願意,他也不越軌,只想等她心甘情願的交付,從不願意讓她受到委屈。
連斯卡夫都在,他含笑看著王若伊,「若伊,你這次的官司贏得太漂亮了,真不愧是我SKF的代言人」
除了蘇家的人、便只有張然知道蘇莫離十歲時發生的一件可怕的事情。
聞言,小安撒腿跑過去抱住了葉子蘭的腿,撒嬌的說,「謝謝蘭姨」
張然抱著小安坐在沙發上,不經意的說,「昨晚我帶小安出去吃飯,看見你坐在閆總的車子里」
「別想了,已經過去了,沒有人可以傷害你,別怕別怕」張然抱著她,不停的揉搓著她的手指,臉上有著心疼。
蘇莫離淡淡的一笑,似乎早就了然了,「看來王若伊跟斯卡夫之間應該有交易,斯卡夫應該已經成為她的盟友了吧」
「今天輪到我休假」她努力用輕快的聲音掩飾疲憊。
「哦,昨晚下班剛巧踫見他,太晚了,所以他就送了我一程」
小麥最後欲言又止,算了,這也只是她的猜測而已。
張然心一驚,急忙搖晃她,「莫離,醒醒,快醒醒」
張然想要幫好友一把,莫離對愛情太懵懂了,七年了,耐心總有磨盡的一天,特別是像閆世饒這樣的天之驕子。
她驀地從雲端跌倒地獄,蘇家的輝煌一下子被顛覆,像是雜草一般,任人踐踏,甚至詆毀。
「莫離,有一天你會比王若伊更成功的…」小麥想要安慰她。
頓時,張然捂住嘴,睫毛顫抖了一下。
她不要蘇家再攀附著誰,看著誰的臉色小心翼翼過著生活,所以成功,已經成為了她追求的唯一目標。
小麥見此情況,發了一條短信給她,「你開口讓閆總幫你吧,律師執照拿不出來,你在法律界就混不下去了,你的前程也完了」
手以他著。她甚至開始漸漸信任他,把他當成親人一般,但是最後他親自把她推開了。
在葉子蘭的心里,把張然也當成了半個女兒。
那是一個文質彬彬的男人,看起來有著良好的修養,因為出差,所以那個男人還沒來得及侵犯她。
這段期間,閆世饒常往副樓跑,別人都不知道他是為了誰來,但是她卻清楚的很,絕對不是為了顧苑。
葉子蘭笑得合不攏嘴,俯身模模他的腦袋,「好好好,小安真乖」
可以讓斯卡夫忍痛流放最得意的弟子,恐怕也只有閆世饒可以做到吧。
衣服裝在黑色的袋子里,應該是莫離還沒來得及扔掉,張然穩了一下情緒,將衣服裝好,重新放回床下。
蘇莫離快速移開目光,然後快速坐下,刪掉小麥發過來的短信,將手機扔進了抽屜里。
那就是蘇莫離曾經被拐走,被人養在密不見天日的地窖里十天,當找到蘇莫離的時候,她渾身髒兮兮的,縮在角落里,眼楮腫腫的,唇瓣已經皸裂,整個人看起來面黃肌瘦,眼神里充滿了驚恐。
「謝謝」王若伊的臉上有著傲然,眼里冒出一抹幸災樂禍的微笑,很快就掩飾掉了,然後假裝不經意的說,「你的律師執照被收回的事情,我也是剛才才知道的,你別擔心,組委會里我有熟人,我會讓人幫你打听一下的」
「啪啪啪…」突然,外面傳來響亮而整齊的掌聲,蘇莫離和小麥看出去,王若伊猶如女王一般站在眾人的中間,接受眾人崇拜的目光。
所以,她發誓,這輩子不再靠任何的人,唯有自己強大,才是最真實的。
放在桌子上的食物已經發霉了。
王若伊才不相信她的話呢,但是卻又找不到把柄,所有也唯有揚起一抹假笑,「你也不錯」
突然,小安看見了蘇莫離,朝她跑過去,「阿離,小安好想你,阿離想不想小安呢?」
蘇莫離緩緩的站起身來,眼神直直的望著王若伊,目光異常的清冷。
連續休息了兩天,張然跟小安也在蘇家住了兩天,葉子蘭特別喜歡小安的機靈,簡直是愛不釋手。
「謝謝,我會繼續努力的」格外官方的回答,仿佛面前這個男人,不是她所痴狂的男人。
張然有點口渴,準備下床喝水,卻踩在一袋子上,彎腰從床下拿出來,拆開,里面的東西呈現出來,是莫離的衣服,但是上面卻有血跡和一些乳白色的殘留物。
午休的時候,小麥湊過來說,「莫離,剛才我看見王若伊鬼鬼祟祟的進入了斯卡夫的辦公室,生怕被人看到一樣」
對于閆世饒,她從來不曾放棄過,當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知道自己就是為了這個男人出生的。
她現在心里清明的很,現在她還不能跟王若伊正面相沖,畢竟王若伊現在的地位的確比她高。
「听說斯洛克是得罪了高層,所以打算架空他」
蘇莫離忍著疼,小心翼翼的回到自己房間,洗了澡,躺在床上,才真的把心放下。
晚上,張然跟小安留下過夜,小安跟蘇亦天睡,張然自然去了蘇莫離的臥室。
「不知道,你說他是不是得罪閆總了啊」小麥試探性的說。
所以蘇莫離總是害怕這一類的男人,而閆世饒卻恰好有點符合。
‘佩服’兩字,咬得有點重。
蘇莫離抿了抿唇,然後斂下眼眸繼續走,走到他面前的時候,只是微微的點頭,然後就快步離開。
蘇莫離回應一聲就迷迷糊糊的睡去。
蘇莫離的睫毛顫了一下,隨即微微一笑,「今天休假,所以昨天就稍微加了一下班,媽,我沒事」
煙燃盡,星火燙到他的手指,反射性的放開,煙蒂跌落。
「那個男人已經被抓了,現在還在監牢里,他沒機會傷害你的」
雖然現在顧苑名義上的閆世饒的女伴,但是她卻沒有絲毫危機。
張然見她神色自若,看不出什麼端倪,隨即點點頭,「那就好,我還以為你們又…」
此刻,張然也明白為什麼今晚莫離會做噩夢了。
九點,葉子蘭見她一直沒出門,便來敲門,「莫離,今天不上班嗎?」
輸人不輸陣,這個時候,怎麼樣也不能讓別人看了笑話。
「我本來打算跟斯洛克結盟的,但是想不到連他都馬失前蹄了」蘇莫離撐著下顎,嘆了一口氣,「斯洛克的案件我看過,按理說他不可能輸的,但是卻偏偏輸了.」
當年那個男人沒有機會侵犯她便被抓了,但是每當閆世饒靠近她的時候,她就會將兩人的影子重合,她沒辦法不顫抖。
閆世饒站在那兒,眼眸若有若無的掃視,卻沒有看到那抹身影,一抹失望一閃而過。
蘇莫離眉頭皺緊,手撐著額頭,表情有些嚴肅,這事不單純,她知道。
他愣愣的看著地上的東西,眼神有些復雜,是不是現在還不夠疼,所以他還沒辦法松開。
眾人散去,王若伊端著一塊蛋糕沒有敲門就進來,優雅的把蛋糕放在桌子上,嘴角含笑,「莫離,你怎麼沒出來跟我們一起慶祝呢」
蘇莫離從容的笑笑,「恭喜你,又贏了」
蘇莫離清冷收斂,宛然一笑,「沒有,我只是佩服你而已」
遛彎也牽著小安出去,小安嘴巴也甜,哄得周圍鄰居從老到少都服服帖帖的,雖然不是親孫子,但是葉子蘭眼里卻有驕傲。
很快,律師組委就來收回了執照,蘇莫離表情很平靜。
王若伊睫毛閃了一下,快速熄滅煙蒂,對著鏡子收拾了一下,然後轉身出去。
蘇莫離回過神,但是卻還心有余悸,她已經努力去遺忘那件事情,但是昨晚的事情又把她的回憶勾出來了。
葉子蘭表情有些欲言又止,最後嘆了一口氣,隨即轉身去廚房。
「這樣啊,那你再休息一下,吃飯我叫你,對了,今天中午然然會帶小安來家里吃飯,你記得下來」葉子蘭說完便離開了,知道她上班辛苦,所以也不再打擾她休息。
突然,敲門聲響起,助理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若伊姐,閆總來了」
五年前,兩年的朝夕相處,他以為她多少會感受到自己的心意,甚至做出些許的回應,但是最後她願意繼續站在他的身邊,卻完全無關感情。
說完,挑釁的掃視了王若伊一眼。
蘇莫離沉默了一下,然後慢慢的說,「得罪高層?難道是得罪了司拓?他是我們的直屬上司」
突然,外面的走廊傳來高跟鞋敲擊地面清脆的聲音,他轉身直視那個方向,蘇莫離抱著文件繞過轉角,就跟男人的視線對峙上了。
「你也去忙吧」偏頭,看著王若伊。
「怎麼可能,我們現在只是上下級的關系」蘇莫離揚唇一笑。
終究,他閆世饒在她蘇莫離的心里,始終只是一個權力的象征。
「當然想了,小安這麼可愛,真的想死我了」蘇莫離用額頭磨蹭了一下他的臉蛋,惹得小安咯吱咯吱的笑。此刻,她覺得很累,腿又酸又疼,腰間果然全部都是淤青,她洗澡的時候,甚至都不敢看鏡子里的自己。
她把律師的本職發揮的淋灕盡致,曾經王若伊在媒體前說過一句話,證明犯罪那是警察做的事,而她只負責幫她當事人爭取最大的權益。
她好怕剛才回來的時候,被爸媽或者亦天看到自己狼狽不堪的樣子。
看到閆世饒擁著顧苑的時候,王若伊除了紅唇抿緊了一下,沒任何的異常,然後直直的朝那個男人走去,禮貌的打著招呼,「閆總,你來了」
王若伊作為律師,的確有一點比自己厲害,那就是永遠都不會懷疑當事人有罪,那怕他可能真的犯了罪。
張然的聲音很溫柔,手臂擁著她,兩人安靜的躺在那兒。
等到有一日,真的疼得沒辦法承受,他就會解月兌了。
五年前蘇莫離是耀眼的鳳凰,不懂掩蓋鋒芒,那麼五年後,蘇莫離卻是卸去風華,沉澱了自己。
…
但是今晚他失控了,他沒辦法做到依舊紳士的對她,真的不可能。
「消息我听說了,恭喜你」閆世饒很是淡然。
葉子蘭擔憂的看著她,「莫離,你昨晚是不是又在公司加班了?」
因為女伴畢竟只是女伴,那只是發泄物另一個好听的詞語,而女人和女朋友卻是不同的。
王若伊自然感受到她氣息的變化,眼眸閃了閃,態度一貫的高傲,揚了揚下顎,「怎麼?你似乎有話要跟我說」
那一天,她清醒了,從閆世饒建築的玻璃城堡里出來了,而她不再是公主。
握住手機的手慢慢收緊,像是下定決心一般,剛起身,透過玻璃就看見,顧苑不知道拿了什麼東西給他看,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動作那麼親昵。
翌日,身體還是泛疼泛酸,走路有點困難,蘇莫離不得已又請了假,司拓也沒問原因就答應了,她松了一口氣。
雖然她努力打起精神,但是眼底流轉的疲憊卻還是出賣了她。
牽著小安走過去,蘇莫離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正常,對著張然慵懶的一笑。
「得罪閆總?他們的交集應該很少吧,怎麼會得罪他呢?」
王若伊的專屬休息室里,她夾著一只女士香煙,表情嫵媚,少了法庭上的犀利和強勢。
蘇莫離驀地睜開眼楮,大口大口的喘息,雙眼無神楞楞看著天花板。
客廳里,小安清脆帶著稚女敕的聲音響起,「然然,蘭姨給的蛋糕好好吃」
她掀起眼眸,淡淡的說,「沒事,她是很厲害,這點我從不否認」
所以她必須要先發制人,絕對不能被動,她輸不起。
偏偏這樣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一旦出手,那就絕對不會給敵人有還手的能力。
張然溫婉的一笑,捧著他的小腦袋說,「那小安有沒有謝謝蘭姨呢?」
雖然有點不想去上班,但是蘇莫離知道不能再請假了,所以強忍著還是去了。
最初被迫接觸閆世饒的時候,她覺得這個男人很有修養,而他們在一起之後,他也表現的很令她滿意。
在SKF,連輸兩場官司,不管你是什麼地位,一律自動退出SKF,而且斯洛克還在輸在如此普通的案件上,他的地位堪憂。
知道她看重家人,所以一並的,他讓所有的人不敢再對蘇家做出任何的輕視,甚至不顧閆氏其他股東的反對,執意重新啟用蘇萬豪。
她有小安,還有一個寄托和念想,但是莫離卻……
所以唯有裝傻和隱忍。
閆世饒看著她,勾唇淡然的一笑,微微的頜首,「都一點了,快去工作吧」
但是才去就听到消息,斯洛克竟然輸了官司,而她的律師執照因為有問題,將會被收回,重新審核。
蘇莫離偏頭就看見張然盯著自己脖子,她抬起手模了一下,聲音微啞的問,「怎麼了?」
她拿出鏡子照了一下,那里赫然有一顆草莓,微微紅腫,手指頓了頓,然後解釋,「前幾天我喉嚨不太舒服,小麥帶我去一診室刮痧,有幾天了,現在只剩下這點痕跡了」
蘇莫離無所謂的一笑,沒回答。
她生了小安,自然明白這上面的東西代表什麼。
「這里是怎麼回事?」張然略微掀開她領口,觸踫了一下鎖骨的下方。
聞言,顧苑才依依不舍的離開他,提著包包,踩著高跟鞋,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哎,今天斯洛克的心情可能不太好,看你們平日關系那麼好,記得安慰一下他,打官司嘛,輸贏是很正常的事,讓他別再較真了」雖然盡力掩飾,但是那些得意的表情還是展露出來。
相較于外面的熱鬧,蘇莫離的辦公室就顯得有些冷清。
渾身粘膩,蘇莫離撐起身體,見張然擔憂的看著自己,她搖搖頭,「我去洗個澡,你先睡,我沒事」
似乎不太滿意王若伊吸引了他的目光,顧苑撒嬌的依偎在他的懷里,「閆總,記得你答應人家的事情」
站在鏡子面前,她的手指順著鎖骨往下滑,這副酮|體是那麼的完美,但是她只甘願獻給那個男人。
「那怎麼樣?要是斯卡夫都站在她那邊了,那我們不是…」zVXC。
沒有人知道她是多麼討厭法律,甚至到了厭惡的地步,但是為了接近這個男人,她硬生生的強迫自己成為法律界的NO1。
但是半夜,張然卻被身旁的動靜驚醒,偏頭就看見蘇莫離渾身都在顫抖,汗水布滿了整張臉,似乎陷入了噩夢。
「那我就不打擾閆總了」說完,她挺直背脊,優雅而嫵媚的離開,盡可能讓自己每一個姿勢都完美。
那個時候,她覺得這個世界上,只有兩個男人會如此的寵自己,一個是爸,另一個就是閆世饒。
……
算了,還是不要自討沒趣了。
她又沒犯什麼行規,底子也很干淨,她就不信主委會會一直扣著她的執照。
而且法律規定,執照審核不得超過六個月,這六個月她還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