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萬安。」安暖織格外小心翼翼。
「嗯哼。」慕容無痕顯然不悅,他眉毛一湊,「瓊宮好看麼?」
「湊合。」安暖織月兌口而出,說過之後才驚覺中了廝的圈套,這不是不打自招嘛小姑娘,能再純點嗎?乃。
安暖織頹然低頭,到了這份兒上她只能听天由命了,按理說慕容無痕不會殺了她,畢竟她沒看到瓊宮內什麼實質性的「秘密」,不必要封嘴滅口。
慕容無痕冷看了安暖織一眼,他才發現安暖織被涂滿炭灰的小臉,亂糟糟的頭發,襤褸的衣衫,比宮外小叫花子唯一區別是,手里少了個缺角的碗。
「管事嬤嬤不給你衣服穿?」慕容無痕不滿。
安暖織心想剛不是還說瓊宮的事,怎麼突然關心起她的衣著打扮,這娃的思維跨越真大。
「不是不是,奴婢燒火怕弄髒了衣服,就穿舊的吧,挺好。」
「嗯哼。」
安暖織心想這廝忒節約,多說一個字也不干,他越這樣她越模不透他的心理,她就心驚肉跳站著,連臉上叮了個小蚊子都不敢趕。
「朕很可怕?」
慕容無痕又從衣著打扮跳躍到人品問題,跨度之大讓安暖織暗暗懷疑慕容無痕是不是參加過小學奧數。
「還好。」安暖織給了一個比較安全的答案。
「那就是可怕嘍。」
安暖織心想「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一轉頭,才發現慕容無痕正用探究的眼神看她,月色下,長長的疤痕透露冷冷的光。
安暖織小寒戰一打,媽媽咪呀,實話說,真的好可怕。
「你想嫁給朕的弟弟,慕容無殤?」
安暖織一愣,她還沒從「可怕」問題上回過神來又談到了她的婚姻大事,這廝腦神經難道跑過地鐵?
一時語塞安暖織不知該如何回答,回答「想」她是欺騙慕容無痕,回答「不想」又是欺騙自己,權衡了一下安暖織繼續——呈悲天憫人狀保持沉默。
氣氛是那麼地……厚重,沒錯,是厚重,安暖織只覺得頭頂視線像是重達千鈞,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半晌,慕容無痕竟長嘆口氣。
安暖織菊花一緊,這廝連嘆氣都苦大仇深,她好像不欠他錢吧。
這時,樓寧走過來,「皇上,安心宮傳來話,攝政王和盈王妃來宮用膳,皇上要帶如妃去,還是要帶容常在?」
「都不用,就帶她吧。」慕容無痕示意安暖織跟他去安心宮。
安暖織菊花又一緊,慕容無痕的口味有點重,人家都帶王妃,他帶一個燒火宮女,好吧,她現在的衣著比較野獸,別人能看不看出她是女的都未可知,慕容無痕勇氣可嘉。
慕容無痕輕瞥她一眼,看她神情豐富多彩,他不由得輕扯嘴角,「以後就跟在朕身邊吧。後廚的工作太累,對你的身體不好。」
蝦米?
安暖織注意了一下這句話的關鍵詞,別鬧了吧,充其量她只和慕容無痕有三次見面,加上大選那次,這種口氣是不是太親近太超過了?
慕容無痕也發覺這句不妥,輕咳兩聲轉身,他的背影在瑩瑩月色下瘦削、英挺、還帶著一種先天的優越感。
安暖織有些傻眼,怎麼有那麼一剎,她竟有似曾相似的感覺,心髒好像罷工般就要停止,這種熟悉的感覺,令她心動、心甜、心安。
沒錯,慕容無痕給她的感覺太像嵐亦珞了,尤其是說話的態度,此時,一個爆炸性的念頭突然在安暖織腦海里閃過,她拳頭微攥。
她還從未看過慕容無痕面紗下的容貌,她以往的注意力都落在那條長長的刀疤上,說不定——
安暖織打定了主意,若有天她一定揭開慕容無痕的面紗,看看他的本尊究竟是什麼樣子。
到了安心宮,慕容無殤也來了,安暖織幸好換了件齊齊整整的衣服,夜色又深,未被這個「撞臉」花心男認出。
剛一進去,就見一個年長的宮娥迎了出來,「皇上快請去看看吧,太後身體突然不舒服。」
「什麼病?」
「傷寒。」
安暖織小吃驚一下,傷寒在現代不算什麼,但擱在古代卻是人人談之色變的大病,有小癌癥之稱。
傷寒用現代語言解釋下,就是,由傷寒桿菌引起的急性消化道傳染病,以回腸下段淋巴組織增生、壞死為主要病變。典型病例以持續發熱、相對緩脈、神情淡漠、脾大、玫瑰疹和血白細胞減少等為特征,主要並發癥為腸出血和腸穿孔。
淺顯點說,傷寒是會傳染的,再淺顯點說,這是要命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