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溫府的路上,安暖織坐的是安王府的馬車。
當然,這不是她主動要坐的,而是被嵐年安霸道地硬硬拖上去的,嵐年安的力氣很大,讓她無法反抗,她只能像蚊子一樣哼哼兩下表達自己的抗議,然後依然,依然被嵐年安很不憐香惜玉地拽到了馬車座位上。
馬車內是可怖的冷空氣,安暖織深吸一口氣,她的對面就是安王千年寒冰的臉,現在她就處于和安王大眼瞪小眼的狀態,安王如果有表情還好,現在沒有表情,說實話,很、可、怕的。
安暖織第一次遇到這麼古怪的男人,她不知道他在氣什麼,惱什麼,他的心情非常不好,可是安暖織的心情更加不好,她還在生氣,為什麼嵐年安這般大男子主義,她不是小狗,也不是小貓,他更加不是她的主人,她好像沒有必要非看他臉色的、必要吧?
「請停下,我要自己走回溫府。」安暖織是倔強的性格,她如果發現對方是不可理喻、不可理解的怪人,她就會堅持己見,和對方硬踫硬。
「你想下去?」安王冷冷瞥了安暖織一眼,他的眼神之中像是寫滿了幾個字,「你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
「是。」即使嵐年安露出殺人般的目光,安暖織依然斬釘截鐵的回答,安王不會要連她下馬車都要問為什麼吧,雙腿長在她自己的身上,去哪里是她的自由。
嵐年安雙臂環在胸前,似是思考一樣的盯著安暖織氣呼呼的小臉,他嘴角微微上挑,他想,原來她生氣的樣子是這樣的,的嘴唇微微嘟著,白皙的,吹彈可破的臉頰鼓鼓的,像是一只有趣的小動物,最關鍵的是她的一雙大眼楮,惱怒的火焰像是放了一團煙霧在她的瞳孔里,讓兩抹棕色朦朦朧朧的,還帶著一抹無辜的委屈,嵐年安不知為何失了神
就在四目相對的時候————
——
馬上搖晃了一下,馬車里的空間狹小,這麼一搖晃,安暖織出于慣性俯子去,她的前身幾乎是全貼在了嵐年安的腿上,透過輕薄的衣衫,嵐年安甚至可以感覺到,她胸口的兩座小峰峰,這種**辣的感覺讓嵐年安不自覺的,僵硬了身體,他剛想挪開自己的雙腿,卻沒想到安暖織正好也把頭抬起來,一秒之間,兩個人的臉也近的令人耳紅心跳,距離可以用毫來測量了。
安暖織沒想到她會和安王有這麼近的身體接觸,不免心跳快的快要趕上驚慌的小白兔了,她只覺得全身是燙的,尤其是臉頰,安暖織想,現在她的臉一定是紅的快要滴血了。真狼狽呀。
「我、我要下馬車。」安暖織這幾個字是在尷尬中發出來的,她像是拼命掩飾自己的失措。
但是沒想到,她剛想要下去,卻被嵐年安一下子從背後抱住了,他的手像是一雙鉗子,箍住了她的身體。安暖織一動不得動彈。
安暖織此時的感覺就像走在路上突然被打劫了一樣,她的心髒打著鼓,他要干、什、麼、呀?
「下馬車可以,但是必須要留下一樣東西。」安王的聲調突然變了一個頻率,他看到面紅耳赤的安暖織,臉頰緋紅,眼神不知往哪里放,他不禁露出了一個心情大好的表情,他的視線定格在了安暖織的唇上,他突然很想將懷里軟軟小小的人兒,據為己有。
「留下什麼?」安暖織睜大了眼楮,一副無辜、傻傻的可愛模樣,她還沒有意識到,危險就要、降、臨。
安暖織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听到嵐年安幽幽地說出了三個字,「你的吻。」
啊?
嵐年安幾乎沒有任何征兆的就把雙唇湊了過來,他霸道的傾壓身體,把安暖織的頭部固定在一個角落里,右手捧住她的後腰,左手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他的唇齒舌,像是外來入侵的怪物,安暖織只覺得,眼前一黑,接下來發生了什麼,她完全記不清了。
強吻之後,安暖織腦袋嗡嗡嗡的,一切來的太快走的也太快,說實話,她不太敢,再招惹安王了,她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踩到他的地雷,因為嵐年安的行為總是超乎她的想象。
其實說起來,安暖織是隨和的性格,就是可以和所有人都能和平相處,氣氛融洽的人,但自從遇到了安王,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和別人相處了,安王擾亂了她的心思,直到現在,她依舊是驚魂未定。
「王爺,已經到了溫府了。」安暖織小白鼠一樣地縮縮脖子,指了指馬車外面,示意她要下車。
「嗯哼。」嵐年安不冷不熱說了這個字,
嗯哼是什麼意思?是讓下車還是不讓下車?安暖織欲哭無淚了,她承認從剛剛強吻開始,就有些怕這個男人,這種怕怎麼來形容呢,就是那種他一坐在她的身邊,她就渾身不自在的那種怕,在他的視線下,安暖織感覺自己的每一個關節、每一塊肌肉好像位置都不對,做什麼都不對。
算了,既然他嗯哼了一聲,應該是讓下車的意思,安暖織硬著頭皮緩慢移動著步子,她心想,她的確該下車了,不下車的話真要被這種古怪的氣氛折磨死。
可安暖織的腳剛邁到馬車的邊緣,就听,「等等!」
安暖織頭上三條黑線,天,又怎麼了,不是可以下車的嘛,他該不會又要反悔了吧,異常艱難地,安暖織把探出到外面的腳又挪了點回來,她忐忑地問道。
「安王還有什麼事嗎?」
「給本王一支你頭上的發簪。」命令的口氣,不帶有任何反駁的口氣。
啊?
安暖織有些懵,她不太明白為何安王會提這麼奇怪的要求,在古代,男子向女子索要發簪是一種很親近的行為,換句話說,只有情侶之間才會發生,再換句話說,這相當于定情信物,只有彼此相愛的人,才會做這種事情。
安暖織失神兩秒,她當然不會天真的誤以為嵐年安是喜歡她,因為他現在的臉上只有三個字——不耐煩。
安暖織讀不懂嵐年安的心理狀態,但是她是那種比較顧及對方心里感受的人,她想既然安王開口了,如果不給就不太好了。
「安王,我的頭發都散了,發簪沒有了,只剩下耳墜和手鐲了。這個……可以嗎?」安暖織摘下了左耳上的一只耳環,小小聲的「請示」道,她不喜歡戴那麼多配飾,自然她身上的這些東西不多,她發現,她一對上安王霸氣的眼神,她就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她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明明是他強吻的她,天,為什麼她的氣場會這麼弱?
「那你走吧,明天本王會派人來你的閨房去取。」嵐年安說的很理所當然。
「哦哦。」安暖織點點頭,但當她下車後才發現很不妥很不妥,她想,她是不是太輕浮太ea了呢?她輕輕松松地就被安王吻了,而且還沒有反抗,安王一定認為她是個不知自愛的女孩子吧?不,等等,她被強吻了不是應該生氣嗎?怎麼還站在安王的問題考慮問題?
安暖織一晚上都睡不著,她心里總是像一只小白鼠撓撥,抓來抓去的,想到腦仁痛,安暖織怎麼都想不明白,安王為何會吻了她,不僅僅是這個問題,其實,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問題,今天宣讀聖旨的時候,她為什麼會那麼爽快地接了聖旨同意成為安王的嫡王妃呢?
好像遇到了安王之後,她的原則、底線、都土崩瓦解了,今天發生的一切對安暖織來說是那麼的不真實,連她自己都看不清楚了。這麼說吧,對于安王的感覺,不同于對于其他男人,因為不知道他會做什麼、說什麼,所以心里永遠會有一種隱隱期待卻不知所措的感覺,就像是一個不擅長游泳的人遇到了一片海洋一樣,她不確定,她會不會沉溺在那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