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二正先是一愣,然後又笑了。他一字一頓地說道。
「太子,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二正對您忠心耿耿,您可以殺了二正,但不能懷疑二正對您的忠心!」
「是嗎?」
「那這個是什麼?」
嵐年安扔在地上一本厚厚的折子章,上面有三十多個兵士的聯名舉報,其中一個最醒目的名字就是段譽!段譽檢舉馮二正勾結外敵意圖偷竊機密,還有他自己的人查到的一些「事實」。
馮二正看到上面的內容表情有些痛苦,也仿佛明白了什麼。
「既然這樣,太子想怎麼處罰二正就怎麼處罰吧。二正都認了。」
「帶下去,先關起來。」嵐年安的聲音里毫無感情。
等眾人離開,白釗上來說道,「恭喜太子,馮二正的確是忠心之人,您讓段譽做的試探已經成功了,這樣我們就可與讓馮二正幫我們做一些非常機密的事情了,可是、為什麼還要把他關起來呢?」
嵐年安眼神冷冷地望向窗外,「敢和本太子爭女人!本太子只是給了他一個小小的警告。」嵐年安的口吻令人不寒而栗。
白釗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可是他在心里卻哭笑不得,他們太子難道以為馮二正和他們太子妃有染嗎?可是誰都能看出來太子妃是深深愛著太子的……太子為什麼不珍惜這樣一段來之不易的感情,反倒是一次次地誤會太子妃呢?
白釗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算了,自己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完,怎麼有心牽掛主子的事情呢?
白釗滿月復心事地退了出去,又漫無目的地走著。離開殤羽國已經半月有余,他竟開始思念連翹,一想到兩人曾在密會是享受過的歡愛沖動,他的###就仿佛燃燒了一樣……
「白將軍!」身後響來高貴的女音。
「參見太子妃。」白釗一看是安暖織不由得眼眸一躍。
安暖織沉吟幾秒,她略有關切,「現在太子的氣消了嗎?馮總領沒事吧?」
白釗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難道他們太子妃是特意來為馮二正求情的?他似乎有點明白為什麼嵐年安很介意他們的關系,或者太子妃做的的確不是那麼妥當……
「依屬下建議,娘娘還是不要去見太子為馮總領求情。」白釗中肯地說道。
「為什麼?馮總領明明不會做出通敵叛國的事情,安一定是誤會他了吧……」安暖織哪里想的那麼復雜,她現在只是單純地出于對朋友的關心,畢竟一路上都是馮二正在保護著她,她是一個別人對她好,她也還十倍好給別人的人。
「謝謝白將軍提醒,但是朋友是要互相關心,互相幫助的,馮總領受了冤枉我不會坐視不管!」
安暖織淡淡說完這句就進了營帳,白釗目送那枚小小身影不禁肅然起敬,一個瘦弱溫靜的女人竟有如此的豪氣,還有江湖兒女般的仗義執言,她在白釗眼里的形象越加高大,高大歸高大……
白釗另一不良擔憂現在他們太子正在氣頭上,敏感時刻太子妃若是拿捏不好分寸會很容易造成小夫妻更大的誤會呀…………
一進營帳,安暖織迫不及待地說道,「安請你想重新好好查一查好嗎?馮總領對國家忠心耿耿,他不可能背叛了殤羽國,也不可能竊取營帳里的密報,這個我可以……」安暖織話音沒落,她就看到嵐年安的眼神有些古怪,他干脆地打斷了她。
「寶貝,你還說他不是你的相好?看來你很喜歡他……」
「不是這樣的!我和馮總領是清白的。我們是很好的朋友。」
「朋友?」
「寶貝,你別欺騙我了,如果真是朋友,你朋友的年齡層還真特別,或者……你口味真重呀,尤其愛這種年紀比你大一倍的老男人,父皇也是,馮二正也是,難道他們那漸漸要衰老的身體更能滿足你?」
「不是的……不是……」
安暖織百口莫辯,為什麼嵐年安非要往齷齪的方面想,他的腦子里就只有###、顛鸞倒鳳嗎?
就在安暖織發著呆,無辜地沉默著,嵐年安的臉龐已經湊近了,她身體本能的反應就是彈開,她手掌都沁出了濕濕的汗水。
嵐年安莫名地失落了一下,他明白她怕他,可他不死心,他要的不是怕,而是迷戀……
「寶貝你真狠心,有了新的相好就忘了舊人了,現在要不要來點特別的!」
嵐年安抬手推倒安暖織在榻上,她身體無路可躲因為他已經用全身的重量壓上,他的大手已經扯開了她的褻褲,卻感覺到她大腿根一陣濕滑。
安暖織身子不住地發抖,仿佛她對他的示愛越來越覺得恐怖,她用微弱的聲音說道。
「太子請住手好嗎,月例來了,我還流著血……」
理智陡然復原了回來,嵐年安停下了動作,望著身下哭成淚人的女子他心軟了,他想想剛才自己不分青紅皂白就要強行進入,不免有些憎恨自己,他什麼什麼變得像是一只種馬一樣欲所欲求,為所欲為,她不是一件物品,她是一個需要善待的人……
可,一想到她特意冒著被他再次###的危險來為一個剛認識沒多久的老男人求情,溫情的話說不出來,愧疚的話也說不出來,他狠狠的樣子,面容冷酷。
「寶貝,你無法滿足本太子,看來本太子必須要多找幾個生理上的伙伴嘍。」嵐年安轉身冷冷的,冷冷的,毫不顧忌安暖織感受地離開了營帳……
雙手抱住雙膝,安暖織痛苦地低下了頭,她感覺到隨著血液的流失她的身體溫度也在流失,不知道為什麼她一滴眼淚再也流不下來,不是因為不痛,而是因為不值,她默默地問自己,多日來的退讓是不是太傻了,她把尊嚴和寬容供奉給了愛情,可是愛情給她的卻是傷痕累累的疤痕……
一想到從今的天空也會像現在暗無天日,安暖織就感覺到了深深的憂慮,難道就這樣不做任何改變一直卑微的承受下去嗎?
即使她卑微到塵埃里,他如果準備放手,縱然也把她狠狠地拋棄……
珞,珞,告訴暖織怎麼辦?該怎麼辦才好呢?
翌日。
「太子妃,晚上打扮打扮吧,太子說要帶您一起參加夏羽國的晚宴。」安暖織正在發呆,陶子帶來了這個消息。
這無疑是烏雲中透露出的一抹朝霞曙光。
「是嗎?」安暖織心里微微躍起一絲明朗,她的眼前一亮。
起身,她細心地對鏡打扮,她暗想,「難道嵐年安改變主意了,他們是否準備重歸于好?」
有了期待,連步子都輕快了,安暖織換上一件淺粉色的衣衫,好久沒有穿這麼明媚喜氣的顏色了,就連心情都好了幾分。
一入設宴的大殿,安暖織就看到嵐年安朝她走來,可走過來歸走過來,嵐年安身旁還站著一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雲柔。
她一身水紅色喜氣洋洋的打扮,金蠶絲織就的華服很奪目,上面還縫制了九十多顆深海珍珠,每一顆大概值三兩黃金,珠光寶氣,分外華麗。
雲柔抱住嵐年安的臂膀,一副親昵的樣子,細細打量她的話,別人看不出來,安暖織卻看得出來,那枚玉色蝴蝶是嵐年安為安暖織定制的,原本說生辰的時候送給她,此時此刻,現在卻出現在了雲柔的頭上。
安暖織看到這一幕,心里像是被狠狠地扎了一下,可是安暖織調整了一下情緒,還是強迫她上前一步,她感覺自己的聲音都是顫抖的,她說,「太子,萬福。」
嵐年安好像沒有听到似得,他雖然就站在她的對面,可是好像距離有一條銀河那麼遠,他把頭調轉到了一旁,眼神看向了雲柔。
「哦哦,妹妹好久不見!」雲柔吃吃地,在嵐年安懷里笑的嫵媚。
安暖織只覺得萬箭穿心,她的存在像是比空氣還要稀薄,曾經她和嵐年安的甜蜜仿佛歷歷在目,每一個回憶都會讓她的心再疼一次。
「妹妹這身粉色穿的漂亮,雖然沒有我身上的這身大紅嬌艷,可也顯得臉色非常白皙,不過可惜了就是……听說太子很討厭的粉色哦……」雲柔膩在嵐年安的懷里,而嵐年安沒有說話,他看安暖織的眼神冷冷的。
安暖織黯然神傷,她其實很希翼粉色能讓她在人前眼前一亮,清雅素淡的顏色會讓她很仙很美,這樣就能給嵐年安增添面子和光彩,沒想到迎來的卻是他的冷淡和不喜歡。
或者,他真的喜歡雲柔身上那種張揚和犀利的紅色吧……
安暖織頓時有些垂頭喪氣,她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望向嵐年安,可是他的眼神冷冷的,他的眼神里除了充滿了失望、絕情、還有說不出的厭惡,安暖織真的絕望了,或者在他的心目中,她就是一個不知廉恥的輕浮女人吧!
安暖織低頭,她沉默,她站在眾人身後,失落的像是受傷的天使,眼睜睜看著嵐年安緊緊環著雲柔,進入了最豪華的席位。
「太子妃,您身體虛弱,坐在這邊吧。」白釗實在不忍心看到這一幕,他感覺安暖織實在是太苦了,被太子誤解不算,還讓雲柔奚落,他不免寬慰她道,「太子只是一時之氣,其實有些事情解釋一下就煙消雲散了。」
「他如果相信我,即使我什麼都不說他也會相信,他如果不相信我,即使我說破天,他也不會相信的。」安暖織看的很透徹,可是越透徹她越難過。
「太子妃,您太苦了。」白釗暗暗長嘆一口氣,他從來沒有沒有一刻會這麼替她難過,或者他們兩人這樣僵持誤會下去也不是辦法,必須想一個好主意來緩解兩人的關系呀……
入夜,
「太子,今天要去雲小姐那里過夜嗎?」白釗試探道,按照太子的吩咐,雲柔被安排在離著太子營帳最近的營帳住下。
嵐年安沒有听到這句話,他一直出神望著窗外,神色是凝重的,白釗順著嵐年安的視線望過去,竟然是安暖織營帳的方向,
難道現在太子心里想著的人是安暖織,太子妃?
白釗被這個冒出來了念頭嚇了一跳,他心想「不會吧,太子明明是要冷落太子妃的,難道心軟了,或者太子只是為了刺激太子妃才和雲柔走的很近……」
白釗想到這里竟松了一口氣,看來太子妃並沒有失寵,反倒是事情有了轉機,只要太子妃再主動一點,或者他們太子的堅硬心房就能被攻破呢!
這時候,從一個方向出現一個瘦削、細挑的女子身影,借著月色可以看到她正朝著東營帳的方向走來,嵐年安的神色出現了些許的變化,他先是流露出了一抹特別的溫柔,雖然很快又恢復了正襟危坐的樣子。
白釗也發現了這個女子的身影,他心想「難道是太子妃來主動講和了?」想到這里,他微微的歡喜,剛想找個借口退下去給兩人制造獨處的機會,接著,一個身穿紫色薄紗的女人走了進來,近看雖然和安暖織的眉眼有些相似,身量也差不過。
不過可惜的是,卻另外一個女人。
紫衫女子鄭重行了禮,「太子,奴婢是嫡太子妃,不,是安暖織身邊的小丫鬟。名叫城兒。」
嵐年安搜尋記憶,他印象中對這個小丫鬟有淺淺的痕跡,他想起來了,這個小丫鬟的確是在三天前他讓人送過去照顧安暖織的,的確是叫城兒。
「是太子妃讓你來的嗎?」嵐年安的口氣雖然听著平淡,但隱隱有些期待。
「沒有,不。」城兒搖頭。
嵐年安剛剛亮亮的眸子一下灰暗,但他卻很好的掩飾住了。
城兒又道,「太子,其實是這樣的,太子妃讓奴婢拿了一封信函去了牢房,听說送信的對象是馮二正馮總領,奴婢送去之後感覺不妥,才來稟告太子的。」
嵐年安的眉毛一點點凝深,夜半三更,孤男寡女,派人送信,這些關鍵詞匯和咒語一樣串聯起來,讓嵐年安非常不滿地、不滿,眉眼間寫著的是怒氣沖天的醉意。
「太子您沒事吧?」城兒似是關心地問道,她的眼神邊緣卻流露出不宜覺察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