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發男子先是點點頭,然後眯起眼楮,故而恢復了之前冷漠的神情。
「你知道我是誰?」
「知道啊!」安暖織歪著頭說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呵呵。」司馬凌爆發出一陣愉快的笑聲,他第一次被人如此「不設防」地稱呼為「救命恩人」!
以往……無論是女人、老人、孩子還是男人、壯丁,見了他都會露出一副萬分驚恐的表情,因為他是夏羽國的危險分子,一個時刻會讓人喪命的男人,一個因為一句話,一個眼神就會飲血發狂、揮刀殺人的男人。
所以當安暖織用清澈的眼神凝望著他的時候,告訴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在他的心里引起的波瀾不是一星半點,他望著她清澈的眼神,他會不由自主地放下戒備,甚至放下殺戮,因為她給他的所有感覺都是特別的……
司馬凌眨了眨眼楮,「如果我在你面前只是偽裝,我真實的樣子和身份可是很邪惡的哦,你也不害怕嗎?」
安暖織不以為意道,「哦哦。邪惡就邪惡吧,這個世界上也沒有規定惡人和好人不能做朋友,你救了我,所以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你敢和我交朋友?你,勇氣可嘉!」司馬凌突然笑了。
安暖織默默後腦不明白司馬凌說的是什麼意思,她只覺的這個男人有些羅哩八嗦的。
「司馬凌先生拜托你先別聊天了,阿吉姆現在的狀況一定很不好。」
司馬凌啞然,她竟然用很不耐煩的口氣給他說話,或者在她面前,他就是一個很普通的人,這種感覺讓司馬凌十分新奇,他的眼前好像是被打開了另一個世界似得。他對她打開的世界充滿了探索、興趣、迷戀…………
「那,抱好了我!」司馬凌輕功一運,在飛升天際的一刻,他突然在安暖織的耳邊輕聲說道,「你這個朋友我也交定了,你如果喜歡的話,就叫我凌吧…………」
黑森林外。
殺戮聲聲,號角鳴鳴,兩路人打的不可開交,一方正是司馬凌手下的千騎馬匪,另一方則是嵐年安率領的殤羽**隊,戰斗相當激烈,白刃、鮮血、哀嚎、吶喊,在白雪茫茫的野狼雪原,戰爭的殘忍被一種原生態的凶殘替代。
嵐年安騎在高頭大馬之上,他的表情凝重,對方雖然人數不多,但卻是高手中的精英,幸好他的戰略部署周全,才沒有落敗下風。
大約過了三個時辰,對方劣勢凸顯,再加上準備不足,群龍無首,已經是兵敗如山倒,一個副官被生生活捉,帶到了嵐年安的面前。
「你們的首領————‘白狼’司馬凌現在在哪里?」嵐年安的聲音可謂是威嚴四座,氣吞山河,他的霸氣凌天,很適合這種殺戮冷酷的戰爭場面。
「將軍進了野狼窩,有本事你去野狼窩抓他呀!」副官好像認定了嵐年安不會冒這個險,他說話的時候底氣很足。
「你還蠻有種的嘛!不過…………這種激將法對本太子沒用。」嵐年安微微冷笑,他命令下屬把這個囂張的副官帶下去,處斬,他則一躍下馬,遠望野狼窩出神。
這時候,白釗默默走了過來,「太子,野狼窩凶險難辨,進入的話會很危險,很多人都死在里面,就連千古高手雲遜也沒有出來,估計剛剛那個副官是故意誤導我們。」
「是嗎?」嵐年安眉頭一擰,他和白釗的想法不同,憑他強烈的直覺,他認為副官並沒有撒謊。
「太子,我們接下來怎麼辦?撤兵嗎?」白釗見嵐年安表情陰晴不定,繼續請示。
其實白釗心里很明白,撤兵是下策中的下策,因為只要一天不抓獲「白狼」司馬凌,那麼東邊藩王的勢力還會重新振作,夏羽國的藩亂就會一直繼續下去,他們或者會有更大的麻煩!
嵐年安好像根本沒有听白釗再說什麼,他的視線落到了野狼窩入口處的一塊石墩旁,那里一枚粉色的小手帕格外醒目。
「這是………………」
白釗俯身撿了起來,一個小小的娟秀的名字映入眼簾——安暖織。
「這是娘娘的手帕!」白釗一臉錯愕,倘若安暖織的手帕落在這里,那是不是說明她就在這野狼窩的黑森林里面…………
白釗的表情頓時凝重了!
而嵐年安此時也看清了手帕上的字,他威嚴的命令道。
「備馬,口糧,斬狼刀和地圖,本太子要進去一趟。」
啊?
白釗傻在了原地,他們太子難道為了太子妃娘娘不要命了嘛?這里可是人見人怕,鬼見鬼愁的野狼窩啊,里面恐怖的不僅僅是數不清的狼群,還有更加奇怪和詭異的事情至今未解…………
可白釗很清楚,他們太子決定的任何事情都不會輕易改變,他唯有祈求上天他們太子多福多壽了…………
————
「阿吉姆————」
「阿吉姆——————」
安暖織此時此刻一個頭兩個大,心里的忐忑不安一浪接過一浪,她真好苦惱,因為當她和司馬凌回到之前阿吉姆待著的那棵樹上,阿吉姆竟然消失不見了!
阿吉姆是個十歲的小女孩,她不可能獨自一人離開野狼窩,那唯一的一個解釋就是她遇難了,一想到這個可能,安暖織的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滴落,她默默的把手合十放在胸口,希望阿吉姆平安無事。
司馬凌沉默著,當他看到安暖織紅撲撲的臉頰上滾落下淚水,他心口竟然不自覺的像是被針扎了一下,這種奇怪的感覺讓他有種說不出的異樣,他的手抬到半空中,輕輕放在她白皙的臉頰上,擦拭著晶瑩的淚珠。
「放心吧,小朋友應該沒事的,樹上樹下都沒有她的血跡,估計她應該沒有走遠。」司馬凌笨手笨腳地安慰著。
他自己都有些驚訝,他的生命軌跡里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緊張過一個人,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安慰過一個人,他從來都是獨來獨往,沒有朋友,沒有家人,只有他自己,他從小在狼群中長大,早就適應了狼群的生存法則。
難道說他現在……已經對她有了好感,或者說,從第一次見面他就不由自主地陷下去了?
安暖織也是一怔,她沒想到司馬凌會幫她拭淚,這是多麼親密的舉動,好像有點太超過了……
想到這里,安暖織連忙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她不想讓他誤會什麼,她只把他當作了萍水相逢的朋友而已。可是他呢,他心里是怎麼想呢?
她的舉動會不會傷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