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暖織知道小綺是為了她好,但越是這樣越不能自亂陣腳
因為暫無安身之地,安暖織被小綺藏在了鳳麗宮後門的一間書墨閣里。
當初建這座閣的時候是為了藏珍品寶書,嵐年安經常會來這里,牆上還掛著她窈婷美好的畫像,可自從安暖織回宮之後,嵐年安就很少來這里了,好好地裝潢雅致,金玉輝煌的閣樓就變得清冷多了。
說實話,這個季節不冷也不熱,每天睡覺的時候沐浴在各種書墨香里,是一種美的享受。
「皇上,您慢點走。」
安暖織剛在書墨閣安心宿了一夜,朦朧清晨就听到太監的聲音,等安暖織再細細品想是怎麼回事已經來不及了,一身明黃色身影已走了進來,嵐年安標準的邪魅容顏寫著威嚴和帥氣。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安暖織只穿著單薄的寢衣回避不及,她不由得也不躲了,也不行禮,只是低著頭。
若說古代,即使是夫妻在閨房以外的地方都是一本正經,連相視而笑都不能,更別說穿著暴露被對方看到了,何況安暖織現在和嵐年安並不是夫妻,她現在的身份只是一個普通的宮娥,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所以安暖織此時睡眼惺忪,頭發凌亂的樣子已經是大不敬了。
「大膽宮娥,這書墨閣誰讓你進來的,還衣冠不整面見聖上,知不知道這是觸犯了死罪。」嵐年安身邊是太監總管藍哥兒,他是一個很古板的男人,對待下面的人非常嚴苛,不過年紀輕輕就升為了總管自然有他的道理。
安暖織不慌不忙地站了起來,然後又不慌不忙地轉過身去穿好了衣服,她這才對著嵐年安行了一個禮,後她又轉向了藍哥兒。
「藍公公吉祥,定我死罪可以,但有件事情我不明白。」
「什麼?」藍哥兒驚訝地望著安暖織的一舉一動,實話說他已經被安暖織渾然天成的神態自若震懾住了,後宮里沒有哪一個宮娥是敢用這種態度對他說話的,又有哪一個宮娥可以有如此不俗的表現,雖然外表看上去粗胖,可她身上的氣質哪是常人可比擬的。
「請問藍公公,如果說我犯了死罪,藍公公您又犯了什麼罪呢?後宮里最禁止的就是在藏寶閣藏書閣這種文雅的地方大呼小叫,藍公公不僅這樣做了,還做的很徹底,看來下一個就輪到藍公公了。」
「你,我……」藍哥兒的臉瞬間被憋得通紅,可他又找不到反駁之詞。
古人都相信在古董玉器和珍寶中是有一種非自然的力量存在的,所以,嵐年安曾經在宮里規定過,誰要在書墨閣這種藏寶,藏書的地方沖撞了這股非自然的力量,不由分說先拖出去斬了再說,沒有一點回旋的余地。
因為真怕被處斬,藍哥兒只能倒打一耙,他跪下對嵐年安道,「啟稟皇上,這個丑陋不堪的宮娥竟然口出佞言,奴才建議把這個宮娥拉出午門斬首!」
嵐年安眯著眼楮打量著眼前其貌不揚甚至說是丑陋的女人,他若有所思了幾秒後突然笑了。
「朕倒是認為她說的很對。」
一大顆的冷汗珠子從藍哥兒的額頭上滾落,他急忙求饒,「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奴才剛剛不是有意要違反宮中規矩的。」一邊求饒,藍哥兒還一邊心想,這個丑陋宮娥究竟是哪個據哪個司的,他如果查出她的底細一定不會放過她!
「你抬起頭來看著朕,告訴朕叫什麼名字!」嵐年安沒有理會藍哥兒的求饒,他盯著安暖織問道。
安暖織沒有抬頭,她其實心里依舊是掙扎的,她很想保留她留在他心底里那美貌的印象,可又很想讓他知道她究竟是誰,矛盾之間,猶豫不決。
人往往都是趨利避害的,僅僅就是一個猶豫,沒有想到一切馬上就要改變了。
「皇上不好了!皇後娘娘為了給你熬制滋補身體的人參湯,連夜守在御膳房暈倒了!!」菱花急匆匆地跑進來,神色慌張但有一抹不自然。
「什麼?」嵐年安神情有一抹擔心和緊張,可接著又皺起了眉頭,「好端端地熬什麼人參湯,真是胡鬧!」說罷,嵐年安再也沒看安暖織一眼,和藍哥兒、菱花離開了書墨閣。
安暖織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她從地上站起來才發現雙腿已經麻木了,可是她的心卻要比身更麻木,更痛苦。
看來嵐年安終歸最心疼的還是美人,她這麼一個「丑女」注定會被他忽略掉吧?
不過為什麼冒牌貨偏偏在這個時候暈倒呢,聯系菱花的反應,安暖織冷冷笑,裝柔弱裝小白兔這是後宮爭寵最最專用伎倆,這個冒牌貨在嵐年安身上花了不少心思,或者她並不是單純的入戲深,而是難道愛上了嵐年安?
發現了這一點,安暖織好受了許多,這種事她不能責怪嵐年安,畢竟他並不知道冒牌貨是個心計多麼深重的女人!估計到時候安暖織即使說出了真相嵐年安也不肯相信她,所以她又添了一個任務,揭穿冒牌貨的偽面……
「娘娘,看來您躲在這里也不安全本宮很狂很低調!」如意的聲音在一側響起,她的雙眼腫的很高,進來的時候特意環顧了四周,格外小心翼翼的本宮很狂很低調。
原來如意昨天晚上就听到小綺說真正的皇後已經回來了,就在書墨閣,她一晚上都沒有睡好,一直盤算著如何在冒牌皇後娘娘的眼皮底下,找到機會來見一見真娘娘本宮很狂很低調。
因為如意知道一定出現了什麼大狀況她們的娘娘才會變成眼前這個丑陋的女人,所以她進門前格外謹慎本宮很狂很低調。
安暖織大大方方承認了自己的身份,現在她處境堪憂,周圍沒有可以托信的,現在小綺不方便進宮,如意倒是一個不錯的人選本宮很狂很低調。
「娘娘,您受苦了本宮很狂很低調。」如意對安暖織的敬佩油然而生,她曾想過,如果某一天她會失去她的美貌就是世界末日,可她們娘娘卻非常平靜,一萬個女人里能做到的不會超過三個本宮很狂很低調。
「如意,本宮現在需要你去跑一趟本宮很狂很低調。」安暖織知道如意的性格很好強,還有些愛慕虛榮,這次她會不會忠心于她,安暖織也只能賭一賭了本宮很狂很低調。
「娘娘,如意永遠是您的奴婢,有什麼事情您說吧……」如意忠心耿耿的眼神透著一抹真誠,安暖織有些覺得自己賭對了本宮很狂很低調。
兩柱香的時間後,鳳麗宮的第二個側門處,小徑里開著的粉白粉白的花朵漂亮奪目,白釗如約而至,如意說皇後娘娘找他過來,可他看到對面要找他的人是誰,他不由得定在了原地愣住了本宮很狂很低調。
「你是昨晚那個鬼鬼祟祟的宮娥?」雖然眼前女子已經換了一身比較沒那麼暗淡的衣裳,旁邊的花花草草也襯托著她很有精神,可是依然遮不住她略有肥碩的身材和黝黑的肌膚本宮很狂很低調。
不過雖然她的外貌欠佳,可白釗從她的眼神卻讀出了不俗兩個字,這女子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久久埋藏在心里的那一抹驚艷,他正奇怪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白將軍最近咳疾好了點嗎?還經常喝桂花蜂蜜嗎?」對方的話讓白釗一愣,他的眼神先是驚訝,再是驀然一亮本宮很狂很低調。
白釗有咳疾的事情就連嵐年安和她的妻子連翹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人就只有他心心念念的那個女人當朝安國的小皇後,而且也是小皇後告訴他常飲桂花蜂蜜清肺化熱,果然服用之後大好,這也算是兩人之間的小秘密了本宮很狂很低調。
雖然白釗不是很確定,但他的第一個反應便是,他眼前的這個女人和小皇後有大大的聯系嗎?
可是她究竟是誰呢?
白釗皺眉沉思,而對方卻一直平靜地望著他,雲淡風輕,雖然五官不同,她的神態像極了她,他不由得念了出來本宮很狂很低調。
「難道是……皇後娘娘~本宮很狂很低調!」
白釗喊了出來,這一刻他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因為他突然發現了一個重要的問題,如果面前的女子是小皇後的話,那麼此時躺在鳳麗宮鳳榻上的女人又是誰?
「嗯本宮很狂很低調。」安暖織淡淡地點了點頭,她知道白釗是個聰明人,他武學高手出身洞察力和敏銳里高于常人,這完全在她意料之中本宮很狂很低調。
在這雙熟悉而又靈動的眼神注視下,白釗覺得呼吸都停滯了,他心房里涌動的好似不是血液而是春水,縱使這張臉變得不再傾國傾城,她的存在依舊讓他移不開雙眼本宮很狂很低調。
雖然白釗不知道在安暖織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但他卻為能夠第一個知道這個秘密而感到驕傲,起碼這一次,他先于他們皇上本宮很狂很低調。
「娘娘,這里人多嘴雜,跟屬下來本宮很狂很低調。」白釗一個眼神示意,他在前面帶路,安暖織在後面緊跟,一前一後,一高一矮,兩人的距離並不遠,她裙擺摩擦地沙沙作響的聲音,讓白釗覺得異常心安本宮很狂狂很低調。
從來沒有如此近距離而又貼近她,白釗甚至想,如果一直能夠這樣走下去該多好本宮很狂很低調。
其實即使沒有擁有這一生,若是能擁有這一刻,白釗也算一生滿足,死而無憾了本宮很狂很低調。
畢竟他身後的是安國最有耀眼光芒的小皇後,她容貌改變了又如何,她的聲音變了又如何,他暗戀的是她特別的性格,還有她鬼精靈怪的氣質,她永遠是天上最特別的星星,所以當星星離著他如此之近,白釗的心情可想而知本宮很狂很低調。
終于到了僻靜的地方,白釗有些忍不住了,他突然歪過頭來似是開玩笑道本宮很狂很低調。
「微臣想,如果皇上知道了娘娘變成了現在的樣子不要您了,微臣收下好了本宮很狂很低調!」
「好呀本宮很狂很低調!」安暖織笑了一笑本宮很狂很低調。「如果連翹不吃醋我當然可以當小笑顏的二媽本宮很狂很低調。不過你要用八抬大轎來接我本宮很狂很低調!」安暖織以為白釗說的是玩笑話,她也玩笑地回答本宮很狂很低調。
白釗的神色一失落,他說的是他的心聲好不好,剛剛就有那麼一霎那,他甚至要放棄一切只為了她,可是在她的眼里,他是一個屬下,更是一個藍顏知己僅此而已吧本宮很狂很低調。
白釗晃晃頭,他究竟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