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病房的門,迎面走來的是一臉心事重重且心不在焉的夏安靜。
剛說過太多絕情話的依曖心里如同翻江倒海,那股難受與傷心,她來不及平復,哪里有心思注意身邊的人和事?
對于凌墨,推開門的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那熟悉的身影。他依舊泰然自若,很自然的環住了依噯的腰際。
安靜始終在思考著是否要將夜晨曦病情的具體情況告知夏依曖,直到即將擦身而過的發現,讓她大腦一片空白,停住了腳步,並愣怔著看著那兩張熟悉的容顏。
凌墨是故意的,不是為了賭氣,只是一種維護尊嚴及不信任的懲罰。
當他們擦身而過,安靜空蕩的大腦瞬間變得凌亂,很多片段交替上演,有關于姐姐的,也有關于凌墨的,最終腦海中的畫面定格在了幾個小時前的表白、深吻及相擁上。
傷心與委屈肆意的沖撞著安靜的理智,忍辱負重的壓抑瞬間爆發,只見她大步流星的追了過去,拉住凌墨的胳膊,抬起手來便是一巴掌,扇了過去。
清脆的掌聲,火辣辣的臉頰,讓向來沉穩的凌墨微微一怔,驚愕的凝視著安靜。
同時這一巴掌召喚回依曖的思緒,感受著自己腰間那只大手的滑落,看著安靜與凌墨的眼光交流,夏依曖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那個,靜,你,你,你,別誤會,我,我和凌大哥只是」
「做戲是嗎?」安靜的胸口起伏不定著,盡量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你是,他不是?還有,姐,我體諒你的苦衷,知道你分手的原因,更明白你不肯趁這次機會復合的用心及心里那份苦澀。你沒有錯,但是,能不能講究個方式方法。好歹夜晨曦是為了你再次進醫院,沒錯,他的傷不很重,但也就半個小時前,他的頭突然疼的死去活來的。主治醫生說是上次重傷,腦袋里留下的血塊所致,以後還會有後遺癥。他一直瞞著,到現在也沒跟你提過一句,為什麼?你最清楚。他處處為你,你想讓他死心,可不可以不那麼高調?可不可以不要那麼刺激他?或者,有句話不是說時間可以淡化一切嗎?你有必要特意過來這一趟?」
「血塊?」依曖怔怔的看著妹妹,沒能反應過來,木訥的說著︰「他的腦袋里有血塊
「醫生說,手術的危險系數很高,所以只能保守治療,被動的希望有一天血塊會自行散開。不然,他頭疼的毛病,恐怕會落下病根的
‘嗡’的一聲,依曖的腦袋一片凌亂,臉色瞬間蒼白了下去。她只覺軟弱無力,身體沒有絲毫溫暖的感覺。二十幾個小時不曾休息,加上此時的刺激,只見她的身子晃了晃,暈眩及失衡的感覺同時來襲。
凌墨,一把攙扶住了她,強有力的溫暖大手牢牢握住了她冰冷的玉手,滿腔的柔情︰「小曖,夜晨曦那麼愛你,為了他,你也要撐著
夏依曖很想脆弱一下,哭訴一下,可最終將所有的眼淚吞了下去,只是用力握住了凌墨的手。哭只會證明自己沒用,沒辦法,而現在,能支持她走下去的是為夜海天找回清白,給他一個完整幸福的家。這才是她應該去做的,也是唯一能為他做的.
「我沒事。「近乎虛月兌的聲音,依曖卻掙扎著推開凌墨,有些顫巍巍的手急迫的握住了凌墨的雙手,繼續說著︰「凌大哥,我知道你很累,也了解二十多個小時沒睡的滋味,但是,可不可以讓我任性這一回。求求你,答應我的事,現在,我們繼續去查好嗎?」
凌墨下意識的握緊她的手,卻微垂下了眼皮,雖然難以啟齒,但是查明真相的進度,他有必要跟她交代一下。
「小曖,我不想瞞你,昨天晚上,那個搶了東西,逃走的女人,手里拿的,就是證據。現在,沒了,我想,需要重新規劃一下。或者,我想,應該試著跟干爹溝通一下
夏依曖瞬間被石化,不知如何接話,更不知從何說起,腦袋里的記憶如同倒帶般開始後退。那雙沒有溫度的手慢慢滑落,有些迷惑的目光自凌墨的身上遲緩般移到安靜的身上。
「靜有證據」
然,夏依曖還來不及再說什麼,不遠處傳來了熟悉又溫和的女聲,然听在大家耳中卻無比刺耳。
「小靜,過來姐姐這邊,我有事兒跟你商量
安靜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瞬間,好似臉色都變了,慌慌張張的應著︰「哦!我來了,姐最後那個‘姐’字,听起來叫的十分勉強,卻一點也不敢耽誤,轉身便跑了過去。
看著安靜奔去的最終方向,安琪正趾高氣揚的站在那里,似笑非笑的凝望著依曖,好似再宣示著自己的勝利。夏依曖哪里有心情去關心安琪的表現,失魂落魄般獨自向電梯的方向走去。她需要梳整一下眾多的突如其來。
「小曖凌墨幾步跟了過去,輕輕握住了她的手,給予鼓勵︰「相信我
「凌大哥,這些事情,我需要消化一下,尤其是晨曦的病,太突然了,我想一個人待會兒她無力的說著,自然般推開了凌墨的手。
凌墨卻堅定般一把抓了回來,從容沉穩的說著︰「我送你,讓我放心
「去胖哥砂鍋店
「可這個時間」
「沒關系,我知道不開業,它對面有一個咖啡廳,我想去那里待一會兒依曖低垂著眉眼,或許是真的很疲憊,更或許是被刺激的難以承擔,總之,她完全無精打采,好似神游天外。
胖哥砂鍋,那是她和夜晨曦第一次約會去的地方,以她現在的心情很容易觸景生情,可這個時候,不知為什麼,她大腦中只有這個地方。
凌墨沒再多說什麼,一路無語的踏上了路程,腦袋里出現的全是夏安靜的影子,更不由自主的擔心她的近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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