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的客廳,葉心梅雙手抱胸,若有所思般來回踱步,外面的丫頭是在不停的挑戰她的忍耐極限,正當她要不顧一起的沖進雨中的時候,另外一個身影出現在了視線範圍,讓她瞬間冷靜了下來,
夜晨曦怒目圓睜,幾步來到母親身旁,冷聲質問著︰「媽,小曖什麼時候來的,」
葉心梅的心一點點沉靜下來,泰然自若般坐在了沙發上,不溫不火的說著︰「回房,她的事與你無關,」
母親越是淡漠,夜晨曦心里那把火燒的越旺,怒不可遏的說道︰「媽,你有沒有搞錯,外面下著雨,她一個女孩子跪在哪兒,你一點感覺也沒有嗎,你也是個女人,」
說罷,他沒在給母親說話的機會,大步流星般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
「給我站住,不許你去見她,」
母親的呵斥,讓他駐足,耳邊回蕩著父親昨晚的話,愛情與親情的抉擇,除了憤怒、糾結就是心痛,讓他的心惱火也抓狂,雙手下意識的握成拳,
夜晨曦深吸一口氣,盡量平復掉自己心中翻騰的眾多難受情緒,相對冷靜的說著︰「媽,我可以听您的,不去見她,甚至去美國深造,但是,您想沒想過,一年也好,兩年也罷,甚至是十年二十年,哪怕我的身邊可能已經有別人,可我的心卻永遠留在她那兒,您覺得您替我選擇一個那樣的人生,就是為我好嗎,我還會有幸福,」
葉心梅無言以對,兒子說出的,疑問的,也是她的心聲,二十年了,夜海天對她無微不至,她也曾經試著投入過,不然不可能為他生孩子,可最後的最後,她的心卻依然是冷的,只有在看到夜晨曦的時候,才能感覺到少許的溫暖,可現在,她進退兩難,
「我管不了過去未來,只想管好現在,」半晌,她冷淡的說著,若有所失,
夜晨曦感覺很無力,爭論無意,既然母親固執如此,那他也不妨陪她一起經歷他不敢想象的結果︰「媽,我听您的,回房,只是,您說的,別後悔,」
說罷,他毅然決然的邁開了腳步,大步流星的朝自己的房間走去,每走一步,離外面的人兒遠一分,心疼就加深一分,難以抑制的淚水在眼眶打轉,他卻固執般不讓他們掉下來,
連接晨曦臥房的很有風情的小露台,夜晨曦悄然推開了門,緩步走進雨中,他炙熱又心疼的眸深情款款的凝望著她,卻也沒有發出半絲的聲響,他說服不了老媽,不想讓她分心再來擔心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陪著她,只見他雙腿一屈,同樣跪在地面淋雨,
這場淅淅瀝瀝的雨就這麼一直下著,煎熬著眾人的心,
朦朧的雨水中,依曖堅韌的眼光始終盯著夜家城堡的大門,她相信那扇門會為她而開,會一直為她而開,
一天一夜沒有睡覺,跪了將近十二個小時,依曖的雙腿已經失去知覺,頭渾渾噩噩的,眼前的景物也迷迷蒙蒙的似是被罩在霧中,她身上濕漉漉的雨水好似很冰,可呼出的氣卻火熱,
夏天,她竟然會因為淋雨的關系覺得冷,甚至就連身子也不受控制的哆嗦著,是發燒了嗎,夏天只有傻瓜才會發燒吧,內心深處,她自嘲著,卻也固執的不肯離開,非要等到葉心梅接受她才肯罷休,
時間分分秒秒的流逝,天空漸漸放晴,太陽散發的熱很毒,依曖卻感覺不到不適,偶爾有些風掠過,她反而冷的不行,而且那些似是陰風陣陣的空氣,還會讓她的頭似針扎般,一下一下疼的厲害,
漸漸的,她身上的潮濕被曬干了,眼前的景物似乎在輕輕搖曳,她的身子好似也跟著飄飄然起來,她口干舌燥,大腦反應極其遲鈍,更沒有時間的概念,那雙眼皮越發沉重又疲憊,她用力甩了甩頭,試圖趕走困意,頭卻疼的難以附加,下意識的揉著太陽穴,卻強撐的沒有闔上那雙疲憊的眼楮,
那雙原本清澈又堅韌的眸,始終直愣愣的盯著不遠處的大門,身子卻遠沒有意志力來的爭氣,風輕輕一吹,她沒有任何力氣抵擋,失衡般倒在了地面,
地面很溫暖,躺在上面不算舒服,卻也沒感覺到不適,她不停的眨著眼楮,提醒著自己不能睡,不能認輸,要堅持,可那雙疲憊的眸以及渾渾噩噩的頭,卻不听使喚,
她太累了,好累好累,真的需要休息,
露台上,夜晨曦看在眼中,疼在心里,只見他猛然起身,朝著臥房的大門走去,盡管跪了二三個小時,一雙腿有些不听使喚,但他必須第一時間出去,這次,不管是什麼代價什麼人也阻止不了他,
客廳中,葉心梅依舊神態自若的坐著,夜晨曦風風火火的沖下旋轉樓梯,眸中有的是瘋狂的焦慮,當看到母親的一刻,眸中覆蓋上一層深刻的怒火,他直接忽視掉母親,徑自的朝著大門奔去,
「給我攔住少爺,」葉心梅也沒有理會他,而是沉穩般下了一道命令,瞬間,夜晨曦的路被四五個狀似保鏢的男人給攔住了,
夜晨曦異常嚴肅的臉龐透露著歇斯底里的無所畏懼,憤然般輕輕點頭,堅定的眸中暗藏著瘋狂的拼命氣勢︰「讓開,今天,誰敢阻攔,我會拼命,」
「夜晨曦」
「包括你在內,」
夜晨曦毫不猶豫的打斷母親的話,側首的一瞬,歇斯底里的目光帶著一絲不顧一切的恨意,打在葉心梅的身上,凍結了她的心,這眼光實在是太像了,那種氣勢,讓人不由自主的軟了下來,害怕起來,更心痛欲裂,
母子兩就這麼定定的站在原地,兩道眼光在空中踫撞出異樣的火花,瞬間,仿若一切都已經凝固,世界靜默三秒鐘後,最終,葉心梅妥協,或者說,持久戰,世界上的父母都一定會敗在孩子手中,
「讓他走,」她無力般說著,精神好似瞬間被擊垮了,
保鏢們順勢讓開,夜晨曦毫不猶豫的沖了出去,胸口熱熱的,眼眶熱熱的,心難過的無法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