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峰在接香煙的時候,特別留意了翟亮文身上的氣味,翟亮文說自己在外甥大旺家多喝了幾兩酒,按照常理來判斷,同志們進屋的時候就應該聞到一種比較濃的酒味,事實怎麼樣呢?事實是沒有酒味。燈光下,翟亮文的眼眶和常人無異,如果喝了比較多的酒的話,眼楮是應該充血的,從翟亮文的談吐和神情舉止來看,翟亮文也不像是多喝了幾兩酒的人。相反,他顯得非常清醒。
「對不住了,公安同志,我不知道你們來找我,讓同志們久等了,請喝茶。」翟亮文滿臉堆笑,笑容可掬,他的眼楮眯成了一條縫。
翟亮文很像是在掩飾自己躲避同志們,深夜潛入家中的事實。
「翟先生,我們想跟您了解一點情況。恐怕要耽誤您一點睡覺的時間了。」
「不礙事的,想問什麼,你們盡管問。」
「你去過汝陽縣前進公社,奉賢大隊嗎?」
「奉賢大隊,我去過。」
「你去給誰家看過風水?」
「董臘梅,他男人在大隊當民兵營長,姓葛,名字叫——,對不住,我想不起來了,董臘梅是我們這里的姑娘,她讓我到他家去看過風水。」
唐先生說得沒錯。
「葛營長家有什麼古怪呢?」
「就是院門的方向不對。」
鄭峰和同志們們到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他家的院門是朝東的,後來,他家把院門改在了南邊,就這麼點古怪,改了就好了。」
「翟先生,這里面有什麼說道呢?」
「其實很簡單,約定俗成,別人怎麼做,咱們會跟著怎麼做,這種約定俗成的東西,都是老祖宗延續下來的,都有一定的道理,在咱們農村——特別是平原地區,絕大多數人家的院門——包括正屋的大門都是朝南的,如果有一家不同,那就顯得很突兀了,也容易產生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後果。」
「會有那些後果呢?」
董臘梅請兩位風水先生上門看風水,一定是因為某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原因。
「比如說,孩子常生病,家中易遭賊,還有女人和男人說話,男人會有外遇。」
所謂「女人和男人說話」應該是指女人紅杏出牆。
董臘梅一定是知道自己的男人和閻巧巧之間的事情,所以才請兩個風水先生到家里面來看風水。
「董臘梅有沒有把話挑明呢?」
「有些事情是不好直接挑明的,但大家心里都有數。」
「除了董臘梅家,你有沒有到其他人家去看過風水呢?」
「沒有,奉賢大隊就這一家,在給董臘梅家看風水之前,我還和唐杰齡打了招呼呢?干我們這一行的,雖然不是什麼正兒八經的營生,但也有江湖規矩,別人的地盤一般是不去的,如果不是董臘梅找了我的一個親戚出面,我是不會到奉賢大隊去的。」
鄭峰仍不甘心︰「葛營長家在葛家村,在葛家村旁邊有一個村莊叫高劉村,您听說過嗎?」
「沒有。」
「昨天晚上,是誰來找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