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藍手里捏著歐陽律之前給的令牌,就是上次她讓鳥兒偷的那個玉佩,在手心里來回摩挲,思索著自己的去向。
前方戰敗她是知道的,紫煙在大殿請奏去死亡谷救飛宏她也是知道的,還非常感激她的大無畏精神。
出了城後,換上了更加寬敞舒適的馬車,雲藍才發現她們要帶她去很遠的地方。問題有點嚴重了。
「你們要帶我去哪里?」很多天沒有看到歐陽律了,如果沒有他的授意,這些宮女怎敢如此大膽。
「娘娘請回馬車內休息,有需要的地方,開口便是。」宮女粗大的聲音,一看就知道是練家子。
雲藍此時更是不解,己有八個月身孕了,這個時候按理說是不能遠行的,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情嗎?肯定是的,不然怎會這麼急著趕路。鳥兒在轎頂嘰嘰喳喳為雲藍解惑。
知道自己是被送去死亡谷做人質,雲藍心里絲絲疼痛閃過,隨即釋然。莫說與江山比,就是與他的寶貝妹妹相比,也只能是棄子。皇王情是何等靠不住,在他們心中,皇權始終是最重要的,第二是自己的至親,至于後宮如花似錦的妃子,都只是過眼雲煙。一顆冰冷的眼淚滴在隆起的肚子上。
淚己干,兩相忘。
加急的趕路只為能在約定的三天內到達。一路的顛簸,讓雲藍很不舒服,掀開車簾,死亡谷的石碑赫然在目。
幾十個蒙面黑衣人從天而降,為首的男子指著雲藍道「此人留下,其余的趕緊滾!」
之前與雲藍答話的宮女毫無畏懼,「大膽狂徒!速帶飛宏將軍前來。」
「哈哈哈」
一陣花香飄過,雲藍暈在馬車內。
再次醒來,看到一屋子的人,儒竹、比干羽、漠痕、漠跡、雲軒、雲景。
「我在哪里?」不可能是皇宮
「你現在在我的死亡谷。」說話的是漠跡,漠痕與漠跡氣質不同,雲藍一眼就認了出來——
我是分隔線,你懂的!——
皇宮內,椒風殿外掛滿素縞,歐陽律躺在沙發上,內心一直在呼喊一個人的名字。
如果知道她的離去會如此心痛,他寧願用盡全力拼一把也不會送她出去。
藍兒,回來吧!朕知道錯了,求你回來吧!
他現在多麼後悔,臨行前,他甚至都沒有勇氣面對她。害怕她說出難堪的話,他對這從來沒有抵抗力,每次她只要三言兩語,他就會妥協,任她為之。
他好不容易從比干羽那里搶來,卻親手把她送走。沒有她的椒風殿死氣沉沉,平時成群結隊的鳥兒一只也不見了,秋千上再也不會有女子輕輕的搖晃著。
一陣風吹過,書案上的紙張散落一地,一張一張小心拾起,整理好放回原處,他總覺得藍兒沒有離開他,說不定一轉身,她就在那里,俯在窗格上看月亮,躺在沙發上看書,在小廚房忙碌著,悠閑的坐在花廳喝茶。昨日還歷歷在目的情景,今日己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