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明月之冰晶鳳凰 第十七章

作者 ︰ 鄒星妃

我悚然一驚,立即低頭,微微俯身,天哪,不是扶蘇,是秦始皇,我死定了,那個尖利的聲音又在我耳邊響起︰「大膽?還不行禮。」我擰了擰眉,我不是正在行禮嗎?秦始皇略顯低沉而又冷冽的聲音響起︰

「你是陰陽家的人?你是什麼人?是怎麼進宮的?又是怎麼到這兒來的?」

我有些惶恐的答道︰「回稟陛下,千翎是陰陽家的人,此次是扶蘇公子帶進宮的,今天是我跟公子說想騎馬,公子派人帶我來的。」

听到我是陰陽家的,又是扶蘇帶進宮的,他的聲音多少緩和了一些︰「你叫什麼?」

「姓姬,名若,字千翎。」

「姓姬嗎?」恍有一剎的失神,他又碎碎念道︰「姬若,千翎。」又問道「既是陰陽家的人,那你方才騎馬為何不懂禮數,橫沖直撞。」聲音又冷了一分。

我臉略微一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來慚愧,陛下,千翎雖和公子說要騎馬,但忘了告訴公子,千翎…其實…根本…」

「就不會騎馬。」他接到。

我愕然,他怎麼知道的?仿佛是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他又說道︰「你剛才讓我們閃開時,語氣不是驕橫,而是焦急,而且馬跑得凌亂不堪,從各個方面來看,你都不像是會騎馬的。」我在心里暗暗佩服,不愧是千古一帝秦始皇,從細微之處便可看出這麼多東西,心機深不可測。令人難以捉模。他又繼續問道︰「既然不會騎馬,為何還要來騎馬呢?」

我懵了,其實說要來騎馬,一方面是無聊,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收拾春桃她們,但現在總不能這麼說吧,听說秦始皇征戰各地,想必他的騎射一定很好,那不妨捧捧他︰「回稟陛下,千翎前幾日在宮中看到陛下在縱馬馳騁,英姿颯爽,甚為傾慕,便想學一下陛下,也享受一下縱馬馳騁,在馬上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灑月兌之氣。」這個馬屁應該能拍的他龍心大悅吧!只見他略微思索了一下,又問道︰「你住在宮中何處?」

「幽怡軒。」

「……嗯。你退下吧。」

「是。千翎告退。」我施禮退下。轉身後,在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氣,快步走回幽怡軒,一進大門,便看到大廳中走來走去的兩人——星魂和扶蘇。我快步跑進大廳︰「拜見公子。星魂,你好。」

「你沒事吧?」他倆幾乎是同時月兌口而出的。

「沒事,你們怎麼會在這里。」

「是這樣,我派去的隨從回來稟告我說你沖撞了父王。剛好星魂來救你,我們正在商量怎麼去救你。」

「沒事兒,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還好你沒事,不然我怎麼和東皇閣下交代啊!」星魂撇撇嘴。

「好啦,好啦,我這不是沒事嗎?」我沖他們做了個鬼臉,吐了吐舌頭。

「那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們問我。

我大大舒了一口氣,擺出了說書人的架勢,就開始對他們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終于,講完時,我又長長出了一口氣。

「沖撞了父皇還能全身而退,姑娘真不簡單。」

「哼。我看她是瞎貓踫上死耗子,純屬運氣。」

「喂!星魂,你要抬杠嗎你?你看同一件事,人家公子見地多高,瞧瞧你吧!我剛從鬼門關里跑了回來,你不安慰安慰我也就算了,還來挖苦我,你實在是太過分了。」我指著星魂義憤填膺的大叫起來。

「你腦子怎麼就不開竅呢?我的意思是你這次躲過了,是很好,但你要謹慎小心,以防再有下一次,下次就不定有沒有這麼幸運了。」星魂悠然自得地答道。

然後,我們兩個就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了起來,完全把扶蘇晾在了一邊,直到扶蘇受不了我們二人的無視,咳了幾聲,我們才止住了爭吵。在扶蘇的勸解下,我終于寬宏大量地原諒了星魂,又留他們坐了一會兒。他們便各自走了。他們走了以後,我又跑到院子里去蕩秋千,不一會兒,小蓮跑過來對我說︰「姑娘,這是星魂大人給你準備的金創藥,大人吩咐我告訴你,每天外敷兩次,不日就可康復。」

我接了過來,那是陰陽家秘制的金創藥,有奇效,看了看掌心的紅痕,我也有些訝異,在馬上拉韁繩的時候,我的力氣太小,手掌心都被磨破了,但回來時我並沒有聲張,難道他看出來了,他的確很細心。將金創藥慢慢涂抹在手心的傷口上,涼涼的,很是舒服。正當我有了困意就要進入夢鄉時。小環又跑了過來︰「姑娘姑娘。」

我揉了揉眼,問道︰「怎麼了?」

「扶蘇公子派人來給您送金創藥。」

啊!扶蘇也知道了?自己演技還真不怎麼樣啊!兩個人都看出來了。接下那個瓶子,我走回了丫鬟房。

接下來的幾天嘛,就實在是閑的無聊,馬呢,為了不再遇見秦始皇,我也不敢再去騎了;也就是偶爾星魂來了和他拌拌嘴,扶蘇來了聊聊天,其他的也就沒什麼了。至于春桃和盼春嘛,自打上次被我給整了,在床上趴了好幾天病才好,所以也沒時間刁難我,難得我過了幾天清閑日子,我也就是拿著馬鞭天天揮舞幾下,發一天呆,然後回屋睡覺。

這天中午,我正趴在院中的石桌上睡覺,忽然,面頰拂過一陣涼風,我睜眼一看,樹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看著這樹葉,我傻傻的笑了起來,這只不過是星魂怕我太悶了,用陰陽術幻化出來的,不然大冬天哪來的樹葉呢?我一想,這麼冷的天,我竟然在外面睡著了,凍僵了怎麼辦?還是回屋去吧!于是我便又跑回屋去睡,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我感覺有人在身旁推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我從床上坐了起來,只見春桃和盼春站在我的旁邊。她們倆一人拉著我的一條胳膊,把我帶出了房間,到了元忠厚,他們把我一把扔到地上,我弄了一身土,狼狽不堪,扶著地慢慢站了起來。看了一下,整個幽怡軒的丫鬟都聚在這里了,神態各自不一,小蓮她們一臉的擔憂,其他人卻都惡狠狠的樣子這是要干什麼?開批斗會嗎?

春桃和盼春一擺手,立刻有幾個丫鬟去搬衣服,一摞一摞的擺放在我的面前,春桃拿起一堆衣服,丟給我︰「這些天我和盼春病了,沒監督你,你就偷懶了?快!給我把這些衣服洗干淨。」我看著她,並沒有接那堆衣服,衣服便掉到了地上。春桃質問︰「你好大的膽子,快把他們撿起來,拿去洗干淨。」

我一揚眉,反問道︰「為什麼要我去?我是你們公子請來的客人,你們才是丫鬟,這些事情,應該是你們做的吧。」

春桃一怔,挽了挽衣袖,向我逼近︰「小丫頭,幾天沒有收拾你,你翅膀硬朗了,開始 了?啊!」我向後退去,春桃尖利的笑了一聲︰「怎樣,怕了吧,你再往後退呀!」我一直向後退,終于退到了牆角。「怎樣?無路可退了吧!」我模了模腰間的馬鞭,來了一個轉身,自然,春桃被我繞到了牆角。

「對,我無路可退了,所以我不準備退了。」

「哼,算你識相。識時務者為俊杰,快去把衣服給我洗了。」

「對,識時務者為俊杰,快去把衣服給我洗了。」我揮舞著手中的馬鞭站在她的面前。

「你活膩了?敢指使我。」說罷,春桃又挽了挽衣袖,一副母夜叉的樣子。顯然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看是你活膩了吧!」啪——一記響亮的鞭子,我對準她的胳膊便抽了過去,被抽的地方衣袖迅速浸染了紅色。

「你……」

還嘴硬嗎?啪——又是一記鞭子,我又朝她招呼了過去。

「你大膽,我可是扶蘇公子的丫環,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春桃的聲音依舊很驕橫。

「你是扶蘇公子的丫環?我可不信。扶蘇公子那麼儒雅,你卻這麼驕橫,如果你真是扶蘇公子的丫環,那我更要替他管教管教你這個不知禮數的東西了。再說,即使你真是扶蘇公子的丫鬟,公子既然將你派到了幽怡軒,又將我安頓在幽怡軒,你便算是我的丫鬟了,我管教管教你,有何不可?」

「不管怎樣,都輪不到你,你算什麼身份?」

「豈有此理,在這種時刻,竟然還大放厥詞。」我走上前去,對著春桃的臉,左右開弓,打到手麻才停止,一看,自己下手狠了點,春桃的兩個臉紅紅的,腫腫的,「怎樣,現在還敢對我不敬嗎?」她躺在牆角,默默地待著,一動也不動。我轉身看向其他丫鬟們,「我告訴你們,我的年齡是不大,但我和你們是一樣的,你們不願受委屈,難道我就願意嗎?我今天就跟你們把話挑明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從此以後,我既然是這里的主子,你們便要听我的,否則,便像這地板一般。」我拿起馬鞭,對著腳下的地面狠狠抽了一鞭。丫鬟們都迷惘的看著我。我走上台階,對他們說︰「既然要听我的命令,那現在全部給我站上來。」丫鬟們听了亂作一團,但還是上來了,我瞥了一眼,看見春桃還躺在牆角。我橫了她一眼︰「想死嗎?」隨手點了兩名丫鬟,讓她們把春桃也帶了上來,在她們剛把春桃拉上台階的一刻,地面轟然塌陷。我看著她們,又問道︰「明白了嗎?」

「明白。」這次聲音極其統一。

我得意洋洋的甩甩手,收起馬鞭,這次還不把你們治的服服帖帖的?正當我準備回房間之際,突然看見長廊里站著一個人,是復蘇?他早晨不是來過了嗎?都快傍晚了還來?不對,看那身形,那個頭,那不是扶蘇,是秦始皇。天啊,竟然是秦始皇!我以為他會忘記我的,完了。不曉得他什麼時候來的,該不會將剛才的一切都看見了吧。我強裝鎮靜走上前去行禮︰「千翎拜見陛下。」在場的丫鬟們也都如夢初醒,立刻下跪。

「免禮。」

「謝陛下。」

我指著門口的侍衛︰「豈有此理,陛下駕臨幽怡軒為何不先通報?」

「姑娘,是……」守衛的話斷斷續續的,沒準兒也被我剛才嚇著了吧。

「罷了,是寡人不讓他們通報的。」

「哼!既是陛下的意思,這次就放過你們。」

「千翎?寡人這樣稱呼,沒有冒犯吧。」

「沒有沒有,陛下真是抬舉千翎了。」我急急反駁,想換個話題,「陛下,請到廳中落座。」

他走進大廳,坐了下來,問道︰「方才千翎為何如此對待那些下人啊!」

「陛下,千翎剛才做的有些過火了。」該死,他究竟看見了多少?

「寡人是問為什麼?」

「那陛下,你是想听真話還是假話?」

「自然是真話。」

「請恕千翎直言,扶蘇公子帶千翎入宮,至今已三月有余,既是公子帶進宮的千翎算是客人,所以客人不想給主人添亂,這幾個月以來都是自己打理自己。但如果我告訴陛下,因為我不用丫鬟,丫鬟們反其道而行之,這幽怡軒看似人手眾多,干淨整潔,但實際上都是這里的丫鬟迫使千翎在這里干活,而她們在這里坐享其成的,若您是千翎,你會怎麼辦?而且,她們每次在扶蘇公子和星魂來的時候就裝勤快,但他們走了之後就對千翎頤指氣使,若你是我,你又會作何感想?」

他思索片刻,吐出一個字︰「殺。」

秦始皇此刻卻在心里思索︰在宮內,任何人都不會直呼法師的名字,這女孩兒如此直呼,是真傻?還是真實?

天啊,比我還狠,我就算心有不甘,也覺得教訓教訓她們就算了。片刻後,他指著院中那群丫鬟,說道︰「來人,把她們給寡人砍了。」我大驚,來真的?雖然我看不慣這些丫鬟,但其實其中也就只有春桃和盼春欺負我,盼春也就是仗著春桃的架勢,而春桃剛剛也被我教訓了一頓,應該得到教訓了,看著跪了一地大喊「饒命」的丫鬟,我的心終究軟了下來,向秦始皇求情,看在我的面子上,終于饒過了她們。後來我便又與秦始皇閑聊了一會兒,其實也就是問了問我的家世而已,但我注意到他身後的蓋聶有些奇怪。

暮色將近,我便對秦始皇說︰「陛下,天色已晚,不妨在千翎這里用餐之後再回去。」秦始皇這麼尊貴的人,應該不會在我這種小地方用餐吧!誰知他竟說了句︰「那便如此吧。」我郁悶得快抓牆了,我干嘛要那麼客套呢?懷著悔不結舌的心情,我派人去傳膳,等晚膳端上來以後,我才明白勢利是什麼意思。平常我吃的倒也不差,可是和今晚這一頓比起來,還是相差甚遠,平時的簡直就是九牛一毛。這些美食肯定是知道秦始皇在這里用餐而特地準備的,真是些勢利的奴才。不過,管他那麼多干什麼呢?反正把秦始皇留下用餐,算是我和秦始皇互相沾光了,他換了個好環境,我換了一頓好伙食,值了。既然有這麼多好看又好吃的美食,不吃真是暴遣天物啊!為了對得起老天爺的賞賜,我便奮力的吃起了這些美食,吃得滿手滿嘴都是油花。再一看,秦始皇吃的彬彬有禮,再看自己這個樣子,不由得有些慚愧,不過又轉念一想,我現在還是小孩子,吃東西灑月兌一些也很正常啊,于是便繼續大吃起來。吃到一半,忽然守衛來報︰相國李斯有事覲見,我自然很是詫異,李斯怎麼會來幽怡軒呢?再看向身旁的秦始皇,心里頓時明白了幾分,肯定是有要事要稟報秦始皇。本來我想下令讓李斯進來的,可又一想秦始皇在這里,秦始皇最大,應該秦始皇來下令。于是便默不作聲。果然,意料之中的聲音響起︰「請相國大人進來。」幸好我剛才沒有接茬,否則我就慘了。

不一會兒,李斯便走了進來,向秦始皇行禮並說到︰「陛下,臣有要事稟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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