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兵戈 第091章 嚴厲與鼓勵

作者 ︰ 易水丹心

日子是一天天的過,項寧的日子過得是平淡而充實,每天上完課後看看兵書、泡泡妞兒,又或者是找上雲滄、虞文泰等人逛逛街兒,當然還有,就是變著法兒操練自己的徒弟,匈奴小王子阿提拉。

轉眼已是盛夏時節,欽察草原雖然位于大陸北部,但這時節的天氣卻也是有些悶熱難當。

正值正午時分,太陽當空,一行人從太學府下學之後回來,向自己的屋中走去,項寧幾人的院子都在一起,自然都是同路。

項寧與沈雨彤走在一起,一路上,盯著火辣的太陽,舉著手中的布囊為身邊的麗人遮著太陽。項寧一向認為,女孩子不但需要身邊的人是個英雄,可以保護他們,更需要有時候這個英雄能夠細心體貼些。來自現代社會高競爭時代的項寧,雖然在自己那個時代無法發光發彩,但來到這淳樸的年代,憑借一些小伎倆自然還是騙得了沈雨彤這個美妞,更讓這美麗嬌艷的女孩感到無比幸福。

一行人說笑著,剛剛走到門口,便听到了「 當」兩聲砸碎茶碗的聲音,已經習以為常的幾人互相望了一眼,隨後便是雲滄一如既往的擔綱起了調侃項寧的任務,「寧安,看來今天阿提拉又砸碎不少,你這個月的軍餉可是又要遭殃了。」

世家子弟雖然在太學府讀書,但欽察的兵部依然每月按照他們離開軍營之時的軍餃給與軍餉。

而這幾個月來,項寧為了訓練阿提拉的臂力,想出來的辦法卻也害苦了他自己。一開始匈奴的小王子根本就堅持不了多久,于是乎,項寧屋中的茶碗也就砸碎了無數。原本,他們住的地方是太學府的館驛,如茶碗這些生活用品是可以找館驛內負責生活起居官吏的小吏領取,可項寧去的次數是太多了,有時候一天都要去幾次,而且每次領取的數量又很多。到了最後,小吏雖然之道他是長安來的世家子弟,自己得罪不起,但還是婉言讓項寧另想辦法。

項寧沒辦法啊,要怪只能怪自己什麼主意不想,卻想了個這樣敗家的主意。他的性格又不是紈褲子弟,人家小吏也有難處,也不屑于以勢壓人,無奈之下,也就只能用自己每個月的軍餉去買訓練的道具。

听到雲滄的調侃,項寧卻並不以為意,說了一句讓幾人大呼上當的話︰「是嗎?話說你們幾個的軍餉也跑不掉,你們可也都是他的師父,阿提拉可是叫了你們師傅,你們幾個當時可都是答應的挺高興。我看,享受了權力你們也得擔點義務不是。」

起初,隨著鍛煉的時間變長,阿提拉摔得茶碗也漸漸變少。而項寧的軍餉也很高,自然是負擔的起。只不過夏季來臨,項寧一看阿提拉的力氣有所長進,為了加大訓練力度,便改成了使用大碗來裝水,但這樣一來,阿提拉摔掉的碗就更多了,而這損耗的成本也是越來越高,項寧一個人負擔也就感覺有些吃力了。

于是項寧在大恨自己的主意之時,靈機一動之下,決定拉幾個墊背的。很快的項寧便把這個想法付諸實施了,在某一天,項寧便誘騙了老實可愛的匈奴王子阿提拉求沈雨彤、雲滄幾人收自己為徒,教他本事。

幾個人被阿提拉「師傅,師傅」的叫著,頓時心情大好,連聲答應。而項寧則在一邊大為攛掇不說,更是模仿著前世某部電視劇中的「江南七怪」,將雲滄、虞文泰、霍驃疾、沈雨彤以及項凱文,當然還有項寧自己,列成了個「欽察六俠」。幾人是大為興奮,自然沒心思去尋思這背後所隱藏的小小陰謀。

雖然若干年後「欽察六俠」的名號名揚中州江湖,只不過在當時的兩年中卻是叫苦連天,大呼上當。項寧在數天之後更是當起了甩手掌櫃,失去蹤影,將教導阿提拉的職責一手丟給了其余幾人,使得他們不但要為項寧擔心,還得教導阿提拉。當然,此是後話,暫且不提。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進了院子,卻見到院子中一地的海碗碎片,而匈奴的小王子,卻昏倒在了地上。

這匈奴小王子是鐵了心要成為射雕者,因此對于訓練是十分的用心刻苦,項寧交給他的訓練任務都是認真去完成,不但每天負責給院子里面挑水,隨後練習臂力,射箭靶,有時候更是要在院子里面罰跑圈。但無論如何,阿提拉總是堅持了下來,哪怕就是沒人盯著,他都會認真的完成,這點卻是讓項寧等人贊不絕口。

眾人一看阿提拉昏倒在地,一看便知道是在這悶熱的天氣中,為了訓練卻不敢躲到樹蔭下去休息,直到中暑暈倒。

幾人中唯一的女子卻是大急,當下急走了幾步扶起了男孩瘦小的身軀,「喂,寧安,你還不來幫忙。」

項寧苦笑了聲,在沈雨彤嗔怒的目光下,一把提起了阿提拉的衣領,就這麼拎進了屋中。

……

項寧的屋中,沈雨彤替阿提拉擦了幾把臉,並細心的替他扇著風,讓四周的空氣盡量的暢通些。

項寧臉色平常,坐到了床邊,單手扶起了阿提拉的身體,度過去一口真氣。慢慢的,男孩長長的睫毛動了動,有要醒轉的跡象。此時項寧已經站了起來,負手背身而立。

男孩幽幽的醒轉,睜開了眼楮。

「阿提拉,怎麼樣了,沒事吧。」沈雨彤關切的問道。

「姐姐,我沒事了。」雖然沈雨彤也是他的師傅之一,教他許多漢文和漢人的禮儀,但對于這親切溫柔的女孩,阿提拉卻更喜歡叫姐姐。

「沒事了就去繼續練習。」此時背身而立的項寧嚴厲的說道。

沈雨彤听了,大為吃驚,「他才剛剛醒過來,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就讓他去訓練,今天還是免了吧。」用的卻是商量的口氣,在阿提拉的教導上,幾人都不曾干涉過項寧的訓練計劃,平日也只是負責教授自己拿手的本領。

「不行,還能動的話就立刻去練習。」項寧的聲音更加的冰冷,不近人情。平日對沈雨彤幾乎是百依百順的項寧卻是一反常態,堅決的要讓剛剛醒來的阿提拉繼續下午的訓練項目。

「為什麼,上吊也要踹口氣啊,他還是個孩子。」沈雨彤怒道,善良的他卻想不到項寧也有如此絕情的一刻。

項寧卻也並不多說,而是猛然轉身,銳利的眼神直盯著阿提拉,「阿提拉,你是匈奴的王子,應該知道蒙古的鐵木真吧。」

孛兒只斤?鐵木真,北荒蒙古的傳奇王者,統一蒙古各部落的成吉思汗,名震大陸,阿提拉雖然年幼,但身為匈奴帝國王子的他自然還是听別人提過這個名字。

「在風雲大陸東部,中州的極北部,漠北草原「小海」(貝加爾湖)北面,廣闊無際的北荒冰原荒原之上,分布著數千大小不一的蠻人部落,他們都統一在天之驕,成吉思汗的號令之下。蒙古人擅長騎射,勇猛善戰,好勇斗狠,控弦之士數十萬,侵略性極強,對中州野心勃勃。」——摘自《大陸諸國異族志》

「是那個蒙古英雄,成吉思汗嗎?」崇拜英雄的匈奴王子好奇的看著項寧,如同其他喜愛听故事的小男孩一樣。

「不錯,鐵木真小時候多次遭受大難,他和家人不斷的在北荒逃亡。他為了練習箭術,鍛煉自己的臂力,也是用了你這樣的辦法,在寒冬臘月的天氣,赤膊著上身,將兩碗水放在自己的兩臂之上,水結成了冰,更加不好保持平衡,可他愣是憑著絕大的毅力,保持著整個姿勢一天一夜之久。就是皮膚凍裂了,手腳凍僵了,甚至差點丟掉了自己的性命,他都未曾放棄。憑著這樣一份毅力,成吉思汗練就了一身的本事,最終成為全蒙古的可汗。」項寧緩緩的說道,講述著這前世歷史上的成吉思汗的軼事,至于這個世界北荒蒙古的那位有沒有發生過那項寧就不知道了,反正,蒙古可汗也不會因為項寧的胡編亂造跑來找自己算賬不是。

听完這個故事,在沈雨彤將信將疑的目光中,幼年的匈奴小王子卻目光灼灼的看著項寧,滿臉都是寫滿了對英雄的崇拜和憧憬之中,忽然,阿提拉猛然從床上爬了起來,「寧安師傅,我去練習,我也要成為像他那樣的英雄,做大匈奴史上最偉大的單于。」

「嗯,不錯。」項寧欣慰著笑道。

「可是,他的身體還很虛弱,你就不能讓阿提拉多休息會。」沈雨彤撅著嘴,對項寧說道。

項寧臉上的表情雖然依舊嚴厲,但愛人既然求了情,這嘴上還是要稍微松松口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道:「好,阿提拉,允許你多休息半個時辰,然後就去練習。」說罷轉身走到屋外,走到門口卻停下了步子,「對了,阿提拉,若是你十天之內能夠在四十步外射中箭靶,下次郊游的時候便帶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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