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兵戈 第166章 破軍是誰?(中)

作者 ︰ 易水丹心

歷史上記載,少司命少羽繼承大司命的時候,正是羽族人和欽察人的鐵騎竭盡全力殺入中州,驅逐了入侵中州的諸胡之時。身為地位尊崇的大司命,年輕的少羽卻時常親自進入軍中,不但救治軍中的傷病員,更是常常沖鋒陷陣。他每次的出現,都能讓遠離他鄉的羽族和欽察鐵騎的士氣攀升到最高。

可以說,數十萬欽察鐵騎能夠在數百萬胡族軍隊中殺進殺出,漢人能夠驅逐胡人,大楚能夠在中州立國,這一切,少羽大司命都起到了豐功偉績的作用。

當大楚建國短短三年之後,這位本該享受到舉國敬重的楚國大司命,卻是離奇的消失在楚國人的面前,從此渺無音訊。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沒有人知道他的生死。

想大楚立國已經一百多年了,自高祖開始,連皇帝都已經換了好幾茬了,這中間經歷的歲月已經足以讓曾經名震天下的人物被人們漸漸的淡忘。如今,這已算是活在了典籍記載之中的歷史人物卻真真正正活生生的出現在項寧的面前,讓他的心情已經不僅僅是感嘆一聲「老怪物」那麼簡單了。

原本像突厥的武尊,眼前的大司命以及自己的師父昆侖這樣的老而不死的宗師級高手,本來應該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普通人哪怕終其一生也難以見到一面,可自己呢,在短短的兩年之間之內,便已經先後見到了三個人,這算不算是自己的運氣太好了。

「生死輪回,生命的始終本是尋常,這天下自然沒有什麼長生不老之說。我之所以能夠活到現在,一靠了我自己的武功修為,第二便應該算是我想要等到你的執念了。只不過武功再高,也不可能真正做到永生,若是再等幾年,我也恐怕等不到你了。」少羽似乎看透了項寧心中所想,出言道。

「您為何一定要等我,為何你們所有人都把我當作救世主,我只想當個安樂王爺,安安靜靜的過我自己的生活。可卻始終有人要我死,從長安一直到這萬里之遙的欽察,他們都不肯放過我,就是三天前,我也是因為要躲避那些人的追殺方才進入了山洞,進入了那道秘道之內。你能告訴我,這到底是為什麼嗎?」項寧不得不問,因這問題他實在壓抑了很久。

前世,他本是一個性情散淡的人,只想過自己與世無爭,撫琴著書的日子,若不是因為女友和朋友的突然死去而造成的巨大刺激,恐怕他也不會成為以後叱 風雲的特種兵王,恐怕也不會有拿自己的生命與仇人同歸于盡的狠辣,他也就不會穿越到這個異世界,經歷這所有如同夢幻般的一切。

若論本心,其實項寧並不是一個有使命感的人,他也不喜歡自己按照他人安排的命運來走,對于如今這種自己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的生活,他實已經厭煩透頂,所有人的要不是將他當作救世主一般,要不然便當成是前進路上的必然阻礙予以誅殺。這樣的感覺讓項寧感覺到非常的壓抑和不舒服。

少羽緩緩的抬起了一只手,輕輕的向下壓了壓,像是告訴項寧稍安勿躁,「命運,人們常說我命由我不由天,其實這話也對,也不對。與天地相比,人力之渺小如同草芥便可想而知。便好比那些佔卜算卦的先生為何依舊窮困潦倒,是他們算不出自己的命嗎?不是的,可他們為什麼要安于天命,而不去改變自己的命運呢,這是因為他們的力量太過渺小,無法與天命相抗衡。」

「人們常說,我們可以通過努力由窮變富,由貧變貴,其實他們所改變的並不是命運的大勢,他們只是改變了自己,或者說是對自己的人生軌跡修修補補,使得他們能夠順利的沿著自己的命運軌跡達到他們命中注定的端點而已。」少羽緩緩的說完,望著面前恢復了平靜的少年。

「大司命,他們都說我是破軍,可我到現在都不知道破軍究竟代表著什麼?」沉默良久,項寧問道。

「星辰,北斗星辰。」少羽的手指向了項寧的頭頂。

項寧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抬頭看去,頭頂的渾天儀依然忠于職守的反映著天上的星空。項寧抬頭望去,看見了星空之上那兩顆互爭光輝的星辰,北斗第七星破軍和南斗第六星七殺。

「耗星破軍,孤星七殺,你可知道,這兩顆星辰已經這樣同爭光輝,相生相克,斷斷續續的六百年了。他們誰也不讓誰,誰也不怕誰,每當其中一個出現的時候,另一個也會同時出現。」大司命少羽指著頂端的那兩顆最亮的星辰說道。

「那這是為何?」項寧此刻自是有一種在听玄幻故事的感覺,但他連穿越這樣的事情都在自己身上發生了,再加上這些時日接觸的多了,也就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訝,反而極有興趣的追問了起來。

「這恐怕是要從六百年大秦滅亡的時候說起了。」少羽顯然並不介意講述這段傳奇故事。「當年強秦立國,殘暴不仁,對中州民眾橫征暴斂,最終激起昔日關東六國民眾的反抗,最終盛極一時的大秦在起義的狂濤怒浪之中搖搖欲墜。當是時,秦王子嬰雖然殺死了趙高,奪得了大權,可那時候劉邦的義軍已經逼近了咸陽,子嬰無力回天,只能開城投降,獻出傳國玉璽和氏璧。」

「但無論是子嬰自己,還是嬴氏族人還是那些數百年來始終追隨著秦國征戰的老秦人,都不甘心大秦國祚的崩塌。因此,當開城投降的前一夜,秦國皇族和數千老秦人在大秦宮殿之中進行了一場祭祀,用數千人的鮮血和生命為祭禮,讓代表大秦國運的七殺星不至于消亡。隨後子嬰投降劉邦,世人都傳言子嬰後來被楚霸王項羽所殺,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子嬰在臨死之前對劉邦說了一番話,使得劉邦的心中生出爭霸天下的念頭,這也就導致了後來這位霸王最好的兄弟于漢中起兵北伐關中,爭霸天下。」少羽揮手制止了想要發問的項寧,漸漸的說到了**之處。

「楚漢相爭四年,最後劉邦毀棄了鴻溝之議,約定韓信、彭越、英布等天下諸侯,更是請了藏青高原之上的十萬吐蕃鐵騎,圍困霸王于垓下。韓信設下十面埋伏,又有吐蕃鐵騎的突然出現,垓下一戰,霸王大敗,但他本能突圍,可卻因為韓信四面楚歌之計,導致軍心大亂,再加上虞姬自刎,使得霸王最終失去了求生之心,雖是突圍了,可我們大楚的聖皇卻仍落得個自刎烏江的下場。但霸王在臨死之前,利用了自己已臻天道的畢生功力溝通了天地,立下了我們楚人自古楚國以來最為強大的血誓,也讓代表楚國國運的破軍星不至于殞落。」

「這樣以來,秦楚兩國的國祚未斷,也以後生出了更多的是非爭戰。霸王自刎以後,我楚國項氏遺族歷經艱險,輾轉逃到這萬里之外的欽察草原繁衍生息。而當初始皇長子扶蘇公子雖然自刎,可他的後人還是逃到了當年方士徐福出海之時尋找到的海外大陸,而秦國亡後,許多老秦人也是輾轉逃到了海外,此後,秦人就在那片大陸之上摯伏了六百年。這六百年來,他們時刻都想著復國,重建中州的大秦帝國,甚至不惜挑起中州的內亂,勾結大陸其他胡族入侵中州。每當他們的力量達到巔峰的時候,他們扶蘇的後人的血脈中便會出現一個絕世強者。而秦人便會想法設法挑起中州的內亂,然後等到了時機,他們強大的力量便會在那絕世強者的帶領之下攻入中州。」少羽喘了口氣,繼續說道。

「而每當中州出現動亂,那些秦人蠢蠢欲動的時候,我們羽族人中,項氏的血脈中,便會同時出現一個絕世強者,在他的帶領下,羽族人便會竭盡全力遏制和阻止那些秦人的陰謀,讓中州恢復平穩。這名絕世強者我們便稱他為破軍。」少羽大司命手指項寧,忽然高聲說道,「而你,就是這一代的破軍。」

少羽說得斬釘截鐵,語氣中已是不容置疑,讓項寧生不出任何懷疑的想法,「就算我是,可我只有一個人,我如今連自己的命都被別人握著,還怎麼完成使命,還何談拯救中州這樣的大事?」

似乎因為看透了太多的東西,以至于少羽大司命的眼楮仿佛能夠穿透一切,直射項寧的心靈深處,「我已說過,命由天定,你是破軍,便不會那麼輕易的死去,六百年來,秦人不是沒有過想要搶先殺死破軍的想法和行動,可始終沒有成功過,他們連改變自己命運的力量都沒有,又怎會能改變天命。命雖由天定,可最終還是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你應該做的只是做好你自己,盡一切所能去抓住你自己的命運。你師父昆侖教你《易筋經》和《長生訣》可不是讓你雜耍用的。」

「大司命,您也認識我師父?」項寧好奇的問道,他雖知道自己的師父便是昆侖,可依舊奇怪,為何他所遇見的每一個大宗師都好像認識他一般,難道那為老不尊的師父真的有那麼有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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