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雅彤再次倒在床上閉起眼楮。浪客中文網原來死真的好難。可是她如果真的死在楚莫寒手里。是不是就不算違背了沈雲安的囑托呢。可是她沒能如願。她依然活著。正如楚莫寒說的。活著就要贖罪。她不僅僅是欠了沈雲安這一條命。她這是欠了好多人的。
楚莫寒唇間含著的煙微微的抖動著。手也抖得厲害。試了幾次都沒能點燃火機。煩躁的一把扯掉唇間的煙狠狠的揉碎在手里。豆大的眼淚奪眶而出。他用盡力氣將火機摔在地上。然後瘋了似的迎著海風跑向大海。當水沒過鞋面的時候他停下來使盡全力的嘶吼著︰「沈雲安……你個混蛋……楚莫言……你們一個個都如此折磨我……」吼完身體直直的朝後摔下去。額頭青筋暴起。胸口急劇的起伏。眼淚一波多過一波的涌出。他們都為了他而死。都讓他深深的內疚。死才是一種解月兌。他現在肩上的擔子越來越重。他也就越來越死不起了。
海浪輕拍著沙灘。楚莫寒的衣服很快就濕透了。他絲毫不覺得冷。要說冷也是心冷。他怕極了。剛剛他又差點就失控掐死了邵雅彤。那個女人總是這樣輕易的讓他失控。可是看到她氣若游絲的樣子他害怕了。真的怕了。現在手還是冷的。他恨她。可是卻真的承受不了身邊再有人通過死亡的方式離開他。
警方急于要知道案發現場的事情。第二天一早在征求了楚雲航的意見後對邵雅彤例行詢問。
邵雅彤直到這個時候還有些驚魂未定。其實對她沖擊最大的就是沈雲安的死。父母的突然離世她經歷過了。本以為自己看淡了生死離別。可是面對這樣一條鮮活的生命因為她死了。她根本無法從那痛苦和內疚中自拔。警察的問話她回答得毫無章法。因為腦子是亂的。基本就是他們問什麼她答什麼。可是卻有太多的不確定。警方對她提供的這些也不是很滿意。
「楚少女乃女乃。您先好好休息。如果有需要。我們還會來問你的。這對于找到真凶很重要。」
邵雅彤點點頭。她知道的。可是腦子一片混亂。她真的想不起來太多東西。甚至連現場幾個人都不確定。
刑警隊長帶著兩個警員跟楚雲航道了別正準備走。在院子里踫到一身狼狽而歸的楚莫寒。
「楚少。楚少女乃女乃已經配合做完筆錄了。我們這就回去整理一下。如果有需要會聯系您協助破案的。」
「好。隨時聯系我。另外……通過筆錄有線索嗎。」楚莫寒期待的問。
刑警隊長搖搖頭道︰「您太太現在情緒還不是很平靜。所以有些東西也記得不是很清晰。等她平復一下我再派人過來進一步核實。那先這樣了。我們先告辭了……」
「寒……」突然一個人影從門外沖了進來。直接沖進楚莫寒懷中將他緊緊抱住。「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這個時候我竟然都不在你身邊……我都听說了。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覺。楚莫寒剛剛平復的心再一次輕顫起來。他緊緊的抱住懷里的陸曼妮。每次自己受傷的時候都是她在身邊讓他療傷。她總是那樣的貼心。可是今天這樣抱著她還是讓他覺得冷。好冷。
「如果雲安大哥在的話也不會想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的。你何苦如此折磨自己呢。你知道你這個樣子大家看見有多麼心疼嗎。你還要想想我們活著的人啊。這樣只能讓親者痛仇者快。」陸曼妮眼角一挑便看到楚莫寒臥房窗邊的人影。她捧起楚莫寒的臉拉近自己。「寒。看你這個樣子你知道我的心都碎了嗎。你要振作起來知道嗎。要不然你讓伯父伯母怎麼辦。你讓爺爺怎麼辦。沈叔一家還需要你呢。」
楚莫寒深吸口氣將陸曼妮再次抱在懷里。閉了閉眼楮生生把眼里的淚水逼了回去。他是要堅強的。他一定要抓住真凶。沈叔一家還需要他。
楚雲航看著院中這樣的一幕嘆口氣轉過身。他錯了嗎。
邵雅彤握著窗簾的手慢慢的松開。手也無力的捶了下來。她存在的意義是什麼。看看手腕上厚厚的紗布嗤笑一聲。她連死的權力都沒有。死也好難啊。
拖著沉重的雙腿走回床邊。拿起剛剛辦案人員在現場找到的她的手袋和手機。拿出手機開機。電話記錄里沈醫生幾個字又讓眼淚決堤了一樣的涌出來。如果她當時沒有打這個電話該多好。那現在她就解月兌了。不會為任何事情心痛。「沈醫生……沈大哥……其實我一直想這樣稱呼你。可是總覺得我這樣的身份不配。現在可以嗎。也許你交代我的事情我做不到呢。我在楚少身邊。就只會讓他一直停留在痛苦的深淵。他看到我就會怨會痛。如果我離開。他才能擁有自己的愛。才可以有明天有光明……怎麼辦呢。」邵雅彤模出枕下的金邊眼鏡攥在手中。仿佛沈雲安就在眼前一樣。
突然剛剛開啟的手機響了。邵雅彤連忙拿起來。怕鈴聲驚動其他人。
「小彤。小彤。是你嗎。」
「浩宇哥哥……」這個時候听到邱浩宇的聲音邵雅彤再也忍不住了。她多需要有個堅實的肩膀能給她依靠。可以讓她放聲的痛哭一場。可是她什麼都沒有。什麼都做不了。
「小彤。你沒事吧。你有沒有怎麼樣。不能去看你。我真的急死了……」
「我沒事……真的沒事……可是……為什麼死的不是我……」邵雅彤握著電話滑落到床下坐到地板上。頭枕著床沿任眼淚狂飆。牙齒緊緊的咬著手指不敢哭出聲音。
「小彤。你死了讓我怎麼活。一切都會過去的。都會過去的……」
「浩宇哥哥……我好想你……好想你能讓我抱一下……」邵雅彤真的渴望現在有個人能給她個溫暖懷抱憩息一下。
楚星妍放在門鎖上的手緩緩的又松開了。看看手中的早餐咬咬牙又端了下去。剛剛那句她听得清楚。這不是勾引還是什麼。怪不得邱浩宇怎樣都不肯放手。原來邵雅彤從來不安于做楚少女乃女乃。她根本就不想讓邱浩宇放手他們的感情。真是個自私的女人。她為邱浩宇不值。為她大哥楚莫寒不值。
「讓你去送早餐怎麼又端下來了。」楚雲航沖著楚星妍焦急的大吼。
「她不吃……」
「不吃你要勸她吃。把東西留在那。她餓了自然會吃……」
「不需要。她不吃算了。」楚莫寒拉著陸曼妮的手走進客廳。
「什麼混賬話。那是你老婆……」
「那身份是您老強加的。本來這個才該是我老婆。」楚莫寒將陸曼妮推倒身前。
「你這混賬東西……」
「我的事以後不需要任何人管。」楚莫寒說著拉著陸曼妮往樓梯走。
「你帶她上樓做什麼。」楚雲航急得用手杖直敲地板。
「讓她開導開導你寶貝孫媳婦。」楚莫寒丟下一句繼續拉著陸曼妮上樓。
「快……你們快去看看雅彤……」楚雲航喊了半天竟然沒有一個人動一下。
「爸。您別杞人憂天了。能出什麼事啊。現在莫寒心情不好就由著他吧。曼妮那孩子也有分寸的。」趙麗敏坐在那里根本就不動。
「我回學校了。」楚星妍不想管這亂七八糟的事情也懶得待在家里。
「反了。都反了……」楚雲航氣得跌坐到沙發上大口的喘氣。
邵雅彤听到門口的腳步聲連忙掛斷電話將手中的眼鏡塞到枕頭下。試著站起身可是由于頭一天出了那麼多血又沒有吃東西身體極度虛弱又跌坐回去。正在這時門開了。她抬眼看到的是楚莫寒親昵的摟著陸曼妮出現在門口。
「關上門。」楚莫寒交代一句走到床前直接拿過邵雅彤手中的電話。「怎麼。這個時候還不忘你那些野男人。要不是你出去鬼混能出這樣的……」當看到通話記錄里沈醫生幾個字楚莫寒接下去的話噎在喉間。眼楮也瞬間濕潤了。喉結上下動了動。嘴微微張開卻如何都呼吸不出來。如果……如果他還活著多好……如果……如果一切都沒有發生多好……就在眼淚即將奪眶而出的時候楚莫寒將手機丟在床上沖進了浴室。
打開水龍頭將水流放到最大。頭一下子扎在洗手盆里。任冰冷的水澆在頭上。任那水從四面八方沖向他的口鼻……
「寒……」陸曼妮跟著沖進去就看到楚莫寒這副樣子。她用力的拉扯著他。希望能能將他拖出。可是他力氣太大了。
「寒。你這是做什麼啊。要死也是那個害雲安大哥死的女人去死。你別嚇我啊……」
陸曼妮帶著哭腔的哀求聲在耳畔響著。是的要死也是那個女人死。他不會死的。他只是忘了如何呼吸而已。
「啊……」楚莫寒突然把頭從水中抬起低吼一聲。水濺得到處都是。他本就沾滿海水和細沙的衣服再一次濕透了。陸曼妮的衣服也沒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