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隨緣。當天涯想到這四個字的時候,心境豁然澄明。他安安穩穩睡了一覺,到晚上時,靜靜躺在床頭發呆,等待林玉到來。
病房門被輕輕推開,嬰兒車已先進了病房,兩個小天使看著他,笑得眼楮都眯成了縫隙,林玉站在門口,笑意盈盈地看著他。
「小凌!雲雲!」天涯驚喜呼喚,奈何不能起床抱他們。
「咿呀,咯咯╴╴」兩個小家伙手舞腳蹬,朝著天涯又說又笑。
「你看看,是不是變了很多?」林玉把他們推進房間,送到天涯面前問。
「嗯,變了,長了好多,記得我去蘭州時,他們的脖子還抬不起來呢。」天涯伸出手,捏住小子凌的小手。
「傷口還疼嗎?」林玉坐下來,柔聲問。
「好多了。」天涯溫和回答,兩人似乎又回到了從前的狀態。
「以後不能喝酒了,這樣真危險。」林玉說。
「知道了,下不為例。」天涯笑笑。從前他一直像大哥勸導她,寬慰她,現在他突然覺得自己像個不懂事的孩子了,不過,這樣的感覺他真心覺得享受。
閑聊了一會,天涯堅持讓林玉早點帶著孩子們回家去。
「晚上沒人照顧能行嗎?」林玉擔心。
「沒事,有護士呢,這可是vip病房。」天涯笑著說。林玉拗不過他,只得叮囑一番,帶著孩子們走了。
天涯躺了一會,正迷迷糊糊地進入睡眠,病房外卻想起了輕輕的敲門聲。
「誰呀?」他驚醒過來,問道。
「是我,如馨。」門被推開,李如馨抱著一把鮮花站在門口。
「你怎麼回了?」天涯驚詫地看著她。
李如馨走進來,站在床邊心疼地看著他說︰「妮妮說你病了,怎麼在蘭州還好好的,回來就病了呢?」
「我沒事,你怎麼不跟我說就私自回來了?那邊的工作不是很忙嗎?」天涯皺眉。
李如馨低下頭,委屈地說︰「我不是擔心你嗎?妮妮說你手術了。」
天涯看著她的模樣,不忍心再說什麼。「坐吧。」他指指沙發。
李如馨把鮮花放下,坐了下來,問︰「何總,你晚上沒人陪護嗎?林總呢?」
「她剛走,她帶著孩子,不方便在這陪護的,再說我也沒事,不需要陪護。」天涯回答。
「那怎麼行呢?你才月兌離危險,傷口還疼著吧,一個人孤孤單單地會難受,不利于傷口愈合嘛。」李如馨看著他,溫柔如水。
何天涯面對著她,臉色淡淡的,他覺得自己給不了她承諾,就該冷漠一些,免得她不退卻。「你回去吧,回去休息,明天返回蘭州去,耽誤了那邊的工作,我會批評你的,你要知道,那邊的任務艱巨,而已還是領導人物。」
李如馨嘟著嘴,不說話,也不動。
「嗯?」天涯皺眉看著她。
「我要在這陪你。」李如馨固執地說。
天涯術後失血和疼痛讓他感覺氣力很不充足,他疲乏地閉上眼楮,不再和她說話,一會之後,他已發出微微的鼾聲。
李如馨從沙發上起來,坐在床沿看著他,旅途的疲倦讓她睡意來襲,她坐了一會後,在床頭斜靠著睡著了。
林玉把孩子送回家後,還是擔心天涯,她把他們喂飽後,交給了母親和月嫂,又匆匆趕來醫院,當她輕輕推開病房門時,被睡在床頭的李如馨嚇了一跳。她輕手輕腳走過去,踫了踫李如馨的胳膊,李如馨驚醒,睜大眼楮看著她,慌忙從床上下來,剛要打招呼,被林玉做了個「噓」聲阻止了。
林玉指指外面,失意她跟她出去說,兩人躡手躡腳出了病房,林玉反手把門關上。
「你怎麼回來了?」林玉詫異地問,但她心里已經猜到了幾分。
「何總病了,我心里惦記,就趕回來了,林總放心,那邊的工作我都做了交代,也跟琳娜請了假,不會耽誤的。」李如馨說。
「嗯,」林玉看著她,也不轉彎抹角,問,「你是不是喜歡何總?」
李如馨迎著林玉的目光,好不掩飾地點頭︰「是,我喜歡何總,喜歡了很多年了。」
林玉沉吟片刻,問道︰「那他知道嗎?」
「從前不知道,但現在知道了。」李如馨說。
林玉點頭,說︰「挺好的,不要放棄。」
「可是何總拒絕了,他的心里只有你。」李如馨瞅了一眼林玉,怏怏地說。
林玉微微笑了笑說︰「我跟他不會有什麼的,你們都知道,我在等我前夫出獄,我跟何總只是朋友。」
「那為什麼妮妮說,你已經是他的未婚妻呢?」李如馨問。
「未婚妻?那是假的,昨晚何總病急,手術要簽字,我只能做這樣的身份了。」林玉笑著解釋。
李如馨低下頭,想了想說︰「你的意思是,我還有希望?」
「當然有,怎麼沒有希望呢?何總又沒有結婚,沒有結婚前就算我喜歡他,你也可以競爭呀,何況我對他還沒有那樣的感情。」林玉回答。
「那你既然對他沒那樣的感情,能不能和他保持點距離呢?我覺得你挺享受我們何總對你的照顧。」李如馨說。
林玉頓時難堪了,她說︰「我有嗎?」
「有,你不覺得何總什麼都幫著你,什麼都為你考慮嗎?不管是生意,還是生活,還是你的情感,他都那樣關注你,幫著你,你卻從來不拒絕,很心安理得地享受。」
「我覺得我們是朋友,難道不可以這樣嗎?」林玉被她說得冒汗,她弱弱爭辯。
「但你明知他對你不僅僅是朋友之情,你不疏遠他,讓他對你越陷越深,以後你卻全身而退,你不覺得你很殘忍嗎?」李如馨咄咄逼人。
林玉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