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鬧的叫好聲在大廳中響起,眾人喝了這麼多杯喜酒,也有些許醉意,成婚大禮這時才算結束,葉雨軒安排好府中的小廝服侍大臣們上轎,這才擦了把額角的汗水,扭頭走向葉羽寒。
「太子哥哥,禮物禮物!胃口被你掉了這麼久,我可是忍不住了。」
攤開的手掌伸到葉羽寒面前,引得他搖頭失笑︰「五弟,就你這性子和小孩似的,還想做鎮國大將軍呢,這點耐心都沒有呀。」他看著葉雨軒急得抓耳撓腮,無奈的嘆一句「你呀!」,也不再賣關子,伸手進衣衫中模出兩件東西。
眼眸驟然發光,葉雨軒一把抓過葉羽寒手中的禮物,眉梢揚起,音調都因激動變得高昂︰「匕首!讓我看,不會是‘落雪’吧!」
利刃出鞘,寒光點點,揚手讓短匕在空中飛過一道優雅的弧度,釘在新漆的木梁上,那一瞬間,匕首薄薄的刀刃在空中隱匿蹤跡。葉雨軒眉開眼笑的捧著另一把來回翻看,愛不釋手,嘴里還在不住語無倫次的嘟囔著︰「是落雪,真的是它,那一剎那它真的能銷聲匿跡,太完美了!」
葉羽寒縱身一跳,飛上木梁,將緊緊釘在木頭上的匕首取下,遞給葉雨軒︰「落雪世間僅有一對,匕首做婚嫁的賀禮本不大妥當,可念著你一直想看它一眼,我便索性送你,你和五皇妃一人收藏一柄,願你們能幸福。」
匕首落入鞘中,被葉雨軒依依不舍的放在唇邊輕吻,半晌才貼身收好,那雙泛光的眼眸直直葉羽寒,似乎還在尋覓其他的好物件。
葉羽寒反手一掌,哭笑不得的拍在他的腦袋上,佯裝怒色地斥道︰「沒了,你以為落雪這樣的匕首是大白菜嗎?武林第一匕首就便宜你小子了,可要小心保管,用來防身還是不錯的,不過你身為將軍,戰術也不能落下。」
珠簾後,毒蠍安靜的立在那里,兩個丫鬟小心翼翼的侍奉在身後,她挺立的脊背向後微仰,結結實實地靠住冰涼的牆壁,心中的淒冷漸漸淡去。看到葉羽寒的賀禮時,心里涌起的一陣浪濤,酸甜苦辣盡有,一時說不出什麼滋味。
落雪是她一直夢寐以求的武器,她記得自己曾對葉羽寒說過︰今世唯有一求,便是能看一眼落雪的神奇之處,才算不枉此生。
如今,落雪就這般被呈到她的眼前,這是屬于她的落雪,她卻什麼也不想看。
轉身,離開,也許他心中有她,否則怎會以落雪做賀禮,可惜,她真正想要的,他更清楚,卻給不了。
結束了,她的痴,他的恩,她的念,他的情,一切都已落下帷幕,沒有誰虧欠誰的,她還有半世,心卻仿佛已失了一半。
這一半,不知還能尋得回來嗎?
大廳中敘完話,木月蝶隨葉羽寒向外走去,神色猶豫的問道︰「太子,是我听錯了嗎?我怎麼覺得五皇妃的聲音像是毒蠍。」
雖然五皇妃只說了一句話,但她記得很清楚,越想越覺得像極。
兩人並肩而行,葉羽寒腳步一頓,又趕上兩步,只是輕聲道︰「她的幸福,她會尋找到的。」
這時的他們,誰也不會想到,不久後的一日,落雪在毒蠍手中,綻放出最淒美絕艷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