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子要去王府住。」他語氣加重了些,不容置疑的吐聲。
「你……」言君離咬牙,重重的冷哼一聲,沒有說話,而是垂頭看著藍妙兒的痛腳,本來這只腳就三番二次受傷,現在又是傷上加傷,原本紅腫的痛腳此刻是發紫,看起來有些慘不忍堵,至少藍妙兒本人是看不下去的。
不過言君離似乎沒什麼感覺,只是微微的蹙了下眉,從懷里掏出一個瓷瓶,打開,將里邊的東西倒在她腳上。
深邃的眸子在面具里邊閃爍了下,言君離淡聲道︰「你若要去便去吧,本王會安排地方給你住的。」
「你是說,王爺王妃同時消失了?」其中一暗衛驚呼出聲。
不知過了多久,那人才冷冷的道︰「盯著她,一有機會,立即動手除掉她,還有,最好造出是夜國皇帝動的手。」
「對,對,蕭公子說得對,回去,趕緊回去!」荷兒立即激動起來,跑到船尾讓人轉到了岸上。
白軒斂眸,也不追問,而是再次問道︰「王妃不願當白軒的畫中人麼?」
休息了數日,在靈丹妙藥的治療下,藍妙兒的腳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能正常走路,不過不能長走,時間過長,腳便會發疼。
「嗯」藍妙兒點頭,挪向船頭正中央,擺好姿勢,定定的站在那里。
女人啊,就是這樣,明明沒道理,到最後還是能耍賴的將罪名扣到對方身上!
這隨從想訓喝他一番,可見賀軍榮沒有動氣,反而歡喜的應了聲好,他當即黑了臉,低低的聲音道︰「公子,這人態度如此惡劣,你為何還對他這般友善?」
「喲,王妃,早啊!」蕭情從對面直走過來,像是突然看到藍妙兒一樣,開心的沖她打著招呼。
言君離擰了下眉,再次撲進水中搜索著,蕭情撇了下嘴,神色凝重的跟著進了水。
這日,藍妙兒起了個大清早,洗漱過後,便悠著步子在園子里轉了起來。
荷兒努起嘴,嬌聲開口道︰「王爺昨天親自將小姐抱回來了,所有人都看見了,王爺可從來沒干過這種事,您還是第一個讓王爺如此的。」
言君離輕哼一聲,算是回答。
「你跟成王很熟嗎?」藍妙兒眼神凌厲的瞪他!
藍妙兒深吸了口氣,淡笑出聲︰「王爺,既然如此,就讓臣妾試試吧,沒有臣妾,你怎能抓到他們!」
「皇宮?難道真的跟皇兄有關?」言君離微微激動起來,雙手猛的捏緊。
「二皇子?落月國的?我就知道你的身份不簡單,白兄,你藏得很深啊!」賀軍榮訝然的挑起眉,笑談道。
至于白軒和賀軍榮,直接被人無視掉了。
蕭情冷哼一聲,不悅的道︰「本公子暫時不走,那毒傷得太深,休息這麼幾天哪恢復得了原氣啊。」
言君離眯起眼,幽幽的看了她半晌,這才無奈的嘆了口氣,道︰「好,你想出門便出門吧,只是,本王亦無大事,可陪王妃一道出門游湖。」
「你……」言君離凜眸,聲音沉冷的反駁道︰「你小看本王的能力?本王自然……能抓到他們。」
原本約定的三人游湖,出了王府,便變成了五人,不,是八人游湖,算上三個緊跟的丫環奴才便是八人。
白軒一臉笑意的走近兩人,身上散著散懶的味道。
藍妙兒撇了他一眼,嘆了口氣,低低的道︰「蕭大哥,你什麼時候離開成王府啊?」
蕭情和言君離臉色同時一變,立即起身沖出艙外。
當得知她沒救的那一刻,他還在迷茫,可現在,他完全能肯定,他,喜歡上他的王妃了。
「你是不是很開心啊?王爺寵您了。」荷兒一臉笑意,極歡喜的模樣。
不管理由是哪個,楊丞相的馬腳亂是露出來了,還有,他昨日試探楊月,她神態不對,或許楊丞相的事,她是知曉的。
「小王爺?」藍妙兒回身,涼涼的沖他道。
藍妙兒眼神平淡的看著他,並非覺得異樣,只是抿了下唇,幽幽的道︰「我這模樣哪里算得美人啊,你倒還不如……」話到一半,藍妙兒突然輕笑,她腦海中想的竟然是蕭情的模樣,他若扮成女裝,再打扮一番,一定傾國傾城。
蕭情睨視著她,輕聲道︰「你在這里哭也沒用啊,不如咱們回去,多叫些人過來搜索,許還能救著人。」
「他們應該是被那些黑衣人所殺,」蕭情眯起眼,神色復雜起來,難道藍妙兒被那些黑衣人帶走了?可是,言君離去了哪里?
一上岸,荷兒便拖著蕭情沖向成王府找救兵去了。
藍妙兒抿了下唇,淡淡的看著他,道︰「也許,這事,以後再說吧。」
「我在皇宮內……」話才出口,一個輕淡的聲音傳來,「怎樣,外邊的風景是不是很美?」
蕭情拉開她的身子,低低的道︰「有人在尋他們,你放心吧。」
靜靜的看著水面波蕩的小湖,藍妙兒內心無比安逸,她抿唇,閉上眼,放松身心的深吸了口氣,新鮮好聞的氣息撲鼻。
「好。」藍妙兒尋思了會,點了點頭。
「你除了身份以外,哪點都比不上本公子,你憑什麼與本公子爭?」蕭情眯眼,不屑的打擊著他。
這幾日,王府守備越發森嚴,想來之所以這麼安寧,是那些人找不到刺殺的機會,既然總是要來的,不如由她去引他們出來。
蕭情眯眼,蹬腿快速的游了過去。
言君離被她噎得一傷,冷冷的盯著她,卻未曾接話,雖然他派人全力查找過,可,一點線索都沒有,那些死掉的黑衣人身上沒有半點能證明身份的東西。
「嗯。」言君離點頭,淡淡的道︰「你先去吧。」
「還有,你究竟是什麼人?如果今ri你不實話告訴本王,別怪本王將你丟出王府,你雖然是王妃的救命恩人,可仍然來歷不明。」
可如今,怕是不然,邊境之事尤為重要,一旦那里出了事,身為一國之君的他怎麼可能不在第一時間知曉,而他卻比他提前知曉這事,這說明什麼?
賀軍榮眨了眨眼,定定的道︰「白兄,你能告訴我,你究竟是何人麼?你這畫作非凡品,別跟我說你這是拙作!沒有名師教授,白兄的畫技不可能達到這種境界。」
白軒挑眉,贊同的道︰「我也一樣。」
暗衛們對視一眼,游著水在言君離他們乘坐的大船附近尋找起來,找了一圈,沒尋到人,那些暗衛出水,吶吶的看著對方,其中一人道︰「這附近明明有人保護王妃,為什麼沒見到他們?」
「原來是北辰小王爺。」白軒驚訝的出聲,眸中閃露的光芒卻一點也不像驚訝。
「什麼?」荷兒眼淚汪汪的看著他,啞聲開口,「他們都不見了?怎麼會不見呢?不是落水了嗎?他們肯定在這里,求你了,再下去找,求你了!」
听到他們離開的動靜,這人緩緩轉身,眸中閃著陰狠的光芒……
言君離蹙眉,看著藍妙兒一臉逃避的樣子,一時怒火上升,重哼一聲,甩袍轉身離了去。
「跟你一起游湖真是敗興。」蕭情將手擱在桌上,語氣尖銳的出聲。
「這…這人是BT麼?」荷兒眨著眼,吐出一句讓藍妙兒萬分滿意的問話。
「那便行了,王爺,讓臣妾出門吧。」藍妙兒狡黠的笑笑,俏麗的臉上無形的增添幾分光彩。
「沒什麼,對了,我站在哪里讓你畫?」藍妙兒沒有解釋模特的意思,只是看著船頭詢問。
「還是說,即便如此,王爺仍不能保證臣妾的安全?」她語氣頗為不屑,听得言君離一陣惱火,當場拍桌,怒道︰「本王自然能保證你的安全!」
藍妙兒瞪著他,看他漫不在心的樣子,輕哼一聲,厲聲道︰「你以為補償有用嗎?若不是你威脅我帶我進宮,我的命運便不會如此悲慘。」
「不熟,」賀軍榮果斷又堅決的答著。
言應申並沒有在第二天早朝與大臣人商議落月國來兵私犯夜國邊境一事,而楊丞相,也沒有主動提,下朝的時候,亦乖乖的離了去。
見他如此太度,賀軍榮那隨從臉色有些陰沉,他家公子乃堂堂北辰王爺,竟然被一個什麼都不是的人以這種態度對待,這人簡直該死!
三人剛出門,便踫上了前來王府的賀軍榮和白軒,在知道他們要去游湖後,兩人毫不猶豫的加入了其中。
眾黑衣人也沒敢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地面。
船艙外面,白軒舉著筆怔然的看著船頭,數秒,他倏地站起身,丟下筆叫道︰「王妃,你怎麼落水了?」
荷兒搖頭,聲音哽咽的道,「怎麼可能放心?怎麼放得了心?不見到王妃好好的,我不會放心的!」
「高手?你們不是高手麼?」那聲音冷厲的大喝出聲。
「呵呵,拙作而已。」白軒謙虛的道。
藍妙兒抖了抖唇,狠狠的白了她一眼,聲音怔然的道︰「就是你想在這里生活一輩子,本小姐也不會委屈自己生活在這里啊。」
藍妙兒打了個冷顫,看著他眼中的殺意,喃喃的不知該怎麼說,似乎,情況跟她想得不太一樣。
白軒垂頭,呵呵的道︰「出門在外,我也不想讓我的身份人人皆知,這樣不易交到好友。」
「原來本公子的小僕人這麼危險啊,為了保證你的安全,本公子更不能離開了,而且…」他聲音一轉,陰冷的道︰「這些人竟然敢膽誤傷本公子,你以為本公子會這麼放過他們麼?本公子記上仇了!」
藍妙兒挑眉,冷冷的看著她,恨恨的戳起她的腦門,吐聲道︰「如果有人對你想打便打,想罵就罵,想凌辱就凌辱,最後偶爾對你好點,你覺得他是寵你麼?」
藍妙兒掃了一眼周圍,猶豫了下,點頭道︰「既然你執意想讓你當我的模特,那我便當吧,反正此景也美,能印在畫上應該還不賴。」
「王妃!」賀軍榮眯起眼,俊朗的臉上露出笑意,眼神灼灼的看著她。
藍妙兒眯起眼,淡淡的回應著他,「早。」
「游湖?」藍妙兒眸光一亮,近來幾日在王府沒出門,實在有些悶,若真能出去玩玩也不錯,順便,看看那想殺她的人會不會來。
自然,這里能弄得這麼美,也是有人打理,想要在印月湖游玩,必須得包下船只,船只的價格不菲,一般窮苦百姓只能干看著,羨慕那些在湖中迎風而立的貴人們。
「你最近不準出門。」言君離不悅的看著她歡喜的表情,聲音冰冷的道。
荷兒同情的看了一眼藍妙兒,張了張嘴,吶吶的道︰「小姐,苦了你了,得跟這樣的BT生活一輩子,不過,小姐,你放心,荷兒不嫁人,荷兒陪著你。」
眾暗衛面色凝沉的尋了過去,在找到尸體看過後,他們咬住牙,冷冷的道︰「這便是咱們的暗衛。」
賀軍榮眯起眸子,拽了下衣袖,慢慢的提起步子走了一步,淡聲道︰「的確如此,你身份尊貴,若用皇子身份油走天下,必然不易結識朋友,只是我不明白,白兄為何不在皇宮里好好待著,卻要油走天下四處結識朋友呢?」
藍妙兒撫著桌面,聲音輕柔的道︰「那人要殺我總是要來的,避也避不過,倒不如將他們引出來,制服他們,再問出幕後之人。」
「可惜了,這畫,只畫了一半,」也許,永遠也不會有下一半!白軒暗暗冷笑。
「兩個人游湖剛好,三個人……哼。」蕭情無限深情的看向藍妙兒,語氣里嫌棄的味道十足,言君離又是一陣火大,手骨狠狠捏響,這男人!!!
藍妙兒捂唇,淡然搖頭,看向白軒,道︰「沒事,只是突然想到好笑的事。」
「模特是何物?」白軒蹙了下眉,疑問出聲。
兩人揮刀一陣亂劈,好一會卻發現砍的只是水而已,待視線明了,蕭情已經游到他們身後,狠狠的劈了兩掌過去。
而他旁邊,白軒嘴角含笑的看著對面的人,那眼楮卻是說不出的幽深,讓人一眼看不穿。
那里有兩具尸體,都是黑衣,看不出是敵是友的,瞄了一眼尸體後,蕭情往那邊游移而去,這時,突然听到不遠處傳來水波狂蕩的聲音,似乎很激烈。
他們前一刻听到聲音的時侯,後一秒便跳下了水救人,才幾個呼吸的時間而已,可下水後,他們竟然找不到藍妙兒的人!
「幾日過去了,結果呢?」藍妙兒直視他的眼楮,冷冷發問。
「王妃?」暗衛們一驚,其中一人道︰「咱們沒見到王妃,在發現水底有人後,我們便猜想這是想刺殺王妃的人,直接攻了上去。」
藍妙兒咬牙,恨恨的道︰「你知不知道,因為你自作主張的帶我進宮,我差點死掉,甚至害死了一個老嬤嬤,還被人無限追殺,若不是你,我怎麼會如此?」
言君離幽幽的看著藍妙兒,眸光漸漸變得溫柔起來,他一直以為,他永遠不會接受任何人了,可是,她卻不知不覺間闖入了他的心里,進得這麼意外,連他都措手不及。
听著他的推理,暗衛們面色漸漸僵硬,他們抿了下唇,沒說什麼,直接潛入水中全湖搜索起來。
沒再多問,兩人同時跳下水救人,奇怪的是,一般人落水後,會在水面撲騰的抓著水,然後喊幾句救命再沉下去。
賀軍榮興趣盎然的拿那雙眼楮瞧著藍妙兒,然後,往蕭情和言君離身上移著,他似乎很享受在他們臉上看到的情緒,看了一會,便兀自拿起桌上的茶杯輕呷了口。
「嗯,」白軒眯起眼,突然扭頭,眼神精準的看向藍妙兒,呵笑道︰「美人美景,若能配上美畫美詩肯定不錯,白軒不才,想以王妃作畫,不知王妃可同意?」
「陰謀?難道他想造反?還是,他與落月國的人勾結在一起了?」
白軒眸中閃過一抹異光,不解的開口道︰「王妃作何發笑?」
在離藍妙兒約莫百米的地方,言君離著一身黑衣立在那里,幽深的眼楮看著她。
定定的看了他半晌,言君離這才擰眉,沒再追問。
蕭情輕哼一聲,沒再開口說些什麼。
半晌,藍妙兒才咬唇,強迫自己平靜下來,這種感覺雖然奇怪,可卻不該有,她不該生出這種感覺,不該對言君離生出異樣的感情,那樣太容易傷害自己!
白軒左右看了看,沖她說道︰「王妃就站在中間吧,好取物景。」
而在上頭。好一會,蕭情再出水,本以為言君離也會出來,哪知道他竟然不見了,蕭情一臉疑惑的狠狠撲進水四處找尋著言君離,驀地,看到一片黑衣在一處飄蕩,蕭情眯眼,快速的游了過去。
蕭情在旁邊看得怒火噌噌上升,他咬牙,冷冷的道︰「成王殿下不是忘恩負義之人,本公子只不過要求住在王府而已,難道成王膽量如此狹小,怕本公子在王府內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麼?」
這日,言君離直接將藍妙兒抱回了王府,不少路人見此,暗暗吃驚,看向藍妙兒的目光近乎崇拜,這五年來,有哪個女人能讓成王殿下對她如此?能在他手下好好活著都不容易,更別談讓他這般抱著了。
「你……」藍妙兒語頓,臉露尷尬之色,半晌才輕哼一聲,冷冷的道︰「不管怎麼說,這事是你的錯!」
「寵?你是哪里看出他在寵我?」如果真的寵她,又怎麼會總是對她冷言冷語,如果真的寵她,他為什麼一點尊嚴也不給她,如果真的寵她,他為何總喜歡強迫她?
「本公子配不配,不是由王爺說了算,是由月真說了算。」蕭情眯起眼,十分欠扁的吹著藍妙兒的‘閨名’。
白軒輕笑了聲,進了船艙拿了紙筆,抬上專門作畫的小桌坐于船頭慢慢的畫了起來。
「她是誰的人?」言君離眸中閃著厲色,不由自主的撫上他的面具。
蕭情嘆了口氣,憂傷的道︰「沒找到王妃,而且,王爺也不見了。」
狹長的眸子睨著言君離,蕭情突然呲牙,朗聲問道︰「王妃,吃過早飯咱們出去游湖如何?」
賀軍榮吶吶的看著她,他對她所說的事情一無所知,不對,那日他听了個半截話,在他們進屋後,他便進了冷宮,的確有听到什麼老嬤嬤,什麼害死,逃跑之類的話,不過他當時沒在意。
「以後,也就是有戲?」蕭情歡快的道。
「光是身份,便已經以完勝之姿強過你了,哪還用得著別的啊,更何況,本王便是不爭,她也是本王的王妃!倒是你,一個平民百姓,也敢對本王的王妃生出覬覦之心?你配麼?」
兩人一塊吃早飯自是不太可能,方進入客廳讓人上了飯菜,言君離便舉步走了進來,瞧著坐在飯桌前的兩人,言君離冷冷的目光在藍妙兒身上落了一會,隨後收回視線,帶著一股寒氣走到藍妙兒身邊坐了下來。
冷睨著他們,蕭情眯了下眼,直接游到大船邊上了船。
打斗的兩方是黑衣人殺手和言君離安排的暗衛,他們舉刀在水中互相狂砍著,因為在水下,所以武功被限制住,也就無法用武力分出高低,只是看誰的水性好,誰便贏。
賀軍榮輕笑,避而不答她的問題,而是淡然的道︰「這,本公子並非騙王妃進宮,是王妃自願跟本公子進宮的。」zVXC。
蕭情慵懶的眼神瞟了他一眼,淡淡的道︰「等本公子心情好的時候再談這問題吧。」
「是。」黑衣人應聲,起身,快速的遠離而去。
因為這件事,藍妙兒一夜之間便在長安城出了名,幾乎家喻戶曉,人人都知道現在的成王妃是成王極寵愛的人,為了她,不惜丟棄尊嚴,當街抱她回府。
「什麼?」言君離臉色一變,喃喃的問。
藍妙兒蹙眉,淡淡的道︰「王爺是否覺得外面危險?」
頓了下,白軒眸光一閃,驀地抬手,一張白紙被他緊緊的捏在手上,紙上畫著一個秀麗的女子倚立在船頭觀看風景,只是似乎只畫出了女子之貌,風景還未描出。
「自然是有,上次中了調虎離山之計後,咱們便有了警惕,留了幾人在那邊。」
清涼的感覺頓時穿透皮膚直戳腳骨,藍妙兒舒服的輕吟一聲,任由他伸出大手揉捏著她的腳。
「你們沒有看到你們的王爺麼?」
「真的只是普通百姓?」言君離狐疑的答道。
賀軍榮暗嘆了口氣,點了點頭,露出臉上的酒窩,輕笑出聲,「是,本公子有錯,本公子願意補償,王妃有什麼事可以讓本王幫忙的,本王一定全力以赴。」
蕭情點頭,認真的道︰「的確如此,本公子非官非江湖人氏,就只是普通游歷在外的小人物而已,連名號都沒有。」
兩方穿的都是黑衣,蕭情根本分辨不出誰是誰,只是冷眼旁觀著,一會,他才擰眉,慢慢的靠近眾人。
雖然如此,藍妙兒還是很滿足,終于不用做殘疾人了,終于能好好的走路了,從來不知道原來用兩條腿走路竟然也是這麼開心的事。
「不敢,叫我賀軍榮就好。」賀軍榮一臉無愧的改正道。
發現她被他嚇到,蕭情神情一變,化為邪魅表情,湊到她跟前嘿笑著道︰「王妃沒吃早飯吧,正巧咱們偶遇,一起吃了吧。」
既然他將話說開了,他也不藏著掖著了,幾日來不滿的情緒全部爆發。
白軒抿唇,淡淡的道︰「賀兄不也沒告訴我你是什麼人。」
白軒嘆了口氣,為難的看著賀軍榮,道︰「皇宮哪是那麼好待的啊。」
船上白軒和賀軍榮一臉焦急的看著水面,在發現蕭情上岸後,兩人正要問話,荷兒一個猛撲過來,抱住他的腿,驚恐的道︰「王妃呢,你有沒有找到王妃?」
「小姐?」荷兒揮揮手,在藍妙兒面前喚著。
眾暗衛們搖頭,一個個面露迷茫之色。
藍妙兒詫然看著他,他神色不清,只能看到那雙如潭幽眸越發深邃,藍妙兒心上一抖,斂眸,喃喃的道︰「王爺疼惜臣妾,不過,臣妾不能當縮頭烏魚,整日待在王府,王爺也抓不到那人。」
賀軍榮進艙,便听到兩人的爭執,他饒有興趣的眯起眼听了半晌,直到兩人話完,他才提著步子悠然走了過去,道︰「蕭兄,咱們結交當個好朋友吧,本公子喜歡你這性子!」
賀軍榮擰緊眉頭,回身,看了一眼湖泊,定定的道︰「本公子要留在這里看著他們找人。」
「是。」離眸光閃動,身子一閃,很快便消失不見了。
看來,得找人盯著她,他得知道他們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輕輕的敲打著桌面,這人沒再說話,只是周身散著陣陣怒意便能看出他心情不佳。
藍妙兒重重的拍起巴掌,定定的道︰「王爺對本小姐便是如此,你還覺得他龐我麼?」
「哦,是何好笑之事,能否說出白軒听听?」
藍妙兒挑眉,朝他冷哼一聲,淡淡的道︰「賀公子,你使的好計謀,將本姑娘騙進宮,你明知道本姑娘的心思,你卻……你究竟為何要將本姑娘帶進宮?」害她莫名的被中毒,還被人追殺!這些事,哪一樣不是由他引起的!
身影身後,數個黑衣人半跪在地,听到這話,方才說話的男子面露愧色,吶吶的道︰「本來咱們發了毒箭,使了調虎離山之計,本以為她必死無疑,哪曾想,她竟然被高手救了,咱們損失了三個人。」
「請叫她王妃!否則別怪本王治你個不敬之罪!」言君離冷哼一聲,臉色陰冷的道。
「那人呢?」蕭情涼涼的道。
蕭情輕哼一聲,道︰「本公子與你家王爺听到王妃落水的聲音,便直接跳下了水,可沒尋到她的人,等他再入水查尋後,便沒有再看到他的人了。」
「對。」白軒詫然的看著兩人,應聲。
這不就分出來了麼!蕭情挑挑眉,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聰明。
「好,一起游湖吧。」像沒听到蕭情的話,藍妙兒淡定的答著。
賀軍榮撇撇嘴,露出無辜的表情,「我如何知道王妃的心思?帶你進宮,看在成王太過想念你而已。」他才不會傻到去承認自己的惡劣之心!
閉上眼,藍妙兒抿唇,慢慢的陷入自己的思緒,成王府的一切,以後都跟她沒有關點關系,她只需要賺錢,離開成王府,然後找個笨笨的男人,過下半輩子,不要妄想什麼愛情,這種東西太過虛幻,太不真實。
驀然轉首,突然瞄到那雙溫柔的眼眸,那眸中閃露出說不出的深情,讓人,很心動,藍妙兒捂著心口臉色微微紅了起來,全身變得不自在,這種感覺很奇怪。
話落的瞬間,白軒走向船頭就要跳下去,就被趕上來的兩人拽住,「她掉下去了?」兩人同時怒吼。
看著他的背影,言應申冷冷的勾唇,他一直以為娶了楊月,楊丞相便會一心一意的輔佐他,整整五年,他也盡職盡責的當著他的丞相,對他也算是極尊重。
在水下尋了一圈後,言君離出水,看向與他同樣出水的蕭情,沉聲道︰「你覺得她人呢?」
藍妙兒眯了眯眸,明亮的光芒在眸中射折出來,那雙幽黑的大眼看起來有些耀眼,她半靠著身子,淡淡的輕嘆一聲。
「風景?」賀軍榮扭頭看著周圍的景色,淡定的接聲道︰「的確很美。」
不過此時也沒辦法問,下次尋了機會再問吧。
那方的黑衣人在發現兩人這麼快便死在蕭情手下後,互換了幾個眼神,幾人猛的蕩動水波,片片水花在水中蕩起,所有人的視線都迷糊了,這些人趁著這瞬間立即游開,眨眼功夫就上了岸,幾個跳躍消失在湖泊外。
租下昂貴而豪華的大船,藍妙兒他們悠然的坐在船內享受著這種靜逸的感覺。
「主子,屬下無能,沒除掉成王妃。」燈火微弱的房間,一個洪亮的聲音開口。
突然,一聲輕微的響聲傳來,言君離回身,瞧見離站在不遠處看著他,見他回首,離行了一禮,聲音激動的道︰「王爺,五年前的事有線索了。」
坐在船內半晌都沒人開口說話,只是瞧著他們無趣的兩兩相望,藍妙兒很沒胃口的打了個呵欠,找了個借口,走出了船艙。
「本王不能讓王妃涉險。」言君離擰眉,堅定的語氣開口。
長安城內有幾個小湖泊,不過唯一著名的湖便只有印月湖,據說這里一到晚上月亮出來的時候,整個湖面便全部被月亮籠罩住,銀色的月亮在湖中閃爍,立于湖上,讓人有種身至月亮之上的感覺,這是一種極美妙的感覺。
藍妙兒苦笑一聲,道︰「你也休息得差不多了,不該離開麼?我說了,以後會報恩的。」
離扯唇,壓住自己的情緒,鎮定的開口道,「五年前那個女人的身份,已經有眉目了。」
賀軍榮眯眼,瞪了他一眼,涼涼的道︰「本公子就喜歡他這樣的。」
蕭情失望的嘆了口氣,那副愁苦的表情讓言君離眉角狠狠的挑了挑。
一見蕭情靠近,其中一方的人立即閃露殺意,有兩人飛快的游了過來砍他。
「我……」賀軍榮擰眉,幽幽的道︰「本公子不是什麼大人物,只是小小的,嗯,北辰小王爺。」
「你在趕我?」他眼楮危險的眯了起來,不悅的道。
「有人說曾經看她進過皇宮。」離輕聲答道。
蕭情一臉純真的勾唇,道︰「王爺,本公子就是平民百姓而已,哪是什麼人啊?」
蕭情點頭,淡淡的道︰「被你們找到的黑衣人已經逃走了,而這兩個人被人殺了,王妃,肯定是被殺了這兩人的人帶走了,至于你家王爺,很有可能是發現他們的蹤跡,追了過去,是死是活,也不知道。」
藍妙兒挑眉,瞄了一眼船艙,撇撇嘴,低低的道︰「這事說不得,萬一被他听到了,我就慘了。」蕭情太記仇了,在他面前,做什麼話都不能大意。
「本公子在那方有看到兩具尸體。」蕭情凝眸,指著不遠處,一片血紅的地方。
賀軍榮在旁邊瞧了兩人一眼,頓覺無趣,對作畫寫詩這種事,他一向不感興趣,他倒是好奇,她究竟在皇宮內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被人追殺。
在這瞬間,船艙外傳來一聲驚叫,然後便是重物落水的聲音。
瞬間,他揮掌,周身水流化作厲器猛的朝兩人襲去。
默了一會,白軒誠實的答道︰「在下乃是落月國的二皇子,」
蕭情蹙眉,掃視著眾人,冷冷的道︰「你家王爺和王妃呢?」
他只是一國丞相,這種鞭長莫及的事都在第一時間知曉,顯然是他在夜國安插了不少眼線,可他並沒有理由安排這些眼線啊,除非,他有什麼陰謀!
藍妙兒擰眉,睨了她一眼,涼涼的道︰「何事?」
水中有隔力,蕭情卻並非受阻,十分靈活的運用了水波的沖擊,連帶著他的掌力打到了兩人身上,這兩人立即吐血,吸了氣,開始顯現溺水狀態,很快便沒了聲息。
「你們這麼多高手,沒除掉她?」燈火正前方,一個身影立在那里,輕淡的聲音從他嘴里發出。
他將游湖二字咬得極重,凌厲的眼神看向蕭情,他怎麼會看不出來這男人對他的王妃的覬覦之心呢!要不是看在他救了她,他肯定早就將他丟出去了!
「不熟他的事情跟你有關麼?」藍妙兒步步逼問。
隨從︰「……」公子,你狠!
听到荷兒興奮跑來報告的她所謂的振奮人心的消息,藍妙兒狠狠的抽了抽嘴角,仰天嗷叫了聲,這種事情有什麼好高興的?老天是嫌她現在的命運不夠悲慘麼?還不停的火上澆油!
眾黑衣人將腦袋垂得更下了,似乎沒臉抬頭。
還未游近,一大片血色水流撲了過來,蕭情連忙避開,過了好一會,待血色完全蕩開,他才湊近那方。
賀軍榮瞄了這畫一眼,拿過來瞧了下,悠悠的道︰「白兄畫得還算不錯,挺傳神的。」
且,印月湖白日的景色也很優美,湖泊周圍被人種上了形態各異,品種不同的蓮花,一到夏天,蓮花便全部盛開,整個印月湖便似被花包圍了一般,除了湖內的景色,湖邊也都是極有特色的物景和建築,所以不少人無事都願意來印月湖游玩一番。
「你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賀軍榮上下看了藍妙兒一眼,不解的道︰「你哪里悲慘了?」
蕭情白了他們一眼,不悅的喝道︰「難道你們沒人保護王妃麼?」
「王妃,你若是想通了,隨時跟本公子說,本公子帶你離開。」一個妖魅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兩人面前,優雅的插話。
瞧到他們逃走,暗衛們齊齊露水,發現他們已無蹤影,頓時頹廢的捶擊著水面,面露沉色。
離輕輕搖頭,道︰「此事不能斷定,也許,她不是皇上的人,還需細查,王爺,說不定過段時間還能查出點什麼。」
她根本就不需要天下皆知!
藍妙兒眸光閃了閃,慎重的道︰「不瞞蕭大哥,此刻我已經被人當成眼中盯了,這次刺殺,只是開始,以後還不知道有多少危險,你留在這里多一天,就多一份危險,特別是靠近我。」
言君離冷笑,淡淡的接聲道︰「本王也一樣。」
蕭情撫了撫袖子,走近她後,期待的沖她問道︰「王妃可有想通,準備跟本公子離開?」
蕭情露出疑惑的表情,喃喃的道︰「就算有人想殺她,在她落水的時候就殺掉她了,怎麼可能會帶著她離開呢?而且,水性再好,也不可能在瞬間功夫就離開這里吧。」
又或者,這事本就與他有關?
蕭情撇撇嘴,妖媚的臉上露出譏諷的表情,卻沒有反駁出聲。
賀軍榮點頭,輕笑道︰「白兄這話的意思是準備離開皇宮,以後就過這種油走天下的日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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