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銀兩呢?雖然如今商人將米糧價格抬的高,但是有銀兩好歹還能支持上一段時間。」連關朗道。
「呸!什麼銀兩!」縣太爺直接朝著地上吐了口水,「除了整箱整箱的石子兒,一文錢都沒有看見!」
「這貪污的也太無法無天了吧?糧食好歹還留了五噸,銀兩全部被吞了?」陸紫菀嚇呆了,這二十一世紀的官員貪污受賄這種新聞屢見不鮮,但是還真沒有見過膽子肥成這樣的官員,獅子大張口,一點活路都不留給別人。
「銀錢,生不帶來死不帶走,這些人拿這麼多的銀錢作甚?這可都是百姓的救命錢啊!」村長媳婦一下子都快哭出來了,「大家伙兒就等著朝廷發下來的糧食過了,沒了糧食,天再不下雨,連草都不長了,野菜早就挖沒了,那我們就得吃樹皮樹葉了嗎?」
「你們有樹皮樹葉吃算好的了,別的村哪里還看得到樹皮樹葉啊?能挖到樹根都要搶了。」縣太爺搖頭,「真是造孽,我也听說了,我們這旱災,南邊也出了澇災,一連下了十天的雨,淹了好多的地方。」
「縣太爺你怎麼知道?」
「我一親戚托兒帶口的往南邊避難,結果卻遇上了澇災,差點淹死了人,這才寫了信寄給我找我借銀錢想要往更遠的地方逃去。」縣太爺嘆了口氣,「南方的澇災朝廷到現在也不知道呢!」
眾人陷入一片沉默之中,村民一臉失望,是對朝廷的失望,他們寄希望于朝廷上,卻讓希望破滅,那麼多的災民,五噸的糧食夠做什麼?如縣太爺所說,一人一粒米發下去嗎?就算如此,這也不一定夠數。
「藥我會讓衙役過來取,縣衙還有事,我要先告辭,分配下來的米糧也會讓衙役一個個村親自的發下去。」縣太爺起身搖搖頭嘆了口氣離開。
看著縣太爺離開的背影,陸紫菀心想,這個縣太爺雖然有些貪生怕死,但到底還是個清廉的官,或許貪生怕死的人做官也有好處,至少他們沒有膽子貪污,而且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他也是個好父母官。
「汾城會不會也出澇災?」何春梅問。
連關朗等人搖搖頭均是不知道,他們一直呆在這個村子里,對于外面的事情倒是都不知道,況且,現在是特殊時期,沒有人會願意往外面去,這個村里至少還有樹有水。
「娘,你還生我氣啊?」離開了村長家,何春梅就帶著半夏準備回暫住的村民家,陸紫菀忙拉住何春梅。
「娘怎麼不氣?剛才你要是敢答應去別的村,娘非得打死你當沒生過你這個女兒!」何春梅依舊是在氣頭上,這些天,兩人不再她身邊,她無時無刻不再為兩人擔心,也氣陸紫菀,都要當娘的人了,做事還這般按著性子來。
「娘,對不起,是我和媳婦讓娘擔心了。」連關朗和陸紫菀,一左一右的跟在何春梅身邊,兩人語氣誠懇的道歉著。
「娘,我是郎中,看著自己從閻王那里搶回了這麼多的人命,我覺得我很自豪,娘,你不是說,做人就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如果我沒有能力救他們,我自然是不會去救,但是,我能救,若不救,我一輩子良心都會不安的。」陸紫菀搖著何春梅的手臂,「娘,難道你想看著你的女兒變成麻木不仁沒心沒肺的人嘛?」
「我倒是希望你沒心沒肺啊!你啊,就和你爹一樣,什麼事情,就想著別人好,也不想想你自己該怎麼辦?這是瘟疫,又不是什麼頭疼腦熱的病,說治就治。」何春梅責備的看著陸紫菀,「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你讓娘怎麼辦?娘可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