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冬天了,以為了那麼久的明天,卻始終未到。
陸紫菀低下頭朝著自己的肚子看了眼,轉過臉,就看到何春梅紅通通的雙眼,「最近這孩子也越發的調皮了,每天晚上都不停的在里面蹬著腿踢著我的肚皮。」
「調皮的一定是個哥兒,沒準啊,這哥兒就扎堆的生,瞧著,蘭姐兒,你二伯母,都生哥兒,沒準,你也生哥兒呢。」何春梅笑著,「最近晚上都睡不好吧?這第一胎很多不習慣,等第二胎了,你就習慣了。」
「這也說不準的事情,沒準,是個淘氣的姐兒。」陸紫菀笑,只有在說起孩子的時候,她臉上的愁容會少去許多。
「老夫人,羅府派了人來接你和二老爺,說是到了結錢的時候了。」青黛從外頭走了進來,「羅府的轎子已經在門外候著了。」
「不然還是我去吧。」陸紫菀道,「我整天窩在家里也無趣。」
「夫人,你還是就呆在家里吧,這麼大的肚子了,還出去呢?你自己不怕,我們整天在家里的人可就擔心受怕,就怕我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要肚子疼,你啊,就老實的呆在家里,無聊的時候,就寫寫畫畫。」青黛拉著陸紫菀就不讓陸紫菀去,然後朝著何春梅道,「二老爺已經在門口等著老夫人您了,您就快去吧。」
何春梅點點頭,讓陸紫菀听青黛的話便走了出去。
「行啊,現在,就連你都管起我來了,看來,等你及笄了以後,我得趕緊把你給嫁了。」陸紫菀打趣著,問道,「奇怪,往常不都是羅家直接派管事來找結賬嗎?怎麼今天會突然接娘和二伯去啊?」
「這我就不知道了,听說羅家現在派了很多管事去了別處,說不準那原來的管事沒空,便讓老婦人和二老爺親自去一趟羅府吧,夫人,羅府有白小姐這個羅少夫人呢,你還擔心羅府的人對夫人和二老爺不敬啊?」青黛搖頭,扶著陸紫菀讓她趕緊進室內休息。
而門外,青葙躲在門後,看著陸紫菀還笑著和青黛說笑著,卻忽然紅了眼楮,轉身跑開了。
此刻,大門口處,轎子離開了白府所在的街上在一家茶館前停了下來,翠兒將何春梅和陸東林引到了二樓上,便推開一個廂房請兩人進去。
「羅少夫人?怎麼是你啊?」何春梅一愣,這廂房里就只有白安瀾和她身邊的兩個下人。
「嬸子,大叔,你們先坐。」白安瀾眼眶微紅,朝著翠兒看去,讓她將門關上。
「怎麼了這是?哭了?」何春梅對上白安瀾那神色就擔憂的問著。
「嬸子,待會兒我和你們說的事情,你們千萬要撐住,一定別讓紫菀姐姐知道。」白安瀾哽咽著,說著,自己卻先哭了出來,然後從身後丫頭的手上拿出一個木盒子放在了何春梅的眼前。
「早上,府里收到的這個東西,說是關朗姐夫沒了。」白安瀾好不容易才將自己的情緒壓下,道,「關朗姐夫受命,和五千人馬押送軍糧,秘密的從雍州送往池州,沒料,還是遭到了伏擊,五千人,沒有留下一個活口,軍糧也被搶了。」
何春梅原本去開盒子的手猛的一抖,盒子直接從桌上摔倒了底下, 當一聲,盒子掉在地上打開來,里面的東西也摔在了一邊。
「這不是從汾城離開的時候,菀姐兒特地拿給關朗的桃花簪嗎?」陸東林見,大驚。
「是。」白安瀾點頭,「人沒了,就近的給埋了,只能從每個人身上拿出一樣東西各自寄回家人的手上當做遺物,里面還有三十兩的撫恤銀子。」
白安瀾話畢,何春梅直接昏倒在地上。
「嬸子!」白安瀾嚇的連忙起身去扶,還是翠兒手快,接了下,這才沒讓何春梅摔地上的時候發出太大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