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蔣榮的猜測,事實確實如此,連關朗幾人在大牛和郡主成親之後,並沒有著急的離開金國。
金國的年和安朝的不一樣,雖然,都是在這一天,但是,風俗卻差了很多。
安朝的年是家家戶戶關起門,各自過各自的,金國卻不是,到了大年初一的這一天晚上,所有的百姓都出了自己的家,往空地去,架起了篝火,男男女女圍在篝火邊又唱又跳。
只是,金國今年的年又和往常的不一樣,篝火這樣的事情,本來是由男人完成的,如今,這百姓家里的壯丁都參了軍,這樣的事情自然就落到了女人身上,到了晚上,女人們忙了一天,一個個都累的坐在空地上,篝火燒的再旺,那唱的人一個沒有,跳的人,都是那小小孩,看上去,蕭條的很。
「或鄂王爺,你可看見了,這就是你的子民過的年。」連關朗指著篝火邊上圍坐著的那些老少幼婦,不說是他這個外來的人都看著心酸,這家人不團聚的年算是年嗎?
「你們讓本王出來,就是為了看這些?」或鄂王爺吃驚,這樣的畫面確實和他記憶力的年不一樣,往年這時候別提有多熱鬧了,那時候,金娜扎也是最開心的,圍著篝火唱唱跳跳的,別提多熱鬧了。
連關朗朝著或鄂王爺看了眼,然後彎下腰,和一個老人平坐在草地上,輕聲問道,「啊嬤,過年了,你為什麼不開心啊?」
「開心啥啊?」那老人家嘆了口氣搖搖頭,「兒子不在身邊,孫子也不在,這一家子,就我和兒媳婦兩人,算啥年啊!」
「你兒子和孫子都去打戰,護著這大金國大好處,是好事,若是打贏了戰,金國就不用給安朝進貢,每年沒了那麼多的進貢,你們就可以少交一點稅啊,不好嗎?」連關朗問。
「好啥好啊!就為了一點稅,我們多少人家沒了孩子啊?這安朝雖然要我們年年進貢,但人家護著我們金國,若是別的國家欺負了我們,安朝不得幫著我們嗎?我們年年往安朝交些保護費,換我們百姓的安樂日子,怎麼就不好了?對于我們百姓而言,這雖然要交稅。但是,只要風調雨順,這稅我們還交的起,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就好了,將來,就是打了勝戰,親人不在了,稅少交了,那又有什麼用,那些錢,能換回親人的命嗎?我那可憐的孫兒,才十六歲,訂了親,都還沒有來得及成親呢!這萬一要在戰場上沒了命,我們家可就斷後了!」
老人家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能訴苦的,那是一股腦的,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看著連關朗這年紀還沒有不送去軍營,一個勁兒的夸著連關朗好福氣,在家一定要珍惜,多孝順家里人,多陪陪妻子孩子。
原本是要徹夜狂歡的篝火晚會,在清清冷冷的維持了兩個多時辰都就散了,連關朗和或鄂王爺回了王府便直接被或鄂王爺帶去了書房。
「壯士,你晚上究竟想和本王說什麼?」
「戰事初,我記得我媳婦曾經和我說過一句話,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水指的是百姓,舟指的便是一國之君,真有真正為百姓著想的國主才會被百姓真心的擁戴。」連關朗不急不躁的道,「如今的金國國主,雖然表面上是為了讓金國的百姓少納稅,但是,實際上不過是立功心切,國主年紀大了,想要在金國的史冊才名垂千古,想要所有的百姓記住他的功德一輩子,所以,他以為,打垮了安朝,有了漠城安賢皇的保證,金國從此就不是安朝的依附小國,不需要向安朝年年進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