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風比林夕年長2歲,從她10歲被馮雲山送入孤兒院的那一刻起,她不知道自己未來的命運居然會和如風如此的緊緊相連,當然,那時候他還不叫如風,只是一個從小被父母拋棄的孩子。
他叛逆、不听話,看見誰都無比仇視。而林夕在孤兒院總也做不對事!所以,他們兩個就會經常被罰沒飯吃,被罰關禁閉,于是,一種默契漸漸在他們之間形成,他們成了唯一維護、關心、幫助,以及愛對方的那個人。
後來,終于有一天,孤兒院里來了一位華僑,他看中了如風,要把如風帶走,他想要如風給他做兒子,要好好的培養他成才。
如風不願意拋下林夕一人,傾其惡劣的言行試圖打消華僑要收養他的念頭,而林夕明白,這是如風唯一改變人生的機會了,他已是少年,別人收養他的機會根本就是微乎其微,更何況還是一個環境較好的恩主。
于是,林夕跪下了,她跪著告訴那個華僑,如風平時不是這樣的頑劣,他是一個聰明有追求的孩子,她跪著求那個華僑收養如風。
如風哭了,林夕也哭了……最後的結果是,那個華僑把她也一起帶走了,他,同時收養了他們兩個。
從此,他們跟了養父的姓,她改名為林夕,因為林夕上下合一仍然還是一個「夢」字,說不清是因為她想祭奠她的父親,還是想警醒自己要時刻將仇恨牢記,但無論她是如夢或是林夕,終究還是徘徊在噩夢里;而原本沒有正式名字的他卻要執意隨著她原先的「如」字,叫林如風,其實他從一開始就對她表明了心跡。
他們隨著養父來到了大洋的彼岸。
但最終,這個故事卻不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美麗童話。
在洛杉磯15年,這個養父是真的非常看中如風,他兌現了他的承諾,好好的培養了如風,所以今天,如風終于成了一位年輕有為的外科醫生。
而林夕,這些年,為了如風的前途,她一次也沒敢告訴如風,養父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就一直騷擾著她,他模她的臉,模她的身體,林夕逃開,他笑笑,罷手,可是下一次,他依然如此,林夕真的很害怕,每天的神經繃得比孤兒院時還緊。特別是如風進了醫大住了校後,林夕根本不敢在家里和他獨處,她不敢洗澡,晚上不敢睡覺,反鎖了房門還覺得不夠,還要拿個小櫃子頂住房門!終于有一天,林夕不願再在擔心受怕中度過那些沒有如風在她身邊的日子,于是,她選擇了暫時中止學業,然後毅然決然的搬出了那個家,她不願再寄人籬下,她寧願失所流離也要學會自強自立……
過往這些不堪的回憶讓林夕心煩意亂。
夜已經很深了,但是林夕卻還是睡不著,她不知道今夜,其實還有兩個人和她一樣無法入眠,他們都在為林夕的不堪經歷感到徹骨的心痛。
秋夜很涼,但林夕仍然決定去花園里走走,她已經想好了,就去泳池邊的花亭里坐一會兒。
還沒走到花亭,林夕便看見暗暮的花亭里有一點紅光在一亮一亮的,似乎還有一股煙草的味道!
這麼晚,會是誰在那里?林夕猜不出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決定打道回府!
「林夕!」有人喚她的名字。
「馮……先生?」林夕轉回身,她很驚訝花亭里的人居然會是馮一軒,可是,馮一軒根本不抽煙的呀,他怎麼……
「哼哼……馮先生?」馮一軒苦笑。
「……」林夕愣愣的站在原地。
馮一軒彈掉手中未燃盡的香煙,突然伸手一把將林夕拖進花亭,等林夕反應過來後,她發現自己已經在馮一軒的溫暖懷抱里了!
「秋夜很涼,穿的這麼少你就出來?」馮一軒心疼的責怪林夕,「你的病還沒好!你是不是還想躺在床上再昏睡幾天呀?」
林夕沒有說話,她伏在馮一軒的懷里覺得好溫暖。林夕閉上了眼楮,靜靜的傾听著馮一軒心髒的跳動聲,「咚——咚——咚——」強勁而有力,讓林夕覺得好有安全感。馮一軒身上的氣息是那樣的熟悉,她居然已經開始依戀他的氣息了!
林夕突然覺得自己好累好累,15年了,她身上的背負太重太重!那麼,這樣的夜,她是不是可以把她的仇恨、她的苦難、她的煎熬統統的放下一回,哪怕只是短短的暫時,她也想讓她的靈魂徹底的自由一回。
「冷嗎?」馮一軒問,雙臂將她摟的更緊了一些。
「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好?」林夕反問,之前他不是還躲避她,無視她嗎?
「因為,我想給你講個故事!」馮一軒的這個回答很古怪。
林夕在馮一軒的懷里吃吃的笑!哪里會有這樣的人,主動要求講故事給人家听,還要事先拍好人家的馬屁?
「因為,我講的故事很傷心,我怕你听了會哭!」馮一軒抱著林夕,柔聲的說。
「那你不要講了,我不要听傷心的故事!」林夕伏在馮一軒懷里回答。
「不行,你一定要听!」其實,馮一軒才是**。
「霸道!」林夕嬌嗔。
于是,馮一軒坐到軟椅上,他讓林夕坐在他的大腿上,馮一軒斜摟著林夕。
「我不是告訴過你,我幼年喪母,我父親曾將我托付給親戚照顧嗎?」馮一軒問林夕。
「嗯!」林夕的手繞在馮一軒的脖子上,昏昏欲睡的回答他。
「當時,他們虐待過我!」馮一軒直截了當的告訴了林夕。
「什麼?」林夕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楮,頃刻間睡意全無。
「當年,我大概只有十幾歲吧!」馮一軒開始講述,「我在親戚家的日子很難熬!父親每個月都給他們寄錢,但是他們一份錢也沒用在我的身上,這一家人全是賭鬼,有點錢就全都送到了賭桌上,贏了他們就想贏得更多,輸了一定就拿我撒氣……」
林夕默默的听著馮一軒那些傷心的故事,她的理智在問她,仇人之子也有痛苦的過往,你是不是感到很解氣嗎?可事實是,她不僅一點也不感到解氣,她居然還為馮一軒感到了小小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