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語︰風未動!幡未動!而是心在動!
安鐵軍此時狀態便是如此解釋!杯未動,水未動,而他的心,卻在動!手掌微微用力,杯內的水便漾起了波紋。
「丫頭,吃魚!」餐間,何伯說。
「丫頭,多吃肉!」何伯說。
「丫頭,多吃這個青菜……」何伯還說。
「老何……」安鐵軍歪著腦袋抱著胳膊看著何伯,冷峻的臉上看不出表情,這表情,昨天被何伯稱之為「安家缺根筋的臉」。
莫然轉頭看了安鐵軍一眼,臉上有一絲竊笑,她知道安鐵軍為何要喊何伯,果然,下一刻,當何伯夾著一大塊的雞翅放到莫然面前的盤子里之後不解的看向安鐵軍的時候,安鐵軍便說道︰「老何,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體貼了?二十多年前讓你娶媳婦你不要,給你相親你愣是把人家氣跑了,怎麼,後悔了吧,要不然也有這麼大的丫頭了吧!」
「是呀,後悔了!不然孩子也該比莫然丫頭還大了!」何伯放下筷子拍了一下後腦勺說道。
「後悔還來得及!」莫然淡淡一笑道。
「哦?」安鐵軍不知道何伯心里的那點事兒,好奇的扭頭看向莫然,他的手里端著一杯青椰汁,準備往嘴里送。
「咱們何叔心里有人了!」秦楊放下筷子笑著說道,他是知道何伯和張嫂的事兒的,他在賭石城就看出來這兩個人有故事,而後在莫然康城的家里也多少知道點兒的。
「噗,咳咳……」安鐵軍正喝椰汁呢,這一听之下,一口椰汁沒咽下,立刻嗆到了。
「司令……」何伯扭頭看著安鐵軍,他這表情不知道是不好意思呢,還是有些微的惱羞成怒,還是啥,總之他的臉是瞬間的紅了,紅的就像那山丹丹花開的一樣。
裴麗趕緊站起身給安鐵軍拍後背,她邊拍也邊笑道︰「何總,這可真是一個讓人震驚的消息啊!沒想到啊,是哪家的姑娘?」
「去去,裴總也取笑我,還哪家的姑娘呢,我都快六十的人了,怎麼好去禍害小姑娘。」何伯趕緊解釋,他的大紅臉被安鐵軍使勁盯著,便更紅了。
「那是禍害了哪家的小媳婦?」安鐵軍停止了咳嗽,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嗓子,盯著何伯的大紅臉,眉頭微挑,說道。
莫然吃著東西,眼角微微的挑了挑看向安鐵軍,心說︰這老爺子,竟然還會說冷笑話!
這斜斜的一瞥,莫然的心里突然微微一動,腦海里立馬浮現出了那個同樣有著一張「缺根筋的臉」,同樣會在和她兩個人的時候撒嬌耍賴賣萌月復黑樣樣來的男人……
「司令……」何伯的臉色更是紅艷似火了,這個近六十才剛開始初戀的老男人轉頭看向莫然,訕訕的喊了一聲︰「丫頭……」
「嗯?哦,何伯伯,我吃東西呢,沒空。」莫然抬頭,齜牙咧嘴的說完,又低頭吃起來。
「丫頭,你……」何伯對著莫然干瞪眼。
「行了,何叔,這又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司令,那個不是小姑娘也不是小媳婦,您見過的,是莫然啪的人,張嫂。」秦楊看不下去了,便給何伯解圍。
「哦,是她啊!不錯,見過,看著還行!長的不錯,而且飯菜听說做的很不錯。」安鐵軍听到張嫂,自然就想到了耿如雪被燙成豬嘴的事兒,立馬就想到了那個女人的做飯技術,便隨口夸贊道。
「是呀,張嫂的飯菜做的的的確確很不錯,何總以後可是有口福了。」裴麗看安鐵軍不咳嗽了,便坐回椅子上,微笑著說道。
「哎呀,我說你們趕緊吃菜,吃菜啊,別光盯著我的事兒,這八字還沒有一撇呢!」何伯又開始不停的給莫然夾菜,他越是激動便越是給莫然夾菜,這一不小心,莫然前面的盤子上就堆成了山。
「何伯,你看看,當我是豬啊!」莫然斜睨了何伯一眼,指著自己面前盤子上堆積如山的食物說道。
「吃,多吃點兒,回頭小少爺才長得壯實。」何伯,這個老男人,一輩子沉著穩重,但是一遇上愛情,竟然會不知所措,還羞澀到滿臉通紅,直到吃飯結束,他的臉還是火辣辣的……
吃完飯,何伯便帶著安鐵軍和裴麗一起去看了白子文和其余的三只鳥兒,白子文和鳥兒們都非常激動,但是安鐵軍示意他們不可暴露他的身份,也不讓他們行禮,互相之間沒有軍人常有的禮數,三個病房穿梭,安鐵軍始終像是一個長輩。
看著白子文的傷和他承受的痛苦,安鐵軍眉頭緊緊的擰著,原本就冷峻的臉色更是陰沉,他咬著牙,莫然能夠清晰的看見他臉上因為緊咬牙關而呈現的緊繃狀態。
安夏傷口恢復的不錯,年小桃的拐杖雖然有毒,但是這安夏百毒不侵的體質恰好沖掉了那劇毒的毒性,所以他此時已經能夠下床做些簡單的運動了,估計過幾天就能出院了,安南和安北主要都是傷在腿部,骨骼的傷,所以還得有些天才能出院,安南和安北對于自己沒能徹底完成任務便已經躺在醫院里,還需要人照顧,顯得十分煩躁,安鐵軍話語簡單的安撫了他們。
安鐵軍說︰「記住了,你們都是的鳥兒,我不允許你們有一只掉隊,也不允許你們有任何的損傷,養好傷,回去繼續執行更緊要的任務!」
安南和安北熱淚盈眶,紛紛點頭表示會盡快歸隊,一定會繼續更加努力的完成任務。
從頭到尾,裴麗一直跟著,她扶著莫然的胳膊,倆人站在一起陪著安鐵軍看望鳥兒們,她一直沒有說話。
「沒打擾你吧!莫然啊!我想和你單獨談談。」回了酒店,莫然剛洗漱完畢準備休息,安鐵軍敲響了她的房門。
「行,咱們找個地方坐坐去。」莫然點頭,隨即回身換了衣服,和等候在外面的安鐵軍一起下樓,安鐵軍開車,倆人去了海邊的露天酒吧。
「莫然,有沒有想過,懿軒如果……如果真的醒不來,你有何打算?」安鐵軍給自己點了一杯啤酒,給莫然點了一杯果汁,他端起啤酒杯喝了一口,說道。
「安司令這話什麼意思?」莫然抬頭看著安鐵軍,淡淡的說道。
「莫然,我希望你喊我安叔叔,安司令這個稱呼,顯得咱們很生分!」安鐵軍放下酒杯,很是誠懇的說道。
「好,安叔叔剛才的話什麼意思?」莫然也不矯情,歪著腦袋看著安鐵軍,問道。
「我是說,懿軒他……現在的狀況不是很樂觀,我知道你們之間的感情,我明白,懿軒和我一樣執著,但是莫然,你願意嫁給一個……」安鐵軍應該是準備好一套話語過來的,但是在面對莫然的咄咄逼視下,他這個在軍政舞台上叱 風雲幾十年的司令,竟然顯得有些語無倫次,很多說辭都出不了口。
「安叔叔是想問,我肚子里的孩子,將來跟誰姓,會不會去安家?還有我和懿軒的接下來要怎麼辦?」莫然反問安鐵軍道。
「嗯,我就是這個意思,莫然,你還年輕,才二十三歲,將來的路很長,你需要一個疼你愛你保護你的男人,可是懿軒他……」安鐵軍咬著牙,皺著眉頭,緩緩的說道。
「你不相信自己的兒子?不相信他意志力堅強?不相信他能保護自己的女人?」莫然微眯著眼眸盯著安鐵軍,停頓了兩秒鐘,接著又說道︰「堂堂安司令,整日忙于公務,是不會想到這麼多的,而且安叔叔您的為人,我莫然很清楚,您對兒子的希望,我也知道,這是裴總的主意?」
「呃……」安鐵軍被一語道破心中所想,頓時愣的說不出話來。
「安叔叔,按照你的本心來和我交談,我願意,如果您是听了別人的話來找我,那我得說,這是我莫然自己事兒!孩子也是我莫然生的,難不成,安家要上演上一輩子的戲?」莫然說完,站起身淡淡的說道︰「安叔叔,我不怪你多想,但是請你相信自己的兒子,還有,明天是米洛爾親王的生日宴會,假面舞會,咱們需要買點兒禮物參加一下。」
說完,莫然轉身便走,安鐵軍坐在海邊,直到手下保鏢找過來,他才回去。
當天夜里,一如莫然所料,何伯和安鐵軍同時收到了手下的報告,有人夜闖醫院的傳染科病房,劫持了傳染科十二個病人。
莫然收到醫院安排的人發來的短信的時候,只是看了一眼,隨即嘴角一挑,繼續翻了個身睡覺。
何伯知道莫然安排的一切,在收到短信之後,也只是笑著點了點頭,從床上爬起來,走到窗邊看了一眼遠處燈火通明的礦洞,接著便也睡覺去了。
而安鐵軍卻是一夜未眠,他倒不是為這十二個異國他鄉的傳染病人著急,這個計劃,何伯在送他會酒店之後,在他的房間里面已經簡單的回報過了,他對于莫然安排的一切,自然是十分贊同的。
安鐵軍不眠的原因,一是因為他的飛鷹戰士被莫然給調派回去了,這讓他有些郁悶,但是他也沒有問,既然他把全部的權力下放給莫然了,他自然是不會過問的;第二便是莫然今天的話,他想了又想,確確實實發現自己是錯了,莫然對自己兒子的感情,他明明知道,但是他卻還是听從了裴麗的說法,怕莫然被秦楊被米洛爾等人搶走,他深知莫然的魅力有多大,他怕自己的孫子跟了別人姓……
「混蛋!」安鐵軍這是罵自己的,他覺得最近這些天,他仿佛有些糊涂似的,他一個雷厲風行、做事干脆利落的軍人,一個為人秉性耿直,毫不偏私的軍人,竟然會听從一個女人的話,而過來責難莫然,這讓他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安老爺子,他想著老爺子當初估計和自己現在是一個心思,怕的是孫子跟了別人姓,他要一個安家的孫子,而他也知道自己之所以听從裴麗,也多少是因為這三十多年,他始終覺得自己欠了裴麗的……
安鐵軍這一夜都是在床上輾轉反側的,而收到醫院方面的消息之後,他便更是覺得愧對莫然了!莫然挺著大肚子,在這遙遠的異國他鄉,幫著他安氏做事,卻從未問過回報,甚至連懿軒是否能好起來,安家是否會接納她都沒有問過一句,便幫著安氏處理這里的事情,用出生入死來形容莫然做的事,用荊棘滿地來形容莫然所處的環境,一點兒都不過分……
第二天的上午,何伯要留在工地看著年小桃,雖然之前找過來的三十個協警一直駐守在工地照看著工人們,但是何伯更願意相信自己的人三個就頂那三十個整天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協警。
莫然和安鐵軍以及裴麗還有秦楊四個人去買了禮物,在這一天的中午趕到了帆船酒店。
安鐵軍是在裴麗去試禮服,秦楊氣挑選面具的時候,單獨跟莫然道歉的,他憋了一個晚上又憋了一個早上,墨跡了又墨跡,終于在狠狠的告誡自己︰安鐵軍,你是一個軍人,是軍人就要拿出軍人精神來,敢于承擔,敢于認錯!
莫然的臉色依舊,看不出高興,也看不出不高興,作為特工,黑鷹是最成功的,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更何況她明知道安鐵軍是受了別人的蠱惑才那麼跟她說話的,所以,她在打開房門見到安鐵軍的時候,亦是禮貌性的跟他和裴麗打了招呼。
「莫然,對不起!安叔叔,想的太多了!」安鐵軍走到正在看衣服的莫然身邊,小聲說道。
「安叔沒睡好吧?黑眼圈很重!」莫然回頭,淡然一笑,說道。
「我自責了一個晚上。」安鐵軍承認自己沒睡好,早上照鏡子,他自己都在感嘆,如今已經大不如從前了,年紀畢竟大了,熬夜之後竟然面色這麼憔悴。
「年紀大了,要注意睡眠。」莫然依舊淡然一笑,隨即走過去,幫著已經穿好禮服的裴麗拉拉鏈去了。
米洛爾的生日宴會早在兩個月之前就在帆船酒店的六十八層開始布置安排,一如前些天,停車場內豪車滿滿,下車人雍容華貴,一個個走過,身上都透出那種皇室的貴族氣息來。
「安叔,你看這皇室,不管長相如何,也不管休養如何,只要在皇室中呆著,那種自然而然的高貴氣質便從骨子里出來了。」秦楊在車里就戴上了白色狐狸面具,他這一天一襲白色西服,莫然早晨見著,便笑稱他是要做「雪中白狐」來著。
「是呀,這就叫做環境感染!」安鐵軍點頭附和,他穿著一身筆挺的灰色西服,帶著飛鷹面罩。安鐵軍的身材魁梧挺拔,那寬闊的胸膛,軒昂的氣宇,即使是戴著面具,氣質和風度也讓人遠遠的便感覺到了,走過他們身側的人,無不紛紛側目。
莫然因為肚子大的明顯,便穿了一條寬松的蓬蓬裙,粉紫色,加上臉上淡淡的紫貂面具,活月兌月兌的一個可愛小紫貂。
而裴麗則是穿著上午和莫然一起去買的金色禮服,臉上的面具是孔雀,裴麗在選擇面具的時候說,孔雀亦稱鳳凰,金色的孔雀便是鳳凰。
「鳳凰浴火!裴總,你應該選一個火紅色的面具,可惜沒有!」莫然當時在買面具的時候,笑著說。
「安……叔叔!」當安鐵軍和莫然一行剛走出六十八層的電梯,米洛爾已然迎了上來,這一天,他是主人,他沒有戴面具,而是在腦袋上戴了一個高高的皇冠,他的身上穿著金黃色的絲綢長袍,披著金絲繡成的披風……
「黃金戰斗士!」當米洛爾和莫然打招呼的時候,莫然微笑著稱呼他。
「我最美麗的女神,紫貂公主。」米洛爾伸出雙臂擁抱了莫然。
「米洛爾表哥!」一聲嬌滴滴,又是那嵐香蜜兒公主,她走過來,從身高上猜出穿著紫色衣服的定然是莫然,她的尖利的牙齒磨了磨,隨即便挽著米洛爾的胳膊撒嬌︰「米洛爾表哥,看我給你準備的禮物,過來過來……」
「嵐香蜜兒,你先過去,我一會兒就來。」米洛爾將嵐香蜜兒的手指一個個的掰開,接著推開她,微笑著說道。
「米洛爾表哥!」嵐香蜜兒對著莫然狠狠的瞪了一眼,隨即一跺腳,走了。
「哎!安叔叔,你們別見怪,她……比較……」米洛爾微微聳肩,隨即他領著莫然和安鐵軍走去了泰勒皇的房間,讓秦楊陪著裴麗在樓下大廳里面呆著喝紅酒,听音樂了。
「這是安司令?」泰勒皇坐在沙發上,銳利的雙眸看著面前的男人,他表現出了一個帝王的高傲來,盡管听孫子介紹說這是Z國空軍總政治部的安鐵軍司令,他也還是坐在沙發上沒有動,只是就這麼看著安鐵軍。
安鐵軍摘下面具,冷峻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他略微彎了彎腰,對泰勒皇很是尊敬︰「泰勒皇陛下,您好!」
「嗯!安司令,請坐!」泰勒皇抬手指了一下面前的沙發說道。
「謝謝!」安鐵軍走過去,坐下,不卑不吭。人家好歹是一個皇,又是在人家地盤上,尊重人家是必須的,更何況人家是一個老人呢。
「莫然!第二次見面了,幸會!」泰勒皇抬頭,主動和莫然打招呼。
莫然摘下面具,嘴角微微一挑,笑道︰「泰勒皇陛下好眼力!」
「哦呦!果然是傾國傾城之貌啊,比照片上要漂亮上百倍啊!」泰勒皇一看見莫然的容貌,便驚訝的說道,說完,他又微微一挑嘴唇,眼眸里帶著些許異樣神情說道︰「怪不得,有人會被迷得暈乎乎的啊!傾城美人!」
「泰勒皇陛下過獎了!」莫然淡淡一笑,絲毫不為泰勒皇的話動容。
「皇爺爺,你們聊,我下去接待客人。」米洛爾給莫然使了個眼色,轉身跑開了去。
「沒想到,一個堂堂司令被卷進這商業上的事情來了!听說安氏的安少受傷了,怎麼樣?嚴重嗎?」三個人沉默了會兒,泰勒皇先打破沉寂,問道。
「嗯,我的兒子,安懿軒他受傷了,確實很嚴重,所以,我才過來,迪拜這邊,安氏的投資不小,我想我盡量在不涉及軍政方面,以我個人之力幫兒子處理一些簡單的事情。」安鐵軍點頭,將自己的來意說明。
「哦,是這樣!也是,我們阿聯酋多虧了有你們這些商人的投資,才會如此繁榮,每一個商家都是我們的寶啊!」泰勒皇听安鐵軍說他是以個人名義過來的,臉上便緩和了很多。想想也是,這安鐵軍是Z國的一個舉足輕重的司令官,而安鐵軍家里的老爺子也是在政界十分有名的人士,司令官突然就來了,這若是安鐵軍有任何舉動或者有什麼閃失,便會被一些居心叵測之人拿來利用引起兩國之間的紛爭,這泰勒皇能不稍微緊張一下麼!
想到這里,安鐵軍和莫然交換了一下眼色,互相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隨即便也對泰勒皇的傲慢多少有些諒解了。
「泰勒皇您對我們安氏在迪拜關照,安鐵軍在這里深表感謝。前些時候,工地工人們出了狀況,讓皇為難了!」安鐵軍對幾個月前的暴亂事件,對泰勒皇給出了道歉。
「嗯,這也是你們沒法控制的。很多事情,米洛爾已經跟我說了,雷氏的老板雷天賦也已經在沙漠被米洛爾擊斃了,他的兩個礦政府收回了,我听說莫然小姐以安氏的名義給承包下去了,是不是?好像還雇佣了我皇室的人?」泰勒今天關注的目標便是莫然,此時他歪著腦袋看著莫然,說道。
「是的,雷氏的兩個礦也是黃金高產金礦,如果無人打理,時間長了,怕是會引起一些人的覬覦,到時候局面反而不好控制,政府回頭又要出資又要出力的,還不一定能太平得了,所以這麼想著,我便和米洛爾親王殿下商量,趕緊給拿了過來,暫時由安氏來承包,至于皇室成員參加管理,其實莫然個人覺得是好事,不過莫然疏忽了,沒有跟皇您稟報請示。」莫然嫣然一笑,緩緩開口,語調不快不慢,聲音輕柔有力,她的笑特別有感染力,她說話的時候,眼眸一直看著泰勒皇,忽閃的睫毛,琥珀色深邃的眼眸,給人十足的信任感。
「皇室成員素來少有參加工作的,他們有足夠的花銷。」泰勒皇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面色淡淡的說道。
莫然看著這老爺子端茶杯的手有些微微的顫抖,眉頭略微的擰了擰,隨即她微微一笑,接著說道︰「我們Z國有一句古話,叫做坐吃山空。雖然迪拜生活富足,遍地黃金,而皇室成員又身份尊貴,但是若長久的不參與處理一些商業上的事務,人便會慢慢的與這個社會月兌軌,而且人不焦慮,不思考的話,也不容易成熟,這樣一代代的下去,大家都養尊處優了,莫然想,皇肯定是希望皇室成員個個都精明銳利又聰慧又開朗活潑的,對不?所以,莫然和米洛爾殿下商量了一下,就讓皇室的成員自願來管理工地的事兒,也讓他們出謀劃策,給他們的分成根據他們的能力和表現來,這樣呢,對他們的體魄等等都有鍛煉,米洛爾殿下對這個事兒可是十分欣喜的呢!」
「哈哈哈,好!十分好!莫然小姐是想說,他們現在就想圈養的豬一樣,吃了睡,睡了吃,不用操心,不用憂慮,所以他們不知道天下大事,也不用關心商業市場,更不用擔心將來萬一,有個萬一便沒有飯吃,所以,如果這樣下去,一代代的,到時候還不如直接養豬算了,對不?」泰勒皇放下茶杯,哈哈大笑著說道。
「皇,您的比喻……若是讓米洛爾親王殿下知道了,估計他要對著我吹胡子瞪眼了。」莫然嫣然一笑,說道,她的心中卻在月復誹︰對于這樣的上了年紀的一直至高無上脾氣火爆的老頭,必須用柔攻,這樣的老人家,最喜歡的就是乖巧懂事的小女孩子!既然這樣,咱們就來一回以柔克剛好了!跟這至高無上的皇來硬的,會吃虧的!
「嗯,不關是他,整個皇室不敢對我怎樣,而你,就要被大家圍攻了!」泰勒皇抬手指著莫然說道。
「皇,您若是想殺我,可以直接讓人來,別這樣讓我回頭被您皇室的那麼多人一人一口給咬死啊!」莫然瞪大眼眸看著泰勒皇。
「哈哈哈,小丫頭有意思,有意思!哎!之前對你不了解,有些事情,做的不對!以後咱們就是朋友了!」泰勒皇站起來,伸出手,朗聲對莫然說道。
「皇,您真願意和莫然做朋友?」莫然趕緊站起身,也伸出手。
這一老一少,兩雙手一握,有些意思,莫然懂,泰勒皇更懂!莫然懂的︰泰勒皇這是為自己前日派人追殺莫然的事情道歉,也為莫然幫忙把皇室的子弟安排做事兒道謝!
莫然伸手一握,便是泯了所有恩仇,對于追殺她的事兒,她也就既往不咎了!
一老一少的和解,安鐵軍看在眼里,他看向莫然的眼眸又多了幾分喜愛之色!
樓下,米洛爾穿梭在寬敞的宴會大廳中,今日來的賓客相當的多,除了皇室的成員之外,駐站在迪拜的很多商人也都帶著豐厚的禮物來祝賀了,很多商業界的人都打听到在不久的將來,米洛爾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任的皇,他們自然是趕緊都跑過來了。
臨近午飯時間,大家都面帶著或真心或假意,或做作的笑容,一個個談的很是開懷。
「泰勒皇陛下來了!」隨著司儀一聲喊,整個宴會廳頓時安靜了下來。
大家抬頭,從樓梯上緩緩走金黃色宮廷禮服,灰白頭發,器宇軒昂的泰勒皇,他緩步下樓,那眼神,如銳利的老鷹一般掃過眾人,仿佛還帶著金光似的……
眾人的眼楮順著泰勒皇再往他身後看去,一臉上帶著飛鷹面具的身材魁梧的男子,還有一個紫色蓬蓬裙,臉上帶著紫貂面具的女子,有很多人猜出了那便是那日那個莫然。她身上的那種氣質,那種步步生蓮的風姿,那種不用說話不用動作,只是那麼一站之間,便讓人感受到她強大氣場的神態,除了那個女人,便再無其他人。
「恭迎泰勒皇陛下!」司儀見大家都有些發愣,便趕緊拿著話筒喊了一嗓子之後,他先彎腰將右手貼在胸口,對泰勒皇行禮。
「泰勒皇陛下萬安!」所有人都回神,趕緊給泰勒皇行禮,泰勒皇身後的莫然和安鐵軍亦是隨著大家一起很是恭敬的行禮,這是禮儀,必須為之!
「好了,今天是米洛爾的生日,大家就不用太多禮數了,既然都是假面舞會,那就都玩吧,好好玩。」泰勒皇的嗓音洪亮,猶如洪鐘一般響徹在整個宴會大廳上空,些許回音激蕩。
「是,多謝皇爺爺。」米洛爾接過泰勒皇的話,又是一個鞠躬,接著他抬頭對著眾人笑道︰「還等什麼,皇爺爺都發話了,咱們就好好的熱鬧熱鬧吧。」
「好,那我們一起祝米洛爾殿下生日快樂,我們一起唱歌好不好?」碧落米爾走出來,她是嵐香蜜兒的表姐,是米洛爾的另一個表妹,她的身材比較高挑,不像嵐香蜜兒一般矮小,碧落米爾的聲音亦是很柔美,听聲音,莫然覺得這個女孩應該是那種十分知性又十分聰慧的女孩,應該是屬于王妃首先的女子!
「好,給米洛爾表哥唱生日快樂歌!」嵐香蜜兒跟著碧落米爾一起起哄。
莫然略微歪著腦袋看向碧落米爾和嵐香蜜兒兩個女孩,她清晰的看見碧落米爾的眼眸里,對嵐香蜜兒射去一抹嫌棄和冷然的光芒,莫然的心里略微有數了!
于是,在碧落米爾紅唇輕啟之間,一首動听的生日快樂歌便唱起,眾人也跟著碧落米爾一起唱歌,莫然看向米洛爾,而後者也正看向她,眼眸里是笑意盈盈。
一首歌唱完,在米洛爾的道謝聲中,假面舞會正式開始了,隨著音樂聲起,眾人開始喝的喝,吃的吃,還有的隨著音樂在大廳中央的紅地毯上面跳起了舞。
泰勒皇也端著酒杯領著莫然和安鐵軍走去了人群里面……
「莫然,陪我跳一支舞!」米洛爾走過來,和泰勒皇打過招呼之後,直接伸手給了莫然。莫然看到,原本拎著裙子跑過來的嵐香蜜兒瞬間停住腳步,那雙眸子,射出的是嗜殺的光芒,她再看向碧落米爾,後者一跟她對上眼,趕緊挪開了眼眸,但是即使是這樣,莫然也早就發現了她眼眸里剛才狠洌的神色。
「好!」莫然回頭看了泰勒皇一眼,隨即笑著伸出手,答應了米洛爾的請求,越是這樣,她便越是要接受邀請,興許一般人都不知道,咱們莫然天生就是一個月復黑無比,看到賊人賤人鬧心,上串下跳,她便越是高興的主。
于是,舞池中央,高貴的米洛爾,柔美典雅的紫貂公主,便成了眾人的焦點,舞姿翩翩,莫然因為有了蓬蓬裙的遮擋,倒也讓人看不出肚子,不過米洛爾由于貼得近,這大肚子他便是知道了,米洛爾的眼眸微眯,湊近莫然笑道︰「這肚子怎麼跟吹氣球似的!」
「非禮勿視!」莫然輕聲說道。
「安懿軒的孩子,會不會和他一樣面癱。如果是女孩就像你才好,美麗,聰明!」米洛爾的笑容依舊在眼眸里,他盯著莫然,突然說道︰「莫然,讓我為你分擔煩惱,嫁給我好嗎?」
「咳咳……」莫然斜睨了米洛爾一眼,不搭理他。
「真的,孩子可以做王子!」米洛爾笑著說道。
「你再這麼油嘴滑舌,小心我讓你以後都生不了王子。」莫然咬牙切齒,說道。
「行了,開玩笑的,哎!怎麼會被安懿軒那小子捷足先登呢,我在康城的時候你上哪里去了呢?」米洛爾眼眸一眯,笑道。
「又來,這話你說第幾遍了?」莫然嗔怪米洛爾︰「我發現一個問題!」莫然小聲說道。
「什麼問題?」米洛爾好奇的問道。
「你很嗦,而且還有老年痴呆先兆,你會重復以前說過的話,重復很多遍。」莫然的嘴角一挑,湊近米洛爾,說道。
「你……」米洛爾的牙關咬了咬。
「莫然,米洛爾親王殿下!」安鐵軍的聲音,他的臂彎里,是金黃色禮服的裴麗。
「安叔叔。」米洛爾對安鐵軍很是尊敬,他趕緊扭頭喊了一聲,接著,幾個人互相對視一笑,隨即又隨著音樂分開了去。
外圍一側,宴會廳靠近陽台的角落里,秦楊一只手拄著拐杖,一只手端著酒杯,看著舞池中央的人,臉上依舊是那如鏤刻般的微笑,但是那雙眼眸里,卻是深邃而復雜的光芒,他的手掌緊緊的抓著拐杖頭,手背上青筋暴突。
宴會廳中央,跳舞的人很多,很擁擠,「 」莫然剛要閃開,卻還是被身後的人給撞上了。
「哎呦!你怎麼回事嗎?會不會跳舞啊!怎麼撞人啊!」嵐香蜜兒躺在地上,厲聲尖叫。
音樂聲嘎然而止,眾人紛紛讓出一個圈子,圍著莫然和嵐香蜜兒,所有人都互相對眼,那些眼眸里都是共同的意思︰又有好戲看了。
「嵐香蜜兒,起來。」米洛爾淡淡的對嵐香蜜兒說道,宴會廳人眾多,米洛爾要保持王子的風度。
「米洛爾表哥,她撞我了,我扭傷了腳,你還不訓斥她嗎?我是尊貴的公主,她撞了我,到現在都沒有賠禮道歉呢!」嵐香蜜兒抬手便指著莫然尖聲說道,但是卻在她和莫然對眼的時候,很明顯的,嵐香蜜兒瞬間愣了愣,接著把手指給放了下來,聲音也小了很多︰「她……得跟我道歉。」
眾人都看向莫然,這一道歉,可就是真的承認她撞了人,可就丟了面子不說,今天這場面,可也沒有辦法繼續呆了!莫然帶著面具,眾人看不出她面具下的臉色,她下垂著眼眸看著嵐香蜜兒,眾人也看不出她眼眸里的神色,于是一個個都在靜觀事態變化。
泰勒皇在後面端著酒杯看著人群,他沒有過來,皇室內的這些小把戲,時常會有,他也見怪不怪了,智者勝!泰勒皇只能給莫然祈禱了,因為她踫上的這個是一根筋沒腦子的豬頭花痴公主,整天追著米洛爾滿大街跑,泰勒皇覺得,米洛爾時常不在皇宮行蹤飄忽,找不到他,有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為這個嵐香蜜兒沒完沒了的騷擾。
秦楊剛才和泰勒皇在交談,這會兒他也沒有靠近上來,他相信,不管多潑辣又豬頭的女孩,莫然都能給搞定。
「嵐香蜜兒,起來!」米洛爾的聲音有些增大分貝,也顯出了些許不耐煩。
「表哥,我的腳真的扭到了,剛才她明明回頭看了一眼,她就是故意湊上來撞倒我的,她就是看我不順眼。」嵐香蜜兒這回不敢抬頭看莫然,只是低著頭使勁嚎叫。
「腳扭到了?正好,我是接骨專家,對扭傷踫上一類的小毛病都可以醫治,公主殿下,我來給你醫治一下如何?」莫然微微的彎腰,柔聲說道,她說話的時候嘴角是微微上挑的,使得大家都以為她說的真的是真的一樣。
「哼!你是蛇蠍心腸,故意弄壞我的腳的,剛才你還踹了我一腳,你看,鞋印都有。」嵐香蜜兒一听莫然如此溫柔,便來勁了,她指著自己腳上的皮鞋嚷道。
還別說,確實,嵐香蜜兒的皮鞋尖有一點兒癟,看樣子好像真的是被踩了一腳似的。
「嵐香蜜兒,你別無理取鬧,莫然根本沒有踩到你。」米洛爾自然是清楚莫然有沒有踩到嵐香蜜兒的,因為兩個人跳舞,若是一個無意間踩到什麼或者動作不一致的話,舞伴肯定會知道的,而剛才,莫然確實沒有任何動作不對,更何況,相對于莫然和嵐香蜜兒,他自然是十足的相信莫然,而不會相信嵐香蜜兒。
「米洛爾表哥,你竟然,你竟然不顧皇室的臉面幫著外人欺負我……」嵐香蜜兒說著說著,這就真的眼淚吧嗒了,她一把扯下臉上的面罩,指著莫然說道︰「我是皇室最漂亮的公主,她每次都帶著面具,我就不相信,她會比我漂亮,她肯定是妒忌我比她漂亮,她肯定是怕我會做米洛爾表哥的王妃,所以才這麼要害我的?她會殺人,她功夫很好,什麼壞事做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