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瀾夜之所以伸手結印,布下結界,就是為了防止鬼魂經歷生前死亡痛苦回憶時,發出的嚎叫會讓府內其他人听見。
琴聲幽幽,仿若身臨仙境般。白色的輕紗微撩,掀起絕世容顏。而後,琴聲陡轉。時快時慢,好似流水叮咚,清泉婉噎。一抹迷離人眼的紅影在白紗中飄渺,如神謫一般。
「屬下無能,請主子責罰。」幾個呼吸間,一道黑影憑空出現在紅色身影的一旁。黑影單膝跪地,右手置于右膝,清酒般的嗓音夾雜著一絲恭敬。
「岩霄,你跟了我十年。從未主動提起‘無能’,我倒好奇究竟是何事讓你如此。」紅衣男子性感的薄唇輕輕一勾,妖邪的弧度立即浮現,完美得不可挑剔的臉龐流露出令無數女子沉醉的笑意。
誰說只有女子長相傾國傾城,此男子的容顏絕對稱得上「妖精」二字。不同的是,妖中有男子之陽剛,有男子之邪魅,可謂絕世之顏。
言瀾夜的容貌足以傾世,她與此男不論是誰,都有著迷倒眾生的「妖顏」。
「主子明鑒,主子要屬下暗中保護千夜兮,可今日不知為何他竟獨自一人跑去黑密叢林。叢林凶險,屬下擔心千夜兮有危險,便跟著前去。哪知屬下一進叢林,便莫名起了白霧,眼前更是一片朦朧,什麼也看不清。千夜兮不知所蹤,屬下尋了許久,始終找不到人。這才離去回來稟告主子。」岩霄英俊的臉龐劃過一絲不解,黑密叢林他是知道的,從來沒有听說白霧起。這件事,透著怪異。
無雙男子微閉的眼眸睜開,一雙奪目的眸子出現,剎那間的妖邪之光分外好看。眸子如一汪清泉,干淨萬分。認真望去,又仿佛深不見底的冰泉。奇異得令人著迷。
眸中倒映出岩霄的身影,男子天然般的眉不著痕跡的輕皺,猶如醇酒般邪魅的嗓音傳來,「去千家看看,倘若小家伙未歸,千家必定有所動靜。若無事……」話至此,男子骨節分明,修長潔白的大手輕輕支著腦袋,輾轉流露出慵懶之色。唇角微掀,一抹趣味悄然浮現。
「是,主子。」岩霄低頭領命,隨後「唰」地一聲,消失在原地。
琴聲繼續響起,在亭間飄蕩。不同的是,悠揚的琴音穿梭者一股無形的蕭肅與淡淡的殺氣。
「那個地方的妖靈,竟然跑到龍淵大陸來。難道那里,發生了什麼事。」
岩霄身上的妖氣雖然微弱,但他不會看錯。
言瀾夜手持茶杯,輕抿一口。嘴角冷魅不減,淡淡的yui透出一絲不耐,「痛了這麼久,想必你已經很清楚自己的處境。現在我問你答,如果有一句答不好,本少會讓你嘗嘗比剛剛‘更好’的滋味,明白?」
「……是,少……少爺,紅,紅淚明白。」解除咒語的靈力後,紅衣女鬼早已現出真身。紅淚死前為千家女婢,賣身契沒有毀掉。也就應了那句生是千家人,死是千家鬼。喊言瀾夜一句「少爺」,不過分。
被回生咒折磨不堪的紅淚此時虛弱的回道,本就面無血色的臉上蒼白無比。一身紅裙,周身怨氣。歷來都有民間傳聞,身穿紅衣的為冤死厲鬼,十分凶惡。紅淚,並非厲鬼。雖紅裙如泣血,可也不過是化為厲鬼的前兆。
自古人死魂現,鬼魂一開始都不會變成厲鬼。但隨著死後怨氣不斷加深,漸漸化為厲鬼。只是踫上言瀾夜這樣的天師,注定厲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