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墨色的天際仿佛渲染上神秘的色彩,高空懸掛的星辰宛若一條散滿銀輝的發帶。一間偌大無比,格調充滿黑暗氣息的房內,黑色的大床上正躺著一個絕世無雙的男子。
紅衣黑發,幾縷發絲飄飄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飄拂衣領處大大敞開,襯著晚風襲來的清涼,輕輕搖動,映出性感的胸膛。他的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眼楮里閃動著一千種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畫,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這種容貌,這種風儀,根本就已經超越了一切人類的美麗。
渾身散發著好似與生俱來的王者風範,那不禁意間流露出來的邪肆,眉宇間的妖邪,仿佛人間妖魔一般。
「岩霄,去查地獄炎。我倒要看看,是誰派出鬼面使者去殺千夜兮。」
男子用手支著腦袋,側躺在床上,盡顯妖孽姿態。
「是!」
地上,黑衣男子單膝跪地,英俊的面容上滿是恭敬。
與此同時,一處簡陋的竹屋內,一名戴著紅色面具的黑衣人正負手立在窗前。
「任務失敗,請修羅護法贖罪。」黑衣人身後,一名身穿黃衫衣裙的妙齡女子跪在地上,一顆腦袋緊緊靠在胸前,清脆的嗓音落下。
空氣凝固,周圍死一般的寂靜。
黑衣人沒有說話,緩緩轉過身。
「贖罪?對付一個廢物竟然損了我地獄炎十名鬼面,這等罪豈是能夠贖的?你,該死!」不久,一道嘶啞且難以入耳的嗓音劃破寂靜。殺意,毫不遮掩!
黑衣人右手朝前猛地一揮,女子立即如同斷線風箏撞在牆上。
「噗!」一口鮮血吐在地上,女子悶哼一聲。隨即趴在地上,艱難的抬起頭,發絲繚亂,頗為狼狽的說道︰「此事是屬下失職,沒能查清楚千夜兮的資料。請護法再給屬下一個機會,屬下定會將功折罪。」
黑衣人不語,一時間周圍再次寂靜。
「記住,這是最後一次。」
良久,嘶啞聲才再度傳來。隨後。黑衣人一個縱身,消失在黑夜里。
「是••••••」無痕。
女子站起身,回道。語氣隱約透著一絲苦澀,眼底劃過黯然。無痕,無痕••••••你真的不肯原諒我了?為了你,我那麼努力的活著。
千家,今夜一掃往日的冷清,顯得格外熱鬧。言瀾夜唇邊掛著一抹淺笑,手上舉著酒杯淡淡看過桌上的幾人。
俊逸不凡的戰雨冽,冷峻貴氣的蘭胤凌,紅衣妖媚的花非花,陽光帥氣的蘭佑息。絕對的四大美男,視覺的享受。
言天師精致的面容上拂過笑意,眸中一閃精光。要是把他們四個賣到「青竹園」,相比能賺到不少的銀子。別懷疑,那就是傳說中的「小倌管」。
據說,百年前昊越的一位皇後所言。「愛,是不分男女的,是沒有時間限制的。」而寵愛皇後的昊越皇帝秉承「自己妻子大人的說的話就是聖旨」的出發點。便下旨允許,只要男子與男子真心相愛,同樣可以在一起。
于是,後來就有了「青竹園」。傳聞,也是皇後提議的。
要是言天師知道,絕對會懷疑那名皇後是不是穿越而來的腐女。
「千伯伯,家父知道您即將大壽,特命我與六弟前來祝賀。」一道冰冷勝雪的嗓音喚醒言瀾夜的思索,抬眼望向墨袍男子。卻見那雙深邃幽冷的眼眸正看向自己,搞什麼?他怎麼認識外公?
千遠山在見到蘭胤凌那張臉時眼底已閃過一絲激動,現在听到他說的話,更是一臉動容。
蒼老卻有勁的聲音夾雜著幾分忐忑,「你,你••••••沒錯,果真是你!你和你父,父親長得很像!對了,賢弟可好?家中事務多,你父親身體要保重好。凡事不要太勞累,注意身體才是。」
賢弟?言天師嘴角一抽,她想罵人!自己外公和蘭胤凌的父親兄弟相稱,他的輩分不是比自己大?
想到這里,言天師果斷無視。自己是言瀾夜,不是千夜兮。千遠山是千夜兮的親外公,自己照顧他是應該。至于其他亂認親戚的,妄想。
蘭胤凌冷峻的臉上微微緩和,語氣沒有那般冰冷,「父親身體很好,只是常念著您。父親對這次您的大壽不能來表示歉意,他希望等您壽辰一過,能夠去昊都與他聚一聚。」
言瀾夜獨自喝著小酒,吃著戰雨冽偶爾夾過來的小菜。這冰塊,說得蠻順溜的。
「外公年紀大了,不以舟車勞累。」
叫她外公一大把年紀還跑去昊都,送他三個字,神經病!
「這件事,我當然願意。只是兮兒說的也對,所以老夫想讓兮兒代我去。一來,賢弟從未見過兮兒。二來,多年不見,兮兒理應去拜訪一下你父親。」
千遠山雙目閃過一道精光,見蘭胤凌望著言瀾夜。心中不住點頭,兮兒如今身為男兒身,若能及早定下一門親事,倒是隨了我的願。到時,我寫一封信交予賢弟,告知實情,想必可成。
所以,在言天師毫無察覺中,千遠山已打算為她尋門好親事。
「外公,今晚是設宴招待我的救命恩人。」冷淡的嗓音流露出一絲無奈,讓她去?不是不行,至少現在不成。風城,困不住她。
救命恩人,指的便是一襲白裙的清漣。言天師的一出戲,已經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