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陌每一天都在爭取每一秒鐘來跟端木爵過生活.因為她總感覺自己的日子剩不下多久了.到底有多少天.她都沒問過端木爵.如果問他.更痛苦的應該是他.
端木爵一直都沒有艾爾西的下落.心急如焚的他只能求助自己的姐姐.果然不出一天.端木溪就給端木爵打了個電話.語氣很平靜「艾爾西找到了.」
接到電話的端木爵此時正在別墅的頂樓.他只要一低頭就能看到樓下的夏以陌.一听到端木溪的消息.頓時間驚喜不已「真的.他人現在在哪里.」
電話的那一邊沉默好一會.端木溪才開口「別去找他了.他不會來找你的.」
「為什麼.」端木爵听到她一直沉默.就感覺到她今天很不正常.別說是惡言相向了.語氣平靜得十分的反常.
「難道你不知道溫家少爺出事了.」端木溪沒有正面回答他的話.反問他.
端木爵一听有片刻的遲疑……沒錯.在幾天前他就接到了司墨的消息.溫孑然……因為不堪在英國那邊的受辱.他精神失常了.
這個消息他當然不能讓夏以陌知道.就算是身體正常听見了估計都受不了.更別說是現在身體狀況那麼差的夏以陌.所以他就瞞著她.
「艾爾西是溫孑然手下的人.當然老板生病了.自然就要跟在他旁邊.你跟溫孑然的淵源.你認為.他還會去幫你嗎.所以你打消這個念頭吧.」
「陌陌現在性命堪憂.只有他能救她.」
「堪憂他也不會來.」端木溪深呼吸一口氣「再說了.她的病.已經治不好了.」
「都沒有讓艾爾西看過.怎麼知道會治不好.」
「你怎麼那麼 」端木溪的話還沒有說完.端木爵就截斷她的話「在哪里.把位置給我.我親自去請他.」
「端木爵.」她很少直接喊他的名字「生死由命.這是她的命……」
「姐.這件事你不要插手了.讓我自己解決就行.」
「生再大的病.不是還有一個月可以活嗎.」端木溪語氣很輕淡.仿佛一個月就是一輩子.因為此時的她想起另一個男人.別說一個月.就連一天都沒有.她的弟弟能夠從他的手中奪回來.這已經是非常困難的事情了.而他竟然還痴心妄想的真的以為能過上一輩子嗎.
沒有了.不可能了.只要跟這個男人沾上邊.所有的事情都變得復雜.
「你是不是出事了.」端木爵下意識的就認為一定是她出事了.端木溪笑了笑「如果我出事了.難道我還能這麼平靜的給你打電話.爵.我問你.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沒有什」
「她的身世之謎.」端木溪忽然笑出聲「你早就比誰都清楚.」
端木爵沒有說話.只是有點不可思議.這件事沒有人知道的.
端木溪接著說「那個女人你讓我幫忙藏著.可是那邊的人一直在找她.看來真的要置她于死地.弟弟.你怎麼會惹上這個男人.」
「如果他不是陌陌的大哥.我一定不會心慈手軟.」端木爵露出了陰狠的一面「如果不是因為傷害他.痛苦的只會是陌陌.否則我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
「呵呵.」端木溪忽然冷笑著「你別以為……他就這麼點能耐.你最好小心一點.」
「為什麼這麼說.」端木爵忽然之間覺得她今天說的每一句話都暗藏危機.
「安迪爾不是回國了.」端木溪忽然轉移了話題.端木爵眉毛一皺「我沒有他的消息.」
「夏以南正在準備收買安迪爾.為什麼你想過沒有.」
端木爵沉默了一會.端木溪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你應該知道安迪爾的本事.想一想.為什麼夏以南會找上安迪爾.為什麼她……」
端木溪感受到了一雙鋒利的眼楮瞪著自己.她的話嘎然停止.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不要被表面騙了.」
「艾爾西的下落.」
「我昨天發到你郵件了.」端木溪沒有多說話.而是掛掉了電話.她拿著手機.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她甚至沒有勇氣抬起頭.因為在她面前的男人是夏以南.
他此時就坐在她對面.雙手搭在沙發上.有趣的看著她收掉電話.語氣慍怒「你在給他通風報信.」
「如果我通風報信.一定會把你所有的計劃都說出來.」端木溪坐在沙發另一邊.抬頭看他.眼底里盡是不悅「我現在不就是在你的眼皮之下.」
「過來請你喝杯咖啡而已.不要這樣話中帶刺.」夏以南給她倒了杯咖啡「你這樣跟我說話的態度.我很不習慣.」
在他把咖啡送到她面前的時候.端木溪伸手擋住了.夏以南很識趣的把咖啡給自己喝了.對面的女人似乎一直都在看他.用一種很嫉恨的眼神.
「夜.你已經有很多東西了.權利.勢力.以及財富.難道……一個女人都還要跟我弟弟搶嗎.」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很軟.幾近懇求.
「你或許忘記了.我最喜歡搶別人心愛的東西.」
「難道……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也不能放手嗎.」端木溪一直在找尋著以前剛剛認識的那個男人……一樣的眸子.一樣的臉孔.一樣的語氣.唯獨那眸子里都是暗涌.臉孔都是冰冷.語氣盡是奚落.
他已經不是從前的夜了.在他得到了黑首黨之後.
有時候覺得他很陌生.陌生到……兩個人幾乎不認識.
「原來啊……你一直都不相信我.」端木溪有點自嘲.她一直以為.自己在他心里是不一樣的女人「之所以那麼對我……是因為我長得像她吧.」
夏以南拿著勺子舀著咖啡.卻一言不發.
「盡管不是很像.可是畢竟是一個母親.所以還是有點像吧.至少感覺是一樣的.」端木溪微微一笑.笑容有很多的不甘和悲哀「從始至終.你只把我當做是一個替身而已.」
「夠了.」夏以南 嘰的一聲折斷了勺子.頓時間抬起頭.目光對著她.語氣生硬「很抱歉.端木大小姐.我不能信任你.除非你主動接受.否則……我不會讓你回去的.」
「你這個男人.真應該下地獄.連自己的妹妹都下手.」
「不用我說請了.」
端木溪越來越失望.對他已經是失望透頂了.
她被手下的海藍帶進了一個黑漆漆的房子里.房子里面到處都是機械儀器.就是一個實驗室……一個穿著大白褂子的外國男人已經等在那里了.這是一個頂級的催眠師.沒有用到夏以陌的身上.反倒是用到她身上了.
端木溪無所謂的躺到了床上.絕望的閉上眼.
海藍命令「把她從踏進來這里的所有記憶.全部消除掉.」
……
晚餐是皮蛋瘦肉粥.是端木爵親自下廚的.他小心翼翼的給她裝了一碗然後放到了她的面前.給她吹涼了.對待她就好像對待一個嬰兒一樣.
雖然夏以陌喜歡被他寵著.可是不喜歡這樣被他捧在手心上的感覺.她接過碗.用眼神向端木爵示意我自己來.
「會燙.」
夏以陌拿起了一旁準備的紙張.寫下我只是不能說話.手還能動.
「讓我喂你.」不知道還能再喂幾次.端木爵態度很堅決.所以夏以陌就享受了一次被男人喂著吃的福利.而這個男人還是赫赫有名的端木家少爺.
曲曲也在一邊吃著.夏以陌吃完了飯後.端木爵就告訴她「明天帶你去玩.」
夏以陌看著他半響.然後最後還是鼓起勇氣在紙張上寫了我還能活多久.
端木爵看著她一筆一劃的寫著.頓時間覺得心酸.然後把她的手掌慢慢的合上.放在自己的胸口「一輩子.答應我.你要陪我一輩子.不能比我先死.一定要我比你先死.」
夏以陌苦笑著.笑里都是苦澀.
如果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對待曲曲……
「曲曲是我們的.所以我們要一起照顧它.」
如果我不在了……這句話.夏以陌已經不知道寫了多少遍.每一次都是寫著寫著就哭了.然後就沒有力氣繼續寫下去了.端木爵不讓她寫了「傻瓜.」
第二天.端木爵就帶夏以陌還有曲曲一起去了鄉下.因為醫生說.鄉下的空氣好.對她的身體有好處.所以他特地在鄉下買了一個房子.
F城在下雨.夏以陌坐在車里面.看著一片氤氳的窗戶.她不由的動手去寫上.上面赫赫的留下了三個字端木爵.
她很想再加上三個字我愛你…….
端木爵一直看著她的手還停留在窗戶那邊.以為他還要再寫下去的.直到看到她放下了手.頓時間心涼一片.握住她的手.感覺她的手有點涼.就放在嘴邊哈氣「陌陌.冷嗎.」
她搖頭.
端木爵……她用眼神跟他交流著.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我是不是會變成瞎子.
「放心.我會做你的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