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詳和船政學堂達成協議,他成為福州船政學堂有史以來的第一個旁听生。由于剛才耽擱了太長的時間,這時下午的課已經開始了,劉必成領著楊詳匆匆的去教室。
下午來學堂上學的馬逸飛見楊詳居然也坐進了教室,心中詫異「怎麼小小奴才也能進船政學堂嗎」?這世道怎麼了,一個奴才上午輕薄了大家小姐,下午又進了堂堂的大清國福州船政學堂,難道現在奴才不一樣了,能為所欲為嗎!不過對楊詳進學堂,他一想之後卻是滿心歡喜,楊詳成了他的同窗,那長期以來困擾他的學堂留題就可有人給自己做了。
楊詳沒有看見馬逸飛眼光閃爍的色彩,否則他一定會重新考慮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他順著劉必成的指點,走到教室的最後一排最後一桌,楊說並不太在意坐哪里,這個最僻的角落正合他意。在這里要是想听課也可以听的很清楚,但是要想偷懶、睡覺或是干點什麼沒有比這里更合適的了,想想前世上大學這個位置可一直是搶手貨。
此時,每個桌子上各放了筆墨紙硯,楊詳坐下後劉必成就在講台上開講。劉必成講的是艦炮的發射,他真是就講艦炮怎麼發射,只告訴學員怎麼打開炮門,怎麼把炮彈裝進去,怎麼把炮彈發射出去。劉必成講的是很仔細,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講,可是楊詳即沒有听懂艦炮倒底是什麼樣子,更沒有听到有關炮口仰角、彈道曲線、風速調整,難道只要把炮彈打出去就能擊中對方嗎?
真的想不明白,難道船政學堂想像教八股文一樣搖頭晃腦就能教出海軍軍官。既沒有軍艦火炮模型,也沒有圖片數據,僅僅靠著一張嘴,講得再多也沒有實物來的直觀,單靠這種嘴巴教的方法真不知學堂里能培養出什麼人才。楊詳連連搖頭,這一股子的保守落後教學方法,這怎麼能合他心意。
這樣的教學方法只能讓人听著像催眠曲,這不劉必成才講不到半個小時趴下來睡覺的就有五六個了。
雖然楊詳對船政學堂的教學方法不滿,但這事想想月復議一番也就是算了,總不能明目張膽的說來,他初來乍到還都不是正式的學堂學員,自己管不了那麼多。
看著身邊的同學或已睡下或正在睡著的過程中,楊詳東瞧瞧西看看,不一會初入學堂的新鮮感就沒了,就覺得兩眼打架困的不行了••••••
一陣吵聲把正在美夢之中的楊詳吵醒,睜開迷蒙的雙眼,教室里大多學員已站了起來,劉必成不見了,也不知他是怎麼能上的下去這課。馬逸飛走過來,拉起他,成雙成對的走出了教室。
楊詳跟在馬逸飛後面,兩人來到一僻靜處,馬逸飛問他︰「你怎麼也進學堂了?」
楊詳笑笑說︰「托少爺的福•••」。他把事情說了一下,馬逸飛也是高興,這對他來說的好事。以後留題有人幫他作了,而且別的學員就算家勢再大也不能讓家中奴才進來伺候著,可他就不同了,這可是大有面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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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船政學堂里憋了十日,今日到了旬休,學員們出了學堂猶如出籠的鳥兒。這是正爾八經的放假,既不用尋那發燒感冒肚子疼的借口,也不要用那父死母亡家著火的理由,可以堂堂正正的出去玩。
可玩的事沒楊詳什麼事,他一個奴才要錢沒錢要自由沒自由,只得跟著馬逸飛乖乖的回府,至從被劉必成急急的拉出來他都還沒有回去呢,還不知馬良勝要怎麼處置他呢。
馬府上下嚴陣以待馬逸飛和楊詳的回府,當然他們倆的待遇是完全不同的。馬逸飛是少爺,上學辛苦了,回府當然要好好的補一補,好好的休息休息。而楊詳是奴才,還是犯了大事的奴才,一番家法伺候早就安排好了。兩人一到府立馬被兵分兩路,楊詳被直接帶進馬良勝的書房。馬良勝問明事那日的事後,想想這個奴才居然和洋人有關系還成了船政學堂的學員,這要是處罰了他,讓他上不學也不知洋人會怎麼想,洋人他可得罪不起。馬良勝皺著眉頭,沒有再提起救韓輕雪的事,反正韓應元也希望掩蓋此事。揮手讓楊詳出去,楊詳輕輕的退出,掩上了書房,心想在書房此斯文之地,馬良勝總算沒做出有辱斯文之事,心里總算放下。
無事一身輕,透過屋頂那點點的縫隙楊詳輕松的躺在床上,回想起那韓輕雪的美妙的**,太迷人了,太誘惑人了,太••••••
在楊詳暢游美夢中時,在上海的中法談判破裂。
至從6月法軍突然北上越南諒山附近的觀音橋,要求駐守在當地的中國駐軍撤退他們要接管此地。由于駐軍主將潘鼎新沒接到朝廷撤退的命令,因此要求法軍暫停北上,待他確認了朝廷的旨意後再退。但法軍打死了清軍的談判代表,恃強繼續北上,並炮擊清軍的陣地,有切斷清軍後路的意圖。在此情況下清軍被迫反擊,兩日交鋒,法軍死傷近百人,清軍傷亡尤重。
法國人以此為擴大戰爭的藉口,照會清政府要求通飭駐越軍隊火速撤退,並賠償軍費兩億五千萬法郎,並威脅說,法國將佔領中國一兩個港口當作賠款的抵押。
清政府雖然認為這是無理勒索,但仍派兩江總督曾國荃于7月下旬在上海與巴德諾談判,以求解決爭端。一方提無理的要求,一方也不會同意這樣的要求,因此上海的談判不過是走個過場。但法國磨刀霍霍,積聚力量準備重新訴諸武力,而清廷雖也有準備但一直認為戰事只會局限在越南,並沒有沿海各地做戰爭準備。
戰事燃燒到福建已近在眼前,但作為一個小人物,楊詳沒有干預歷史進程的能量,他還安安份份的做著一個有非正式船政學堂學員身份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