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機分子 第五十六章 鎮南關

作者 ︰ 蕭聲煮酒

在瑟瑟的寒風中,望著越來越遠去的碼頭,伊人的身影沒有出現。現在楊詳的腸子都悔青了,他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昨夜怎麼就把胡湘送走了。

帶著這個巨大的遺憾,楊詳踏上漫漫的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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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近一個月的跋涉,運送彈藥隊伍終于到達廣西南寧。

此時,越南戰局已是非常險惡,法軍不斷增兵越南,而在越南主持戰局的廣西巡撫潘鼎新見法軍援兵不斷,且步步近逼,他心生膽怯未敢于法軍接戰就退入廣西境內。法軍趁機侵佔鎮南關,只因其大軍未到兵力不足、補給困難,最後焚關而去,退回越南文淵、諒山一帶,伺機再犯。

在南寧休息了一天,楊詳以押運督軍之職下令,輜重隊伍轉道前往入靠近鎮南關的馮子材部。

1885年2月16日,楊詳他們行程數千里跨越三省終于到達馮子材部的營外,向哨兵通報後他立即進營參見馮子材。

「卑職楊詳見過,馮將軍。」楊詳對著上首一位一頭白發但精神爍爍的老將,入帳參見。

馮子材看著眼前這個還只是還未成年的楊詳,坐在上首問到︰「你就是炮擊法艦擊斃孤拔的楊詳?」

楊詳謙虛道︰「不敢,天佑我大清,運氣好罷了。」然後正式的拜見馮子材︰「卑職楊詳,奉旨押送彈藥並帳前听用,參見馮大人。」

‘怎麼把東西送我這了?’馮子材心中詫異的想。但此時他所率部眾最缺的就是火器,這時能補一些那是求之不得。馮子材起身扶起楊詳說︰「有楊大人幫辦軍務真乃粵軍之幸,但不知楊大人怎麼到了我這里?」

楊詳哪里會跟他說你馬上就將走馬上任主持關外軍務,我就是跟著你然後跟著你後面撿軍功的。他只輕巧對道︰「喔,我等運送輜重只知往南走,不想卻見到老將軍。

馮子材本來就心中甚是贊賞這年輕人,敢打法艦是膽量,打死孤拔是運氣,現在楊詳居然不管戰況如何就敢往前方來更多了幾分佩服。

楊詳也是心中大松了一口氣,想終于找到你了,這鎮南關之戰我就跟著你混了。「既然到將軍這里,我就把押運的輜重交給將軍,也算我運送一事了了。」

馮子材心想既然有好東西自己先收了,喜色滿面的問︰「不知運送的有些什麼東西?」

他痛快道︰「林明頓步槍一千支,格魯森大炮十門,彈藥齊全,其它的就不勝枚舉了。」

馮子材一听愕然,他被這麼多的軍火愣住了。這些槍支大炮彈藥正是當下所需,這不是錦上添花而是雪中送炭啊。

兩人又敘了會話,馮子材見楊詳面有疲色就安排他和押送的兵丁先去休息,以後再聊。

楊詳就在馮子材軍中安心休養,時不時的和他說說安南局勢。他的見解使馮子材大感驚嘆,本想只是這小子運氣好罷了,可數日相談讓馮子材不得不對楊詳刮目相看。而本應送往潘鼎新處的輜重也被留了下來,楊護送也就賴著馮子材處不走了。

不過數日,朝廷下旨以潘鼎新喪城失地之罪,奪了他的巡撫之位,並去掉他主持安南戰事的差事。新任兩廣總督張之洞起用馮子材為廣西關外軍務幫辦,令他率領王孝祺、王德榜、蘇元春等將領駐守鎮南關。

接令後,馮子材即率部起程趕往鎮南關,此時殘留在越南的清軍連遭敗績軍心不穩,且各部之間多存派系門戶之見。不但有原潘鼎新所領的淮軍又有馳援的粵軍還有滇、桂防軍,甚至還有太平天國後竄入越南的劉永福的黑旗軍。一到鎮南關馮子材即刻召集前線諸將,動之以情,曉之以義,肅之以令,使其各部能暫除門戶之見共同抗敵。

安撫好前線將士後,馮子材和楊詳等即爬山涉水勘察地形,根據當前敵情和鎮南關周圍的地形條件,決定在鎮南關關前狹隘地區依托有利地形,構築堅固防御陣地。楊詳指出鎮南關外約4公里處有處關隘,系鎮南關通往內地之要沖,東西山嶺對峙,中間有一條長2公里多、寬1公里多的盆谷,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所以要守鎮南關當在此處挖壕壘石以為防御之重。

楊詳以為可行欣然接受並親督士卒用土石築起一道長1.5公里、高7尺、寬4尺的土石長牆,橫跨于東西山嶺之間,牆外挖成深4尺的壕塹,並在東西山嶺修建堡壘多座,形成一個完備的山地防御陣地體系。

于此同時法軍持續增兵,在距鎮南關外僅20公里的文淵、諒山等地駐扎,準備組織新的進攻。

在兵力部署上,馮子材與楊詳等探討,由馮子材親率所部萃軍9營扼守鎮南關前的關隘,在所修建的長牆及兩側山嶺險要,擔任關前隘主陣地正面防御。由總兵王孝祺部8營屯于馮軍之後的鎮南關為第2梯隊;湘軍統領王德榜部10營屯關外東南的油隘,保障左翼安全並威脅敵之後路;馮子材另以所部5營屯扣波,保障右翼安全;廣西提督蘇元春部18營,屯關前隘之後2。5公里的幕府為後隊;另有劉永福的黑旗軍為機動。總計前線兵力約60余營,3萬余人,一切準備就緒。

3月中旬,清軍得悉法軍將經扣波襲艽封、攻牧馬,繞過鎮南關突襲清軍的背後。是時,各部要麼有守御要麼相距甚遠唯有黑旗軍即為機動且相距不遠。但黑旗軍人數雖不少,且困于越南多年又與法軍相戰多次人疲馬乏器械落後,馮子材更恐其是太平天國余孽如突生變故大軍恐不堪設想。楊詳知之馮子材的顧慮,但他更知劉永福和黑旗軍會竭力抗法,因此自告奮勇入黑旗軍中以為監督。馮子材雖不忍楊詳以身犯險前去,但軍中除他無人合適,因為淮軍、湘軍都剿過太平軍而滇、桂防軍也圍堵黑旗軍多年,只有楊詳與黑旗軍無過節正好入黑旗軍所以只好答應。

楊詳從軍中提了兩百支火槍,馮子材讓自己的三兒子馮相華親當楊詳的護衛,帶了一隊人前去黑旗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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