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翩翩等了整整一個晚上。好不容易才在將近晚上十二點。新的一天就要開始。她的生日就要過去的時候等來凌嘉朗一個電話。可是她不願意接他的電話。不對。也不是不願意接。只是她想將自己已經生氣了的信息清楚地傳達給他。因此才想等他打久一點兒再將電話接起來。
可是很快地。她發現自己高估了這個男人的耐性。還有自己在他心里的重要性。她手機上來電閃爍的燈才亮了不過三次。就不再亮起。
原來這個男人當真能那麼沒良心。大晚上地陪著另外一個女人不算。忘記自己老婆的生日不算。甚至都不願意有耐心一點點。打個電話安撫一下她。
握緊一晚上都沒離手的手機。楚翩翩往自己的兒子靠了靠。在黑暗中看著自己兒子不甚清楚的睡容。才能讓她的心得到一點點的平靜和撫慰。雖然她的這個兒子還是不懂得用言語來安慰她的小不點。但總比那個只會以言語來傷害他的男人要好得多的。
即使凌小乖已經睡著了什麼都不知道。楚翩翩也是不願意在兒子面前表現出脆弱的一面的。可終于還是有眼淚滑過她的眼角。用手擦干後還是有新的濕潤前僕後繼。很委屈很委屈。這麼一個寂寞的夜晚。這麼一個糟糕的生日。所以眼淚也就更停不住了。
她想。或許這個時候程瀟瀟也在哭。可是程瀟瀟多幸運。能有他在身旁安慰。而她這個他名義上的妻子。卻只能抱著兒子連一個電話都等不到他的。
其實。她不是那麼不識大體的女人。程瀟瀟是父親遇上那樣的事情。她不會比誰覺得開心。而她也很清楚凌嘉朗對程總裁這個長輩是敬重的。所以她也認為他在這種時候陪在程總裁身邊是做得對的。
如果這個男人不那麼做。或許她還會覺得他是一個連長輩將要辭世了都能無動于衷的冷血動物。
可是。他凌嘉朗憑什麼忘記了她的生日。憑什麼覺得她是一個任性的女人。他的心情她全都能理解。可為什麼她的心情。他卻一點都不在乎。
說是氣他在自己生日的時候陪在另外一個女人身邊。其實可以說。她更氣他方才對自己的態度。那樣的語氣那樣的字句。仿佛是他看清了她是一個多麼無理取鬧。多麼不懂事的女人似的。
可是。她自己也好笨。她剛才就應該抓住他打電話過來那短短幾秒的機會將電話接起來的。那樣的話。或許她還可以趁今天還沒結束之前逼他對自己說一句等了整整一天的生日快樂。而現在後悔也沒用了。她又拉不下臉打回去給他……
默默流著眼淚。思緒百轉千回間。楚翩翩感覺手中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揉了揉盛滿眼里的眼。她急急地將手機遞到跟前。屏幕還亮著。那光線在黑暗中顯得有些刺眼。讓哭過的她的眼楮感覺有些酸痛。
是短信。凌嘉朗的短信。帶著期待迫不及待地打開短信。看完後。她卻更加生氣了。而這。也更堅定了她要短暫「離開」他幾天的決心。
「抱歉。忘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生日禮物我早已經準備好了。就在書房白色的書桌第一個抽屜里。你自己去找吧。我明天早上就會回家。」
一條短信。就這麼幾句無關緊要的話。而即使他一開始打了「抱歉」兩個字。可楚翩翩卻絲毫感覺不到他的歉意。而且。她要的不是一句抱歉。也不是所謂的生日禮物。她只是想親口听他用心說一句生日快樂。最好再加幾句甜言蜜語。可是她所期待的。他一樣都沒給。
她不相信那麼簡單的東西他會給不了。可是他就是不給。或許是他大男人粗心沒在意那麼多。可對于她來說。生日。是一年當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想當初他生日的時候。她花了多少的心思。做了多久的準備。可是她的生日呢。
他竟就想一件生日禮物就打發了麼。
她忍不住想。就算今晚他回來陪自己過生日了。就算他真的對自己說生日快樂了。她是不是就會覺得開心了呢。她不會開心的。因為他根本沒對她的生日上心。連她的生日是哪天都能忘記的男人。她還能期待什麼呢。
他不會知道。不是今天。不是他親手送的生日禮物。她是絕對不會稀罕的。
凌總裁。你對我不仁。那就不怪我對你不義了……楚翩翩是抱著這樣的心態。流著眼淚睡去的。
由于睡得太晚。第二天她醒得也有些晚了。她想起身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被人從身後抱住了。壓根動彈不得。不會想。她也知道抱著自己的人是誰。腰上的手勁重了重。這也讓她明白身後的男人此時也是清醒著的。
「什麼時候回來的。」她忍不住問。聲音帶著剛睡醒或者哭過後的不尋常的沙啞。實在算不得好听。
可此時的她已經沒有心思去注意這些無關緊要的小細節。
「差不多兩個小時了。」凌嘉朗如實回答。心里卻愧疚著。
他回來的時候。楚翩翩還在熟睡著。而她長長的眼睫上。還有著未干的淚珠。那似乎在宣告著他有多麼混蛋。當她在哭的時候。他正抱著另外一個哭泣的女人。想想實在是諷刺。而一時之間。他竟不知該怎麼彌補自己對她的愧疚。
「小乖呢。」明明。有更多其他的問題想問他的。卻怎麼也開不了口。她怕。自己會再次被他貼上任性的標簽。
「他醒來很久了。剛好劉保姆也來上班。就交給她照顧了。」直到這時候。凌嘉朗才驚覺楚翩翩跟自己說話時的語氣。從未有過的冷漠。不帶絲毫情感。這讓他有些慌張。亦試圖扭轉這樣的局面。「等公司這次的事情過去之後。我再為你補辦一次生日好不好。」
只要她能別像現在這樣冷漠以對。他願意為她付出更多的時間和心思。但。當已經錯過最佳表現時期。這時候的她。是否已經心灰意冷。還願意接受他的提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