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小偷費力費腦,還要提心吊膽,折騰了一晚上只休息了兩個小時。又要早早起床買菜,回到飯店吃早餐的時間到了,客人陸陸續續的出現開始忙碌起來。人的潛力是無限的,前一刻還虛弱的要昏倒,忙起來又什麼都忘記了。
夏天的清早空氣里有薄薄的露水,新鮮的干淨味道讓人j ng神爽朗。樹葉上的露珠偶爾會滴下,落在行人的頭上身上,涼絲絲的,說不出的舒服。劉老板的飯館生意很好,老板人熱情煮的一手好飯菜,老板娘的雲吞面是華容鎮上的一絕,味道地地道道有特s 。
趁太陽沒有出來,起得早的老年人會來劉家飯館吃個雲吞,一群老人隔著桌子聊天听戲,好不熱鬧。秦朝經常會看到隔壁的胖子老板和老板娘,秦朝走之後他們就沒有請人了,髒活累活之前是秦朝干,現在是老板娘一個人全包。
很多時候秦朝都能看到胖子老板打罵老板娘,那個女人從來不還口任他打罵。好幾次秦朝都想幫老板娘做點什麼,畢竟她對他還是很好的,很多時候沒有她秦朝的r 子一定會更難熬。劉老板看出了秦朝的心思,勸說道「人家夫妻之間的事外人管不著的,他們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要是插手她更不好做人了」。
這天華容街上出了一個小新聞,和之前誰家兩口子打架,誰家媳婦和婆婆不和不同。這次的新聞的主角是一個七歲的小女孩,吃完雲吞面的三五個老人一邊喝著茶一邊聊起了昨晚的事。「听說那個小孩子到現在還昏迷了,可能醒不過來了。作孽 ,七歲的小娃以後都只能躺在床上,死又不死,好又好不了」說話的是個老婆婆,媳婦就在人民醫院上班,家就住在附近,最喜歡和老人說長道短了。
「是啊,听說昨晚事鬧大了,如果不是隔壁發現的早,那孩子早就死了那些個黑心爛的東西連一個孩子都下手,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家里都搬空了,辛辛苦苦了一輩子唯一的女兒又殘了,趙家是遭了孽了,老天不開眼,好人沒好報」。
秦朝很快就明白老人們談論的正是昨晚他和楊家明做的事,他提著膽子,驚心的問道「娭,你們說的事什麼事啊?」老人看到一臉好奇的秦朝,嘆口氣說道「知道好客來賓館吧,昨晚他家遭了賊,賊子心狠活活綁著他家的女兒扔到水里,听說沒得救了」。
說完幾個老人又一陣嘆息。秦朝整個人僵硬在原地,頭一陣麻,像被夏天里的雷硬生生的劈到頭頂,恐懼害怕讓他顫抖全身冰冷。夢里女孩血淋淋的情景和昨晚女孩哭泣的臉出現在他腦海里,猛漲,扭曲。死人了,他殺人了。想到這里他就六神無主,躁立不安。坐牢,判刑,一瞬間他想到了無數個可能。
臉s 慘白的他跑到廁所害怕的關上門,恍恍惚惚覺得j ng察就在門外。似乎又听到了賓館老板和老板娘站在廁所外面拍打門。眼淚如雨一樣簌簌往下流,不敢發出聲音驚動人,秦朝抱著手臂死死的咬住,手指太用力將皮膚劃出一道道的紅橫,手臂上的牙齒沉入到了肉里,疼,疼的他眼淚和汗水直冒。他蹲在門後的角落里,一遍遍的祈禱這只是夢,一遍遍的哀求︰老天爺,你讓小女孩活過來,我願意少活幾十年
接下里的時間他完全不知道怎麼渡過的,一整天沒吃一粒米,頭暈乎乎眼楮也朦朦朧朧。劉老板以為是佳人的病情加重秦朝著急,過來晚飯的高峰期就讓他去醫院。以為來到醫院他的心情都很好,唯獨這一次。迷迷糊糊中他總覺得女孩好像就站在他身後,他回過頭又什麼都看不到。
找佳人之前他先偷偷的問到了女孩的病房,站在人來人往的門口,自責愧疚還害怕像洪水一樣撲頭蓋臉的砸向他。他如同被勾魂使者帶走魂魄的傀儡,定在原地。病房里小女孩的鼻子插著塑料管,臉s 慘白。病床邊的女人起身了,秦朝像打了雞血一樣瘋的跑了。
粗魯的撞開沈佳人病房的門,秦朝一把撲到床上抱住佳人,委屈的大聲痛哭。嗷嗷的大哭大鬧,像胡鬧的孩童。旁邊的淘溫柔和柏文陽露出害怕的神情看著佳人,佳人看著兩個孩子手指放在嘴唇,意識他們不要出聲,不要擔心。
秦朝和佳人之間沒有秘密沒有隱藏,可以哭,可以罵,任何情緒佳人都會溫柔的接收,然後在細細的撫平他的悲傷難過。痛快的發泄完,秦朝靠在她手邊一動不動。佳人輕輕的撫模著他的臉,慢慢的說道「秦朝,我不想住院了。我的病醫不好,每天都需要這麼多錢,爸爸媽媽和你的壓力太大了。我想回家,最後的r 子我不原意留在醫院」。
「佳人,別亂想。你不能離開醫院的,你必須好好的留在醫院治病。會好起來的,相信我,你的病會治好的」秦朝拉起她的手,堅定的說道。這番話更多是給自己听,必須搞錢,一定要救佳人。哪怕,傷害了無辜,沒有退路,沒有第三個選擇了。
出了醫院秦朝來到了楊家明的屋外,透過窗子看到大廳里的楊家明抱著西瓜哈哈大笑的看著電視。秦朝心里一股氣憤和仇恨同時升起。他發泄的一腳踢到大門上,門吱呀呀的響,秦朝又補了幾腳。楊家明听到聲音,放下西瓜,大罵道「誰他媽的狗東西,連老子的門也敢踢」打開門來不及閃,秦朝一腳踢到楊家明的肚子,楊家明跌坐在地。疼的在地上破口大罵,早就氣的沒有理智的秦朝撲到楊家明身上,兩人扭打一團。
秦朝年少,楊家明有經驗。一拳來,一腳去,越打越激烈,楊家明抄起一把凳子,秦朝抓起大竹掃把。「你發什麼瘋病,老子也打」。
「昨晚的女孩快死了」秦朝哇的大叫一聲一掃把蓋在他頭頂。楊家明呆住了,沒有躲開毆打傻傻地接了一掃把。顧不得疼,他甩開凳子激動的拉著他的肩膀,問道「你什麼意思?昨晚我們只是綁了她,明明好好的一個人」。
秦朝凶巴巴的推開楊家明的手,語氣惡劣的說道「好好的一個人被你綁了,差點淹死,現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她要是死我們死凶手,都要填命」。楊家明一听臉s 開始發白,斷斷續續的駁道「你填命你填,老子沒殺人,老子不會認」。
「你還敢說你沒殺人,人不是你綁的,不是你讓她扔進木桶里的。你不認以為就沒事了,殺人償命」。
楊家明露出害怕的神情,喃喃自語幾分鐘又神經兮兮的沖到房間里,快速的從床底下拉出一個大袋子慌張的撿了幾件一件換洗的衣褲扔進袋子。秦朝抓住他,問道「你跑了大家都知道是你,你不能走」。
「老子不走留下等死啊!給老子放手,你敢攔我,搞死你,反正死一個是死一雙也是死」楊家明推開他,繼續收拾行李。秦朝死死的拉住他的行李袋,將衣褲倒滿一地說道「如果你現在走了,j ng察一點會查到了,難道你打算要躲一輩子。我們誰都不能走,昨晚我們做的干干淨淨,要查到我們身上」。
楊家明沒有理會他,繼續收拾行李。十分鐘之後兩人都冷靜下來,坐在長凳上一言不發的思索著。真要走,楊家明那里舍得。他在華容*縣城活了大半輩子,四十幾歲要跑到異鄉,楊家明難過的像要被活生生的割下幾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