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晚班之後,秦朝急忙忙的趕到了楊家明家里。楊家明似乎猜到他會來,搬著長凳坐在門外的大樹下,還心思沉重的吸起老煙葉子。一根一根的吸,白紙上鋪好搗碎的老煙草,小心翼翼的卷成根,劃燃火柴點煙,嗆口的味道辣的他咳嗽,口水和眼淚都噴出了。趕緊吸上一口,濃郁的煙霧吸進了鼻子,在心里肺里轉一圈才吐出。
秦朝認識他這麼久,是第一次見到他這般失魂模樣,迷離的看著他,秦朝靠著樹看著楊家明。楊家明抬起頭偏頭淡淡的看著秦朝的眼眸,兩人都顯得悵然若失。
「明叔,你怎麼了?」
「你之前問我信不信世上有鬼,我現在信了」秦朝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驚訝的注視著他。是什麼原因讓一個人突然改變?秦朝反問道「現在為什麼相信了?」。
「我我我就是突然相信了」楊家明閃閃躲躲的表情讓秦朝很懷疑,秦朝上前兩步死死的盯著他,眼也不眨,說道「明叔,我們兩個是拴在一起的螞蚱,還有什麼事不能對我說。不瞞你說,之前我也遇到了怪事。最奇怪的還是寒道子,他今天竟然對我說,我會遇到奇怪的事。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他對你說了什麼?」。
不怪秦朝胡亂猜測,自從遇到寒道子開始事情就慢慢的失控,很多時候主動權都在對手的手中。其中最重要的一點,秦朝現在開始相信詐尸那晚對他說的話︰別惹寒道子。越接觸越覺得寒道子這個人深不可測,還會手法奇特的手段。
「他也找了你?」楊家明的疑惑證實了一點,寒道子果然找了他。秦朝心里升起一股害怕和煩躁,說道「明叔,這個寒道子把他那些騙人的手段用到我們身上了。現在我們是他的目標,你可千萬別信他的鬼話啊」。
手指間的煙圈燒完了,火種烤到了他的皮膚,楊家明都沒反應過來,直到秦朝發現了異樣從他手中打掉煙蒂。「明叔,你鎮定一點,寒道子的話都是騙人的,你不能讓他老亂了我們的心」。
楊家明眼神潰散的抬起頭,漠漠的問道「你怎麼知道他是在騙我們,是真的呢?如果他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呢?」。
楊家明的表情越發的迷離,想被人突然挖空了靈魂,只剩下一個沒有情緒的去殼。這個樣子的楊家明讓他很擔憂,可更多的是害怕。認識他這麼久,太清楚他的為人,痞氣賴子,偷子痴子,平時沒個規矩能蹭吃的時候絕對不手軟,還是個欺軟怕硬的孬種。唯一的優點是樂觀,可以說是沒心沒肺的瞎樂觀。
棋老張增加對秦朝說起他一點,又氣又恨,說他是天塌下來還惦記著別人家藏了多少饅頭。試問一個這樣人,怎麼會一番話弄得失魂落魄?
秦朝越想越怕,情緒也變得激動起來。沖上去死死的扣住他的肩膀,猛力的一邊搖一邊提高聲音罵道「明叔,你清醒點,他真的是在騙你,他就是想搞到我們這副鬼樣子,你想清楚,我們可不能著了他的道」。
楊家明突然激動的推開秦朝,秦朝沒反映過來,不堪重力的跌坐在。秦朝坐在地上,剛剛一跌讓他冷靜不少。他看著楊家明鎮定的問道「明叔,寒道子做了什麼?他對你說了什麼?」。
楊家明緩緩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嘴唇微微顫抖,卻始終不肯開口說話。秦朝雖然著急,也不敢逼他太緊,動之以情的說道「明叔,這段時間我們一起合作,你還讓師傅教我下棋。我早把你當成我的長輩,師傅,親人。眼下你遇到事,我作為你的晚輩替你著急,你什麼都不說我該怎麼幫助你?」
看著表情真摯的秦朝,楊家明的眼淚突然就流了出來。想起了那個相處兩年的老婆,還那兩個听話的孩子。按照當年和老婆的商量,本來是想努力要個孩子的,流著自己的血脈。還想著如果是個男孩讓他和棋老張去學棋,上學,以後也要做個知識份子。如果是個女女圭女圭讀幾年書,做個小生意以後就在鎮上找個誠實老實的男人嫁了。
楊家明想起往事哭的更加的凶,捂著臉老淚縱橫,黝黑的皮膚上皺紋越發的多,顯得很蒼老。秦朝的鼻子發酸,慢慢的上前坐到他的長凳空位。拍著他的肩膀,安慰的說道「明叔,我們誰出了事另一個都不安全,我們是一個屋里的,你要信任我」。
「浮屠塔,浮屠塔,浮屠塔」楊家明一邊哭一邊喃喃自語的默默念叨。
「什麼?浮屠塔?」秦朝不解的問道。
「我老婆和孩子被關進了地獄,他們我造的孽全部報應到他們身上了」斷斷續續中秦朝听出了大概。秦朝賴著x ng子小心翼翼的問道「明叔,你冷靜一點。你和我說說這件事的經過」。
喝了幾杯水冷靜下來之後,楊家明骨氣勇氣回憶整件事的經過。
晚飯時間快到棋局就散了,在劉家店里吃完飯楊家明就沒事可做在街上到處晃蕩,看能不能找到大水魚。逛到八點多在小販攤子上順了兩條尾菜瓜,正興沖沖的準備回家,寒道子突然從巷子里走了出來。臨近七夕節,夜里越發的涼,風中還帶著冰涼的濕意。寒道子站在通風的路口,風吹起他的唐裝,身後的路燈彌漫在他身後,像成了一個淺s 的光圈,像個乘風而來的仙人。楊家明失神的抬起頭呆呆的看著他,只見他喊著淺淺的笑容慢慢的靠近楊家明。
伸出手在楊家明面前輕輕的晃蕩,說道「楊兄弟,我們實在太有緣了,茫茫人海,我們能一次次突然遇到」。
楊家明這才清醒過來,立刻防備的看著他。將懷里的瓜更緊的摟住,敷衍的笑了笑說道「夜了,該去睡覺了,回去看電視去」。扔下這句話就打算抹鞋底走人。剛轉身就听到寒道子說話「楊兄弟,恕我多一句嘴,你身上的孽太重了,你死去的人正在替你還債」。
寒道子話還沒說,楊家明就發怒的罵道「孽你媽XX,老子做什麼孽了。少在老子面前說鬼話,惹急了我,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寒道子臉上的表情變冷,發寒的瞪著楊家明,快速的手術前兩只手緩緩的晃蕩手指。楊家明突然覺得背上升起一股y n冷,空氣里的氣溫也好像變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風竟然在他面前的地板上打起圈圈。
最詭異的畫面出現了。楊家明的視線的地板上,一個頭發凌亂的女人鑽出地面,雜亂的頭發的臉上爬滿了肥大的白s 蛆蟲,還不停的蠕動,時不時落到衣服里。寒道子看到楊家明的瞳孔因恐懼放大,出現了紅血絲,立馬掏出一個小鈴鐺搖晃。隨著清脆的叮叮當當,蛆蟲開始迅速掉完,被啃食過的臉上血肉外翻。唯一完整是那雙眼楮,望著楊家明眼淚一直流。
「楊家明,浮屠塔是你唯一贖罪的地方,你要洗了你一身的孽」寒道子閉著眼鈴鐺搖得更加的猛。楊家明早就嚇得腿都軟了,臉s 慘白冒冷汗,不停的咽口水。越看女人的眼楮越熟悉,隨著鈴聲女人慢慢的張開口,黑s 的液體不斷從她嘴里滴出,隱約空氣里還飄出一道惡心的惡臭。
「家家明,救救我們救救我我們」女人說得很吃力,好像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在哭訴,表情很可憐也很扭曲。這個聲音配上這雙眼楮,楊家明突然沖了過去,嚎啕大哭的想上前抓住女人。
「夏雲,夏雲,是不是你」